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泥菩薩離開之後,夏傑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書,做了幾個批示後,便徹底放手不管了。


    畢竟這七年裏,天下會的各項事務都被文醜醜等人管理地井井有條,他也隻是點個頭而已,過多的插手反而會添亂。


    結果這一停下來,夏傑陡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事可以做。


    他已經突破了金丹,必須穩紮穩打一段時間,不可冒然激進。而那些所謂的武技道境都顯得很雞肋,練與不練都沒有差別,有那個見識就行了。


    因為那種仙凡階級的差距,在他,步驚雲,無名三人的身上,體現的非常明顯。


    無名的勁氣即便是凝聚成劍,其渾厚程度都比不上步驚雲修煉的《水火真功》所得到的勁氣,而步驚雲他們的勁氣脫胎於誰,這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他如今突破之後,實力更是有了長足的進步,單單憑借神識,就已經可以放開至百米,比之道境威力更盛。


    “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歇一歇吧,閉關這麽久也該放鬆放鬆了。”


    夏傑這七年閉關,可不止是容貌不變,就連這性格大致如一,畢竟時常處於封閉狀態,對外界的認知也並未出現變化,反而渴望溝通。


    他倒也幹脆,定下主意後直接拎著酒瓶,開始挨家挨戶地串門。


    聶人王,第一邪皇他們,也都是勁氣通玄,更是時常服用血菩提滋補粥修身養性,體態也並未發生多大的變化,結果幾人這麽一聚,湊在桌上反倒有種時光停滯不前的異樣感。


    一切都恍若昨日,唯獨改變的,隻有那四個日益成熟的‘小家夥’


    雖然夏傑並沒有時時關注他們的成長,但七年來,步驚雲聶風,於楚楚第二夢四人朝夕相處。


    外有父輩師傅的叮囑,內有彼此性格的吸引,更沒有什麽不開眼的小角色來橫插一腳。這感情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而等於嶽和刀皇上山,雙方家長磋商之後,從泥菩薩順手留下的幾個良辰吉日中,挑選了十一月二十二日,作為他們四人的婚期。


    隨即,天下會上下都忙碌了起來,各種物資,各種禮節,全都按照最高標準而籌備著。


    ……


    泥菩薩騎著馬,腰間懸掛著一個竹簍,裏麵是一隻火紅的猴子,身後跟著三個穿著黑色武者勁裝的沉默青年,靜靜地穿行在寬敞的城道上。


    他目光銳利如箭,不斷地在路人的臉貌上掃視著,從他們的眼眉,耳廓,唇紋上做出判斷。


    看著看著,泥菩薩心裏又忍不住迴想起臨行前夏傑的囑咐,夏傑明確要求他,以無名的麵相為基準,來追溯帝釋天!


    得知這個消息的泥菩薩,震驚極了,“沒想到,那武林神話無名,竟然也是那人的子嗣!”


    所以他結合無名的生辰八字,以及他的麵相,當即批了一次命,得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雖然沒有具體的指出帝釋天,但這一個信息也讓他有了大致的方向。


    洛城!


    故而泥菩薩率人一路趕到了此處。他覺得即便是錯了,隻要來到這裏,必然會發現更多的信息。


    “恩……?”驀然,泥菩薩迴憶之際,眼角瞟見了一個正從街上匆匆禦馬跑過的人影,那馬速度很快,驚的街邊的行人紛紛靠牆,不敢靠近主道半步。


    街道寬敞,男人也並未和四人的馬隊發生衝突,雙方交錯而過。


    泥菩薩順勢轉頭看去,目睹著那人的消失在街邊。


    他怔怔出神,嘴裏呢喃著:“這人,麵骨有三分相似,眼耳有六分相像,其母必然是和那人有六代以內的親屬關係!”


    那三個年輕武者吸了一口氣,彼此看了看,一人喜道:“那我這就把他抓來?”


    “不。”泥菩薩搖頭製止了那人的動作,怎料這晃動之際,又引得臉上的膿包陣痛起來。


    他趕緊從竹簍裏抱出火猴,讓它靠近自己的臉頰,這猴兒不過手肘大小,它也極為熟練地將嘴湊到泥菩薩的臉上,從爛瘡破口處吸出黃白的膿汁,吐在了地上。


    饒是三人這一路上早就看慣了這一幕,也是直犯惡心,但又不得不等在一邊,候著泥菩薩的下文。


    “嘶……”


    等到膿包漸漸消下,泥菩薩這才爽快的出了口氣。他喝了滋補粥後,身子骨好了很多,這毒瘡雖然犯的更勤了,但明顯是在好轉。


    隨後,他才淡然地轉頭解釋道,“那人和目標雖有血緣,但也是遠親了,抓他的意義不大,幫主要的可不是這些小貓小魚。”


    三人停頓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泥菩薩說的是,那你看,我們接下來還是繼續朝洛城去嗎?”


    幫主這一次派他們跟著泥菩薩,可不是讓他們隨意亂跑的,其核心任務,就是跟著泥菩薩,保護他。如果真發現了目標的蹤跡,遇見不可力抗的強敵,三人便會即刻分散,將消息傳遞迴去。


    “先不急,容老夫算一算。”


    泥菩薩眼眸微合,隻留下一抹眼白對著三人。


    “是,是。”


    雖然他們隻是一流武者中墊底的存在,但在這裏,他們有信心麵對一切的外敵,放在小地方,也是能開宗立派的高手。


    所以當下也不刻意變換陣型,就那麽站在後麵,等待著泥菩薩的推算。


    來往的行人匆匆,十餘分鍾後,泥菩薩才疑惑地睜開眼。


    “不對,太不對了!那人雖然是遠親,但他的命格極為詭異,似乎存在了很多年,依照我的推算,他早應該死了!!”


    “什麽?”三人驚詫極了,如果泥菩薩推算沒錯,那剛才跑過去的莫非是‘死人’不成?


    殊不知,泥菩薩也是驚訝地很,到這會兒,他才相信夏傑所說的話,這活了兩千年的人,恐怕是真的存在。


    想到這裏,他轉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洛城,又看了看那人遠去的方向,他驀然命令道,“雖然那人行跡可疑,身份特殊,但根據老夫剛才的推算,這洛城之中,恐怕有更大秘密,先進城看看!”


    方才他測算那人的運勢之時,陡然發現,他和無名的運勢都有一個共同的轉折點,而這個轉折點就在洛城之內。


    “是。”


    那三人也心知事情的輕重,當即就分出一人在前頭開路,其餘兩人護衛在泥菩薩的馬後,既讓他隨時可以看見周圍的情況,又可以將他保護在這個防禦圈內。


    此刻,洛城,城主府中。


    駱仙正神色不定地坐在圓桌邊,她那白皙的手掌握著一盞青花玉杯,裏麵飄著兩朵花茶。


    “神母大人,這一次是聖主的命令,您也別太生氣了。”旁邊的丫鬟輕柔柔地走上來,素手放在她的頸肩,柔和地按壓著。


    “我不是生氣,隻是很奇怪師傅他為什麽會下這樣的命令!”


    駱仙一把扯下臉頰上的麵具,將花茶一飲而盡,隨後重重的將玉杯放在桌子上,咬緊了牙擠出幾個字來,“稱王稱霸玩膩了,又要來些貓捉老鼠的把戲,永生不死,就一定得這麽無聊嗎!”


    “噓~”丫鬟低下了頭,輕噓一聲,吐氣若蘭吹拂在她的耳邊。


    她將嬌嫩的臉龐貼在駱仙的肩,纖纖手指繞著她的下頜喉頸,幽幽地低吟道,“神母大人,還請慎言,不然奴婢可不敢確定,會不會傷了你呢。”


    駱仙感受著她手指上調皮的勁氣摩挲,不怒反笑,“看吧,我就說長生不死,很無聊對不對?你兩百年前就跟著師傅學武,到現在一身功力已極近道境,卻還是甘心做一個侍女。”


    “嗬嗬。”


    丫鬟手指輕撫過駱仙的側臉,感受著指尖細嫩絲滑的觸感,笑意盈盈道:“每個人有不同的活法,誰又保證自己是對的呢?”


    她不是沒有機會爬上去,但這些年來,她見過太多像神母這樣得寵的弟子,但都在功力提升到極限之後,稍稍犯錯,就會被滅殺,無一例外。


    其中的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像她不知道為什麽帝釋天可以給他們續命,又為什麽可以隨時奪走他們的修為一樣。


    “是嗎?那你就是對的了?”


    駱仙秀眉輕蹙,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水,杯盞中飄出淡淡的花香,讓她稍稍平和了一些心神。


    丫鬟又輕柔地給她按壓肩頸,低語道,“奴婢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是對還是錯,但神母大人你,如果不按聖主的命令行事,那肯定是錯了。”


    聽著這話中透著的寒意,駱仙冷笑一聲,“我知道,不就是要陪師傅演一出戲嗎?我做就是了。”


    說著,她眼眸瞟見桌麵的上的信箋,徒手一按,掌心的勁氣噴湧而出,驟然將其搓碎。


    “正好天下會夏傑的兩大弟子要成親了,準備好賀禮,我親自給他送去!”


    丫鬟笑了笑,仿佛想看她吃癟。“人家幫主也是沒成親呢,咱們女子親自送禮上門,豈不是要落個不知羞的罵名。”


    可駱仙卻是抿嘴喝了兩口溫茶,理所當然地說著,“不抓住這個機會,那我以後去的話,更尷尬。既然聖主想玩玩這個新晉的天下第一高手,我又怎麽能讓他老人家久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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