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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深夜,東京最權威的大醫院之內,在監控挪轉更迭的檔口,君麻呂貓著腰小心落地,以極快的速度閃入了陰暗的雜物間。


    沒多久,一溜狗子接二連三地擠進來,悄無聲息地擁在一處,做賊似的朝外探出腦袋,又俯下耳朵細聽了會兒。


    半晌後,黑暗的角落中響起了低低的汪嗚聲。


    【有聲音,從地底來。】宇智波斑抬爪戳了戳地麵,肯定道,【除了遠處的腳步聲,就隻剩地下的聲音……醫院的下層,都有什麽?】


    【一般是屍體冷藏庫或者停車場。】江戶川柯基迴憶道,【有些醫院會在下層特別設置病例研究室,但更多的是雜物放置間。】


    【那就奇怪了。】宇智波斑戳著地麵,鋒利的爪子愣是戳出一個個小窟窿,【我可以肯定,地底有人聲……下麵有研究室嗎?】


    【權威醫院有額外的資金補助,可以另起研究室……】


    汪著汪著,柯基忽然沒了聲:【先去地下室的位置看看。】


    眾狗毫無異議,可前進方向是定下了,該怎麽前往實在是個問題。想要鑽入地下,怎麽也得通過電梯,可乘電梯的話……


    君麻呂有個人樣,但他們卻都是狗!一窩狗湧進醫院,簡直就是監控中的活靶子。


    像是明白了什麽狗子的難處,君麻呂轉手抱起白柴,利索地翻上樓道。


    用變身術化作了一名體態臃腫的婦女,將白柴放在臂彎中,好似摟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迴首看了被遺留在原地的狗子們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去找麻煩比較方便,至於你們……隻要不被抓住,做什麽都可以。”


    而之所以選擇帶走白柴,不過是因為狗群裏,唯有殺生丸是雙語模式==


    君麻呂溜個幹淨,被剩下的狗子大眼瞪小眼,不甘心出來“遛彎”的大好機會浪費在漫長的等待中。


    【隻要不被抓住,做什麽都可以。】


    短短半句話,透露給他們的信息量卻很大。


    一則君麻呂是“共犯”,絕不會告密;二則……連飼主都不會知道,他們還怕什麽?!


    今夜的東京,注定屬於狗子!且,他們也很好奇,這家醫院裏頭到底有什麽秘密。


    飼主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後,似乎並沒有和醫院扯上關係。偏偏,他們鎖定的作案者的氣息,卻窩藏在這裏。


    有趣。


    外頭攝像頭交錯,出去並不明智。既然來到了這樓道,自然要從醫院的內部構造下手。江戶川柯基掃過全場,最終聚焦在通風管道上。


    【這裏……】柯基攀上雜物堆,擠壓著身子骨,鑽進了管道,【跟著我,應該能走出去。】


    比熊、博美眼睛一亮,歡快地蹦躂了兩三下,輕鬆鑽進了通風管道。


    管道外頭,藏獒、薩摩耶、金毛不禁陷入了沉默。


    通風管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中小型犬還算友好,但對於身軀龐大的大型犬,就顯得比較逼仄了。但眼下,除卻這條路子,似乎沒有別的出口。


    金毛晃了晃身上的老肉,拒絕道:【不適合我。】


    藏獒打量了自己的肌肉,拒絕道:【也不適合我。】


    他們看向了薩摩耶,就見藍染的臉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猶豫:【我試試……】


    藍染攀上了雜物,小心翼翼地將狗頭送進了管道,再努力往前探出前爪。狠狠憋氣,送入了上半身。


    很好,再努力一把——


    藍染下肢一蹬,把身子往前一送,勉勉強強擠入其中。


    眼見勝利在望,立刻能登上狗生巔峰,卻由於薩摩耶本體的臀部太翹,竟是硬生生被卡在了管道口子上。


    藍染:……


    笑容完全消失==


    他使勁兒往前爬,卡得死緊;他拚命往後挪,堵得銷魂。甚至,他明顯感覺到管道口生鏽的粗糙處摩擦著丁丁,帶給他蛋蛋的憂傷。


    有、有點疼……疼!


    薩摩耶蹬著後肢,掙紮起來:【幫我,出不來了!】


    金毛和藏獒對視一眼,吉爾伽美什忽然汪嗚道:【再努力點,你隻剩個屁股了!】


    藏獒從角落咬來一把掃帚,叼著掃帚尾,將柄部對準了薩摩耶的尾根:【你很快就能進去的……】


    汪著,藏獒一個用力,將掃帚柄瞄準了薩摩耶的尾根,重重地往前一推!


    “嗷嗚——”


    薩摩耶慘叫一聲,往前挪了一大截,被管道口扯下一片狗毛。他抽搐著蹬了兩下後腿,忽然奄奄一息。


    金毛:……


    藏獒:……


    別是出了狗命吧?!


    倆狗子頓時著慌了,下一秒,金毛往上一竄,張開鋒利的牙口精準地咬住了薩摩耶的尾巴。伴隨著“嘎嘣”一聲響,仿佛有什麽雞肉味的東西碎在了嘴裏。


    金毛:……


    尾、尾骨……


    吉爾伽美什抬眼望去,就見藍染的尾巴僵硬地垂落下來,儼然失去了靈魂……反正都這樣了,破罐子破摔吧。


    金毛往後發力,像是拖麻袋似的,將薩摩耶拖出了一點點。


    【用力!用力!】藏獒在一邊踱步,【看到肚子了!對……用力!看到脖子了!頭快出來了……用力!】


    隻聽得“嘩啦啦”一聲響,半死不活的薩摩耶砸在地上,再沒了初來的活力。倆狗覷了那黑乎乎的通風管道一眼,猛地打了個寒顫。


    【藍染……】吉爾伽美什抬爪推了推他。


    好一會兒,藍染彎下了公狗腰,蜷縮成一團,渾身哆嗦地捂住了下||體。抽搐、抽搐,似乎用盡了力氣。


    藏獒和金毛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通風管道,就見上頭不僅粘著白色的狗毛,還有淡淡的血跡。


    藏獒:……


    金毛:……


    難、難道藍染他、他居然自行絕育了嗎?!


    藏獒和金毛忍不住退開了一大步,唯獨藍染還窩在地上瑟瑟發抖。身為男人,他們都能理解這是種怎樣的痛苦!何其不幸!


    【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帶他去找醫生啊!】


    那麽,該怎麽找醫生呢?藍染是狗啊!


    藏獒和金毛一合計,幹脆伸出鋒利的爪子在水泥地上刨土。既然管道出不去,外界有監控,找醫生不靠譜,那他們——


    隻能將這塊地挖穿了!


    把通道挖到醫院內部去,再催眠幾個醫生……放心吧,藍染,你下半身的尊嚴一定能夠保住!


    兩隻狗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


    江戶川柯基這頭進行得十分順利,三隻小型犬左拐右繞了許久,循著氣息落在了口腔科的一處辦公室內。


    柯基頂開了管道的蓋子,小心地躥入其中。憑著敏銳的嗅覺,他躍上了一處辦公桌,在黑暗中推開了一隻隻抽屜。


    這位口腔科的醫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性,但他的抽屜中除卻必要的藥品工具之外,竟然還有未用的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


    柯基眯起眼,招唿同伴:【抱歉了,我得在這裏待一會兒……】


    【嗯?】玖蘭樞轉頭看向他。


    【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柯基汪嗚道,上下反複跳躍了幾次,打開了電腦,【這家醫院不簡單,如果可以的話,想拜托你們幫我一個忙。】


    【呐,你們……一個戴著竊聽器,一個戴著攝像頭,幫我探探這所醫院吧。】


    柯基拉上了窗簾,拖過一側的紙箱罩在電腦上,遮掩住過亮的光線。他抬起狗爪放上鍵盤,開始破譯這位醫生設置的密碼。


    【我有預感,這不會是什麽好事……】


    安靜的室內,鍵盤敲擊的聲音連綿不斷地響起。柯基完全投入到了這台電腦的海量信息之中,雖然對方掃尾幹淨,但他依然揪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死者器官捐獻協議書……】


    柯基點入其中,喃喃自語:【口腔科的醫生,為何要管這個?這不應該是他管轄的範圍……那麽,裏麵的東西——】


    柯基一個個掃了下去,看到了無數的姓名,以及名字後頭對應的血型、骨髓等信息。


    不、不對勁……


    這隻是協議書而已,為什麽連髒器的配型都記錄得這麽詳細。


    【山口美子、原野早慧子、川奈……兩年前的簽署者。】柯基對照了下去,並未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啊……一年前都死了……】


    一年前都死了?


    不對,等等!


    柯基敲擊著鍵盤,操控頁麵翻轉、對照。隨著一組組數據的對比,他的狗臉忽然變得異常扭曲——


    每一個、每一個簽署了協議書的人,從簽署至死亡的存活期,最長時限不會超過十二個月。而且,所有死者,全部死於非命。


    柯基忽然顫抖起來,隻覺得渾身發冷。


    這裏有前往美國旅遊遭遇槍殺事件的受害者;有外出爬山遭遇泥石流的受害者;有在大街閑逛遭遇車禍的受害者;還有不少因為“抑鬱症”而自殺的病人……


    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日本每爆發一次地震,在震源範圍內的“協議簽署人”就會消失一大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怎麽會……怎麽會……


    柯基一路追查下去,足足耗費了大半個小時,才搜出了另一條線。


    死者器官捐獻機構,為生者帶來愛和光明的組織……成立於二十年前……多國合作,為萬千生者帶去福音……


    漸漸地,柯基瞳孔一縮,狗臉上竟是出現了荒謬的神情——


    他看見了,這個機構的負責人是……權、財、黑道通吃的北條家族。


    而北條一族,他們在日本經營了足有兩百年左右的時間,在無數“世家”覆滅的今天,他們依然如龐然大物般盤踞在這片國土之上。


    他們素來以“本土維護者”的形象出現在外人眼中,無論是政還是商,亦或是黑道,都有他們的勢力……


    柯基沒有猶豫,直接將所有信息打包在一處加密,一股腦兒地塞入了自己的郵箱。


    ……


    另一端,君麻呂抱著狗,順利抵達了地下室。不同於別處的構造,這兒除卻最基本的屍體儲藏室,還被隔離出一個偌大的空間。


    君麻呂麵無表情地抽出肋骨,仔細研磨,一點點地將牆麵捅穿。這方空間內爆發著激烈的爭吵,倒是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那三個高中生必須死。”有人敲擊著桌案,聲音充滿狠厲,“一天之內,他們走訪了半個日本,查到了不少東西。必須死!”


    “三個同時失蹤,且一個關東工藤,一個關西服部,都是警署看重的後輩。他們死亡,隻會引起更大的反彈。”


    “……新貨送出去了嗎?”


    “嗨,一切妥善。”


    “我聽說赤司財閥有動作,似乎是他們的繼承人在探察什麽。”有人碾滅了煙頭,吐出煙圈,“嗬,不過是差人送出了真情之心,沒想到還真釣出了一條大魚。”


    “已經派人前往赤司宅……不會留下痕跡的。”


    “嗯……”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赤司征臣、赤司征十郎,兩個都不留。他們的屍體移交法醫後,動用我們的人截取。五髒和骨髓,還能折個好價。”


    “失去家主後,赤司財閥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低低的笑聲響起,“嗬嗬嗬,那可是一塊美味的蛋糕……嘛,赤司之後就是鈴木了對吧?”


    “鈴木?”老者輕扣著桌麵,“鈴木財團隻有一個獨女……與其毀滅,不如成為姻親。赤司財閥毀了,再針對鈴木,局勢就不穩了。”


    “我們北條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遠遠不夠,還是謹慎為好。”


    “那三個高中生怎麽辦?”


    “我已經委托另一個組織去解決他們了。”


    裏頭的對話還在繼續,君麻呂卻已冷下了臉色,將白柴安置在地上,輕輕剝落上身的衣衫。


    直到此時,他已不打算嚇人了,而是切切實實地想要給這群渣滓一個教訓!


    殺了他們?


    不,這麽做,可就便宜他們了。


    頭頂上的通風管道傳來異動,殺生丸在黑暗中睜開了眼,開口道:“是麻……公正和平等的氣息。”


    君麻呂微微頷首,渾身白骨抽長,連臉頰上都覆蓋了一層麵具。


    簡直像是瓦史托德級別的大虛一樣。


    他抬起手,摁上了厚實的牆壁,掌心突出的尖銳骨劍狠狠地貫穿了鋼筋水泥的阻隔!磅礴的查克拉沿著縫隙爆裂,隨著一陣轟鳴巨響,整麵牆都塌陷了下來!


    “轟——”


    “啊”、“什麽東西”、“警衛——”、“是誰——”……


    偌大的空間一片慌亂,君麻呂的白骨直接插穿了頭頂的吊燈,刹那間玻璃飛射、在一陣淒厲的尖叫聲中割傷了他們的麵龐、眼睛、裸露的皮膚!


    血腥味開始散開,但這對於君麻呂來說,遠遠不夠!


    “你是誰?你知道對我們動手的下場是什……啊——”一聲慘烈的尖叫,白骨洞穿了他的肩胛。


    黑暗中,少年陰鷙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們,真該一個個被釘在十字架上。”


    “焚燒!”


    他抽出了白骨,精準無誤地洞穿了其中一個人的手腕,將對方釘死在地上。


    君麻呂踩過血泊,狀如惡鬼:“……誰讓你們,要打她的主意呢?你們的遭遇,留給警察去解釋吧。”


    “啊——”


    慘叫聲完全貫穿了地板的阻隔,清晰地傳到了外界。有紛亂的腳步聲響起,博美、比熊立刻後撤,白柴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辦公室內的柯基一躍而下,鑽入通風管道。


    樓道中的大型犬動了動耳朵,明白這是同僚搞事的信號。


    藏獒咧開嘴,二話不說打開了幽藍色的須佐能乎,一擊重拳轟穿了地麵。


    隨著大地的震蕩和餘波的擴散,金毛的天之鎖捆起薩摩耶,三隻大狗一溜煙不見蹤影,隻留下醫務樓搖搖欲墜。


    醫生、護士以及病人被送出大樓,而地底傷重的人員卻沒時間爬出來。


    眼前血流成河,君麻呂甩幹白骨上的血跡,施施然離開。而當他的後腳跟踏出了醫院的地界,就聽得身後一陣轟鳴,半壁醫務樓塌成廢墟。


    “嗬……”他不加理會,隻是沒入人群中,冷眼旁觀。


    同一時刻,富人區的赤司大宅內爆發了可怕的八刀一閃……


    這注定是個不平之夜!


    ……


    輾轉在前往東京的新幹線上,當葉久澤三人重歸東京的土地,竟然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味道。


    他們疲憊到了極點,而人在極度疲勞之中,警覺性總會不自覺地降低。幸而,葉久澤直覺敏銳,一下子察覺到了哪裏不對。


    他知道徹查這個大案會被人盯上,但他沒想到,跟蹤和追殺居然來得這樣快!


    葉久澤上前輕拍兩位同伴的肩膀,小聲道:“我們後麵跟著人……”


    工藤和服部平次的脊背下意識地變得僵硬,但很快,他們放鬆了自己,似乎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幾個?”


    “一個。”葉久澤小聲道,“我負責解決他,你們往前走……”


    “那你……”


    “哎呀!”葉久澤忽然大叫起來,一拍腦袋,模仿著女生固有的動作,雙眉緊蹙,“我忘記買衛生巾了!”


    眾人:……


    你有必要說出來嗎?


    “啊,我去去就來,你們先走吧。”說著,還不等他們說些什麽,葉久澤擺擺手跑開。


    他刻意放慢了腳步,果不其然,當見到他一介“弱質女流”落單,綴在他們身後人就盯上了他,似乎打算先把他解決。


    如他所願,葉久澤拐入了一條幽暗的巷子,打算走向最裏邊的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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