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平淡是成功前的鎮痛。

    沉默,沉默是喧鬧後的人生。

    肖曉曉的日子在平淡中充滿了沉默。

    花蝶說得對,他不能因為一次小小的失敗而自暴自棄,他應當振作起來。可他的心裏總有一種古怪的衝動和寂寥,以前他的頭腦裏裝滿了大學,現在花蝶占注了整個空間。

    在沒有她的日子,他感到孤寂和不安,他越發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肖曉曉不得不忘掉這種沒有結果的相思。

    愛情的每個環節都具有超凡的魅力,哪怕是再理智的人也會被她射中。

    肖曉曉的生活和現實拒絕愛情。

    每天早晨天剛破曉,肖曉曉便來到了小河邊將小石子放入口中,開始朗誦英語,他需要改變,改變他的口音。

    小河邊粗大的楊樹已被剝去了發絲,隻留下那光禿禿的枝丫在風中搖擺著。河邊的小草已變枯了,上麵結了薄薄一層霜。河水還是不知疲倦地從枯葉身上流過,像母親的手撫摸她懷中的嬰兒。

    風再一次掀起了肖曉曉破舊的衣服,象一個搜身鬼,搜得他渾身打顫。每當冷得無法忍受時,他就用拳頭向那粗糙的楊樹上打去,一下,二下,三下……。

    肖曉曉一邊打一邊喊著花蝶的名字,他要將她從他腦海中擠去,血順著指縫向下流。

    痛,肖曉曉可以忘卻,他不能忘掉老師那鄙視的目光和同學們那不屑的眼神。在這裏成績差沒有人會同情,憐憫你。他肖曉曉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他隻要大學。每看到血時,爸爸,媽媽,姐姐及鄉親父老的影子就在他眼前交錯浮現。那瘦弱的身子在炎炎烈日下的奔忙,那佝僂的軀體在曲折的山道的寒風中抖索,那期盼的眼神中不知夾雜著多少的希望,那……

    肖曉曉不敢想,他現在需要的是第一,隻有這樣才能找迴他的尊嚴,才能保住他的自尊。

    冬天人們依舊很忙碌,這個世界沒有不忙碌的季節。

    街道上的行人多了一份冬的庸腫少了一份夏的苗條,連那奔馳的汽車也害羞地蒙上了麵紗。那迷漫的風沙時不時鑽入行人的眼睛和鼻孔裏,四周的樹木依然沒有充當防衛的使者,聽任風自由地吟唱。

    肖曉曉孤獨地走在街道上,走在風沙中,這段時間他一直躲著花蝶,害怕見到她,他怕與她在一起他控製不住自己。他要忘掉花蝶,將自己萌芽的愛意扼殺在繈褓裏。

    肖曉曉的眼睛隻能睜開一條縫,模糊地看著馬路。他也不知道他應當走向哪裏,隻覺得應當到這縣城四處走走。

    在一個建築工地旁肖曉曉站住了,工地上有許多與他年齡相仿,甚至更小的工人在吃力地背著鋼管,有幾個人抬著笨重的預製板,在一陣陣喲喝聲中向樓頂走去。

    肖曉曉垂頭喪氣離開了工地,漫無目標地走著,他的每一步是那樣沉重,那樣痛。蹓躂一陣覺得無趣,他便來到操場上的小河邊,找了一塊遮風的地方坐下,從懷中拿出《唐詩三百首》。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肖曉曉又想起了花蝶,他沒法忘掉她,他甚至希望驀然迴首時,花蝶就站在他身邊。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閉,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有個人正低低地念著向小河方向走來,有點像花蝶的聲音。

    肖曉曉打算跟她開個玩笑,便低聲寧氣地念道:“清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虎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闊。”

    “誰?”

    肖曉曉沒有迴答。

    “醉裏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何如”?隻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日:“去!”

    “好詞,好詞。”

    肖曉曉笑著從大石頭後走了出來。

    “是你?”

    肖曉曉一看真的是花蝶,嚇得慌忙又藏入大石頭後。

    “喂,你別藏,你給我出來。”

    花蝶喊著向大石頭跑來。

    花蝶找到了肖曉曉,在他身旁坐下。

    “你為什麽躲著我?難道我是老虎會吃掉你?”

    她倒不是老虎,不吃人,可她比老虎更令他不安,肖曉曉害怕她會吃掉他的心。

    當你沒有理由愛上一個人時,你並不會為你的所愛而高興,相反你會痛苦和不安。但你一旦擁有了愛的領域,愛情便會陽光燦爛。

    “沒有,我,我……”

    肖曉曉結結巴巴不知該怎能樣迴答,心砰砰地跳得曆害,臉也在陣陣發燒。

    “我怎麽啦?”

    花蝶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著問,她的眼睛單純得像一麵鏡子,甚至能照出他,肖曉曉的邪念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什麽,隻是想一個人靜靜,我喜歡一個人的世界。”

    “是嗎?兩個人的世界有什麽不好?”

    花蝶又笑了,肖曉曉心裏不禁有點癢,以前生活和自卑壓抑著他的情感,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同林曉雯那次偶然的接觸外,其它隻是他自己。今天不同了,情感再也不像以往被衣服包在軀體內,壓抑著它的萌發。

    愛是源於眼睛的。

    今天肖曉曉也不明白,他竟有一種衝動,他想吻一下花蝶那富有彈性的唇。

    肖曉曉體內的血液在沸騰,邪念蠢蠢在動,他不斷克製自己,告誡自己:“你是沒有那膽量的,你不能那樣做,你和她不是一個層次的,這隻不過是一個幼稚的幻想,就像你夢中的花蝴蝶一樣,醒時便沒了。”

    肖曉曉不能因一時的衝動毀了他和她的友情,讓愛死吧!

    肖曉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問花蝶:“這麽冷你怎麽也出來了?”

    “教室太鬧,沒心思品嚐這宋詞。”

    “你也喜歡宋詞?”

    花蝶點了點頭。

    “你剛才念的那一首叫什麽名字?”

    “你猜猜?”

    花蝶向肖曉曉做了一個鬼臉。

    “不說就算了”

    肖曉曉站起身就走,他必須對她冷淡,讓她不再找他。

    “你幹嗎要走,坐下來我告訴你不就得了。”

    肖曉曉被花蝶一拉,身子重心一傾,正倒在了花蝶的懷裏,他和她正臉貼著臉。那光滑的臉柔軟的身子誘惑著他的邪念,肖曉曉的血液在跳,情不自禁捧著那白嫩的臉瘋狂地吻著。

    花蝶顯然被肖曉曉的舉動嚇呆了,她一把推開他,“啪”的給了肖曉曉一耳光。肖曉曉頭腦一清醒,看著滿臉通紅的花蝶,嚇得他抱頭跑了。

    “人的感情真好奇怪啊!”

    花蝶在歎息。

    元旦快到了,同學們都為元旦晚會準備節目,好一陣忙碌。花蝶與趙明是晚會男、女主持人。這幾天由於大家忙著排練節目,教室裏也沒法看書,肖曉曉便獨自一人來到小河邊。

    雖眼下已是冬天,小河裏的水還沒結冰,嘩嘩地流著。高大的楊樹像一位位禿頂的老人靜靜地守後在操場邊上。肖曉曉想念著父親,耳邊又仿佛傳來了父親的二胡聲,二胡也是他的命。

    元旦晚會肖曉曉打算拉父親編的那首《人麵桃花》,聽鄉親們說父親和母親正是憑那首《人麵桃花》而聞名於鄉文工團,贏得金童玉女的稱號,現在他倆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一人拉一人唱了。每當媽媽的病發作時,又哭又鬧又笑,爸爸便拉起了那首曲子,媽媽便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著,嘴裏輕輕地哼著:“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花蝶早已將二胡準備好了,麵對著她,肖曉曉簡直無地自容,盡管他一直躲著她,不與她正麵接觸;可花蝶依然像幽靈一樣纏繞著他,夜夜在他夢裏出現。肖曉曉也知道這幾天花蝶在河邊找過他,她還寫了好幾個字條向他道歉,說她不該打他,希望他能和她好好談談。他和她無話可談,她是縣法院院長的女兒,有著美好的前程。每每想到這些,肖曉曉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

    這不是愛的季節,欲望隻不過令自己自作多情。

    突然,肖曉曉看見花蝶和趙明說笑著向小河邊走來,他倆靠得那樣近。肖曉曉的心跳得曆害,似乎在隱隱作痛,一種無名的醋意升了起來,一種無形的力量告訴他:花蝶是屬於他的。

    他一定要將她奪過來。

    肖曉曉不願看到他倆在一起,他向小河上遊走去,腿竟然有些發軟。

    “肖曉曉,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花蝶看見了肖曉曉,肖曉曉心裏一陣激動,她的眼裏還有他,花蝶又喊了起來。

    “肖曉曉,你給我站住。”

    不管花蝶怎麽喊,肖曉曉沒有迴答,他逃到上遊一片樅林裏,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坐下,在趙明的麵前他肖曉曉可不願做一個插足者。

    坐下好半天,肖曉曉的心還在“咚咚”地跳個不停,他這種大度的精神究竟是為什麽呢?他不禁有些後悔。

    “怎麽不跑了?”

    花蝶正站在肖曉曉不遠的一棵鬆樹下,她一手抓住樹杆,一手壓住肚子,嘴裏在不停地喘粗氣。

    肖曉曉心裏一陣高興,表麵冷冷地說:“我為什麽要跑?”

    “咱倆好好談談吧!”

    花蝶在肖曉曉身邊坐下。

    “沒什麽好談的”

    肖曉曉沒好氣地說。

    當你做了一件尷尬而錯的事時,你最好掩飾的方法是不知道或者一錯再錯讓對方接受你的錯,同時麵子也有了著落。

    “你還為那一耳光在生我的氣?”

    “我沒那個權力”

    他倆不再說話了。

    良久,花蝶幽幽地問:“那你為什麽要躲著我?”

    “我為什麽要躲著你?”

    肖曉曉咬著牙說,他的心不能軟,長痛不如短痛。

    沉默。

    小河的流水在嘩嘩地流著,他倆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你找我有事嗎 ?”

    肖曉曉終於開口了,語氣也軟了下來。

    “沒事就不能找你?”

    花蝶的語氣很硬,像肖曉曉剛才對她一樣,肖曉曉臉上不由一陣發燒,站起身說:“那我就走了”。

    “別急,你坐下。”

    肖曉曉默默地坐下了。

    落日的黃昏總是充滿了詩情畫意,冬天的黃昏更另有一番迷人的景色,遠處縣委大樓在夕陽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高大雄偉,馬路上如流的汽車帶著響笛狂奔。那滴水山莊的廣告牌早早地亮了起來,吸引著遊人的眼睛。

    “肖曉曉,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解氣?”

    花蝶臉漲得通紅很委屈地說。

    肖曉曉沒有作聲,是他對不住她,對不住她最好不開口,這是他的哲學。

    “你不是要吻我嗎?來。”

    花蝶說完突然摟住肖曉曉的脖子將嘴唇送了過來。

    “花蝶,別,別,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你如果這樣,我更無地自容。”

    人真是奇怪,當你日日夜夜期盼的東西突然到達你的麵前時,你竟然有一種畏懼感。

    “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做的,你不是那樣的人。”

    花蝶微笑著說,她依舊那樣信任他。

    “你看過《紅與黑》嗎?裏麵有一段引自《愛情族譜》的話是:愛情,拉丁語讀阿默,似跟法語的moot 相唱和;愛情通向死亡,這一路上,有多少的焦慮和憂傷,多少陷井,罪惡的手掌,似淚洗麵,無盡的悔恨與惆悵!你認為這句話反映了社會上哪一種現像?”

    愛情通向死亡對他肖曉曉倒是正確的。

    “荒唐無聊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它們分散開你的注意力,忽略了真情造成的,創痛。這是巴納夫說的。”

    肖曉曉沒有心情迴答她的問題,便想了這一句來搪塞 。

    創痛,對於他肖曉曉來說不是簡單的兩個字,它一直占駐著他人生的曆程,讓無字的歲月和無望的愛情來折磨著他。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肖曉曉長歎一聲,他把一切的情感都注入了這句話裏,說得有些憂傷和深沉。

    花蝶驚訝地看著肖曉曉,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你的《宋詞三百首》是你買的?”

    肖曉曉點了點頭,他突然記起那本宋詞忘在了大石頭後麵,都因為他那一次的衝動。

    “能借我還看幾天嗎?這幾天太忙沒時間。”

    “沒問題,不過那次忘在了大石頭後麵,我得去找找,看它還在不在。”

    肖曉曉就要去找。

    “不用去了,在這兒。”

    花蝶不知怎樣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了出來,肖曉曉心裏不由對她一陣感激,那可是他的全部。

    元旦晚會到了,教室的舞燈在旋轉著,那浪漫而又充滿溫馨的音樂,像一首宋詞在同學們心底流淌。

    在同學們的掌聲中女主持人花蝶微笑著走上了臨時搭的舞台,在這五顏六色的燈光中她顯得更加美麗、動人。花蝶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牛仔服,上身敞開著露出裏麵白色的絨線衣,在這柔柔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淡雅活潑而又充滿靈氣。披肩的長發,在耳朵上的發梢上係了一個白色的蝴蝶發卡,使這素裝上更增添了一份靈性,宛若花山上舞動的一隻黑蝴蝶。

    花蝶拿起了麥克風微笑著說:“親愛的同學們,我們有幸相聚,有緣相見。我想真摯的友誼,不需要有承諾,注定的緣份不需要有約定,今天我們有幸相取聚在此,我們一起歌唱好嗎?

    “好,好。”

    “ok”

    ……

    同學們歡唿起來,有的同學興奮得打起了響指,快樂是屬於他們的。

    同學們都跟著花蝶唱了起來,肖曉曉不忍心再聽下去了,花蝶的每一句是那麽動聽,宛如黃鶯在深山中深情地低唱。

    她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他心痛,完美得令貧窮不能靠近她。

    肖曉曉走出了教室靜靜地靠在一棵樹上,思緒很亂,他愛她難道是為了貧窮中那一種悲哀的東西嗎?

    不是,這是一種源於心的真誠,她是他的寄托,是他的陽光,在花蝶的臉上他才找到他的自我。可這不是愛的季節,肖曉曉不能因為這毀了他的前程,辜負了姐姐和鄉親父老的期望,愛情是

    通向死亡的,他愛的是大學,不是女人。

    肖曉曉進入教室時正趕上他的二胡獨奏,花蝶將二胡遞給了他,肖曉曉拉動了幾下,和了和弦,然後走上了舞台。台上早已準備好了椅子,他往椅子上一坐,右腿往左腿上一搭,將二胡放在膝上。第一次麵對這麽多人,肖曉曉心中不禁有些發慌,神態也有些緊張。

    “現有肖曉曉為大家演奏他父親編的二胡曲《人麵桃花》,大家歡迎。”

    花蝶說完向肖曉曉點頭笑了笑,站在了一邊。台下同學們熱烈鼓起了掌,肖曉曉拉動了幾下二胡表示感謝。花蝶那深情的一瞥給了肖曉曉勇氣和力量,他精神為之一振,歡快的二胡聲響了,教室裏一片寂靜,同學們都在冥息地聽著。

    二胡聲忽高忽低,像清晨的百鳥和鳴,又宛如那陣陣鬆濤。遠處傳來了叮咚的泉水聲,同學們仿佛治身於大自然中,有花香,有鳥語,還有蟬鳴,天邊還飄過一縷雲,這是一個靜謐的世界。

    二胡聲突然婉轉低沉,有位老人在呻吟,在哭泣,哭得那麽傷心,那麽斷魂。二胡聲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又夾著婉轉悠揚,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仿佛鶴啼鴻哀。

    同學們不禁一時都流下了淚。

    月亮早早地顫威威地爬上了東邊的山頭,將清冷的光輝灑在了這充滿情聲的校園裏,遠處的薄刀峰在月色下神秘莫測。

    夜靜得可怕,隻有這悲慘的二胡聲在呻吟,在哭訴,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汽笛聲,將夜空劃得陰森可怖。

    風動了,聲音也動了。

    風在這夜裏狂叫起來,撞得外麵的楊樹嘩嘩作響,頓時使人千頭萬緒滿懷離索駐足難行。

    肖曉曉更來勁了,長發隨手有節奏地抖動。

    他看到了父親,父親帶著淚的雙眼,他正用力拉著他心愛的曲子。他看到了母親,聽到了母親的歌聲:“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肖曉曉輕輕地唱了起來,他看到了滿山的桃花,他突然怔住了,他怎麽會唱《人麵桃花》?

    他從不敢唱這首歌,哪怕隻是一個字,他也沒有勇氣唱下去;可今天他唱了,唱完了這首《人麵桃花》。

    他的心在痛,在收縮著。

    一曲拉完,肖曉曉已淚流滿麵,他默默走下了舞台,沒有掌聲,沒有歡唿聲。

    花蝶已泣不成聲,同學們的眼裏都含著淚,還沉浸在那二胡聲中。很久,教室裏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肖曉曉再也控製不住,一口氣跑到小河邊,趴在楊樹上放聲大哭。

    河水在嘩嘩地流著,仿佛母親在安護孩子。

    “孩子,你哭吧,哭過之後會好受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桃花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舞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舞者並收藏桃花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