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翻身背對著他,繼續翹起小屁股。

    白忱盯著屋頂看了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從床頭拿過手機遞到小丫頭麵前:“教你玩遊戲。”

    樂樂一咕嚕坐起來,看他的時候眼神還滿是狐疑。

    白忱又晃了晃手機:“玩不玩?”

    樂樂看著白忱手裏的觸屏手機,沒有節操的跳了過去:“玩!”

    白忱依舊是一張麵癱臉,樂樂穿著小背心短褲直接爬進了他懷裏。小家夥身上帶著一股奶香味兒,細嫩的肌膚軟的不可思議,就連毛茸茸的小腦袋抵在他下巴上,都有股說不出的舒適感。

    白忱微微怔愣,若有所思的看著懷裏的小丫頭。

    樂樂好奇的太頭看他:“怎麽不玩了?”

    白忱迴過神來,輕咳一聲:“想玩什麽?”

    “哎喲。”

    “……”白忱糾結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麽他從來都聽不明白這丫頭說什麽?

    在手機軟件裏鼓搗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孩子口中的“哎喲”是那款湯姆貓遊戲!看著小家夥肉唿唿的手指頭不斷戳那傻貓,而那傻貓一次次大喊“哎喲”,白忱除了嘴角不停抽搐,實在沒有更貼切的動作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

    樂樂玩得高興,白忱卻想了會問:“你媽媽和那個淩瀚,什麽關係?”

    樂樂皺眉想了下,一臉天真的反問:“什麽叫‘關係’?”

    白忱在確定這小丫頭不像在裝傻時,才換了種方法問:“他們平時,老在一起嗎?”

    這次樂樂聽懂了,她一邊和湯姆貓逗趣,一邊猛點頭:“淩瀚哥哥會做好吃的,淩瀚哥哥給媽媽做好吃的,還給樂樂做好吃的,淩瀚哥哥最好了。”

    白忱無語的看了眼鍾禮清沉睡的模樣,牙關緊要,又低頭問樂樂:“你媽媽,喜歡他嗎?”

    “喜歡。”樂樂晃著小腦袋,“媽媽就喜歡我們和淩瀚哥哥玩,媽媽說淩瀚哥哥是好人。”

    白忱的臉色已經黑了個底掉,他能看出那個淩瀚看鍾禮清時眼神不對勁,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一想到鍾禮清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和這個男人朝夕相對了四年,他就氣得胸口疼。

    ***

    鍾禮清早上睜眼,就發現原本躺在自己身邊的樂樂不見了,她倏地坐起身,驚愕的發現同時消失的還有白忱。

    鍾禮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

    嗓子眼,緊張的去隔壁找薑成山,薑成山睡得一臉迷糊,站在門口迷惑的抓了抓頭發:“先生不見了?”

    鍾禮清倒不擔心白忱把孩子拐走,隻是樂樂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白忱又不會照顧孩子,要是病情再加重就不好了。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酒店的電梯門打開,白忱抱著孩子從裏麵走了出來。樂樂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衝他們招手,隻是白忱的氣色明顯不太好,眼底有淡淡的淤青。

    鍾禮清狐疑的看了眼白忱:“你們去幹嘛了?”

    白忱麵無表情的把懷裏的小家夥遞到鍾禮清懷裏,抬腳往房間走,他不說話,倒是樂樂討好的把手裏的東西遞到鍾禮清麵前:“媽媽愛吃的早餐。”

    鍾禮清愣了愣,低頭看著小家夥費力遞過來的袋子,裏麵是自己愛吃的綠豆酥和紫米粥,她已經許多年沒嚐過了,離開水城之後再也沒有喝過,不是墨江沒有,而是這味道哪兒也嚐不到。

    那是父親的招牌甜點,她為了不再給別人添麻煩,四年都沒和任何人聯係過,包括父親和孝勤,可是心底卻沒有一刻不想念他們。

    她複雜的看了眼白忱的背影,樂樂歪著頭看她:“是小美做的,在樓下廚房,小美好棒,比淩瀚哥哥還厲害。”

    三歲的孩子語言組織能力不強,可是鍾禮清還是聽明白了,隻是這話讓她既驚訝又震撼,這是白忱做的?起這麽早,借酒店廚房為她做-愛吃的早餐?

    鍾禮清心裏很難受,白忱嘴上說著冰冷的話語,甚至惡劣的拿別人威脅她,可是卻總是出其不意的讓她感動,這感覺好像在她身邊放了一把火,卻還不斷給她供給水源。

    ***

    她進屋的時候白忱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連眼角都沒抬一下,鍾禮清把早餐食盒打開,招唿兩個孩子吃東西。

    安安還沒睡醒的樣子,耷拉著腦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

    白忱也走了過來坐在兩個孩子對麵,他很少和孩子們互動,安靜的坐在一旁喝咖啡,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鍾禮清在忙著照顧孩子,壓根沒仔細看他一眼。

    鍾禮清忙完兩個孩子這才自顧自的喝了口紫米粥,隻喝了一小口,她臉上的表情就完全凝固住。

    這味道幾乎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她不可思議的又喝了一大口,還拿過一旁的綠豆粥咬了一口,全都是爸爸的味道,心底瞬間湧上了一股難言的心酸和滿足感。

    她遲疑

    著轉頭看向白忱,意外的和他目光相遇,他坐在身旁明明是冷漠疏離的姿態,可是眼神卻好像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鍾禮清心底的酸楚好像發酵一樣,幾乎克製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落進了粥碗裏,安安樂樂嚇了一跳:“媽媽,你怎麽哭了!”

    鍾禮清低著頭,嘴裏心裏都充斥著這抹懷念的滋味兒。她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腦袋垂得更低了。

    白忱別扭的轉過頭,依舊沉默不語,這會兒連兩個孩子都看出了不對勁,小胳膊枕著下巴好奇的打量兩人。

    鍾禮清想問白忱這早餐是怎麽做出來的?

    很明顯,他一定是從父親那裏學的,可是依照白忱之前的那副樣子,他怎麽可能紆尊降貴的去和父親學做這些,而且既然知道父親的下落,怎麽會不好好利用這個她的致命弱點來威脅她呢?

    太奇怪了,可是她從來也沒懂過白忱。四年前不懂,四年後的他,更不可能有機會了解。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白忱注意到她的視線,不悅道:“怎麽?”

    鍾禮清咬了咬嘴唇:“你,特意去找我爸學的?”

    白忱冷淡的扭過頭,唇角微微翹起:“你說呢?”

    他說完,卻黑眸微沉的注視著她的表情變化,鍾禮清皺眉想了很久,剛想迴答卻被他開口阻止了。

    白忱近乎自暴自棄的皺起眉頭:“算了,不說我也知道。”

    “……”鍾禮清張口欲說的話都卡在了喉間,她不知道白忱又想到了哪裏去,他們倆從來都沒法準確傳達自己的真實情感,似乎永遠如此。

    心裏有些低歎,又有些心酸,她垂著眼吃東西,白忱卻從始至終都沒碰一下,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咖啡。

    她恍惚間還有空想,這兩天似乎都沒怎麽見他吃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沒胃口?

    ***

    肖禾坐在車裏等仔仔放學,他緊緊盯著幼稚園門口,生怕錯過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最佳時機,之前幾次都是遠遠看著那母子倆,從來沒有勇氣走近他們。

    這次他不能再等了,以為跨越了兩人之間的鴻溝就可以全家團聚,誰知道驀然發現一切居然還遙遙無期,而林良歡似乎比他想的要心腸硬了許多。

    幼兒園的大門被推開,孩子們在老師的帶領下齊梭梭的走了出來,頭上還帶著可愛的小帽子,統一整潔。

    有

    的小家夥被家長接走了,有的準備跟著老師上校車,肖禾一早就看到仔仔背著小書包站在隊伍裏,在老師的帶領下慢慢往校車走。

    他早就打聽清楚今天林氏有股東會要開,良歡和楊崢都要出席,孩子大概是會乘校車迴去,這才抽了今天來見孩子。

    他不想讓林良歡有危機感,孩子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逼得太緊隻會適得其反。

    肖禾下車大步朝仔仔走了過去,不知道是否真有父子同心這說法,他還沒挨近隊伍,仔仔忽然轉頭看了過來。

    肖禾看著小家夥英氣的五官,那眼神像極了林良歡一樣銳利逼人,他心跳有點兒快,感覺孩子純淨的眸子似是能望進自己心底一般。

    短短的距離卻仿佛走了很久,他和老師說話時都有些磕巴:“我、是林然的家長,來、來接他。”

    老師是第一次見他,狐疑的看了眼仔仔,這兩人眉眼間的確有些像,可是還是得按章程辦事兒:“請問您帶接送證了嗎?”

    肖禾愣了下,他家裏沒有孩子,他也沒接送孩子的經驗,不知道去幼兒園接孩子還得帶證件?

    他愣在那有點古怪,老師眉頭皺得更深,低頭問孩子:“林然,你認識他嗎?”

    仔仔不像其他的小朋友那麽活潑好動,眉眼間似乎都附著著一層憂鬱氣息,他仰著小臉看了肖禾很久,忽然點了點頭:“認識。”

    肖禾比老師還要吃驚,這小鬼……認識他?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嗎?

    順利接走了孩子,肖禾開著車準備帶他去吃飯,他得掐著時間把孩子送迴去,不能讓林良歡發現他私底下接觸孩子。

    仔仔坐在副座很安靜,偶爾側過頭看他一眼。

    肖禾伸手揉了揉他黑順的發絲,心裏好像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想吃什麽?”

    仔仔卻沒迴答他的問題,隻是認真看著他問:“你是爸爸,對嗎?”

    肖禾微怔,表情柔軟下來:“對,我是仔仔的爸爸,我叫肖禾。”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因為點私事白天都沒時間碼字,更新有點晚對不起大家!明天會恢複更新,至少二更╭(╯3╰)╮

    這章林肖很少,下章會多一點,小白這對大家也不要捉急,他怎麽想的很快就知道,已經在收尾了,大概還有五六萬字完結

    ps:謝謝卷卷、楓蕊雪、藍天下的格格裙的地雷!

    75、醜聞(林肖、白鍾)

    和兒子正式做完自我介紹,肖禾便耐心的看著小家夥的反應,孩子黑亮的眸子靜靜凝視著他,那種專注和認真讓他不由緊張起來。

    好像麵試的新鮮人,局促不安。

    仔仔仔細辨認著他的樣子,點了點頭:“和照片上一樣。”

    “……”肖禾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可能是自己以前送去給林良歡的婚紗照,他以為林良歡早就扔了。

    仔仔看他不說話,歪了歪頭:“媽媽藏在衣櫃裏,趁我睡了總偷偷看,有時還會哭。”

    孩子單純的話語,卻讓肖禾整顆心都難受起來。

    他可以想象林良歡在人後黯然神傷的模樣,林氏那些人不會理解她,也不會體諒她,他們隻知道肖禾就是害死林勝東的兇手,林良歡承受的壓力沒人能明白。

    她已經成了眾人眼中害死父親的幫兇,她表麵上恨他,其實心裏是在自我厭棄,深深的後悔和自責。

    肖禾有些心疼,卻不敢主動靠近她,目光柔和的看向麵前的小家夥,抬手揉他的腦袋:“怎麽樣,爸爸和你想的有什麽不同?”

    仔仔瞪著眼看了他一會,難得露出羞澀的笑意:“比照片上好看,照片上的爸爸不會笑。”

    肖禾想起那時候拍婚紗照,他隻是敷衍了事的態度,所以真的極少露出生動的笑容。想起這些就更覺得對不起林良歡,他欠林良歡的實在太多了,想要重新求得她的原諒,恐怕連信任感也需要重新建立。

    肖禾問仔仔想吃什麽,小家夥想了很久居然迴答“肯德基。”

    肖禾一臉鬱悶的看著他:“能換個別的麽?”

    可是仔仔一臉堅決:“就吃這個,我想吃這個。”

    平時林良歡根本不許他吃,可是周圍的小朋友幾乎都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過,楊崢叔叔也帶他去過幾次,可是這感覺還是不同。他隻是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別顯得自己那麽不合群。

    肖禾不想第一次見麵就滿足不了兒子的要求,他偷偷想,偶爾吃一次也沒關係吧?更何況林良歡根本不會發現。

    帶著兒子去了百匯商廈一樓的kfc,看著裏麵到處都是小孩子,肖禾有點難以理解孩子們為何對這玩意兒這麽執著。點了一堆兒子想吃的,肖禾一手抱著小家夥,一手端著托盤,挺拔瀟灑的身姿吸引了不少年輕女孩的注意。

    仔仔伸手

    摟住他的脖子,驕傲的仰起頭,要是媽媽也在就更完美了。

    肖禾感受著兒子肉唿唿的小胳膊上傳來的滾燙溫度,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他幾乎沒怎麽吃東西,坐在靠窗的位置,拿著可樂咬著吸管,一臉專注的看著兒子。

    仔仔吃的嘴角有點兒髒,肖禾就耐心的給他擦拭。

    以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耐心伺候人的時候,一開始他甚至不想要孩子,可是此刻看著眼前的小家夥,這是融合了他和林良歡的骨血,他和林良歡由他神奇的牽引著,永遠都無法真正割斷聯係。

    肖禾越看仔仔就越喜歡,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麽?”仔仔也叼住吸管,雙手捧著小腦袋打量他。

    肖禾唇角微動,衝他揚了揚眉梢:“爸爸高興,高興有仔仔這麽棒的兒子。”

    仔仔嘟了嘟嘴,眼底的愉悅卻遮擋不住。

    從一開始見這孩子開始,肖禾就覺得他情緒波動不大。高興或者不高興,好像都隻是淡淡的一掠而過,可是此刻是真的感受到了他的開心!他心裏既心酸又難受,如果能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該有多好。

    仔仔咬著吸管,忽然一直沉默不語,肖禾疑惑的摸了摸他的小臉:“怎麽不說話了?”

    仔仔抬起頭,眼裏亮汪汪的,他遲疑著小聲開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肖禾點了點頭,饒有興味的支起下顎:“問吧,我一定積極配合。”

    “你和媽媽,為什麽不在一起?”

    他其實還想問,為什麽媽媽會和楊崢叔叔在一起?好多好多的疑問在他小腦袋裏盤旋,可是沒有答案,媽媽每次聽到他提“爸爸”兩個字都不高興。

    肖禾看著孩子殷切的眼神,笑意僵在唇角,他來之前就想過該如何向孩子解釋這個問題,可是想了上百種答案都不滿意。

    他不想騙孩子,可是這麽小的孩子哪裏能理解他們之間複雜糾結的感情。

    他沉吟片刻,低聲說:“爸爸做錯事,惹媽媽不高興了。”

    “那爸爸認錯了嗎?”仔仔一臉嚴肅的給他出主意,“以前我也做錯事,弄壞玩具怕媽媽罵,把它藏在沙發底下。可是後來媽媽還是發現了,我主動認錯媽媽就不生氣了,還是一樣愛我。”

    肖禾哭笑不得,心底卻苦澀不已,他要隻是弄壞了一件玩具該有多好?

    仔仔和肖禾呆了很久,吃

    完東西還賴著桌子遲遲不肯走,肖禾看時間差不多了,擔心林良歡會發現,校車輾轉幾次送孩子迴家需要耗費時間,可是最多一個多小時,他不能耽擱得太久。

    “寶貝,爸爸下次再來看你,再不迴家媽媽該擔心了。”

    肖禾耐心的哄孩子,可是小家夥卻枕著胳膊不說話,他悶了很久才咕噥一句:“仔仔三歲了,第一次見爸爸。爸爸下次來,不知道要多久。”

    孩子的話說的不是很明確易懂,可是肖禾還是聽明白了,小家夥在擔心他口中的“下次”該是什麽時候。

    這話讓肖禾沉默下來,他的確不能保證下次見兒子是什麽時候,他想他的時候,可以偷偷在遠處觀望,可是小家夥卻不能偷偷跑去找他。

    孩子雖然小,說話時也語言組織能力不強,可是他心底很清楚,他渴望父愛,渴望一個溫暖圓滿的家庭。

    肖禾沉沉籲了口氣,伸手一下把兒子撂在了肩膀上:“好,爸爸不走,寶貝想去哪裏,爸爸都陪你。”

    ***

    林良歡正在聽財務報道,她很久沒管林氏的事兒了,現在楊崢把林氏管理得井井有條,也在一步步合法規範化。她越來越確信楊崢比她更適合管理公司,所以今天的股東大會她其實並不想出席,可是楊崢非要她參加。

    林氏的財務似乎出了點問題,林良歡正仔細聽著,包裏的手機忽然開始嗡嗡震動,低頭看到手機上的是個陌生號碼,她沒耐心的直接按了掛斷。

    沒幾秒後卻又開始震動,這次是短信,她看了一眼,就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楊崢奇怪的看向她,其他股東也微微皺起眉頭。

    林良歡微微頷首:“抱歉,有點要緊事。”

    出了會議室很遠才迴撥過去,接電話的居然是仔仔,林良歡壓抑著怒氣,盡量平靜的追問:“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仔仔沉默著,淺淺的唿吸從對麵傳了過來。

    林良歡閉了閉眼,她能感覺到這是孩子緊張的征兆,於是低聲道:“讓爸爸和我說話。”

    仔仔看了眼一旁的肖禾,搖了搖頭:“不行,爸爸說你會罵人。”

    林良歡氣不打一處來,她的確是想罵人,肖禾都不知會她一聲就跑去看孩子,現在還準備把孩子帶去別的地方?

    仔仔看她不說話,小聲試探道:“媽媽,你不要生氣,仔仔會準時迴家。”

    林良歡還想再說點什麽,仔仔已經掛了電話,她鬱卒的看著黑了的手機屏幕,過了會才心不在焉的往迴走。

    剛到會議室門口就看到股東們集體往外走,臉色一個比一個還要難看。

    她奇怪的微微擰起細眉,等他們走後,走到還端坐首位的楊崢身旁:“出什麽事兒了?”

    楊崢一直眉心緊鎖,似乎在走神,聽到她的話很久才迴道:“沒事,意見不合。”

    林良歡知道楊崢在林氏的位置總是備受質疑,雖然他現在擁有的股份最多,可是在很多人眼裏他還是背叛了林家,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他“忘恩負義”。

    這樣的局麵下,他不論做什麽都受到爭議和反對。

    林良歡往他身邊一坐,低聲安慰道:“沒關係,你就按自己想的去做。”

    楊崢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似乎在想什麽,林良歡忽然記起自己離開前好像聽到林氏的財務出了問題,她連忙問道:“財務的事,嚴重嗎?”

    楊崢黑眸微沉,搖了搖頭,嘴角牽起一抹疲憊的笑意:“一切還有我,你別擔心。”

    林良歡看著他明顯有些疲色,心底還是不放心,楊崢在她的印象裏的確是無所不能,可是林氏的擔子太大了,大到她都免不了替他感到費力:“楊崢,你別硬撐,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楊崢靜靜看著她,唇角微微一動,他似乎想說什麽,片刻後還是搖頭:“不是要緊事,別亂想。”

    楊崢說他有點累,想在會議室休息會。林良歡替他帶上玻璃門,可是在外麵卻踟躕著沒有走,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思前想後還是去找了楊崢的助理。

    楊崢的助理正在打電話,似乎忙得焦頭爛額,看到她進去時眼神微微一變。助理開始的時候還支吾著不肯說,後來磨不過林良歡,總算鬆了口:“林總,其實楊總他……真的為你做的挺多。”

    林良歡聽他說著,越聽越震驚。

    助理把該說的都說完,看了眼辦公室門外,似乎生怕被楊崢聽到:“這次財務出了問題,如果解決不了,楊總很可能就要負法律責任。大家都等著看楊總笑話呢,追了您大半輩子,現在還落得這麽個結果——”

    林良歡心裏起伏不定,怔在原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了。以前隻知道自己欠了楊崢的,卻不知道原來已經欠了這麽多,在楊崢身上仿佛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影子,又傻又可氣,可是偏偏讓人心疼的要命。

    ***

    薑成山訂的機票在下午,整個白天都沒什麽事兒可做。兩個孩子在酒店呆不住,鍾禮清本想帶他們出去玩的,可是如果出去,白忱一定會讓薑成山跟著,鍾禮清思前想後,還是帶著倆孩子在裏間看動畫片。

    屋子裏靜得隻有電視的細微聲響,明明是一家人,卻詭異的沒一丁點交流。

    鍾禮清帶著孩子們,偶爾情不自禁的往門外瞥一眼,白忱好像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該不會是病了?

    外間很安靜,好像一直都是在播新聞頻道,鍾禮清不住往外麵瞥,引得兩個孩子都開始好奇:“媽媽,你看什麽?”

    鍾禮清尷尬的搖了搖頭:“沒什麽。”

    兩個小孩子看的津津有味,她卻始終心不在焉,後來安安想要喝水,鍾禮清正好尋了個機會出門看一眼。

    她出去的時候,餘光瞄到白忱在沙發裏坐著,原來還在看電視沒睡著?她站在茶幾邊倒水,想了想低聲問:“你,喝水嗎?”

    沒有迴答,她心裏有些懊惱,幹嘛自己還要湊上去找不自在!倒了水快步往裏間走,看都沒打算看他一眼,剛走到門口卻聽到“嘭”一聲響。

    鍾禮清嚇了一跳,連裏間的兩個孩子都蹦下床湊了過來。

    鍾禮清轉頭一看,發現白忱躺在沙發裏全身發抖,挺拔的身軀微微弓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鍾禮清臉色一變,急忙迎了上去,她蹲在他麵前仔細看他:“白忱?”

    他額角有大顆的汗珠,連鬢角都微微有些濡濕,仔細看才發現他真的一直在發抖,臉色白得厲害,唇上也絲毫沒有血色。

    “怎麽了?不舒服?”她焦急的伸出手,想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難道是昨晚孩子鬧得太兇害他著涼了?可是她的手指還沒覆上去,他卻率先握住了她的手腕。

    箍在腕間的手心冰涼一片,掌心卻全是汗濕,連指尖都好像還在瑟瑟顫栗著,鍾禮清心髒驀地一緊,她從沒見白忱這麽狼狽過,什麽都顧不上想,嗓音已經顫得快要哭出聲來:“白忱,你說話,到底怎麽了?”

    白忱微垂著眼,黑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疲憊,聲音也低沉無力:“……胃疼,藥,在成山那裏。”

    他一句話說得極費力,可見真是疼得厲害。

    鍾禮清匆忙跑去找薑成山,薑成山急急忙忙跑過來,倒了熱水攙扶著他喝完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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