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可是福慧公主暫居的飲風院?”領頭的一位白衣俊朗的少年不答反問道,而且言語之中頗有些對鍾敬軒這個賣茶翁不尊重。


    鍾敬軒聽後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正是!”


    少年點點頭表示知道,接著他們就再也不管此處避暑的百姓,然後朝著飲風院而去。


    “三爺爺,您怎麽知道那些人不是來這裏避暑的,而是外來的客人呢?”等那些人過去之後,秦瀾瑞有些好奇地問道。


    鍾敬軒這時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是看他們騎的馬發現的。”


    “那些馬有什麽不同嗎?我看著和普通的大黃馬一樣呀。”秦瀾瑞不解地問道。


    海天冬想了一下,然後看著鍾敬軒小聲地說道:“師祖,這些是不是吳越國的人?”


    “可能吧!你們先在這裏看顧著,我迴去看看!”鍾敬軒有些不放心。


    飲風院內,秦向爭和鍾懷邵正各自下棋下的起勁兒,突然看到一群人走了進來,還朝著他們的方向淡然一瞥,直覺上就認為這些人不是普通的百姓。


    “你們是什麽人?”鍾懷邵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這裏可有管事的,我們家公子要見你們家公主!”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很有氣勢地瞅了一眼前院眾人說道。


    顯得有些無禮的他們一下子讓前院納涼避暑的人都詫異地朝他們看過來。


    鍾懷邵臉上更是不滿,這是什麽態度!好歹他也是堂堂的恭親王爺!


    “我就是這裏管事的人,有什麽事情直接和我說就行,不必找公主!”鍾懷邵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依舊坐著看向他們不悅地說道。


    “就你?”那人見鍾懷邵一身布衣,和市井百姓混在一起下棋,還以為他也是個平民百姓,就是看著有些兇而已。


    “哼,就是我!”不管來人是誰,這樣輕慢不屑的態度已經惹得鍾懷邵動怒了。


    “你是什麽人?”那人繼續漫不經心地問道。


    “放肆,你們哪裏來的,怎可如此無禮。此乃恭親王爺,還不跪下請罪!”這時,鍾威一個飛身到那群人麵前,怒氣衝衝地說道。


    很顯然,鍾威的話讓他們愣住了,不過也就是那麽一刹那,很快他們就鎮定下來,而且似乎並沒有被鍾威嚇到,也沒有跪下請罪,隻不過傲慢的態度稍微收斂了些。


    隻見,為首的少年走到鍾懷邵麵前笑著說道:“晚輩南宮明義見過恭親王爺,我這些個手下有眼無珠得罪了恭親王爺,還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怪罪他們。”


    “南宮明義?你是哪家公子?”鍾懷邵迴想了一下,大魏朝姓南宮的似乎沒什麽能讓他記住姓名的人。


    “晚輩乃是吳越國南宮大將軍之次子,特奉父命來求見大魏朝的福慧公主,還請恭親王爺行個方便,讓晚輩能與公主見上一麵。”南宮明義語帶恭敬地說道。


    “吳越國南宮大將軍?”鍾懷邵別有深意地看了南宮明義一眼,“你是南宮亮的兒子?”


    “晚輩正是!”南宮明義笑著說道。


    他這一承認,滿院子的大魏朝百姓都交頭接耳的低低議論開來,秦向爭也抬眼看向了南宮明義,眼中閃著莫名的光亮。


    整個天下都知道,吳越國雖然論疆土國力與大魏朝和文淵國相比都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但卻是其他國不能小看的一個國家,尤其是吳越國善出猛將,上下一心,戰場上的能力那是讓各國都忌憚的。


    其中尤以吳越國國君最信任的南宮世家最為出名,而且每一代吳越國新君的朝堂上都會有南宮世家的一席之地。


    現今南宮世家的家主正是娶了吳越國國君親妹為妻的南宮亮,他不但是駙馬,還是大將軍,手握吳越國兵權,手底下的兵各個驍勇善戰,是天下眾人皆知的“戰神”。


    十幾年前,大魏朝與吳越國在北疆溪穀河一戰,雙方都損失慘重,南宮亮也被賀老將軍斬斷了一隻手臂,成為了如今的“獨臂戰神”。


    雖說兩國休戰多年,但是吳越國天生就具有侵略性,吳越國的將士更是十分好戰,總會伺機在邊疆挑起事端,不過也因為他們這種不睦友鄰的行為引起了大魏朝、文淵國、炎埉國和西沙國的不滿,這個世上沒有那麽多人是喜歡戰爭的。


    所以,在西北這種地方見到吳越國大將軍的兒子,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覺得十分敏感的事情,百姓們看著這些人的目光也都透著異樣,而秦向爭手中的棋子竟被他一時不察大力地給捏碎了。


    “老爺,您沒事吧?”一直負責照顧秦向爭的下人問道。


    “我沒事!”秦向爭搖搖頭。


    可他又怎麽會沒事!當年,要不是南宮亮,他的幾個結義兄弟不會死,他的雙腿也不會致殘,國仇家恨他如何能忘,又怎會沒事。


    時間匆匆一過,都快要十八年了,秦向爭永遠忘不了,就是當年南宮亮麾下的飛黃騎殺死了自己的兄弟,而他這雙殘腿也是拜他們所賜。


    不過,南宮明義一行人還是沒有見到秦瀾心,因為秦瀾心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打擾,鍾懷邵讓他們有什麽事情去找鍾逸。


    雖然沒有見到秦瀾心有些不甘願,但南宮明義一行人還是離開了。


    到了這天晚上,什麽事情都不清楚的秦瀾心就覺得吃飯的時候,秦向爭幾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是鍾逸吃著飯也是皺著眉頭。


    山風寒涼,她大夏天裏還裹著一個薄毯,等到吃完飯大家留在院中閑聊的時候,秦瀾心再也忍不住問出了口。


    “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怎麽覺得爹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秦瀾心問道。


    “大丫頭別擔心,沒什麽事情!”當年溪穀河的事情,秦瀾心知道的並不清楚,秦向爭也沒打算讓她知道。


    “真的沒事嗎?我怎麽覺得像是有事呢?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麽了?”秦瀾心覺得秦向爭並沒有說實話。


    “心丫頭,你別胡思亂想了,沒什麽事情,你早點迴去休息,今天晚上的風有些涼,別在外邊呆太長時間。”鍾敬軒笑著說道。


    “是呀,瀾心,你早點迴屋休息去吧!”賀芳晴也勸秦瀾心進屋,她也覺得今天晚上這氣氛有些不太對,難道和白天出現的那群人有關?


    秦瀾心知道他們是有心要瞞著她,也就沒有繼續問,而是起身先迴了屋。


    等到秦瀾心進屋之後,鍾敬軒帶著鍾逸、鍾懷邵和秦向爭一起去了前院廂房,幾人坐下之後,屋子裏一度有些沉默。


    “逸兒,今天吳越國的那些人去找你了嗎?”鍾敬軒問道。


    “迴三爺爺話,他們去了,這次南宮亮讓南宮明義過來西北,主要目的是想要說服心兒能像在文淵國那樣在吳越國也開幾家店鋪。”鍾逸將南宮明義幾人的來意對鍾敬軒等人說道。


    “這南宮家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非要瀾心去他們那裏開店鋪?難道幾間店鋪就能改變什麽東西不成?”鍾懷邵有些不解地問道。


    “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逸兒,你是怎麽想的?”鍾敬軒看向了鍾逸。


    “三爺爺,我不打算同意南宮明義的提議,再說心兒現在也沒有精力去別的地方開店,就算是合作也不太可能!”有些軍國大事,鍾逸還是沒有告訴鍾敬軒幾人,他們知道的越過也就越危險。


    “嗯,不開店鋪也好。向爭,我知道你和南宮家的恩怨,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你還是開看一些吧!”鍾敬軒看著秦向爭說道。


    “是,三伯!”秦向爭點頭說道。


    鍾懷邵有些不解,等到幾人從前院分開之後,鍾敬軒才將了解到的秦向爭、賀常默幾人與南宮亮之間的恩恩怨怨告訴了他。


    即便在戰場上生生死死都是常事,而且為了各自的家園也都是身不由己,但是當年溪穀河一戰的陰影不止在賀常默的心中沒有揮去,就是在秦向爭的腦海中也是深刻的很。


    鍾逸迴到房間的時候,秦瀾心還沒有休息,而且看起來就是在等他。


    “怎麽還不睡?小家夥們又鬧你了嗎?”鍾逸走到她身邊問道。


    “他們都很乖,夫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希望連你也瞞著我?”秦瀾心定定地看向了他。


    “那你乖乖躺在床上我就告訴你!”鍾逸笑了一下說道。


    秦瀾心點點頭,從坐著的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上慢慢躺下來,而鍾逸脫下外衫,洗淨雙手,坐在了床沿上,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肚子。


    “心兒,對於吳越國你了解多少?”鍾逸先問道。


    “吳越國?我了解的不多,隻知道它地方不大,或許是被大小之國夾在中間,百姓們都很團結,以武為尊,就是女兒家也要練武。”秦瀾心想了想說道。


    鍾逸點了一下頭:“你說的這些都不錯,而且吳越國除了君臣百姓上下一心之外,他們那裏的人還善於馴馬,而且有一種叫飛黃的馬,隻有吳越國才有,這種馬外表看起來和其他國普通的大黃馬十分相近,但是卻有很大不同,飛黃馬野性十足,四肢有力,速度極快,隻有吳越國極特別的人才能馴服它們,並且在吳越國是不準百姓隨意馴養和買賣這種馬的,尤其是賣給他國的人,那就等同於叛國之罪。”


    “這麽嚴重!這種飛黃馬真有這麽厲害?”秦瀾心有些驚奇地問道。


    “不錯,上等的飛黃馬,甚至比我的越影跑得還快,這麽多年吳越國不懼於任何人,除了他們重武強國,另外就是因為他們的士兵大多都配有這種飛黃馬,猶如猛虎添羽翼,讓人小瞧不得!”鍾逸說道。


    “這飛黃馬和今天家裏的氣氛有什麽關係嗎?”鍾逸一直在和自己講馬,秦瀾心覺得有些奇怪。


    “心兒,現在吳越國的大將軍南宮亮願意以二十匹飛黃馬來換你到吳越國開幾家鋪子。”鍾逸說出了實情。


    “夫君,你剛才不還說吳越國是不準買賣飛黃馬的,而且又是送與他國,南宮亮不會背上這叛國罪名的,再說,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去吳越國開鋪子?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秦瀾心想了一些說道。


    “南宮亮此舉定是得到了他們國君的應允,至於為什麽一定要你去開店鋪,我現在還沒弄清楚,但我想這背後遠非開鋪子那麽簡單,所以我今天拒絕了南宮亮兒子南宮明義的提議。雖然飛黃馬是這個世上最好的戰馬,但現在咱們已經不必如此畏懼,因為我們有更厲害的武器!”鍾逸小聲地笑著說道。


    “夫君說的是,既然知道他來者不善,你來做主就好。”秦瀾心笑著說道。


    “嗯,睡吧!”鍾逸開始輕拍著秦瀾心肩膀,哄著她入睡了。


    到了次日清晨,鍾逸又是早早離開了鼓風口,他先迴了一趟西北王府處理一些事情。


    正當他在書房中看書信的時候,外出辦事的鍾飛迴來了。


    “查到什麽了嗎?”南宮明義幾人並沒有離開湛州城,看來是不死心,也早知道此事沒有這麽容易就達成。


    “迴王爺話,屬下已經查清楚了,在品州的確還有另外一隊吳越國的人,而且他們裝扮成馬販子的模樣,也的確是有二十匹的飛黃馬跟著,隻是這些飛黃馬都是公的,而且屬下還探聽到,在來到大魏朝之前,這二十匹馬就已經被用一種特別的辦法閹割過了,外表看起來是沒什麽不同,隻是就算給它們都配上母馬,將來也不會有小馬生出來。”鍾飛稟告道。


    這吳越國的人心思還真是深,就怕這純正的飛黃馬外流,所以就算是拿來做交易,也把這後路給絕了。


    “這樣看來南宮明義此行的目的就更不簡單了,繼續盯緊他們。”鍾逸幽深的眼眸之中是常人難以察覺到的冷厲。


    “屬下遵命,另外……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告!”鍾飛頓了一下說道。


    “什麽事情,說吧?”鍾逸看了他一眼問道。


    “迴王爺話,在品州的那隊人馬領頭的是南宮亮的小女兒,也是吳越國國君親封的靈蠻公主,隻是她似乎看上了秦小將軍,一直在品州糾纏他。”鍾飛說道。


    “南宮家和秦家是不可能結親的,我正好也有事情要交給瀾兵去辦,你去品州的時候告訴他,讓他把修路的事情暫時交給副將倪小武,迴來見我!”鍾逸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迴品州!”


    兩日後,南宮明義再次登門見了鍾逸,這次鍾逸依舊拒絕了他,而同天,秦瀾兵也已經迴到了湛州城,隻不過那位靈蠻公主也隨後跟來了。


    飲風院內,秦瀾心正悠哉地躺在藤椅上,一邊慈愛地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給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講著童話故事,花兒、葉明都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聽著。


    突然,前院傳來吵嚷之聲,秦瀾心以為是尋常百姓說話聲音大些,她也就沒在意,可是沒一會兒這聲音就到了後院,而且還伴隨打鬥之聲。


    “重雙,去看看怎麽迴事!”秦瀾心示意書香先別兩個孩子帶到屋裏去。


    重雙剛要起身就看見一道利落的身影到了她的跟前,而身後還跟著受了傷的鍾威,再看眼前乃是一位紫衣清靈的少女,隻是臉上煞氣太重,讓秦瀾心忍不住皺皺眉頭。


    “你是什麽人?”


    “你就是福慧公主?”


    兩個人相距不到一丈,看到對方眼中都是疑惑。


    “不錯,你是誰?”秦瀾心問道。


    不一會兒這後院之中就聚滿了擔憂的人,在外邊納涼的鍾懷邵、秦向爭、韓氏、賀芳晴還有百姓們都急急湧了進來,就怕有人傷害秦瀾心。


    “我叫南宮月,是吳越國的靈蠻公主,我爹是戰神南宮亮,我想要你弟弟秦瀾兵做我的郡馬,你趕快同意!”南宮月有些嬌蠻地看著秦瀾心說道。


    秦瀾心看著眼前有些蠻橫不講理的少女無奈一愣,這讓她想起當年在福江口的時候,也曾經有一個小女孩吵嚷著要嫁給她的大弟秦瀾兵,還真沒看出她大弟那個老實孩子竟然這麽招女孩子的喜歡。


    “原來是吳越國的靈蠻公主,還真是不懂規矩,有你這樣打上門來的嗎!”鍾懷邵氣惱地看著她說道。


    “你們不讓我進來,我就隻好這樣了。”南宮月無所謂地看著眾人說道,這裏人的可沒有是她對手的。


    “哼,你進門之後二話不說就直闖後院,而且並沒有標明身份,這就是你南宮家的家教!”賀芳晴走到秦瀾心身邊,把她護在身後,身上露出了殺伐果斷之氣。


    賀家與南宮家都是自家國君倚重的武將,而且這麽多年沒少在沙場上遇見,而作為賀家子孫的賀芳晴對於南宮家的人自是沒什麽好感。


    “你又是什麽人?憑什麽教訓我!我問的是她,你快說,同意我和你弟弟的婚事,隻有你同意了,他才會娶我!”南宮月不理賀芳晴隻盯著秦瀾心問道。


    “我不同意,你們不可以成婚!”心結還在,秦向爭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仇人的女兒為妻的,要不然,他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你又憑什麽?!”南宮月瞪了一眼秦向爭,她可是堂堂的公主,要嫁給一個貧賤出身的窮小子為妻子,他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看到南宮月的這番舉行,秦瀾悅已是心生不喜,她是個孕婦,心情本就陰晴不定,此時臉上已經是寒霜滿布,而在場的好多人可是從未看到她這樣一麵的。


    “靈蠻公主,我不管你是為什麽而來,但是你如此囂張跋扈,實在令我不喜。重雙,送客!”秦瀾心冷硬地下了逐客令。


    “你……你竟然趕我走!”靈蠻公主似是有些不信,她可是天之驕女,從未像今日這樣被人如此羞辱過。


    “你要這樣想也可以,重雙,重喜,還愣著幹什麽!”秦瀾心語氣淡淡地說道。


    “福慧公主,看在你弟弟的份上,本公主不和你計較,你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靈蠻公主自小練武,她曾發誓今生要嫁給一個武功比她高的人,而在品州遇到的秦瀾兵就是這個人。


    “你們小心點兒,她武功很高!”鍾威對重雙和重喜說道。


    重雙和重喜聽後也不敢輕敵,她能把鍾威打傷,看來真是有兩下子。


    “住手!”正在雙方要動手的時候,又有一些人衝了進來。


    “妹妹,你又胡鬧了是不是!不是讓你在品州好好呆著嗎!”趕來的南宮明義很是生氣地把自己的妹妹南宮月拉到了身邊訓斥。


    “二哥,我找到自己要嫁的人了,我要讓他當我的駙馬!”南宮月指著跟在鍾逸身邊的秦瀾兵說道。


    “月兒,你別胡鬧了!”南宮明義有些頭疼地看著眼前這個被家人寵壞的妹妹,她的婚事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


    “二哥,我沒有胡鬧,他武功比我高,長得也算可以,雖然有些黑,不過我也不喜歡小白臉呀!”南宮月想當然地說道。


    “姐,你沒事吧?”秦瀾兵領教過南宮月的武功,他怕對方會傷害秦瀾心。


    “我沒事,以後就算招蜂引蝶,你也給我招點正常人家的女兒,這算怎麽迴事!”秦瀾心瞪了一眼秦瀾兵。


    “對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秦瀾兵也很無奈,他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總不能看著百姓被人欺負,誰知道惹到的是靈蠻公主。


    “福慧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南宮月自小就是比較乖張蠻橫的性子,她倒不是真的有多喜歡秦瀾兵,隻是一時興起覺得這個人不錯,而通常覺得不錯的,她都想弄到自己身邊,“哼,早知道嫁給他這麽麻煩,我就不來了。”


    “各位切莫見怪,我這妹妹在家被寵壞了,她就是這麽個性子,一時風,一時雨的,這都是誤會,誤會!”南宮明義這次來是想要結好鍾逸和秦瀾心的,可不能被他這不懂事的妹妹給毀掉了。


    “你就是南宮家的南宮明義,雖說來者是客,但我這飲風院也不是什麽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令妹到了這裏不但打傷了王府的人,還出言不遜,更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怎麽,是看我西北王府的人好欺負是嗎?”秦瀾心聲音冷冷地說道。


    “瀾心,你別動氣,這種事情交給逸兒來辦!”賀芳晴看著秦瀾心說道。


    “是呀,大丫頭,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可別生氣。”這些年韓氏見過秦瀾心生氣的次數很少,今天她這怒氣可不是裝的。


    “心兒,你先迴屋,這裏的事情交給我來辦!”鍾逸冷瞅了一眼南宮明義兄妹,惹到秦瀾心不開心,他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福慧公主,真是抱歉,都是我們的錯,你別生氣,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月兒,還不道歉!”南宮明義推了一把南宮月,但她卻冷著臉沒說話。


    秦瀾心看出這南宮月似是有些怕南宮明義,也沒想到真能聽到南宮月的道歉,於是麵無表情地走進了屋裏,而這些人都去了前院正廳。


    “大丫頭,別生氣了,這吳越國的什麽靈蠻公主還真是沒羞沒臊,這是要逼婚呀!”韓氏跟著秦瀾心走進屋裏說道。


    “娘,我沒事!懷孕的人本來就喜怒無常,我看她又是打人,又是言語無禮,心中這才有了怒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待會兒我還要問問大弟!”秦瀾心努力平複情緒說道。


    “瀾心,別擔心,這南宮世家的人一向霸道如此。”賀芳晴也安慰她道。


    秦瀾心點點頭,就在房中和韓氏、賀芳晴坐著聊了一會兒天,很快,重雙就來通報,說是南宮明義和南宮月已經離開了鼓風口。


    又過了一會兒,鍾逸、秦瀾兵他們就迴到了後院,秦瀾心單獨把秦瀾兵給叫到了房間裏。


    “說吧,你是怎麽惹上人家的?”秦瀾心淡淡問道。


    秦瀾兵看了一眼秦瀾心,老實地說道:“姐,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在品州修路,有些百姓不小心惹到了靈蠻公主,為了救那些百姓我就出手相助,就這樣和靈蠻公主打在了一起,最後把她擒住了。我也沒想到就因為這樣一件事情,她就非說要嫁給我,你想想看,我怎麽能娶她呢!”


    聽出秦瀾兵這話裏有討好和安撫她的意思,秦瀾心卻莞爾一笑故意問道:“哦?為什麽你就不能娶她?難道你還惦記著以前在百味麵館遇到的那個小姑娘?”


    “姐,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惦記她,我誰都沒惦記。且不說這靈蠻公主是咱們家仇人之女,就是她那性子,我也受不了。我將來是要娶一個和姐姐這般溫柔聰慧的女子,而且一定要姐姐同意才行!”秦瀾兵笑了一下說道。


    “大弟,我怎麽發現你去了軍營之後,這嘴皮子倒是越來越溜了,都快比小武能說、會說了,還學會耍貧嘴了。你的婚事自由爹娘做主,還有,你說這南宮月是仇人之女,這是什麽意思?”秦瀾心心生疑惑地問道。


    “姐夫他沒有告訴你?”秦瀾兵反問道。


    “沒有,你來說吧,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秦瀾心追問道。


    “姐,當年溪穀河一戰,爹的雙腿就是被南宮亮麾下飛黃騎的首領給砍斷的,姐夫的小舅舅早就已經查出那人是南宮亮的弟弟南宮民,雖說現在那人已經死了,但當年爹的結義兄弟都死在南宮亮之手,他心中始終無法釋懷,你說,我又怎麽可能和南宮亮的女兒扯上關係!”秦瀾兵說道。


    “我看那靈蠻公主也不是多喜歡你,她是因為太過霸道,而你又一時入了她的眼,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秦瀾心輕歎一聲說道,哪想到自家和南宮家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姐姐說的是,而且姐夫已經給我派了新任務,我馬上就要離開西北了,這什麽靈蠻公主想糾纏我也是糾纏不上了!”秦瀾兵就想找個喜歡的姑娘娶了,就和鍾逸一樣,不問對方的身份地位,隻要真心相愛就可以。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個女子一定要得家人得喜歡,如果家人不接納她,那麽他也不會娶進門。


    “唉,你今年也已經十八歲了,按說也應該到了定親的年齡,這些年你不在家,無論是福江口還是京都,都有人主動上門要與咱們家結親,但是爹娘都沒有輕易答應,我更是不敢做這個主。姐姐明白,男人三妻四妾對於很多人是常事,但是做大事的人,不會隻沉浸在兒女私情之中,你的事情姐姐沒有權利過多的幹預,但是姐姐希望你將來‘不負如來不負卿’,切莫花心多情誤了事情。”秦瀾心借此機會對秦瀾兵淳淳教誨道。


    “姐姐,你我姐弟這麽多年,你難道還不知道弟弟的為人。從咱們落難到白石碼頭之後,弟弟就一直謹遵姐姐的教誨,要是沒有姐姐,也就沒有現在的我。至於兒女之情,以前弟弟從未想過,而且弟弟從未想過三妻四妾,此生有一個相知相依之人足以,就像爹和娘,姐姐和姐夫,所以姐姐擔憂之事絕對不會發生。”秦瀾兵保證道。


    “你說的話姐姐相信,隻是你既然是我秦瀾心這個福慧公主的親弟弟,那麽就注定你的生活沒有想象的那麽順遂簡單。在這個世上,國與國,家與家,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太複雜,有時候你身處局中卻不自知,說不定就成了別人算計的目標。所以,一定要時刻擦亮雙眼,不要輕易地被人蒙蔽,也不要衝動莽撞地去做一些事情,我說的這些話,你可明白?”或許是太久沒有像這樣語重心長地和自己的弟弟說過話,自從秦瀾兵越長越大,秦瀾心發現自己能教給他的就越少,心中的擔憂反而增多。


    “姐姐的話,弟弟記住了!”秦瀾兵堅定地說道。


    “記住就好!對了,剛剛你說你要離開西北,你姐夫讓你去哪兒?”秦瀾心問道。


    “姐夫說,前段時間西沙國的國王給皇上寫了一封密信,說是西沙國太後馬上就要過六十大壽,如果大魏朝能以西北的沙甜菜粉作為壽禮,他將十分感激。皇上和姐夫都打算派我作為賀壽的使者去西沙國。”


    “用沙甜菜粉做壽禮?”


    “是的,西沙國雖然國名之中含有一個‘沙’字,但卻是四季如春之地,而且三麵臨海,隻有一麵和大魏朝相鄰,兩國之間一直是友好和平地相處。不僅如此,咱們這裏常吃的海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西沙國送來的,而他們那個地方最缺少的是糖類,所以他們國君才會讓咱們送沙甜菜過去!”


    “那你這一來一迴需要多長時間?”


    “至少需要半年吧!”


    秦瀾心聽後讓他早點把這件事情告訴秦向爭和韓氏,雖說隻是去送壽禮,可是長路漫漫,來迴的時間又這麽長,家人還是應該知曉的。


    “你們姐弟在屋裏說什麽呢?怎麽這麽長時間?”等到秦瀾兵扶著秦瀾心從屋裏出來的時候,韓氏問道。


    “娘,我在屋裏教訓他呢!”秦瀾心故意笑著說道。


    “怎麽?兵哥兒你又做了什麽事情惹你姐姐生氣了?!”韓氏也板起了臉。


    “娘,我哪敢惹姐姐生氣!”秦瀾兵假裝委屈地說道。


    “你要是敢,我第一個不饒你!”韓氏指了他一下說道。


    “我絕對不敢!”秦瀾兵笑著說道。


    此時,在湛州到品州的黃沙官道上,南宮明義也在教訓這自己的妹妹南宮月,要不是因為她,他們也不會這麽匆忙地就離開湛州。


    “月兒,你來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不是說不惹事,要好好聽我的話嗎!”馬車裏,南宮明義看著還氣嘟嘟的妹妹說道。


    “二哥,我沒有惹事!我是看那個叫秦瀾兵的小將年紀輕輕武功竟然比我還高,存心試他一試,我堂堂的靈蠻公主南宮世家的傳人,豈會看上他一個出身低賤的莽夫,剛才我不過是故意硬闖了福慧公主的飲風院,就是想看看這個天下聞名的奇女子,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辦而已!”南宮月略有些計謀得逞的笑著說道。


    “你呀你,做什麽事情之前,為什麽不好好地和我商量一下!你可知那秦瀾兵雖然是出身低賤,可他小小年紀就成了武狀元,不但一身武藝高超,而且在邊疆的時候,大哥就已經領略過他的兵法謀略,讚他是一位難得的將帥之才,這樣的人又豈會是莽夫!”南宮明義不讚同地看著南宮月說道。


    “大哥肯定是誇大了,我不過是隨意一試,他就和我交上了手,一看我要纏上他,竟然嚇得不知所措,這樣的男人不是無膽的莽夫是什麽,還有那福慧公主,不過是幾句話就調撥的她大動肝火,我看我再刺激幾句,說不定她就像個市井潑婦一樣大罵起來了,這樣的人爹有什麽可擔心的。”南宮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我看沒這麽簡單!大哥不會隨便稱讚一個人,說不定那秦瀾兵根本就是早知你的用意,然後來個將計就計,說不定那福慧公主也是如此!”南宮明義搖著頭說道。


    “二哥,你真是想太多了,他們哪有你說的這麽聰明,我看分明就是世人誇大其詞,什麽無名老人的徒弟,我看就是個廚娘商人罷了,有幾分小聰明而已,不足為慮!”南宮月笑著說道。


    “輕敵乃是兵家大忌,大魏朝的西北曆來就是荒涼苦寒之地,可你看看這湛州城和品州城,還有這黃沙官道,這能是普通人做出來的成就嗎?一定沒這麽簡單!”南宮明義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二哥,不簡單又能如何,正好他們越不簡單就越能為我們所用,我可聽爹說,文淵國怕是要易主了,而且這新任的皇帝極有可能就是原來的廢太子,聽說他與這福慧公主在生意上可是私下裏有著牽連的。”南宮月說道。


    “你說的沒錯,不過,大魏朝的皇帝可是很信任西北王爺鍾逸和福慧公主的,要想離間他們的關係,怕是沒那麽簡單!”南宮明義緊鎖眉頭地說道。


    “二哥別發愁,爹既然允許我跟來,就是讓我來幫你的,你妹妹可不會幫倒忙的,你就放心吧!”南宮月拍拍南宮明義的肩膀說道。


    南宮明義卻是無奈看她一笑說道:“希望如此,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再給我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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