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一皺,拙雷劍瞬時出鞘,直接將那邊打開的物事擊落此刻細看,竟然是一枚袖箭,上頭帶著些藍光,竟是有毒。不過晏長瀾大約也能有所察覺,這毒並不算十分劇烈,若是手裏有解毒丹,大約須得個片刻時間便能解除,而若是沒有解毒丹,立時離開此間後解毒也來得及。由此可見,那淬毒之人並非心狠手辣之輩,隻是想要阻礙他人,並借機奪取令牌而已。然而即便如此,好容易遇上了一人,晏長瀾當然也不會放過。他當即尋著袖箭刺來的方向,禦使風雷動,隻一刹那,他便好似穿越了空間,直直追在了打出袖箭之人的後方!打出袖箭之人,乃是一名體態婀娜的女修,其迴眸一笑,眉眼間雖無媚態,卻有一種楚楚之意,讓人禁不住憐惜。隻可惜,晏長瀾從不曾憐香惜玉,且心有所屬。下一刻,晏長瀾便已出手!他所使並非拙雷劍,而是反手拔出瀾風劍,極快地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劍痕,如同一縷極輕的風,就將前方女修的後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沁出……晏長瀾道:“若不肯停,便出重劍了。”前方那女修嬌軀一震,到底還是停了下來。她伸手到頸後摸了摸,見掌心裏都是血漬,便明眸流轉,語帶嗔怪:“這位師兄好生粗魯,怎地這樣傷人?”晏長瀾神色不動:“交出令牌,捏碎符石,我不斬你。”女修眼裏極快閃過一絲怒意,然而麵上卻還是帶著一抹笑:“師兄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這令牌……”眼見女修遲遲不肯,晏長瀾右手一抖,拙雷劍也出手。這一迴,劍上威壓驚人,將那女修瞬時籠罩住。第254章 奪取令牌女修被那重壓弄得胸口一悶, 臉上故意做出的嬌嗔也立時收斂下來。能入此處者皆非愚蠢之輩,她性情很是狡猾,也不介意在適當之時稍稍借一借容色脫身,但如今她顯然察覺, 眼前這人對男修女修俱是一般看待, 並不會因她姿容出眾而有何特別, 自不會再想要僥幸利用美色脫身。因此, 女修不再惺惺作態,抬手就要抵擋。然而她很快察覺,這名習劍修士並非她能抵擋之人, 當下裏抬手打出一件法器, 釋放出強烈到極致的光芒。晏長瀾不曾可以淬煉過雙眸, 在麵對這法器時, 當然眼前也是一道白到刺目的光芒, 讓他不得不雙眼緊閉, 以免受傷。但是那女修萬萬不能想到, 為免晏長瀾在曆練時因自身修為不足而遭暗算, 葉殊隨考慮到晏長瀾的精力有限,不曾讓他修煉瞳術, 卻是讓他在黑暗之中練劍, 讓他將聽聲辯位的本事練得更強些……也是因這個緣故, 如今晏長瀾幹脆雙目緊閉, 辨認風聲, 再度朝著女修攻擊過去!女修也是莫可奈何。她再如何狡猾, 在被晏長瀾的劍法裹住後,也是無法脫身,尤其她哪裏能夠想到, 暗算不成反而被困,連法力都消耗了大半……偏生那持劍之人,還是精神奕奕,似乎半點不受影響。女修大受打擊,終究是將令牌交出來。至於那確保捏碎後可以離開的石塊,她卻是迅速攻擊晏長瀾,試圖不讓他將其拿走。可晏長瀾如何能讓她得逞,自然是在她出手的刹那迅速反擊,因拙雷劍若是這般近的動手必然會要人命,因此幾乎是同時取出瀾風劍,反手將女修攻擊而來的雙臂上劃出了無數道細碎的痕跡。有些是劍氣所致,有些卻是陣法所致,尋常人難得一見。這一迴,晏長瀾與其擦身而過時,劈手將其腰上那塊石頭奪來,捏碎。刹那間,那名女修驚慌的神色便定格於麵上,她的身形有些恍惚,而後好似突然被什麽東西牽扯一樣,腳下浮起許多神秘的紋路,讓她就此消失不見。女修被傳送走,離開了最後鬥法之地。晏長瀾將自女修手裏所得令牌收好,腰上仍舊隻留下屬於他自己的那一塊。他再朝著前方行去。好在是有所收獲了,但不可大意,奪取令牌隻有一個日夜工夫,若是懈怠了,恐怕他最後也難以得到足夠多的令牌。在外麵,眾多看客們瞧得興起。這一場令牌爭奪不許鬧出人名,可許多修士為得令牌爭鬥不休,甚至施展出種種手段來,也足以讓他們眼花繚亂了。各府同來之人自然都是緊緊盯著自己府中入內的弟子,若是見其一帆風順,便都歡喜,而若是發覺他們手裏令牌被奪,則一聲長歎。諸多影像,眾多表現,都叫他們心緒波動,難以自拔。葉殊自然主要是在留意著晏長瀾,同時也瞧一瞧晏長瀾所在的宣明府。才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宣明府中,晏長瀾遇上了他人偷襲,並順利抵住美□□惑,得一塊令牌入手,餘下還有六人也非是個個順利,其中有兩人與晏長瀾一般,都不慎受到他人襲擊,而幸好這兩人從未落下身法修行,故而勉強自追擊之人手裏脫身。除此以外,三扇門的前方則是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陣盤的圓形之物,而在這圓形之物內,陸陸續續地有一些修士出現。仔細看去,他們可不就是那些被捏碎了石塊兒的弟子麽?出現在此處,自然便是提前離場,也自然是不能再繼續為自家師門榮耀出力了。好些修士都很不甘心,可排位爭奪的規矩在此,任誰也不能改變。再不甘心,也隻能忍著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彼此相遇的修士越來越多,爭鬥自也是越來越激烈。晏長瀾在走出一片林子紅藕,就見著前麵矮坡下有兩名修士正在對戰,且他們似乎已戰了好一會兒,雙方都是氣喘如牛,臉色慘白,仿佛要同歸於盡一般。這時候,若是有心人,當是要在他們鬥得兩敗俱傷後去撿便宜,又或是趁著他們快要法力告罄,迅速前去攻擊二人。但晏長瀾卻不曾如此,反而是轉身就走,遠離此地。如此舉動,叫場外一些修士見到,都不甚理解。不過,卻有看得更清楚的修士低聲說道:“這裏麵怕是另有緣由。”事實的確如此。晏長瀾離開之後,那兩名鬥得激烈的修士便訕訕停下,盤膝打坐調息。有看客瞧著一愣。旋即眾多看客盡皆反應過來,這兩人原來是假裝如此,為的便是吸引那意圖做漁翁的修士上鉤,而他們兩人,根本就是來自同一府之人!又過得一陣,又有兩人廝殺在一處,也同樣是雙方都搖搖欲墜,盡皆麵色慘白,似要兩敗俱傷。但這一迴晏長瀾卻出手了,他拙雷劍陡然斬出,徑直朝著其中一人而去,而那人猝不及防,盡管立時抽身迴防,要將這一劍阻攔,但莫可奈何,此招未能極大,一股澎湃大力直直衝撞過去,就讓他被打了個正著,吐血倒飛出去。與他對戰的那名修士則是轉頭看清晏長瀾,麵色一喜:“晏道友。”他身邊有一頭青狼,居然是同樣出自於宣明府,來自禦獸宗的親傳弟子。晏長瀾給了他一顆丹藥,讓他迅速吞服恢複,而他自己則是快步來到那名吐血的修士身前,取出其腰間令牌,再捏碎石塊兒,讓其離開場地。另一邊,本來法力已然快要耗盡的禦獸宗弟子,如今麵色紅潤不少,強大的丹藥藥力在丹田裏流轉,讓他恢複了大半。晏長瀾問道:“可還能走動?”禦獸宗弟子道:“自然。不如結伴而行?”晏長瀾頷首,也道:“自然。”的確,這時候要講究的便是一個人多勢眾,但凡是遇上了同府之人,那都要聯合起來,以便於抵抗別府修士合圍的。兩人便是同行。同行之中,自也是遇見了一些弟子爭奪,因著此番是兩人一起,就有更多周旋餘地,若是不太厲害的對手,總是晏長瀾迅速出手將其擊敗,奪取令牌,捏碎石塊。而若是相對強些的,還是晏長瀾出手,可為了節約法力,便由禦獸宗弟子在一旁隱匿起來,尋找機會偷襲。若是在尋常的切磋裏,眾多弟子必不恥偷襲一道,然而如今眾多弟子俱在一處爭奪,且丹藥、法力盡皆有限,此時若還不知變通,便隻會拖累同府之人了。外麵,宣明府之人見自己同府的煉氣弟子在場中表現頗佳,且他們更能看清,其餘許多府內的弟子都有被排斥出來者,他們宣明府裏卻是一人不損。過了些時候,晏長瀾與那禦獸宗的弟子又同一名萬法宗弟子相遇,結伴同行。如此一來,三人能有更多施展,以種種方式,取得的令牌越發多了。宣明府一名長老含笑撚須:“算一算,當有十餘塊令牌了罷?”另一名長老也麵帶笑意:“不錯,其他中府內,似乎隻有極少數與我宣明府令牌相當,多在我等之後。”其餘長老都很是欣慰:“如此甚好。此次比起從前多次來,都要強上許多。我等如今排名有望上升,不至於墊底了。”往往若非墊底,便頗為安全,並不會被下府挑戰。而若是落在了最末位……則便容易與宣明府一般,每百年都有一場硬仗或是數場硬仗要打。但也有長老提點:“雖如今看來還算順利,但世事瞬息萬變,仍是要萬千小心才好。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眾多元嬰老祖自都明白這個道理,皆是說道:“理應如此。”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被驅逐,場中的修士數目越發少了,但他們卻也有其他手段,逐步尋找那些手中令牌更多的弟子。與此同時,同府中人彼此相遇的也越發多了起來。譬如宣明府,晏長瀾自身與一名禦獸宗弟子、一名萬法宗弟子會合,而另一頭,餘下的四名宣明府弟子也會合了。他們分成了兩撥,各自為戰。晏長瀾的實力高強,不論是巧遇對手還是被人暗算,總是能夠帶著餘下兩人將對方令牌搶奪過來。但是,當他們手中令牌越來越多,晏長瀾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便也很容易被其他急需令牌的中府之人盯上。三人坐在一棵樹下療傷,突然間,晏長瀾陡然察覺到一股危機感,讓他渾身的汗毛都有些倒豎之感。不對勁,此處必有蹊蹺!當下裏,晏長瀾手指握住長劍,沉聲說道:“兩位道友,防備。”禦獸宗與萬法宗的弟子神情一凜。在之前的合作中,他們已然很是清楚晏長瀾此人對於危險的感知之力,如今雖說他們自身並無什麽察覺,卻也是立即防備,不敢有半點怠慢。下一刻,從樹上就落下來一張巨網。晏長瀾與另外兩名同府弟子迅速分散,朝著不同方向驟然一躍那巨網籠罩下來時,其邊緣處墜著許多約莫拇指長的刀片,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此刻因著晏長瀾三人躲開,這些刀片直接落在地上,腐蝕出點點焦黑色澤。與此同時,周遭冒出了許多修士。第255章 七人齊聚這些修士怕是早已埋伏在此處, 為的就是將手中已存有不少令牌的晏長瀾一行驅逐,到那時,便可以將令牌盡數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