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記憶中沒有與此次任務有關的劇情,但這不代表她對這個時空的基本常識、基本倫理、基本日常一無所知,事實上,她除了沒有與劇情有關的記憶外,剩下的沒差。所以,在這個彩禮動輒十幾、二十幾萬的時代,一萬七就是特麽侮辱人。


    你有房子有車,難道我就不陪送嫁妝了?


    既然都是按照流程走的,憑什麽彩禮差這麽多?


    還特麽開口讓我們少要點兒,這是一點嗎?再說你都定好了,我們還說什麽呢?


    秦玥當然沒有嫁給方鴻漸的打算,可她依舊非常氣憤。替原主生氣,這個男人憑什麽狗眼看人低?彩禮當然不能衡量她的價值,可是別的女孩兒至少收十萬、十五萬,而她隻有十年前的一萬七,她當然氣憤。既然彩禮是十年前的標準,你找十年前的老婆好了。


    既然不是自由戀愛你情我願,既然是相親,那就得按照流程,否則,你娶不到老婆是真,啪啪啪打自己臉更是真。


    最讓人氣憤的是,婚後還讓她辭職,憑什麽?活的好好的,突然不知哪裏躥出一條汪汪來給你安排下半生,你說惡心不惡心?


    秦玥沒有說話,但是她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偏偏方鴻漸沒有絲毫自覺,還在那裏一個勁兒的解釋,“俗話說的好,禮輕情意重。秦玥,我是認真的,真想討你做老婆,彩禮你們家少要點兒,剩下的咱們留著裝修房子,買家具家電,手裏有個活錢,還能裝好點兒。”


    嗬嗬,剛剛不是說手頭緊麽?怎麽又變成要裝修新房了?這男人真沒一句靠譜的話。


    “方總,插一句題外話,你可能不太了解現在的女方家庭,女孩兒們都是嬌生慣養的長大,沒有哪位父母會留下女兒的那些可憐巴巴的彩禮錢,至少,我們那裏不流行這個,若是聽見誰家父母留下女兒的彩禮錢,哪怕一分錢,是要被別人笑掉大牙的。男方給多少,結婚那天,女方是要帶過去的,當然,一起過去的還有女方父母給的嫁妝錢,這就等於說,小兩口新婚有個經濟基礎,好的開始,也好打造自己的小窩。”


    方鴻漸有些懵,明顯沒料到秦玥會這麽講。


    秦玥說了這隻是題外話,剛要解釋為什麽說是題外話,隻聽方鴻漸弱弱道:“我知道女方要帶過去的,可是男方又出房子又出裝修錢,完了還要給女方一大筆彩禮錢,說句不好聽的,這就等於說,與結婚有關的一切勞什子都是男方在操辦,女方隻是過去一個人而已。”


    他語氣很弱,態度卻強硬,頑固,觀念更是令人不齒。


    秦玥倒不惱了,她已經認定方鴻漸腦子有問題,所以,對方弱弱的,她比他還弱弱的。


    “方總的意思是,要在房產證上加上我的名字嗎?”


    方鴻漸沉默,臉色漲的通紅,顯然,是氣憤的。


    秦玥心中冷笑一聲,麵上更加柔弱道:“既然房子屬於方總的婚前財產,方總也不準備加我的名字,那它與我有什麽關係呢?運氣好了能住一輩子,運氣不好,中途可能要滾蛋不是?”


    說完,她瞄了方鴻漸一眼,聲音又壓低幾個分貝,“而且,我聽方總的意思,好像與您結婚我占很大便宜似的……老實說,結婚對女人來說是最不值當的事情,除非為了愛情。否則,白天也要上班掙錢,晚上迴來還得做大部分家務,運氣不好的話要做全部家務。有了孩子後,想親自啟蒙教育,就得辭職,否則那就得求爺爺告奶奶,孩子你帶或者不帶,一旦長歪,別人隻會罵娘。結婚之前,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結婚之後就要照顧男人,照顧孩子,照顧男人的父母……”


    “我活這麽久,從來沒見哪個女人靠結婚發財的,如果真的想靠男人發財享受,女人應該去做有錢人的情人,而不是結婚。”


    ……


    秦玥說的無比順當,這些話像是從前在腦子裏過了很多遍似的,張嘴就來。這情況曾出現過多次,以至於笨嘴拙舌的她在口頭辯論上爽過好多迴。


    她話落地,目瞪口呆的方鴻漸半晌才半彎腰道:“對不起,你,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而且,你對婚姻的理解有問題……啊,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迴家,咱們明天接著聊。”


    秦玥並不打算再理會這個腦迴路彎曲的人,直言道:“不用了,方總。家很近,幾步路就到。”


    “還有就是,現階段的我可能還沒做好結婚的打算……甚至,連交男朋友的打算都沒。”


    “不是,秦玥,別這樣。”方鴻漸大著膽子要扯她的手,被秦玥巧妙躲開。


    “你不是已經答應了麽?”


    “紅姐沒跟你說麽?”


    我答應什麽了答應?


    秦玥眉頭緊皺,這個男人真的有病,上午請吃飯,打著上司請下級的旗號,容不得人拒絕,下午非要負荊請罪,還是她掏的錢。一頓飯的功夫就想撿個老婆,白撿都不是這樣撿的。


    “對不起,是我操之過急了。”


    方鴻漸向她連連道歉,再三要送秦玥迴去,若不是秦玥再三拒絕,他指定要跟著她迴家。


    房子是原主租的,一室一廳,在這個喝口水、撒泡尿都很費錢的大城市,四十平的一室一廳已經非常奢了。窩在沙發裏,秦玥仔細迴想今天發生的一切,終於得出一個結論,方鴻漸的確有病,他得了想占便宜的病。


    說白了,現在的他就是想討個老婆。按理說,他現在的條件不算差,不該這麽著急的,再等一等,事業再進一步,說不定會有不少女孩兒上趕著。


    至於這麽著急的原因,她相信方鴻漸有所隱瞞。


    第二,他把目標對準她,是因為,他判斷,她容易滿足,好搞定。當然,價碼也低。所以,他對她展開了所謂的攻勢。


    這醜態,比傲慢與偏見裏麵的柯林斯還要令人嘔吐。


    秦玥平複心緒,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把這件事放下後,她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腦瀏覽網頁,本想遊戲的,但是遊戲容易上癮,明天還要上班,她強忍著沒開始。


    無意間進了一個類似知乎、天涯的網站,名叫百家爭鳴,置頂的一個帖子特別火爆。


    標題叫:現代女性的墮落,導致整個社會風氣敗壞,國家素養倒退半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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