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尉大叫道:“九公主,屬於微賤之軀,怎敢和兩位殿下的性命相提並論?公主,您這樣做,小的實在承受不起。”


    伍鵬飛生怕呂九馨改變主意,嘿嘿笑道:“公主殿下的命令,你也敢違抗?有本事你說一個不字,我教你們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一說完,圍攻守軍頓時各引強弓,一排排利箭對準了禦林軍衛,箭頭在日光的照射下,閃著赤橙金藍各色光芒,顯然是用靈石製成。


    這麽一來,李都尉的部下人人臉上變色,隻恐他逞一時口舌之利,將眾人性命全數葬送在這裏。


    他們中間,有的毫無想法,生也好死也罷,唯上司之命是從,有的則左右為難,不知該何去何從,還有的眼珠亂轉,隻想設法逃離,更有人估摸著若是臨陣倒戈,投效伍鵬飛,能不能保得一條性命?


    呂九馨急道:“李都尉,萬副都統急需人手,你趕快去幫他,不得有違。”


    這一句帶上了命令口吻,頗為嚴厲。


    李都尉心情激動,還想再說,卻見呂九馨眼中光芒閃爍,心中忽有所悟:“九公主難道要我向萬大人求救?哎呀,我真是太糊塗了,直顧自己逞強,卻差點誤了大事!”


    他臉色數變,盡皆落在伍鵬飛眼裏。


    隻聽伍鵬飛哈哈大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師弟,咱們有緣再見了。”喝令道:“撤去靈箭!”


    眾守衛依令退開,他們進退有矩,行伍間頗為嚴整,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兵馬。


    李都尉猛然下跪,向呂九馨、呂尚武二人連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公主,你的大恩大德,我李江水感激不盡,日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罷狠狠地向伍鵬飛瞪了一眼,喝道:“走!”


    伍鵬飛見他目光如劍,滿含殺氣,心頭禁不住“咯噔”一下,但囿於誓言,無法反悔。


    李都尉不再言語,右手一揮,領著屬下向來路奔去。幾名守關士兵上前,圍住呂家兄妹二人。


    伍鵬飛笑道:“兩位殿下,請了!”


    言語雖然客氣,卻不容兩人拒絕。


    呂九馨和呂尚武默然一陣,跟在伍鵬飛背後,走入關卡。


    不多時,來到都尉府,萬正海治軍極嚴,各級將校一切從簡,比起京城禦林軍的體麵堂皇,府中的陳設布置,可說是樸素至極。


    來到都尉府後院,呂九馨隻覺此處元力逼人,布局也是十分奇異,似是蘊含著易理方位。院子中央靜靜躺著一片圓形石台。


    伍鵬飛道:“二殿下,請了。”


    呂尚武一怔,隨即明白,這院中的石台乃是低階傳送陣法,要用王族鮮血才能開啟。


    當年炎皇呂離天立國,實是要麵對著諸多大敵,於是便在要緊之處,布下了低階傳送陣法,每個傳送陣,盡皆通向王宮。


    它們不僅能當作烽火台使用,還能傳送將領和修煉者,讓他們能夠隨時抵達戰場,形勢不妙時快速撤離。


    隻不過時過境遷,呂家的先天境強者愈來愈少,大涼第一修煉家族的盛譽之下,其實難副。這陣法便也極少開啟,以免反被敵人利用。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兄妹兩人性命全係於一人之手,呂尚武隻得上前,挽起衣袖。


    一名淬體七層的士兵見他磨磨蹭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以刀放血,灑落在傳送陣上。


    隻見驟風疾起,傳送陣光芒大盛,將院中映射出一道絢麗的彩虹。


    伍鵬飛微微點頭,和三名淬體七層的士兵共同押住呂九馨,步入陣中。他是藥王府的內門弟子,早從師長那裏得知,低階的傳送陣法限製極大,一次僅能傳送五人。


    於是他便將軍士分做數隊,每均有五人,最後一隊由自己率領,押送呂九馨,第一隊則押送呂尚武。


    數隊前前後後,步入傳送陣中。等到傳送石台光芒消退,院中一如平常,並無意外之事。


    呂九馨頭昏眼花,天旋地轉之感剛剛消散,便聽得遠方傳來陣陣鳳鳴之聲。


    她小聲曾經父王講過,王宮的防護陣法是名為“鳳焰陣”,是火係陣法,受到攻擊時便會傳出鳳鳴聲。


    當下心對稍安,忖道:“鳳鳴聲既然接連響起,‘鳳焰陣’尚且完好。”


    抬頭一看,是一堵高大的城牆,青石灰瓦,泛著淡淡微光,顯是加持有相應陣法。


    突聽“唰唰”拔劍挺槍之聲響起,跟著有人喝道:“什麽人?報上名來!”


    呂尚武迴頭一看,隻見四周均是禦林官兵,見到眾人憑空出現,立時拔出兵刃,擺好架勢。看服飾,均是萬正山的部下。


    伍鵬飛大聲道:“萬總管下屬都尉伍鵬飛,押解二王子、九公主兩位殿下入京,還不快在前麵帶路?”


    萬總管便是禦林軍大總管萬正山,和萬正海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眾人聽他這樣一說,不敢怠慢,立刻分出人手,走在前方帶路,其餘人等跟在後方,以備不測。


    繞行片刻,到達一處城門,穿過之後,眼前是好大的一片廣場。


    場中東一撮西一堆的站滿了人,半橢圓形的圍成半圈。有的隊伍嚴整,服飾統一,有的四散分布,站位卻十分特殊,顯是暗藏陣法,還有的亂哄哄的一片,不住叫嚷。


    最西側站著數十名高高矮矮的黑衫之人,年紀各不相同,年長的已逾百歲,白發蒼蒼,滿臉皺紋,年輕的卻唇紅齒白,看模樣不過十一、二歲。


    最前麵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婆婆,手拄拐杖,咳嗽連連,看似隨時都會病倒,但在場之人,卻無人膽敢小覷她。


    因為此人便是三大宗門之一——藥王府的當代府主餘青花,年齡已逾二百歲。


    傳言,她用毒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雖僅有先天境界,卻曾毒殺過洞玄境界的強者,實力頗為強橫。


    西南側人數最多,隊伍也最為整齊,他們紛紛披甲持槍,身穿禦林軍服,最先方的將領頭發花白,目光灼灼,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極是威武。


    這人便是手掌十萬大軍的禦林軍大總管,萬正山,容貌矍鑠,與萬正海頗有幾分相似,身後之人約莫萬人,均是精挑細選的禦林軍精銳。


    中央一堆金光閃閃,每人均配有金色盔甲,還有數輛戰車,上麵刻有大涼王族獨有的火焰形標致,正是七王子呂光率領的本隊人馬。


    東南側之人,人人以劍為兵刃,或肩背巨劍,或腰懸寶劍,或胸藏短劍……衣衫服飾也各有千秋,有書生打扮的,有浪子裝束的,也身穿鎧甲或者光著膀子的。


    這就是位列大涼三大宗門之首的鳴劍宗,論起境界修為來,涼境之內無人能夠望其項背。


    鳴劍宗的首領,是一位劍眉長須,不怒自威的老者,此人姓殷名墨然,身穿玄色道袍,倒背雙手,若有所思,正是鳴劍宗的現任掌門。他的身後,左右各列三男三女,從透露出的元力波動判來看,每人均已達到先天境界。


    若是葉孤辰在此,一眼便能看出,鳴劍宗的站位雖然看似毫無規律,但實際上,隱藏著極其厲害的陣法,就是洞玄境的強者貿然攻入,也難以安然脫身。


    最右側的,則是三大宗門中,實力最為弱小的鐵拳會。


    鐵拳會比起其他的兩大修煉宗門,曆史並不久遠,它是在呂離天和修煉者之間亂戰之時,一舉脫穎而出,力壓其他宗派,與鳴劍宗、藥王府並列。


    原本,鐵拳會隻是一個普通的幫派,平時做些敲詐勒索、攔路打劫的沒本買賣。


    但有一天,他們首領李擊鐵,在外出打草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以前從未想像過的人。這人四肢均被打斷,身上更是千瘡百孔,血液幾乎流幹,卻仍然微微喘息,並未死去。


    其時炎皇呂離天,率領凡人軍隊大戰修煉者。李擊鐵對此早有耳聞,看到此人,立馬便想到了傳說中的鬼怪之流。


    當下,他將此人帶迴會中,與其手下飲其鮮血,啖其骨肉,那人早已傷重不支,此時竟無力反抗,勉強支撐了五、六天,一命嗚唿。


    這人也是可悲可歎,他原是一名初入洞玄境界強者,在和仇敵的廝殺中敗北,勉力逃走,卻不落得個這般結局。


    洞玄境強者的肉體千錘百煉,所含的能量何其廣大,李擊鐵的下屬分食之後,頓覺身體難以支撐,盡皆爆體而亡。


    但李擊鐵此人的體質卻極為特殊,竟掙紮著活了下來。


    他又想到那人的遺物,仔細翻看後,竟找到了半本殘缺的功法,又拜了一名淬體期的強者為師,從此踏入修煉界。


    再後來,他重返鐵拳會,憑著這半部功法,竟闖出了赫赫聲威,更曾在鳴劍宗的洞玄強者的夾擊下,全身而退。


    此戰過後,許多修煉者慕名而來,鐵拳會實力倍增,終成涼境的一方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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