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樹海,深山曠野,沒日沒夜的趕車,讓我隻感身子疲憊不堪,很多次我在馬車裏睡覺,就這樣,也不知道趕了多少路,直到今天,行走的途程裏,天空下起了霏霏細雨,我們將無法再前進。


    被閻冷澈從馬車裏帶下來,我們找到了一山穀裏一處破廟避雨,趕車的老人將留在馬車裏看顧,邁進眼前這座破舊的山廟,好在,地方很寬敞,雖然有很多地方都漏雨。


    閻冷澈扶著我進入一處幹燥的地方坐下,剛坐下,我就聽到一旁的草堆裏似乎有人聲,在這山野破廟,有人躲在穀堆裏,那是很嚇人的,可是,穀堆裏傳出來的聲音卻是讓人麵紅耳赤的呻吟聲,女子的嬌吟,男子的低喘,頓時,我知道了穀堆裏麵是怎麽一件事,我抬頭朝閻冷澈望去,隻見他俊臉陰沉,星目冷寒,顯然也聽到了,與我對望一眼,他怒哼一聲,伸手,兩道指氣破指而出,射入草堆裏麵的人,頓時,呻吟之聲沒有了,破廟恢複了寂靜。


    我微微張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身邊人的作風,這樣也可以嗎?


    “你先坐下,我去弄點吃得迴來。”他崩著臉悶聲道!轉身之際,隱隱看到,那張麵似冠玉般的臉泛著紅潮。


    在他走時,一抹偷笑出自我嘴裏,但礙於此時此景,我隻得唔嘴偷笑,眼神下意識盯向草堆,那裏一點動靜也沒有,我突然有種坐立不安的心情,真是不巧,碰上這種事情。


    等了一會兒,見閻冷澈手裏提著一隻野兔迴來,兔子的毛發被弄幹淨,想必是剛殺的,看閻冷澈烤肉的架勢,動作熟練,技巧分明,看來是經常幹這一行的,不一會兒,生起火,他把兔子架在火上,開始烤了。


    我在一旁幹發呆望著他,不知為何,礙於旁邊的草堆裏有人,我竟然連一句話也不會說了,他抬目怪異的望我一眼,“你不舒服?”


    我抱緊手臂搖搖頭,“不是。”


    他似乎能夠感覺我的心情,也不再問話,沉默占據著現場,見他一邊翻烤著兔肉,一邊從懷裏拿出一些鹽料灑在上麵,看著兔肉從慘白變成金黃,而且,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飄散在空氣裏,我的食欲也上來了一點,我暗自吞了吞口水,想像著等一下吃起來的味道!


    不一會兒,他將兔肉從架子上取下,撕了一塊兔腳遞給我,“吃吧!”


    我接過兔腳,握在手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嘴,望望他,見他已經正在吃著另一隻免腳,我才張開了嘴,開始小口的啃起來,味道真得不錯,比想像中的要好,有點像香辣漢堡中間的那塊烤雞肉的味道!


    啃咬了半天,我將手裏的兔肉啃完了,用絲巾擦了擦嘴,卻見他又遞給我一塊,我已經有些撐了,搖頭道!“我不要了,你吃吧!”


    他淡淡的打量我一眼,收了迴來,我知道看著他吃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便起身站在破廟的門口,隻見天空依然落下蒙蒙細雨,雨勢不大,卻綿長,好像要下到明天的樣子。


    我迴頭望向他,他已經吃完了,將餘下的兔肉提起拿給了外麵的老人,看見他走迴來,我下意識的問,“今晚我們怎麽辦?”這破廟裏已經有人先入為主了。


    他上前拉過我的手臂,淡淡出聲道!“再往前走一段路有幾處人家,今晚就在那裏避避雨!”


    與他上了馬車,車外的老漢穿起蓑衣,戴著鬥笠,駕著馬車緩緩向前走去。


    馬車裏倒是一點也感覺不到雨水浸入,十分的穩固紮實,此時,天氣已至深秋,下了一點下雨就讓我感覺冷意了,身上的衣服根本不夠保暖,我隻好盡量朝軟榻擠去,驀然,一件溫暖的衣袍覆在我身上,我睜眼望去,隻見閻冷澈眼神凝望我一眼,將衣服披下,什麽也不說,眼神轉望窗外。


    我拿起衣服想要披在他身上,卻見他出手阻止道!“你懷有身孕,不能著涼。”


    “可是你也會凍壞的。”我堅持,就算再冷,也不能讓眼前的人跟著感冒。


    他有些好笑的掀起唇角,“這種天氣凍壞我,笑話。”說完,隻見他周身散發著一種溫熱的氣流,大手握住我榻上的冰冷手心,頓時,一種濃濃的暖意傳達至心底,緩和了我身上的冷意。


    我倒忘了他是練過武的人,隻好揚了揚手中的衣服,出聲道!“謝謝。”安靜的靠在軟榻上,身不在冷。


    馬車漸漸行走在雨中,冷寒的空氣裏有一絲峭冷的深山寒氣,真是讓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默默的靠在一旁,心思翻飛,我想起了遠在京城的人,我離開兩三天了,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我爹我娘,皓夜,樓乘綬,還有妙兒,他們是不是在到處尋找著我?想起他們臉上急切的神色,我心裏就有些揪痛,特別是在這種雨天裏,再轉念想想,或許,再過一個月兩個月,他們的心情會平穩些吧!


    正擔憂的想著,突聽門簾外響起老漢的聲音,“主子,前麵看到人家了。”


    “快行過去。”閻冷澈淡淡的吩咐出聲,轉身望了我一眼,“你還好嗎?”


    我微微一笑,“我很好。”


    終於進入了這裏的一家人家,是兩個中年夫婦,見到我們的到來,很是熱情,特別是,這家的女主人見我身懷有孕,更是照顧的周到,怕我凍到,立即替我端來熱水燙腳,真是不好意思,可見她硬是要幫我,我也隻好說謝了,女主人一邊幫我,一邊朝站在一旁的閻冷澈嘀咕出聲,“你是怎麽當夫君的,這麽冷的天氣,還叫懷有身孕的人到處亂走。”


    “大嫂,不是……我們……”我剛想解釋,可轉念一想,解釋也是多餘的,荒山野嶺,孤男寡女行在一處,也難怪他們會認為我們是夫妻。


    站在一旁的閻冷澈目光投向我,眼裏閃過一抹笑意,然後,轉身便坐在桌前喝起茶來,我望著他的身影,心神一晃,心突然有些痛了,這副畫麵好像以前我與皓夜也曾經有過,有些熟悉的感覺,我垂下頭,感覺著腳上傳達至心頭的溫暖,神情有些發怔。


    “來,妹子,喝碗參湯吧!”大嫂從廚房端了一碗湯水放在我麵前,朝我笑道!


    我點點頭,道了聲謝,擦幹腳上的水珠,我穿好褲襪,著好鞋,端起桌上的參湯喝了下去。


    從牆上的皮毛可以看出,及牆角的利刀來看,這是一家獵戶,男子長得粗獷豪氣,而且一眼便可看出是一個憨厚之人,他朝我們笑道!“屋子簡陋,委屈兩位了。”


    “不委屈,能有個避雨之所,對我們已經是恩賜了。”我笑道!


    此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山野裏的夜晚,一到晚上就是黑到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我進入了為我準備的小房間,而且,還有一個尷尬的事情,閻冷澈也是和我一間,他們這裏已經沒有房間了,那位老漢也隻能在客廳裏打地鋪。


    房間的確很小,擺設很簡略,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及幾隻箱子,我有些納悶了,在古代,總是能遇到這種事情,而且此時的天氣又冷到難於抗拒,真是有些窘迫的事情。


    見我站在房裏,身後的他催促道!“上床去睡吧!”


    我迴頭有些擔憂道!“那你呢?”


    “我隨便睡哪都行。”他答得簡單幹脆。


    “可是,會很冷的……”我出聲,轉頭之際,臉有些紅,必竟這種事情,我不關心也不行。


    “你放心吧!”說完,放下燈籠,轉身出去了。


    我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隻得先爬上床去,因為這家是獵戶,被子縫補著曬幹的獵皮,睡起來很舒適,很暖和,由於這些天的奔波勞累,我的確感到很疲憊,粘到床板,人就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這一睡,便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感覺到山林裏零下幾度的溫度,我剛打開門,便見門外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我有些詫異道!“早啊!”


    卻見他伸手丟了一件衣服給我,語氣強硬霸道,“穿上。”說完,就走了。


    我望著手中的貂皮裘衣,有些發愣,這山野之地,哪裏來這麽好的衣服?沒時間去理會,身子已經快凍僵了,我趕緊穿上,出了門,洗刷了一番,便看到大嫂做了美味的早點,好好的享用一番,出了門,見天色雖然很陰沉,但沒有下雨的預兆,沒有多留,我們坐上馬車朝前路趕去。


    其間,見閻冷澈將一錠銀子放在獵戶的桌上,等他們拿著銀綻追出來時,我們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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