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丹之中的佼佼者,要做到風淩奚這程度,也未必完全不可能……此刻葉殊方知,風淩奚所結竟真是此丹,且就連這風音府頂級宗門的修士也知道?葉殊將這些訝異露出來,語氣裏也帶上一些吃驚:“鄭道友如何得知?驚天劍主風前輩的威名葉某也曾聽說,但是紫丹之事,卻並不知道……”鄭明山說道:“不瞞葉道友,驚天劍主所結紫丹之事,世上所知之人也確是不多的。當年這位前輩結丹時,有極少數人瞧見,且那人正好與我流華宗之人有交情,將他所結之丹的奇異之處告知了我宗的前輩,故而才知道。不過此事也未傳開,如今知道此事的,大約也僅有少數頂級宗門而已,而驚天劍主此人雖是驚才絕豔,卻也正是因著他身負紫丹,如今又順利結嬰,才會讓在我等頂級宗門之間,都無人敢小覷於他。”說到此處,鄭明山一歎:“驚天劍主著實了得,一身本事如何,當真是言語不能道盡。先前在各府排位大比時見到了他的風采,鄭某十分欽佩,隻可惜,無緣拜見,請他指點。”葉殊也隨之感慨:“的確如此。若能拜見風前輩,請他指點一二,日後我等結丹之時,說不得也能有望搏出個紫丹來。”鄭明山笑道:“誰言不是?若真能成就紫丹,日後在宗門之內,資源也是百般傾斜的。”到那時,他哪裏還會被派去照顧那任性的陳明瑞師弟,應當就能一心一意直奔大道修行了。兩人說了這幾句,聲音雖是很低,不過附近的晏長瀾、陸爭還是能聽見的。晏長瀾還好,他早已聽葉殊說起過紫丹之事,隻是因此對自己的師尊更增幾分欽佩之意而已,但是對於陸爭而言卻非如此。他被紫丹之事先是震驚一番,又為風劍主竟是紫丹之人而震驚,旋即還為他這晏師兄能拜在風劍主座下為親傳弟子而感到歡喜……不多時,收徒大典正是開始。那火烈真君並無多少客套話,隻稍微說了幾句,就向葛元烽示意,兩人一同立在了那座巨大的鼎爐前,自己先往裏麵敬了香,而後麵向葛元烽而立。葛元烽早知該如何行事,當即對著火烈真君叩拜下去,恭恭敬敬三跪九叩,行拜師之禮。接著,火烈真君賜予葛元烽收徒之禮,乃是一件很是少見的上品法器,品質很不俗。葛元烽再跪拜,再謝恩師。而後又是火烈真君對葛元烽訓話,提出為弟子者所要遵循的規矩,葛元烽自然要恭敬聆聽,還要再次跪拜……如此數次後,葛元烽才也取出一炷香,敬入鼎爐之內。也是直到此時,才算是拜師完成。接下來,火烈真君帶著這位弟子,對著在座的賓客們敬酒。葛元烽依言照辦,在終於一一看過這些客人後,他的瞳孔一縮。陸爭!第362章 葛元烽相邀身形瘦削, 形容孤傲,腰懸長劍,看起來仍是一名凜然的劍修。他分明應當是邪修,可以如今的葛元烽看來, 他瞧著卻仍舊與當年一般, 並不見絲毫不同……不, 不應說有不同, 隻是這不同反而並不像是一名邪修而已。葛元烽看著這不知該說熟悉還是言其陌生之人,眼中慢慢地,生出了複雜的神采。多年不見, 物是人非。他從不曾想到, 有一日他會在自己拜師的大典上, 遇上從前同門之中的……叛徒。葛元烽深吸一口氣, 收迴了視線。如今的師尊對他恩重如山, 他跟隨在師尊身側, 理應時時謹慎, 不能給師尊招惹麻煩。是, 不能再招惹麻煩了。年少時不知天高地厚,可他如今, 已不能再那般了。葉殊清晰地瞧見了葛元烽的連番神色變化, 心中微動。這個葛元烽, 還記得陸爭。晏長瀾則是心情沉重。他越是看這葛師弟, 便越是覺著他變化太大了。這等變化, 說不上是好是壞或許好的居多, 然而,卻再不是當初的模樣,叫人悵然啊。而陸爭……他麵色未變, 朝葛元烽微微點了點頭。葛元烽察覺了他的示意,瞳孔一縮。然而,他終究還是並未有什麽表示。待火烈真君帶著新收的親傳弟子敬過酒後,又是請所有來客享受美酒佳肴,彼此之間也談論一番道理,還讓他的新弟子展示了一番在火焰一道上的造詣,並當眾指點。所有來客見狀,有些派遣自己的弟子下去與葛元烽互相切磋,又有修士修為頗高的,也對於葛元烽的本事有所指點,葛元烽聽得,自是也隨之試過……大約數個時辰之後,這收徒大典方才結束。葉殊等人自也要與鄭明山一同離去。而葛元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陸爭,又記下了葉殊、鄭明山兩人他清楚地瞧見,這陸爭分明是如同隨從般跟來,那麽,他若是要知道陸爭的下落,就要關注這兩人的。察覺了葛元烽的視線,葉殊隻當沒瞧見,與鄭明山言笑晏晏地離開。臨行前,那替火烈真君辦事的小家族中長者還親自送過來,對鄭明山始終熱絡親切。鄭明山神情疏離,但態度也算客氣,就這般和葉殊一起,離開了這座小山頭。到山下之後,他更是親自將葉殊送迴了風吟小築,且約定之後與他一同去曆練修行等事,才有些不舍地告辭。自打與葉殊相識之後,鄭明山是將葉殊當作了能推心置腹的友人,才會如此……等鄭明山離開,葉殊帶著晏長瀾與陸爭走進小築內。葉殊麵上的笑意收斂,又是一身的冷淡,說道:“葛元烽若是有心,應是會抽個時間過來。至於如何待他,陸爭你自行決定即可。”陸爭麵色凝重,肅然道:“我明白的。”還未等兩日,就有人送來帖子,邀請葉殊。葉殊自一名美貌女修手中接過帖子,展開一看,那落款處正是葛元烽。合上帖子後,他略作思忖,道:“半個時辰後,你來取迴帖。”美貌女修接過葉殊賞給她的一把靈幣,笑著應道:“是,公子放心,妾定會準時過來。”葉殊朝她笑笑。美貌女修隨即離開。待人走後,葉殊才道:“陸爭,這一次邀約,我要應下。”陸爭歎口氣:“是,隨葉大師之意。”葉殊又看向晏長瀾:“長瀾,你若是要與他相認,須得將手段掩飾一番。”晏長瀾愣了愣,明白這是在說易容換形之法……陸師弟被他們一路看著過來,墮入邪道也未忘卻本性,意誌堅定自然可信,但是葛師弟與他們則已然有多日不見,品性是否有變不得而知,自不能輕易顯露出他們的手段來。於是,晏長瀾沉聲應道:“阿拙放心。”三人說定,葉殊就取出紙筆寫了迴帖,應下了葛元烽的邀約。很快,那美貌女修再來,取走了迴帖。葉殊也未閑著,他用一些手段做出一塊人皮麵具,給晏長瀾貼在了臉上,這人皮麵具與晏長瀾易容換形後的容貌一般無二,而人皮麵具的下方,那張臉則恢複了晏長瀾本來的模樣。盡管晏長瀾的身形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過這卻可以是練功煉體,甚至是其他緣由導致,不必刻意掩飾了兩年時間,足以發生太多變化。做完這些,待第二日中午時,晏長瀾迅速做好掩飾,一行三人,來到了葛元烽約見他們之處。明玉湖。到了湖邊,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舫停靠。船舫前方,有人立在那處,乃是一名婢子模樣的女修,在見到三人後,那婢子笑吟吟過來,將他們引上了船:“這位想必便是今日的貴客葉公子?快請上傳,我家公子等候已久了。”葉殊負手而立,悠悠然走上船。那婢子見他們三個都走上去,就將撐杆一壓,將船舫撐了出去,迅速地離開了湖岸。在船艙前,葛元烽正在等候,見到幾人將他們迎入船艙,而艙中已備好了酒食,很是周到。葛元烽壓下心中情緒,對著葉殊拱了拱手:“葉道友,請。”葉殊朝他頷首,慢吞吞地說道:“葉某與葛道友似乎隻是一麵之緣,不知葛道友特意下帖相邀,所為何事?”葛元烽聽得葉殊之言,不由沉默。他見了陸爭之後,哪怕陸爭是個叛徒,他也有了想見他的心思,斟酌多次後下了帖子,也想過要如何說,隻是真正見到了,被葉殊如此直接詢問,他卻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張了張口後,葛元烽似乎想要說話了。然而就在此刻,陸爭卻歎了一口氣,先說道:“葛師弟。”葛元烽眼瞳微縮:“陸……師兄。”雖然說得艱難,可他最終,還是叫了這一聲“師兄”。隻是葛元烽的視線忽而又看向了葉殊,滿是不解。如今的情形,似乎有些怪異。陸爭沉了沉心,到底還是有了決定。不論是不是瘡疤,但若是他心性足夠強大,就該不避諱此事。因此,陸爭看向了晏長瀾,眼中已然有篤定之意。晏長瀾微微點頭,抬起手,將麵上的人皮麵具取下來。旋即他看向葛元烽,聲音沉穩:“葛師弟。”葛元烽終於禁不住露出了驚色,下一瞬,他的眼眶微紅:“晏師兄。”他有些語無倫次,“竟然是你,你怎麽會……怎麽迴事?”葉殊見此情景,開口道:“既然師兄弟相認了,不妨都坐下說罷。”葛元烽愣了愣。晏長瀾籲口氣:“葛師弟,我與陸師弟是特意來尋你的。”說著他指了指葉殊,“這位是我的好友葉殊,如今也易容了。你想必記得,他曾經送過你們法器。”葛元烽越發怔住,但慢慢迴想,他逐漸想起來,目光微微放緩,隱約之間,又帶著一種難言的壓抑與痛苦。他用力捏緊了拳頭,竟然硬是半跪下來:“晏師兄……我,對不住,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年不是我太過衝動,或者我手下留情,就不會引來大敵,讓師兄師姐,讓師尊還有整座峰頭之人……都是我的過錯!我……萬死也不足以贖罪……”葉殊看得清楚,在葛元烽垂下頭後,他身前的地麵上落了滴滴熱淚,他的手背上青筋糾結,足以見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內心又是如何的痛苦。晏長瀾與陸爭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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