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俱是同一府中人,雖是耳聰目明,但若是有人不曾掩飾便言語,他們也不會刻意避開。反過來,若是有人有所掩飾,他們也會迴避一二。因此,先前晏長瀾與風淩奚一番對話,並無人窺探過,自也不會知道風淩奚怎地突然就拿出來這樣一些丹藥來。不過,也有人想起,先前似乎有什麽人給風淩奚的弟子送過東西,然而那東西為何也無人查看,如今想來,說不定便是……再說那李姓弟子。他接過丹藥後,就直接放進口中服下,刹那間,一股熱流瞬間淌遍全身,很多暗傷隻在瞬息間就被撫平!雖說藥效太過強大,導致他身體內外都有些隱隱的疼痛,可這點疼痛與感知到自己咋愛飛快好轉的痛快相比,那便是微不足道。李姓弟子覺得自己迅速地好了大半,心情極好,忍不住就開口:“風師叔,這丹藥是……”風淩奚打開另一個瓶兒,取出裏麵的丹藥,遞過去:“且莫多言,再服這一顆。”李姓弟子如今對風淩奚越發信服,聽得此言,極快地把第二顆明顯並非同種,但品相同樣出色的丹藥服下。這一迴,他感覺體內的虛弱感很快消失,就像是服用了什麽大補之物,把方才不自覺的消耗盡數給抹除……緊接著又是第三顆丹藥。而在這一顆丹藥的作用下,李姓弟子發覺自己的法力在極快恢複。三顆丹藥,給李姓弟子帶來的變化極大,讓他幾乎如墜夢裏。第249章 晏長瀾出場李姓弟子深深唿吸。他原本的傷勢極重, 雖有丹藥治療,但後麵的對戰必然會盡數錯過,養傷至少也要好幾日才能繼續與人對戰。而到了幾日以後,哪裏還有他與人對戰的機會?可如今卻是不同, 這短短時間裏, 他丹田裏的法力就已然逐漸積蓄起來, 如今盡管不能立即出手, 不過隻要能拖上個一二時辰,想來他就能夠一戰了。到那時,他多多少少也能出力一二, 而若是煉氣期這一戰能夠勝出, 他不必出手, 那麽他更可以養精蓄銳, 待到接下來再被挑戰, 抑或是進行中府之內爭奪排位時, 他必然以巔峰之態出戰!李姓弟子眼裏帶著感激:“多謝風師叔。”風淩奚微微頷首:“不必客氣, 你盡管恢複。”旋即, 李姓弟子闔目運轉法力。方才他運功時,因傷勢隻是緩慢好轉, 若是運功難免吃力, 然而眼下卻有不同, 他的經脈、暗傷盡數痊愈, 再配合丹藥之力, 法力的恢複也更快了。李姓弟子的麵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 一身精氣也旺盛許多,可見丹藥見效之快。為此行對戰,宣明府不知準備了多少丹藥, 甚至也有品相頗好的,隻是那些隻是雜質不多、能讓傷勢慢慢痊愈,卻是不比如今這些……刹那間,不少宣明府弟子的目光都看向了風淩奚。風淩奚挑眉:“此丹隻對煉氣期修士有用,築基期的丹藥也有一些,不過卻隻是藥效略快些,不比此些丹藥立竿見影。”之後,風淩奚就將丹藥分一分,先給幾名煉氣期重傷的弟子都服用了。果然這幾名重傷弟子在吞服丹藥後,也都滿臉喜色地發覺自己傷勢極快恢複,比之先前好了許多,且藥力之純淨也是前所未有。接下來風淩奚再挑出些丹藥,給了築基期重傷的弟子。築基重傷弟子吞服丹藥後,也覺得傷勢好轉加快不少,可也的確不及煉氣期那些弟子般,好轉得那樣快。但無論如何,煉氣期弟子大約過不多時便可參戰,而築基弟子也未必毫無機會就是。諸多元嬰老祖見狀,一邊欣慰,一邊也微有訝異。他們活了數百年,什麽不曾見識過?見效快的丹藥自也有所收藏,但是如今風淩奚拿出的這些,卻隻有一些自秘境裏得到的,才有相若的藥效。不過那些自秘境得到的丹藥,在他們多年的修行中早已用完,自無法在這比鬥中帶來。如今見到,意外之喜。一時間,有元嬰老祖將視線投向風淩奚。他們頗想知道,風淩奚這些丹藥是自何處而來?風淩奚嘴角微勾:“此丹乃是萬珍園送來,據聞是有人看重我那弟子,不過先前我亦問過,我那弟子卻不知乃是何人。”晏長瀾在一旁自然將一切收入眼底,他聽風淩奚這話,心裏生出一絲暖意他師尊分明知曉此為他摯友所贈,如今卻是毫不猶豫地隱瞞,叫他越發敬重了。而風淩奚這般說,自也是見到了丹藥見效著實很快之故。他自他愛徒口中間或聽聞一些他那友人的消息,大致可知對方乃是一名散修。若是讓一些元嬰老怪知道了,恐怕會想要叫那人交出其手中的丹方來。既然那人不怕危險也要送他愛徒這些丹藥,他自然也投桃報李,將那人庇護了。眾多元嬰老祖聞言,明白風淩奚這是不願說他說他不知曉,他弟子也不知曉,這如何可能?倘使當真不知,也不至於對這些丹藥如此了解了。隻是他們也同樣明白,這話一出,便等同於風淩奚庇護了那名煉丹師,他們自然也就不好追問,更不能出手如何。葉殊將丹藥送過去後,便遠遠見到晏長瀾將丹藥盡數分了,又由風淩奚把丹藥交給了那些重傷的弟子,讓他們很快痊愈。其間,葉殊多有留意,加之他有一門讀唇之法,能“聽”見風淩奚所言,乃是將他庇護了……這倒也在他意料之中。經由晏長瀾多次言語,葉殊大略知道了風淩奚的性情,他這般坦蕩的給出丹藥,自也是看中風淩奚定有迴護。自然,倘使風淩奚不肯迴護也無妨,萬珍園若是想要獨占他的丹藥,也要替他遮掩,且縱然都有不成,待他易容換形後,也再不必有所擔憂。就在眾人忙於療傷時,場中對戰也是如火如荼。不曾受得重傷的禦獸宗弟子正與一名五原府的煉氣弟子對戰,兩人算是勢均力敵,但是戰得久了還是能讓人看出,禦獸宗弟子要略勝半籌,隻是僅僅半籌,並不能讓他盡快取勝。至少纏鬥了有半個時辰,兩人的法力即將告罄,這才讓五原府弟子越發顯露出敗相來。最後,禦獸宗弟子禦使猛獸赫然撲殺過去!那五原府弟子噴出一口血,再壓榨不出一絲法力來反擊,故而落敗。禦獸宗弟子鬆了口氣。至少這第一戰,他還是完滿達成了。可惜的是,禦獸宗弟子的法力也用得隻剩下數縷而已,若是想要恢複,還得花費一些時間。這弟子迴到石台上後,就吞服一粒丹藥,開始恢複。因著風淩奚手裏的丹藥有限,倒是並未急著將恢複法力的丹藥給他吞服,其餘修士哪怕是禦獸宗之人也無異議。如今一切以取勝為要,所有丹藥都要用在刀刃上。為了給禦獸宗弟子多些恢複時間,第二場就由那名萬法宗女修出戰了。她麵對的對手比她弱一些,但弱的同樣不多,並且此子極為狡猾,盡管女修使出多種法術組合,竟都被其躲避過去,陷入他的套路之內。沒多久,女修的法力消耗大半,而五原府那人在數次糾纏後,再磨去女修一些法力,便認輸了。女修迴到石台時不禁大皺其眉。沒料想遇見這般一個黏糊糊的對手,讓她法力剩不了多少,若是再繼續下一場,怕是也隻會落敗而已,消耗不了對方多少法力。如此,便不值當了。沒奈何,第三場隻能讓那名非頂級宗門的弟子提前出手。非頂級宗門與頂級宗門的弟子之間,底蘊上仍有差距,故而前麵兩人與五原府弟子相較都是略勝些,到他這裏就是堪堪相若。故而,這一場對戰當真是膠著又驚險……最後,非頂級宗門弟子拚得與對方兩敗俱傷,最後生生憑著自己的意誌站立當場,而對方卻是因著倒地不起,最終被判落敗。到現下,真正完好無損的隻有晏長瀾了,可以參戰的,也隻有晏長瀾了。有人將重傷的非頂級宗門弟子帶迴石台後,晏長瀾站起身來。風淩奚朝他一笑。晏長瀾看了看自己的師尊,又將目光與對麵石台上心念的摯友相對。他麵色肅然,眼神堅定,如同一片枯葉般,落在了下方的場中。葉殊看到這樣的晏長瀾,略恍惚了一瞬。晏長瀾身形高大,穩重忠厚,言語不多,與最初他所見到的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城主已有不少差別,可卻是越發接近了記憶裏的天狼。不過,天狼到底無有神智,遠遠不及長瀾這般……鮮活。晏長瀾落在場中後,對麵的對手也已出現。這對手是一位身形矯健,手持長鞭的男修。男修的眉眼間帶著戾氣,雖是正道的修士,瞧著卻好似帶著一種殘忍之意……他周身的氣息也很強大,在五原府一共七位參比的煉氣弟子中,似乎是極不好惹的一人,排在前列。派遣此人過來,似乎是要在氣勢上先發製人。五原府男修見到晏長瀾後,微微舔了舔嘴唇。晏長瀾見他如此,麵色依舊平靜,似乎並不為他的表現如何這也不足為奇,先前他化身邪修陪同葉殊在亂葬崗待了好一段時日,其如今頗為親厚的一位師弟更是遊走於亦正亦邪之間,五原府之人想要憑借這點戾氣震懾於他,如何可能?五原府男修見晏長瀾不為所動,眼神變得越發陰沉。他迅速舉起長鞭,發出唿嘯聲響,而長鞭如同毒蛇,前段更是帶著兩顆蛇牙一般的凸起,尖銳無比!而且,整條鞭身都帶著藍汪汪的色澤居然淬了毒,是劇毒!晏長瀾並無畏懼之意。他足底一頓,整個人就衝天而起,旋即如同一道暴風,右手持著拙雷劍,自上而下用力那麽一個揮舞!“轟!”五原府男修察覺到頭頂上迅速打下的恐怖壓力,心裏一震。更可怕的是,他先前分明率先恢複出去的長鞭,竟然在這股壓力之下被生生壓下,根本沒能真正甩出去,更莫說傷到人了。這、這怎麽可能?可潛意識到來的生死危機還是讓五原府幾乎拚了命地用最快的身法往旁邊躲開,與此同時,那一劍生生砸在了相距他身體不到兩尺之處。堅固的場地發出猛烈的震蕩,甚至在地麵上隱約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裂紋……須知這場地最高用來叫金丹修士切磋,若是他們將場地打爛倒是常見,可砸來這一劍的,分明隻是個煉氣期的修士而已。煉氣期修士,緣何能有如此神力,如此重劍?!五原府男修看向晏長瀾,滿麵駭然。第250章 連勝見到晏長瀾如此手段的宣明府修士們, 此刻麵上便微微露出笑容。這便是先前府內對戰中,煉氣期的頭名,如同當初的風淩奚一般橫掃同境界修士,在諸多頂級宗門的親傳之內, 也是頂尖之流。如今這一劍下去, 隻憑借那劍氣重壓已能叫人難以抵擋, 而若是與此人對戰更久便可以發現, 區區重壓又算什麽?遠非他所有的本領。葉殊在石台上觀看,暗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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