日子在一天天過去，我也漸漸的轉好，開始一起出去找工作，但連身份證也沒有的我，顯然比他們更難找到工作。
這期間我們睡過公園。下水道。涵洞。橋下，一切可以摭風擋雨的地方，走遍了大半個上海。肥頭兄弟的書一直帶在身邊，這兩個知識狂人，可惜生活在這個隻重文憑的年代，一肚子的學識竟無一人看重，真是悲哀啊。這是一個沒有伯樂的年代。
“你看我這樣的人材，竟沒有人重用，真是這個世界的悲哀與最大的嘲諷。”肥頭語。
我加了一句：“是這個社會的悲哀更是你們的悲哀！”
生活過的困頓，但我們也會苦中作樂，肥二最喜歡睡的地方就是公園了，這裏有形形色色的人群可以觀看，有不知愁滋味的少男少女。有幹柴烈火的年青男女，有一看就知道是在偷情的老男配少女，更有許多曆盡風塵的妓女在公園中走來走去，為物色今天的目標而忙碌。
中國是個奇怪的國家，據說妓女的總量超過全歐洲的總和。不過這並不要緊，隻要不承認，就可以當作不存在。這有如強奸犯被抓了現行，人證物證俱在，但隻要他不認罪，那就隻能當做無罪一樣奇妙。
不過妓女們顯然沒有意見，這樣更好，可以一邊賣身一邊立貞潔牌坊。唯一不好的就是艾茲病人越來越多了。
不過事物總有正反兩麵，性病患者的增加，不但可以為醫院帶來巨大的財源，為醫生們謀福利，而且也支持了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得性病沒了生育能力，嘿嘿。誰叫中國人太多呢？
隻是常常有討厭的城管像趕羊一樣把我們這些窮人趕來趕去。
肥二曾不解的問道：“為什麽不趕那些婊子，難道我們不如妓女嗎？”
肥頭迴了他一句：“你以為呢？”
我逗他道：“隻要你切了自己的小弟弟，就可以有她們的同等待遇了。”
肥二想了半天，才問道：“哪，會不會很痛？”靠，小白就是小白，我服了他了。
記得一個經濟學家說過：“隻要有需要，就會有產業。”我們都需要文憑，大學的，碩士的，博士的，還有英語等級證書，還有身份證，學生證，軍官證……所以上海也有很多的證件販子，可惜中國的假冒偽劣精神已經深入到各個行業，結果是我們找不到真正的專業人材，買不到可以亂真的證件。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們現在沒有錢。
雖然沒有證件，但飯還是要吃的，工作也就還是要找的。
肥頭為照顧他的弟弟，錯過了很多的工作機會。
當文員人家嫌他是男人，又太胖太醜，去當保安呢，過了筆試，但是肥二的迴答讓肥頭和考官都目瞪口呆。
保安麵試：“現在我們假定”，考官說：“一位漂亮的女郎找到你，抱怨某個陌生人在你工作區內糾纏她，企圖擁抱她。吻她，你將怎麽辦？”
“我馬上請求這個姑娘幫助我摸仿一下這個惡棍所犯的罪行。”肥二毫不猶豫地迴答。
我差點暈倒過去，這斯也太直了點，雖說出了我們男人的心聲，但看來保安是當不成了。
而想應聘經營管理，有這個能力，卻一沒有文憑二沒有經驗，三沒有職稱。
這天我們就得到消息：一家直銷公司在大肆招人，而且對人員要求很低，不管你有沒有文憑。身份證，隻要你有手有腳是個人就可以了。
不知道什麽叫直銷，靠，就是傳銷啦。以前在中國傳銷是合法的，而那時直銷與傳銷是同一個意思。
像我們這樣沒錢沒關係的人，他們是不屑一顧的，但事有例外，總有公司為了宣傳需要，會找一些托，開會時為他們充人數，平時打打雜。當然，也不會要我們去當他們的下線，買那些貴的要死卻沒有屁用的產品，工資當然不會高，讓你不餓死，能為公司幹事就行了。
不管怎樣，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事情——這樣看來，傳銷也作過好事嘛。
我們忙去應聘，發現來的人不多，隻有十幾個人，也大都是外地人，本地人誰在乎這種爛工作。
總算找到工作了，這是個大事情，雖說我已立誌當一個有錢人，但萬丈高樓從地起，萬裏長征現在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於是我們出去大吃大喝了一頓，花光了最後的資金，用肥頭的話說，這叫破釜沉舟，不成功則成鬼。
第二天，我們在公園裏的自飲水邊涮過牙。洗過臉，又整了整衣物，這才去向我們的工作單位——金正直銷公司。
幹傳銷這一行的，有沒有錢不要緊，要緊的是公司的麵子，一定要場麵很大，裝修很豪華，還要有很多的女接待員，這裏都叫小姐。嘿嘿，你不要想了喲，不是那個小姐喲。
至於錢，套用一句老話：“麵包會有的，黃油也會有的。”隻要你夠會忽悠。
金正公司在一座高層建築的第二十一層，地方很大，裝修也很到位，總台果然也有一位美麗的小姐。
總台的服務小姐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處於成熟與青春之間的美麗女子。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腰細腿直，長發輕輕一束，然後垂在腦後，在明亮的燈光下，睫毛很長，嘴唇微翹，皮膚白裏透紅。
其實這個女人長得也不是十分漂亮，但看上去很有味道，似有成熟婦人的味道，又有溫柔女子的味道，還有一種健康魔力的感覺。
但這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我進來時她望向我的一眼，也許她隻是如平常一般，但就是那一眼，我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夢幻一樣！有如夢幻的渴望。
其實她的眼神那是相當的溫柔，但不知怎得，那溫柔的眼神就仿佛劍一般一下子穿透了我的心，我感到有些茫然，有些熟識，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很久沒有碰女人了嗎？上帝，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呢？
很久以後，我才漸漸明白，那天所以如此，是因為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像曉燕。當然，女人的眼睛都差不多，也許當時，隻不過是我的心理作用吧，不過，看起來有時候還真像呢……
至於我們三人是怎麽跟她進入會議室的，後來問起時，肥頭兄弟顯然也不知道。靠，看到他們也與我一樣色迷迷的吧，希望沒有失態才好。也許女人早就對這事見怪不怪了吧。
反正直到她消失後我們才迴過神來，我打量了一下這個會議室，這個會議室很大，可以坐上幾百個人，上麵是個講台，裝修很有檔次，看來這裏是平常會員們開會的地方，大多數人就是在這裏被洗了腦後，加入的傳銷公司。
現在裏麵坐了有好幾十號人，而我們正坐在他們後麵，又過了一會兒，進來十幾個人後，講台上上來三個家夥。
兩男一女，看來是這家公司的頭頭。
女的很漂亮，二十多歲的樣子，但神情有些高傲，大概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社會低級公民吧。
二個男的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一付成功人士的樣子。在介紹了一下後，就開始進行洗腦。靠，一開口就講了大半個小時，果然是吃嘴巴飯的，把個眾人忽悠的個個熱血沸騰，當自己是百萬富翁似的。
我卻隻記住了那個女人的名字——趙琳。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在金正公司的工作生涯。每天的工作不是在會場當托，就是在馬路上發小廣告。辛苦那是沒得說的了，但好在我們目標一致，就是在月底租一套房子，當一迴有房階級。為此，懶惰如豬的肥頭兄弟已經在外找了十多天了。
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他們代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最主要的是有廁所啊，又可以洗澡，房子外麵還有一大片的花草，風景也不錯，價格也不貴才三百元，隻有唯一一個缺點——太高了，我們住在頂層，天天要爬九樓啊。
我與肥頭兄弟在一起，常常有作夢一樣的感覺，似乎在遊戲人生，也許是因為，我有一身本事，可以隨時改變人生吧，現在隻不過是在放逐自己吧。隻不過，我不想再走黑道罷了。
也許，是想跟肥頭兄過一種不一樣的生活吧，既使不那麽舒服，不過看到他們每天開心的樣子，心就不那麽煩惱……
這期間我們睡過公園。下水道。涵洞。橋下，一切可以摭風擋雨的地方，走遍了大半個上海。肥頭兄弟的書一直帶在身邊，這兩個知識狂人，可惜生活在這個隻重文憑的年代，一肚子的學識竟無一人看重，真是悲哀啊。這是一個沒有伯樂的年代。
“你看我這樣的人材，竟沒有人重用，真是這個世界的悲哀與最大的嘲諷。”肥頭語。
我加了一句：“是這個社會的悲哀更是你們的悲哀！”
生活過的困頓，但我們也會苦中作樂，肥二最喜歡睡的地方就是公園了，這裏有形形色色的人群可以觀看，有不知愁滋味的少男少女。有幹柴烈火的年青男女，有一看就知道是在偷情的老男配少女，更有許多曆盡風塵的妓女在公園中走來走去，為物色今天的目標而忙碌。
中國是個奇怪的國家，據說妓女的總量超過全歐洲的總和。不過這並不要緊，隻要不承認，就可以當作不存在。這有如強奸犯被抓了現行，人證物證俱在，但隻要他不認罪，那就隻能當做無罪一樣奇妙。
不過妓女們顯然沒有意見，這樣更好，可以一邊賣身一邊立貞潔牌坊。唯一不好的就是艾茲病人越來越多了。
不過事物總有正反兩麵，性病患者的增加，不但可以為醫院帶來巨大的財源，為醫生們謀福利，而且也支持了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得性病沒了生育能力，嘿嘿。誰叫中國人太多呢？
隻是常常有討厭的城管像趕羊一樣把我們這些窮人趕來趕去。
肥二曾不解的問道：“為什麽不趕那些婊子，難道我們不如妓女嗎？”
肥頭迴了他一句：“你以為呢？”
我逗他道：“隻要你切了自己的小弟弟，就可以有她們的同等待遇了。”
肥二想了半天，才問道：“哪，會不會很痛？”靠，小白就是小白，我服了他了。
記得一個經濟學家說過：“隻要有需要，就會有產業。”我們都需要文憑，大學的，碩士的，博士的，還有英語等級證書，還有身份證，學生證，軍官證……所以上海也有很多的證件販子，可惜中國的假冒偽劣精神已經深入到各個行業，結果是我們找不到真正的專業人材，買不到可以亂真的證件。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們現在沒有錢。
雖然沒有證件，但飯還是要吃的，工作也就還是要找的。
肥頭為照顧他的弟弟，錯過了很多的工作機會。
當文員人家嫌他是男人，又太胖太醜，去當保安呢，過了筆試，但是肥二的迴答讓肥頭和考官都目瞪口呆。
保安麵試：“現在我們假定”，考官說：“一位漂亮的女郎找到你，抱怨某個陌生人在你工作區內糾纏她，企圖擁抱她。吻她，你將怎麽辦？”
“我馬上請求這個姑娘幫助我摸仿一下這個惡棍所犯的罪行。”肥二毫不猶豫地迴答。
我差點暈倒過去，這斯也太直了點，雖說出了我們男人的心聲，但看來保安是當不成了。
而想應聘經營管理，有這個能力，卻一沒有文憑二沒有經驗，三沒有職稱。
這天我們就得到消息：一家直銷公司在大肆招人，而且對人員要求很低，不管你有沒有文憑。身份證，隻要你有手有腳是個人就可以了。
不知道什麽叫直銷，靠，就是傳銷啦。以前在中國傳銷是合法的，而那時直銷與傳銷是同一個意思。
像我們這樣沒錢沒關係的人，他們是不屑一顧的，但事有例外，總有公司為了宣傳需要，會找一些托，開會時為他們充人數，平時打打雜。當然，也不會要我們去當他們的下線，買那些貴的要死卻沒有屁用的產品，工資當然不會高，讓你不餓死，能為公司幹事就行了。
不管怎樣，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事情——這樣看來，傳銷也作過好事嘛。
我們忙去應聘，發現來的人不多，隻有十幾個人，也大都是外地人，本地人誰在乎這種爛工作。
總算找到工作了，這是個大事情，雖說我已立誌當一個有錢人，但萬丈高樓從地起，萬裏長征現在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於是我們出去大吃大喝了一頓，花光了最後的資金，用肥頭的話說，這叫破釜沉舟，不成功則成鬼。
第二天，我們在公園裏的自飲水邊涮過牙。洗過臉，又整了整衣物，這才去向我們的工作單位——金正直銷公司。
幹傳銷這一行的，有沒有錢不要緊，要緊的是公司的麵子，一定要場麵很大，裝修很豪華，還要有很多的女接待員，這裏都叫小姐。嘿嘿，你不要想了喲，不是那個小姐喲。
至於錢，套用一句老話：“麵包會有的，黃油也會有的。”隻要你夠會忽悠。
金正公司在一座高層建築的第二十一層，地方很大，裝修也很到位，總台果然也有一位美麗的小姐。
總台的服務小姐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處於成熟與青春之間的美麗女子。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腰細腿直，長發輕輕一束，然後垂在腦後，在明亮的燈光下，睫毛很長，嘴唇微翹，皮膚白裏透紅。
其實這個女人長得也不是十分漂亮，但看上去很有味道，似有成熟婦人的味道，又有溫柔女子的味道，還有一種健康魔力的感覺。
但這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我進來時她望向我的一眼，也許她隻是如平常一般，但就是那一眼，我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夢幻一樣！有如夢幻的渴望。
其實她的眼神那是相當的溫柔，但不知怎得，那溫柔的眼神就仿佛劍一般一下子穿透了我的心，我感到有些茫然，有些熟識，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很久沒有碰女人了嗎？上帝，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呢？
很久以後，我才漸漸明白，那天所以如此，是因為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像曉燕。當然，女人的眼睛都差不多，也許當時，隻不過是我的心理作用吧，不過，看起來有時候還真像呢……
至於我們三人是怎麽跟她進入會議室的，後來問起時，肥頭兄弟顯然也不知道。靠，看到他們也與我一樣色迷迷的吧，希望沒有失態才好。也許女人早就對這事見怪不怪了吧。
反正直到她消失後我們才迴過神來，我打量了一下這個會議室，這個會議室很大，可以坐上幾百個人，上麵是個講台，裝修很有檔次，看來這裏是平常會員們開會的地方，大多數人就是在這裏被洗了腦後，加入的傳銷公司。
現在裏麵坐了有好幾十號人，而我們正坐在他們後麵，又過了一會兒，進來十幾個人後，講台上上來三個家夥。
兩男一女，看來是這家公司的頭頭。
女的很漂亮，二十多歲的樣子，但神情有些高傲，大概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社會低級公民吧。
二個男的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一付成功人士的樣子。在介紹了一下後，就開始進行洗腦。靠，一開口就講了大半個小時，果然是吃嘴巴飯的，把個眾人忽悠的個個熱血沸騰，當自己是百萬富翁似的。
我卻隻記住了那個女人的名字——趙琳。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在金正公司的工作生涯。每天的工作不是在會場當托，就是在馬路上發小廣告。辛苦那是沒得說的了，但好在我們目標一致，就是在月底租一套房子，當一迴有房階級。為此，懶惰如豬的肥頭兄弟已經在外找了十多天了。
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他們代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最主要的是有廁所啊，又可以洗澡，房子外麵還有一大片的花草，風景也不錯，價格也不貴才三百元，隻有唯一一個缺點——太高了，我們住在頂層，天天要爬九樓啊。
我與肥頭兄弟在一起，常常有作夢一樣的感覺，似乎在遊戲人生，也許是因為，我有一身本事，可以隨時改變人生吧，現在隻不過是在放逐自己吧。隻不過，我不想再走黑道罷了。
也許，是想跟肥頭兄過一種不一樣的生活吧，既使不那麽舒服，不過看到他們每天開心的樣子，心就不那麽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