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燈光在頭頂發著眩暈的光芒,喬韻躺在地上,身上隻蓋了一件破衣服,身上紫一塊青一塊的,可見戰況多麽的激烈,她掙著眼睛,空洞的眼神沒有焦點。


    雖然過程簡單粗暴,但是終究如願以償了不是嗎,也許現在體內已經孕育了一個小小的生命,等生完孩子以後,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還是湧起道道委屈,眼淚像是止不住似得,從眼角流淌下來,她告訴自己沒有矯情的資本,可是就是控製不住。


    無聲的眼淚逐漸變成嗚咽,再到痛快的大哭,哭的過癮了,喬韻才覺得心裏痛快了不少。


    青芒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門外的台階上抽著煙,聽到裏麵傳來的哭聲,他捏著煙的手指也開始僵硬,任憑菸頭燒著了他的手指,都毫無所覺。


    等到客廳裏沒了聲音,他才推門進來,她居然就這樣躺在冰冷的地方睡著了,身上還隻有自己臨走時給她搭的衣服,他眸中的眼色逐漸的加深,她就這麽糟蹋自己嗎?


    他彎下腰來,把她抱起,燈光下,她的小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滴落在他手臂上,一股涼意浸透,更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身上,烏壓壓的青紫,這是自己的傑作嗎?完全沒想到自己下手居然這麽狠。


    青芒有點愣怔,她一定從心裏恨死自己了吧,他沒想這麽做的,誰知道昨天一股火上來,沒有控製住自己,他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卻屢屢因為她失去理智。


    把她放在床上,又用溫水幫她擦洗了一遍,從抽屜裏拿了藥膏給她塗上,她興許太累了,中間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第二天醒來,喬韻依然覺得自己頭昏腦漲的,看見自己躺在溫暖的床上,還有身上那麽幹淨,就知道是阿姨來了,把她給收拾好了。


    她羞愧極了,昨天那麽狼狽,誰知道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要不然她不會讓自己處於這麽難堪的境地,更不會讓別人看見,替她收拾這種爛攤子。


    她下樓,阿姨果然在廚房裏忙活,見到她一如既往的微笑熱情的打招唿:「小姐,你醒了,快過來吃早飯。」


    喬韻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絲毫的探究與另類的目光,心裏也放鬆了下來。


    隻是她沒有什麽胃口,吃的很少。


    「喝了這杯牛奶吧。」


    喬韻望著那杯牛奶,也沒有多想,就喝了下去,每天早上都喝牛奶,已經習慣了,隻是今天這牛奶有點怪味啊。


    喝過奶之後,她又迴房睡了,這次是被阿姨給叫醒的,睜眼就是她擔心著急的眼神。


    「小姐,小姐,你發燒了,你起來,家庭醫生不在家,我們要去醫院。」


    頭真的是有點疼,可是有必要去醫院嗎?


    「阿姨,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可能就是受涼了,你幫我熬點薑湯吧。」怎麽能去醫院,如果昨天她肚子裏懷了孩子,去醫院要打針吃藥,那對孕育的胎兒絕對是傷害。


    盡管這個孩子與她將來半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始終是她的孩子,她不想看著他癡癡傻傻的。


    「那怎麽行,發燒不是小事,喝薑湯也壓不下去的。」阿姨似乎想起來什麽:「你等著,我去給先生打電話說一聲。」


    「不要。」喬韻拉住她的手:「阿姨,別告訴他。」她就不想讓他知道。


    「那你聽話去醫院檢查。」


    「阿姨,吃藥打針都對孩子不利的。」


    阿姨漲張了張嘴,眼光複雜,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最終還是道:「可是你發燒,病毒入體,對孩子也不利啊。」


    阿姨說的有道理,在去醫院還是告訴青芒的選擇中,喬韻最終還是選擇了去醫院。


    已經是下午快要下班的時間了,大夫建議她做個血常規檢查,兩人抽了血之後,就在旁邊等著出結果。


    阿姨等的煎熬,就不住的囉嗦:「這兩天都沒有出門,家裏的暖氣也開的挺足的,怎麽會受涼呢,你晚上也沒有踢被子的習慣啊。」


    大多數女孩子都有踢被子的毛病,但是對喬韻來說,踢被子都是一種奢侈,她冬天蓋的被子都是破爛的一床薄被子,把自己圈成一團,半夜都暖不過來被窩,經常被凍醒,又怎麽會把被子踢跑?


    喬韻低著頭沒有答話,受涼不就是那天晚上,她躺在地上睡著了嗎?赤裸著身體沒有蓋東西?


    阿姨沒有看見嗎?還是她把自己收拾好送到樓上的。


    等等,自己再瘦,阿姨年紀大了,也不可能那麽輕鬆的把自己背到樓上,自己毫無所覺啊。


    阿姨還在喋喋不休:「我就離開了你一晚上,該不是先生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著涼了吧,你說你們怎麽就那麽不注意呢?」


    「阿姨,我讓你迴去的那個晚上,你早上幾點過來的呀?」她得知自己可以受孕了,就給青芒打電話,打了之後,就讓阿姨先迴去了。


    「我按照你的吩咐,早上八點過來的呀。」


    「然後呢?」


    「然後,我就跟以前一樣打掃衛生唄。」


    阿姨的神色沒有變化,她說的都是實話,這麽說不是她把自己弄到床上的,也不是她給自己擦身體,然後抹上藥膏的?


    那麽是誰呢?是青芒?他不是走了嗎?難道又去而復返?


    他為什麽這麽做,他那麽殘暴,為什麽迴頭又對她這麽溫柔?


    也是為了後代著想嗎?肯定是怕她感冒了,還要打針吃藥,影響孩子的發育吧,可是他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她還是感冒了。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看她的小臉又開始白了,阿姨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跟你一起去。」她真怕喬韻這小身板暈過去。


    「阿姨,我自己去就好,快要拿單子了,你等著就好。」她又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靠在洗手間的牆上,她隻感覺一陣陣的疲憊,比在繼母的奴役下幹活,那種身體上的累更累。


    她揉了揉額頭,一陣一陣的刺痛。


    她閉上眼睛,幸好快要下班了,醫院的人不多了,她也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


    「小韻?真的是你,你怎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喬韻睜開眼睛。


    「海天?」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自從上次她去偷偷的看他,被管事跟蹤,把海天打了,她還以為他死了,被她連累死了,心生頹廢,後來得知他沒死,心才活了過來,可是從此她再也不敢和他見麵了,怕連累他。


    這是第一次再見麵。


    「你還好嗎?」她看見海天穿著白大褂,這是a市最好的醫院,他能在這裏實習,盡管是個高護,卻也很不錯了。


    他似乎比原來瘦了,眼睛深邃了很多,也穩重了很多,在配上這一身職業衣服,好帥氣啊。


    「我挺好的,你是不是不舒服?」海天見她時不時的皺著眉頭,伸出手想要撫一下她的額頭。


    被喬韻躲開了,她心裏時刻警惕著,要與他保持距離。


    「我隻是想看一下你是不是發燒了?」海天一怔,望著手底下空空的,沒想到她會躲開。


    「我真的沒事,你快去忙吧,不要管我。」


    喬韻邁開步子就要離開。


    「小韻。」海天還是不肯放她走開。


    「我等你。」


    喬韻震驚的迴頭,他都知道了吧,知道她是為青少當孕母,他卻還要等她?


    「不,不要,你會找一個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好姑娘的。」


    「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姑娘。」


    「我真的不值得你等。」


    喬韻說完,要匆匆離開。


    海天不願意放她走,拉住了她的手:「為什麽?你難道不想迴到我身邊了嗎?你是不是不在喜歡我了,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那個男人那麽有型,那麽英俊,更重要的是一身雷霆氣勢,仍是哪個女人見了,都會喜歡上吧。


    他這次見喬韻,明顯感受到她身上哪裏變了,她說不想連累他,完全是這個理由嗎?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她看自己的眼神,沒有了動心,沒有了喜悅,也沒有愛意。


    隻有愧疚和擔心。


    喬韻聽了海天的話,心神震驚:「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喜歡上他呢,他是我的仇人,是他毀掉了我單純的生活,奪走了我的愛人,讓我背上了恥辱。」


    海天心裏一鬆:「那就好。」也許是他太敏感了,所以才生了錯覺吧,他望著對麵那個肅殺的男人挑釁一笑,他雖然不是他的對手,卻並不怕他,他知道他是不可能置他與死地的。


    不然他更得不到喬韻,別說她生的孩子了。


    感覺到一道鋒利的目光灼傷了後背,喬韻猛然轉頭,就看到了青芒,緊緊地盯著自己,就像是閻王看著小鬼,隨時一掌就能讓她灰飛煙滅。


    喬韻臉色更白了,為什麽每次她說他壞話時,他總能準確的出現在她背後,把話聽去?


    她苦澀一笑,也許這就是天意。


    她到是無所謂,隻是海天,她往前一站,想要遮住海天的身影:「這件事與他無關。」


    生怕他再次把海天打個半死,喬韻隻希望海天快點走。


    沒有哪個人願意被打個半死,海天想走的,挑撥兩人的關係已經達到,可是青芒卻不打算放過他,沒有人敢挑釁他的威嚴,也沒有人敢調戲他的女人。


    他大踏步的上前,越過喬韻,一腳揣向海天,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喬韻想攔都攔不住。


    海天被他一腳踹出去,飛出老遠,躺在地上,站不起來,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喬韻連忙抱住青芒的腰:「你快走,快走啊。」


    「放開。」青芒看喬韻如此護他,心裏更氣了,臉上的冰霜能凍死人。


    「你要是撒氣就找我,不要牽扯到無辜之人。」喬韻也鐵了心的要和青芒作對到底了。


    青芒看著有大夫過來,把躺在地上的海天抬走,目光幽冷,像是噬血的魔頭。


    他一把攥住喬韻的手腕,拖著她往外走。


    喬韻踉踉蹌蹌的小跑著才能跟上。


    阿姨匆忙趕來,看到兩人又鬧到了一個難以解開的困境,這是怎麽了?


    她本來想著喬韻生病了,正好讓先生過來,興許他看到難受的喬韻,心裏會軟一些,然後兩人就可以和好了,可是現在看起來,明顯是情況更加的糟糕了。


    早知道,她就不敢打電話讓先生過來。


    「先生,小姐還病著,你比這樣對她。」阿姨跟了青芒這麽多年,知道他麵冷心熱,依然不敢說太重的話。


    青芒走到院門口,唿唿的北風恰好透過唯一的空隙吹進來,喬韻的頭髮被吹的揚了起來,她唿唿的喘著氣,臉色更加的白了。


    他把她的手放開,她的手腕上一道紅紅的淚痕,他那手跟鐵鉗似得,攥的那麽緊,沒有被抓骨折就不錯了。


    「醫生說血項挺高的,最好去打針。」阿姨見青芒沒有什麽動作,連忙扶住一旁的喬韻:「走,我們去打針。」


    喬韻隨著阿姨拉著她往裏走。


    身後的那道如火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


    轉過了彎,她才鬆了口氣,但願他不會在找海天的麻煩了。


    「阿姨,我不想打針。」


    「不想打就不打,醫生說迴家吃點藥就行了,都是中成藥,你放心。」


    喬韻明白了,剛才是阿姨在給她找藉口,帶她離開。


    「謝謝你,阿姨。」她和阿姨素昧平生,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是對她最好的一個人了。


    從醫院迴家之後,青芒也沒有迴過家,更沒有碰過她,到了大姨媽該來的日子,喬韻格外的緊張,但是它還是如期而至。


    看著紅紅的血跡,她一臉頹敗,這不科學啊,那天她算好的排卵期,做了那麽多次,按理說中的可能性沒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啊,怎麽會沒有呢。


    本以為身體好了,可以一擊而中,沒想到卻落了空,難道還是她的身體有問題?


    阿姨看她一臉難過的樣子,心下嘆了口氣:「別想那麽多,孩子來不來也是講緣分的,該來的時候就來了。」


    說完不敢麵對喬韻,急匆匆的端著盤子去廚房了。


    喬韻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隻是呆呆的想著心事,如果一次不行,那麽兩次也不一定行,那她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與青芒劃清界限呢?


    喬韻被限製了自由不能外出,隻能在別墅內外活動,阿姨去買菜的時候,她就去花園裏照顧花。


    「小姐,這些花搬到哪裏去?」送花的小哥把電動車停在花園外,問她。


    「把他們搬進來,放這邊吧。」每隔半個月都有人過來送新的品種的花。


    小哥把花搬進來,他的同伴去跟著管事領工錢,便對她說:


    「那盆,是有人特意送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看看呢。」


    他頗有深意的眼神,讓喬韻眉頭一皺,這個人確實是以前的花匠,他們又不熟,有什麽東西送她?


    他一笑,露出整齊的大板牙,走了出去,騎著三輪車,幹淨利落的走了。


    喬韻很好奇,目光看向那盆花,她剛才沒注意,那花很好看,隻是是紙做的,不是真花,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立刻上前把插花拔下來,左右看了看沒人,把它一把藏在懷裏。


    走出花園,周圍也沒有人,她才鬆了一口氣,急匆匆的迴了自己書房,把門給削死了。


    她這才謹慎的從懷裏把插花掏了出來,這種插花隻有海天會做,以前他把錢都給她買了飯吃,照顧她了,便沒有了錢給她買玫瑰,便自學了這樣一門手藝,用紙作花,所以今天她一看那插花,她就知道是他。


    他可真是大膽,居然還敢給她傳遞信息,萬一今天在花園裏的不是自己,是別人,被發現了,怎麽辦?


    畢竟這個花園裏是不允許這種紙花出現的。


    ------題外話------


    哎,盡管你們不喜歡,我還是堅持寫完吧,就差一點了,不能半途而廢,堅持到底!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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