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一直在空間裏頭躲了足足三天才肯出來,期間便是鄭十九來訪她也沒有露麵。玉輪隻能以莫凡有些不太舒服的原因給推辭了。


    這種謊話,就是玉輪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至於鄭十九相不相信,他就管不著了。


    不過鄭十九倒是頗為識趣的,笑了一下沒說什麽便離開了。


    但樂音派那邊卻麻煩得多,迴了帖子說明不會過去參加這勞什子花會,孫雪兒竟然親自往錦繡天外來了一趟。


    她如今是樂音派唿聲最高的聖女候選人之一,又帶著幾個相好的姐妹一同出遊,走到哪裏都特別引人注意。掌櫃的隻好請她們到雅間坐了,再請玉輪出來處理。


    對於這樣的小姑娘,玉輪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致,臉色也就好不到哪裏去,皮笑肉不笑地跟孫雪兒打過了招唿,也不問她來意,隻是招唿她們喝茶吃點心。好像錦繡天外不是雜貨鋪子,反倒是開的茶樓一般。


    孫雪兒也不惱,笑著抿了一口靈茶道:“錦繡天外果然非同一般,這靈茶我喝著倒比玉春堂的都要好幾分,隻是不知道雪兒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玉輪公子也去咱們樂音派喝杯靈茶?”


    玉輪打著哈哈:“樂音派的茶一定也是極好的,隻是雪花仙子也知道,這鑒寶盛會在即,玉輪實在是分身乏術,不能前去貴派品茶。不過仙子放心,樂梅花會當日,錦繡天外一定有重禮奉上,為雪花仙子增添美名的。”


    賞花盛會之上,每個聖女候選人收到的禮物多少,貴重與否,也是評判哪位聖女更加受歡迎的標準之一,玉輪這麽說,幾乎已經是擺明了錦繡天外會支持孫雪兒的態度。


    可孫雪兒誌不在此,笑著謝過之後問道:“玉輪公子沒時間,不知道上次遇見的您那兩位朋友可有時間去湊個熱鬧?我瞧那兩位都挺麵生的,這未都雖大,好玩的地方也不太多,恰好咱們樂梅花會在即,不知道請那兩位去散散心,雪兒可有這個麵子?”


    玉輪早已得了主上的示意不會去參加,但是當著孫雪兒的麵並不好說得太過直白,隻是笑著推脫:“那我可做不了主,待我問過之後再說吧。”


    沒想到被玉輪這樣當麵拒絕了,孫雪兒麵上有些下不來,心中暗恨,旁邊的衛金香卻笑著插了嘴:“玉輪公子,那兩位瞧著都是相貌堂堂的,怎麽以前都沒見過呢?”


    她是流雲宗的大小姐,若論身份,自恃比孫雪兒高了不少,不過是因為如今在樂音派暫住,給孫雪兒兩分薄麵,一直讓著她罷了。難得見孫雪兒吃癟,心裏自然高興,便跟著問了一句,料想瞧在流雲宗的份兒上,玉輪也不好不說。


    誰知玉輪竟道:“瞧這位姑娘說的,這修真界大了去了,難不成誰誰您都認識?”


    衛金香沒想到他連自己的麵子都不給,氣得白了臉。


    孫雪兒倒是心氣平和了許多,見狀笑道:“玉輪公子可別這樣說,這位可是流雲宗大小姐,見過的世麵自然比我這樣二流宗門的小丫頭強許多,說不定就知道你那兩位朋友呢?”


    這話明褒暗貶的,衛金香哪裏肯吃這個虧,也不理會孫雪兒,反倒點頭道:“修真界之大確實人才濟濟,不過昨天那位姑娘我瞧著倒是有些麵善,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麽?說不定我們還真是舊識呢。”


    玉輪有些好笑,這些女子的心思都快擺在了臉上,不就是衝著自家主上來的麽?這會兒卻又提起莫凡。他倒是真想說那個姑娘您確實認識,不是還動過手麽?不過那個時候莫凡年紀尚小,相貌也沒長開,跟現在倒是有些差別的,也難怪這位衛大小姐隻是覺得麵善,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不過這一個個的似乎都把自己太當迴事了,玉輪有些不耐煩,笑著起身道:“是嗎?那衛小姐想想吧,我還有些事情,就不久陪了,各位請隨意便是。”


    說罷便出門吩咐掌櫃的:“難得幾位姑娘親自過來一趟,你瞧瞧若是她們選上了什麽,都打個八折便是。”


    之後便徑自出門走了,也不理會一屋子女人怪異的臉色。


    孫雪兒自以為美貌,衛金香自恃身份,卻沒想到在玉輪這兒都沒討得便宜,巴巴地跑了一趟,別說見到那日的人了,居然連人家的名字也沒有問出來,不由都有些氣悶,再看對方,也是怎麽看都看不順眼。


    還是孫雪兒多個心眼,本人倒是離開了,卻讓跟著的師妹在錦繡天外選了幾樣東西,不動聲色地跟夥計和前頭的掌櫃打聽那男子的消息。


    無奈錦繡天外上下早就得了玉輪的囑咐,皆是一字不肯吐露,讓那樂音派的小師妹白白忙活了一場。


    鄭十九雖然沒有修為,但也是鄭氏年輕一輩中頗得看重的子弟,自然也得了一張花會的請柬。他第一次求見莫凡未果,心中又記掛著莫凡答應給他解釋“八卦”的事情,隔了幾日又往錦繡天外過來了。


    恰好莫凡剛剛從空間裏頭出來,見著黑豹便想起那天的事情,隻覺得尷尬,聽說鄭十九來訪,忙答應了下來,請鄭十九在後頭的書房見麵。


    黑豹見她那熱乎勁便有些不悅,也不說什麽,隻是沉著一張臉跟在後頭。


    鄭十九剛進門就察覺到了黑豹的冷色,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男人擺明了一副不歡迎的態度,可他本就是為了跟莫凡討教而來,心中發怵也不肯表露,勉強笑著招唿莫凡:“莫姑娘可好些了麽?”


    莫凡聞言便又想起自己躲避的原因,臉上有些羞澀,雙頰登時便染上了桃紅,尷尬地答道:“好多了,剛到未都有些水土不服,倒是耽擱了正事。”


    黑豹在旁邊瞧見,心情不由好了很多,也不說話,隨便在牆邊椅子上坐下。


    鄭十九這才覺得心頭那塊大石頭似乎被搬走了一般,渾身舒坦了許多,催動輪椅上前笑道:“那就好,我還怕莫姑娘身子不舒服,就沒空理我了。可又實在按捺不住,又厚著臉皮求上門來,沒有打攪你吧?”


    莫凡讓了他到桌邊安置好輪椅,也笑著迴答:“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都答應你了,誰知又會不舒服。你快坐下,嚐嚐這茶可還合口味?”


    鄭十九又不是為了靈茶而來,也就隨意抿了一口,目光灼熱地看著莫凡道:“莫姑娘,我也不是來喝茶的,你就趕緊告訴我那天你說的八卦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這幾天就一直尋思著,可別再吊我胃口了。”


    莫凡笑了一聲,隨即思索了一下道:“我這些東西也是以前聽別人說的,隻是告訴我這些事情的那人與我也不過一麵之緣,加上時日久遠,我連對方的相貌都不太記得,這些事情也記得不是很全。隨口一說罷了,十九公子就隨便聽聽吧。”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十九公子認為,這世界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修真界自有一套說法,鄭十九微楞了一下,以為莫凡是要考校自己,有些得意地道:“自然是從混沌而來,傳說上古之時天地一片混沌,其中三股精氣化作玄天、蒼天、未天三位大帝,共同執掌輪迴之道、日月之道、山川之道,這世間方才有了秩序,漸漸草生木長,有了我們如今的修真界。”


    他這算是標準答案了,語言簡潔流暢,莫凡一下子就聽懂了,約莫是修真界關於世界來源的傳說罷了,卻沒有看見身後的黑豹露出一抹晦暗莫名的神色,隨即又消失在臉上。


    而是向著鄭十九道:“我這個則是另外一種說法,說上古之時天地本為一團,忽有一日清氣上升成為天,濁氣下降成為地,於是天地分開,互為陰陽製衡和諧。舉凡天地萬物,有陰則有陽,又互為依托,之後又從陰陽之說衍生出八卦之說,代指方位,也代指了萬物的類型,便是乾坤巽震、坎離艮兌。與陰陽五行配合,可以推演天地萬物的變化。”


    鄭十九驚住了:“聞所未聞!陰陽之說我知道,無非是萬事萬物皆有正反兩麵,五行,難道是跟五係靈根一樣麽?可這八卦是怎麽個說法,怎麽還能推演天地萬物的變化了?那豈不是泄露天機麽?”


    莫凡雙手一攤,說了一句極不負責任的話:“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隻是聽人隨口這麽一說而已。這乾坤巽震、坎離艮兌分別對應天地風雷、水火山澤,配上金木水火土五行,便可以推演事物的變化,皆因萬事萬物都在道中,自然是有規律可循的。至於到底是怎麽個推演法,我卻沒有聽那人說過。”


    這信息量太大,就算是鄭十九博聞強記,一時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細細迴味她說的話,又覺得頗有道理,便傻愣愣地坐在桌邊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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