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女子多年,向來深居簡出,鮮少現身於人前,且因著擔憂被他人發覺自身的隱秘,更不會與人深交,說什麽友人,那必然是沒有的。一時間,這陰柔少年也想出來了。而在他思索的這短短時間裏,那雷光大作,紫電璀璨,極為刺眼……居然很快就將那些對他糾纏不休的修士們,殺了個精光。下一刻,陰柔少年瞳孔驀地收縮。他見到,自不遠處一株巨木之後,走出來一名淡青長衫的少年,其相貌俊秀,眉眼清冷,眸光掃來時,似寒星閃動,威儀非常。陰柔少年認出來,失聲道:“葉道友?”葉殊微微點頭:“淳於道友。”不錯,此人正是淳於秀,如今似乎是孤身一人,在此處曆練。果然,淳於秀就開口:“葉道友是在此處曆練麽?”說話間,將那防禦的法器收了,使得他周身的黃光消散,同時又急忙說道,“還未謝過葉道友救命之恩。”葉殊道:“不必多謝,你既為長瀾之友,我自不能袖手旁觀。”淳於秀略略一頓這話……但他早瞧出在這位葉道友眼裏,大約隻信了他那晏師兄一人,如今這般說,倒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於是他隻又說一句:“待我再遇上晏師兄,便也謝他一謝。”葉殊也未多言,說一句“告辭”,就要離去。淳於秀便又為他的舉動驚了驚。他原以為……這葉道友好歹要問一問他究竟為何被人圍攻,孰料竟是如此不按常理而為。但淳於秀想了想後,還是快步追了上去。第205章 再煉器淳於秀一跟上來, 葉殊自然便立即察覺到了,不過他並未說什麽,隻是快步朝前行走,一如先前所想, 離開這片山林。而淳於秀走了幾步, 就發覺葉殊是要離開, 他也沒猶豫, 還是緊緊跟著左右先前那一場廝殺他也受了傷,自己在山林裏頗為危險,也該走了。葉殊走出山林, 立在山腳下。他稍一頓, 將意念傳了出去。淳於秀有些詫異。為何突然停在了山林外?但是馬上他便知道緣由。就在幾個唿吸時間後, 一旁的荊棘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而後就有一陣狂風吹來, 風中夾雜著濃鬱的妖氣, 像是什麽極龐大的妖物自林中而來!淳於秀急忙說道:“葉道友, 小心!”葉殊微微搖頭:“無妨。”淳於秀登時一愣。下一刻, 就當真有一頭龐然大物足爪連動,飛速地鑽出。隻一個刹那, 便出現在了葉殊的麵前。身形長有十餘丈, 高也有數丈, 竟然是一頭極為猙獰的巨大蠍子!駭人無比!稍微感知這蠍子身上的妖氣, 竟不在淳於秀從前見過的五百年妖獸之下, 便也是說, 這一頭妖蠍的實力,能堪比築基修士?而這樣一頭妖蠍,居然好像是……被這位葉道友給收服了的?一時間, 淳於秀看向葉殊是目光,也有些古怪起來。他之前一直覺得葉道友不凡,但是隨著這接觸多了,看他會煉器、會布陣,還能禦使如此妖獸而不被反噬……葉道友,到底是個什麽人?葉殊禦風上了兇麵蛛蠍的背,看向淳於秀:“一起來罷。”淳於秀訥訥,他跟著葉殊這樣久,也沒打個招唿,現下葉殊叫他同乘妖獸,他心裏便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頓了頓後,還是也縱身而上。兇麵蛛蠍足下霎時生出雲霧,極快地往府城行去。兩人不多時到了城外,葉殊走下去,揮手讓兇麵蛛蠍退去。兇麵蛛蠍明麵上是退走了,實則卻化為一隻小蠍子,悄沒生息地跟了上來。淳於秀也不知說什麽,被葉殊直接帶到了他的洞府裏。葉殊招唿他坐下,方道:“有何事便說罷。”淳於秀頓時不自在起來。他跟著葉殊,的確是有一件事……葉殊也不催促。過了會兒,淳於秀方說道:“葉道友,我有一事相求。”葉殊不言。淳於秀便說了下去:“我是想……請葉道友為我煉製一件法寶。”葉殊一怔:“法寶?”淳於秀沉下心來,點了點頭:“葉道友煉製的那一件法器,我如今已然慢慢煉化,還在熟悉之中。但此物的威力非同小可,足見葉道友於煉器一道上的本事了。因此,我才想要請求葉道友你煉製一件……金屬性的法寶。”葉殊眉頭一動。金屬性的法寶?若是他不曾記錯,那嶽千君應是單金靈根,那麽,淳於秀想要煉製此寶的目的……想必便是為了那嶽千君了?淳於秀見葉殊神情間似有恍然,也不由露出苦笑:“說來許是要讓葉道友見笑了……這一件法寶,正是想要煉製給嶽大兄的。”葉殊並不在此事上追問、多言,而是坦然道:“若要煉製法寶,須得待我築基之後。”待到築基後,葉殊體內所養下來的三陽真火火氣方可凝聚為真正的三陽真火,而隻有這等火焰凝聚出來,用以煉器,才有可能煉製出法寶來。除此以外,煉氣期的法力也是不夠的,不僅是量不夠,品質也不足,無法供應煉器之用。淳於秀見葉殊不提他與嶽千君如何,麵色一鬆:“無妨,因著是法寶,煉材我總要去搜集來,一時半刻也聚不齊。如今隻是請葉道友先記下這事,也好好想一想煉製個什麽法寶,給我列個單子,我去弄那煉材。”葉殊略思忖:“嶽前輩為金靈根,修煉的是什麽法門,用什麽兵刃?”淳於秀因著曾與嶽千君定親,對於此事倒是了解些,且早已準備好,便直接答道:“嶽大兄練的是槍,修煉的功法據說也有些門道,是奇遇所得,總歸也是金屬性的法門就是。”葉殊微微點頭:“那便煉製一杆槍。”淳於秀道:“也好,總要他用得順手。”葉殊再言:“下品法寶即可麽。”淳於秀垂眼:“若是可行,我倒盼著他那件法寶也能如同我這件一般,隨著境界提升而進化,不論是什麽境界,總能用到。”葉殊稍作沉吟:“若是想要煉製這等法寶也非不可,隻是有一樣難處。”淳於秀先是一喜,而後馬上問道:“什麽難處?”葉殊道:“若是隻憑借法力蘊養便自行進化,則須得有庚辛二金,提煉其中精華。庚辛二金原本便很難得,何況還要提煉,所需之量著實不少,自然更為艱難。”他稍一頓,“若是尋不到足夠庚辛二金也無妨,便得有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先煉製出下品法寶來,之後若要提升成中品法寶,它自個憑借法力變化不得,還須再尋其他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來尋我煉入其中,或者由嶽前輩自行煉入其中……如此一來,一個不慎,就有毀損之危。”淳於秀一聽,頓時皺起眉來。庚辛二金……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不論是哪一種都不容易。若是依照淳於秀自己的想法,自然是用庚辛二金更為妥當,日後自行吸收法力便可提升,而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搜集起來自比庚辛二金容易,可日後每次進化皆要再來煉製,就難免會有種種不便利之處。但淳於秀也很明白,煉製法寶的煉材原本便很珍貴,何況還想要煉製成那等可以進化的一類,免不了要有些特殊之處,煉材自然就要更為罕見的了。從葉殊的話語中,淳於秀明白這庚辛二金最是合適,他若是想要給嶽千君弄出一件最好的來,那就要自如今起,盡力搜集庚辛二金了。想定後,淳於秀便道:“我會盡力準備,不論是庚辛二金還是那十八種不同金屬之物,盡量多多積攢,有備無患。葉道友,待你築基之後,還望替我煉製。至於酬勞……葉道友盡管開價,但凡我能做到,皆會全力而為。”葉殊便道:“你尋那些金屬之物時,也可尋些其他天材地寶,若是能找到風屬性的先天靈寶器胚,我不但不收其他酬勞,那些煉材也替你承擔三成。”淳於秀聽得,心裏一動:“葉道友果然很是惦念晏師兄。”葉殊看他一眼:“長瀾資質絕佳,自不能荒廢了。”淳於秀暗歎,旋即不由開口:“葉道友,你與晏師兄……情誼似乎極為深厚。”葉殊道:“他與我本為一體,自當如此。”淳於秀聽葉殊這樣說,不自覺便去觀察他的神情,隻發覺他坦然自若,似乎說出這話來是再尋常不過,半點也不見曖昧之色,心思不禁又有些異樣。葉道友他,這話到底是何意?淳於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詢問:“葉道友,不知你對男子與男子之間生出愛慕之心……之事,有何看法?”葉殊轉念,想到這淳於秀便是戀慕嶽千君的,如今這番作為,想必是為了迴報嶽千君贈予的那一雙羽翼,也是為再存一個念想罷,而今如此問他這並不十分熟悉的局外人,想必也是心裏忐忑,意圖自外頭得些鼓勵。想定,看在晏長瀾的顏麵上,葉殊便道:“修士行事,若不違本心,不動搖心境,自然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無須因外事而擾了自己,生出心結來。”淳於秀見葉殊如此說,忍不住又問:“葉道友,倘若……倘若有男子愛慕於你,你可會因此與其疏離?”葉殊直言道:“若我對他無意,自要疏離,使其精心,待心緒平定,不生漣漪,便還能如從前一般相交。”淳於秀遲疑道:“若是放不下愛慕之心……”葉殊道:“自然還是要先等其放下的。”淳於秀默然。他總覺著他那晏師兄是愛慕葉道友的,卻也不敢確定,而且恐怕他晏師兄自己也未必便了悟了自己的意思。如今從葉道友口裏打探了這消息,就叫他越發不知該不該點撥晏師兄知道他的心思了……雖說他覺著葉道友對晏師兄這般好,應當也有心思,可畢竟不能確信,要萬一他點撥了,晏師兄去剖白心意,反而被葉道友疏離……那豈不是他的罪過?隻是,眼見這兩人關係如此密切,且彼此間也並不如他當初與嶽千君那般有隱瞞的大事,若是真能互相戀慕,結為道侶……他的心中也必然會十分寬慰的。腦中瞬時閃過許多想法,淳於秀到底還是一字未說。也罷,還是莫要多事。修行日常,情愛之事不必急於一時,他們兩個這般攜手共進,來日裏當有水到渠成的一日。接下來,淳於秀便又對葉殊說了些那杆槍要大約做成個什麽模樣,連上頭將有的幾個禁製,也都好生商議了一番,大約定下幾個備選,淳於秀方才離去。與此同時,天劍宗內的宗門大比,正進行到酣處。築基真人之間的比鬥切磋,比之煉氣期來,要華麗許多。第206章 大比“翻雲一劍!”“火鳳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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