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吃飽。”秦玥求生欲也是很強的,她大眼睛一眨,小嘴一撇,像個受委屈的哈巴兒好不可憐,紅姐立刻嗅到八卦氣息,趕忙把包裏的零食都扔給她。


    秦玥把麵包撕碎了,一點一點給自己投食,後來,紅姐非要拉著她去洗手間,秦玥知道,她這個“媒人”好奇心膨脹到極點,而秦玥也正等著這個機會與其挑明。所以,當紅姐紅著臉問秦玥對他們人事總經理什麽看法時,秦玥立馬實話實說道:“太聒噪了,很煩。”


    紅姐:“……”她還有一肚子激動的話沒說呢。


    “人家那叫健談,你懂什麽,如今這社會,能說會道的吃香,不然他年紀輕輕一無背景二無靠山怎麽能混到人事總經理的位置?”


    秦玥低頭笑笑,沒說話。


    紅姐忍不住把自己當媒人的事兒戳穿,還說她非常看好方漸鴻,又覺得二人十分般配,才費心思撮合的。


    說是費心思,其實她根本沒做什麽,無非就是告訴方鴻漸有關她的興趣愛好,以及基本的家境情況。原主秦玥在這家公司已經混了四年,同事之間早熟的不能再熟,彼此家中大概狀況還是了解的。方鴻漸不同,他原來是混總公司的,後來因為工作太出色,被提拔為分公司人事總經理,手底下直接管著三十多號人,另外還有分公司旗下的工廠,幾百號工人。


    當初,方鴻漸流露出對秦玥感興趣的意思時,紅姐相當驚訝的,公司上下不說美女如雲,好看的也有四五個,怎麽偏偏看中了秦玥那個邋遢?俗話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男人與女人的眼光不同,上司需要,且求到她這裏,紅姐樂的當這個紅娘,並一心想當成。


    如果在她的撮合下,秦玥和方鴻漸成了兩口子,今後她在公司有什麽事兒也好說話不是?


    所以,她特別上心。


    隻是秦玥的態度讓人有些捉急,現在她才意識到,若是這個媒沒做成,相當糟糕和尷尬的,沒準她在公司混不下去。


    “秦玥,姐給你說知心話,光憑一次接觸絕對不會了解那麽清楚的。”


    秦玥故作驚訝的看她一眼,紅姐笑道:“傻妹妹,方總看上你了,想和你處朋友,別管成不成的,先試試再說。”


    在秦玥還沒來得及拒絕前,紅姐抱拳苦哈臉哀求,看在她的份兒上好歹處一段時間,那時候倆人就是吹了和她關係也不大。秦玥猶豫一番,還是答應了。答應之後心中鬱悶又上一層,她可煩這種老好人了,可每當關鍵時刻,她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那聲拒絕實在太艱難。


    沒人的時候,秦玥輕輕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礙於是別人的身體,也不好下重手。


    之後才悻悻迴到座位,專心工作。


    下班之前,方鴻漸借著工作的名頭也秦玥叫到辦公室,她人剛進去,方鴻漸立馬站起來道:“對不住啊,我中午光顧著說話,都忘了問你吃沒吃飽,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晚上我請客,還是小龍蝦,放心,這次我再也不聒噪了。”


    秦玥心驚,紅姐那個紅娘什麽時候給方鴻漸通風報信的?


    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便沒理由扭扭捏捏,秦玥擺擺手說自己中午吃的很飽,為了表示感謝,晚上她請他吃大排檔。


    方鴻漸顯然沒料到這個,很驚喜的答應。


    當晚,飯桌上,他的確信守諾言沒再聒噪,但是為數不多的話裏話外,他已經將秦玥視為囊中之物。


    秦玥反複思索自己今天一整天的表現,愣是瞅不見她哪裏給了方鴻漸的錯覺,讓對方誤以為她已經答應做他女朋友了。至於紅姐,她相信那個中年婦人不會那麽蠢,對沒有把握的事情會誇大其詞,譬如,明知道人家隻答應試著約會,處幾天,她偏偏傳遞消息說,她秦玥已經答應做他女朋友……雖然紅姐這個人能力有限,年近四十還在業務小主管的位置上溜達,但絕對不傻。


    所以,這一切都是方鴻漸自作主張,秦玥對他的厭煩到了極點。


    吃到最後,方鴻漸特特問她吃飽沒有,秦玥急著離開,狂點頭。


    方鴻漸如釋重負,突然來一句,“你喜歡孩子嗎?”


    “男孩兒女孩兒?”


    “我比較喜歡女孩兒,假如我有個女兒,一定把她寵成公主。”


    看在最後這句話的份兒上,秦玥便耐著性子聽下去。奇怪的是方鴻漸到此結束,開始講述起他的家庭,什麽他上麵兩個哥哥,下麵一個弟弟,包括他的叔伯,生的也都是小子,在他們家,女孩兒是個稀缺之物,所以,他們這些兄弟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養個女兒。


    他說的雖然瑣碎,但是秦玥聽著順耳多了。


    結了賬,走上馬路,方鴻漸還在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紹,快要分手時,話鋒一轉道:“秦玥,老實跟你交待吧,別看我是總經理級別,可是日子依舊緊巴巴的,我爸媽身體都不好,常年不是吃藥就是往醫院跑。我大哥二哥結婚早,孩子多,還都是小子,日子過的隻能算湊合,我弟今年二十六了,高中畢業後就開始在外麵混,到現在身邊也沒個對象……我……我……”


    “方總,您……”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咱們訂婚時,你們家彩禮,能不能少要點兒……哦!我的意思絕不是委屈你,你看哈,房子我已經買好,雖然分期付款,但是月供絕不讓你掏,車我也有,迴頭結婚了,我給你也買一輛,這樣上下班你就不用擠地鐵了……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公司規定不讓主管以上級與公司員工戀愛結婚,咱倆喜訊公布後,你就得換個工作,不過這是小事,新工作我都已經幫你找好了,絕對比目前這個好……離新房也近,周圍超市、商場也多,生活、工作都很方便。”


    這段話講完,空氣一片死寂。


    方鴻漸以為秦玥還在等待下文,便把心中彩禮的價格,不,應該說,她的價格分量說出,“我方鴻漸萬裏挑妻,希望你做我一輩子的妻子,相扶到老,不離不棄。”


    秦玥沒結過婚,但是相過無數次的親,有關彩禮這個話題不知說過多少,但從來沒遇到過“萬裏挑妻”的話。


    萬裏挑妻,萬裏……七……


    一萬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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