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長瀾走後,田秀芯與餘靜華這兩名女修才對視一眼,說道:“今日的晏公子,似乎與往日別有不同?”王敏聞言,忍不住抿嘴一笑:“公子他今日穿戴一新,自然不同。”艾久等人的觀察也還細致,都不由說道:“晏公子今日所著,皆是法器啊。”“不錯,靴子、發帶、法衣盡皆換了。”“襯出了晏公子的氣度……”“看著像是貴公子了。”最後,王敏說道:“大約是葉公子所煉製……公子他現下穿戴出來……”她心裏覺著似乎有些顯擺之意,隻是這位大師兄的性情並非如此,讓她一時間也不敢當真這般猜測的。其餘人麵麵相覷。旋即,他們也都按捺住心裏的想法,隻誇讚道:“公子如今煉器的手段,越發厲害了。”誇完之後,幾人再對視一眼,便各自修煉、忙碌去了。晏長瀾迴到宗門,不同於早先每每飛上驚天劍峰,而是自山下起,一步步地走上去,像是有難得的閑情逸致一樣。而他這麽一走,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在驚天劍峰上修行之人不少,雖見晏長瀾的次數不多,但卻都必然是認得他的。此番難得見到晏長瀾漫步而行,不禁都有些詫異,而詫異之餘,卻也都發覺,今日的晏長瀾……似乎比往日都更有風采些。瞧著,更像是他們驚天劍峰的少峰主了。晏長瀾自也察覺到這些視線,心裏頗為熨帖。待走過了半山腰,人越來越少,才加快了步伐,迅速地來到了山頂。晏長瀾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腳走進自己的洞府裏。在洞府裏取了些東西後,他又慢慢地前往那雷池,就此在雷池裏修煉……修煉了一二個時辰後,覺著約莫差不多了就出來,而法衣絲毫無損。他再稍微整理,再次迴到自己的洞府,吞服涅金蜂蜜來調養。晏長瀾的作態很是隱晦,除卻他自己外,並無他人察覺。而他自己則因著總有人覺著他與往日不同,心裏愉悅……對那些視線,也不如往常那般不喜引得他人注意了。不過,這迴晏長瀾剛入洞府修煉沒多久,得知他歸來的風淩奚便傳令讓他過去。晏長瀾自然就過去了。風淩奚看了眼今日的弟子,隻覺著他似乎變得更齊整了些,就再無其他想法,而是同他說道:“今日讓你過來,是有一事要同你說明。”晏長瀾端正心思,立時迴答:“師尊請說。”風淩奚道:“你入宗不久,原本不應同你說,但既然我風淩奚有了弟子,便有人盯住,不能與從前般視若不見了。”晏長瀾還未聽懂風淩奚話中之意,便恭敬繼續聽。風淩奚見他穩重,有些滿意:“也無大事,乃是宗門大比。”晏長瀾一愣:“莫非師尊是有意讓弟子參加?”風淩奚微微點頭:“不錯。”晏長瀾有些納悶:“弟子為內門弟子,然而內門弟子俱是築基真人,弟子雖有自信,但恐怕也不能跨越境界,與築基真人相搏。”雖說內門的築基弟子都可以帶上兩個煉氣六層以上的外門弟子進入內門,可晏長瀾畢竟非是這般身份,而是地位遠高過他們的親傳弟子,若是真與他們去比試,反而不妥。風淩奚道:“自不會讓你與築基真人相鬥。”晏長瀾這就不明白了:“那?”風淩奚唇邊拉出一道弧彎:“為師所讓你參加的比試,乃是在宗門大比之後。”晏長瀾更是不解:“請師尊解惑。”風淩奚便為他慢慢道來:“你有所不知,內門弟子雖都是築基境界,但若是親傳弟子,則無此等限製。倘若有哪個金丹以上的修士在外遇上了自己喜愛的弟子,便可以將其收入門下為親傳弟子,可破格入內門。當然,有些金丹以上修士還要多多考察,他們看中之人就會先放在外門,可也有些意欲自幼開始培養,便提前收下了。因此,內門之中,親傳弟子裏,卻還有一些弟子與你一般,都還未曾築基。”晏長瀾了然:“原來如此。”風淩奚續道:“那些親傳弟子裏,若是已然築基的,便會直接參加宗門大比,而那並未築基的,則會在大比之後,彼此互相切磋,也算是一場小比。甚至還會有些築基弟子,將境界壓製,然後同樣參與進來。取勝之人,便可得到各自師尊事先便取出作為獎勵的奇珍異寶。”他頓了頓,“往年為師不曾收徒,也就不曾參加過。如今收你為徒,若是你修為低弱,連煉氣六層都不曾達到,也就罷了,但為師見你進境極快,才這樣短的年月,就已然達到煉氣七層,也在外曆練,頗有本事,便可以去試上一試,也見識些與你一般資質不俗的親傳弟子。”晏長瀾聽得,自然也生出了幾分興致:“那弟子謹遵師命。”風淩奚微微點頭,又問:“以你如今境界,可殺多少年份的妖獸?”晏長瀾略思索,說道:“弟子所宰殺者,妖氣最盛者為一頭九百五十年的妖鱷,皮甲頗厚,殺起來很費了一番心思。”風淩奚看他一眼:“可曾受傷?”晏長瀾道:“輕傷。”風淩奚頷首:“為師心中有數了。以你如今的境界,恐怕在築基以下罕有敵手,但親傳弟子與妖獸又有不同,你若是對上那等煉氣巔峰的親傳弟子,也有危機。”晏長瀾正色說道:“弟子定全力而為。”風淩奚便道:“好,你且給為師掙些臉麵迴來。做我風淩奚的弟子,自當於同境界裏橫推天下,越境界也要常勝,可知?”晏長瀾倒也不覺風淩奚在給他壓力,又鄭重說道:“師尊放心,弟子明白。”風淩奚見他如此,才揮手讓他退下:“大比就在三日後,這幾日你若下山,便當速歸。”晏長瀾又應一聲,離開此處。因著大比不知要持續幾日,晏長瀾隔天就去告知了葉殊這消息。隻可惜葉殊不能前往,卻叫晏長瀾有些失望。葉殊見他如此,又隔一日,給了他一件物事。第203章 留影石晏長瀾看著此物, 有些詫異。這物事乃是一塊琉璃般的晶石,自外形看並無特殊之處,然而若是觀其內在,則好似有七色流光閃過, 十分美麗。晏長瀾不由問道:“阿拙, 這是何物?”葉殊道:“留影之物。你對戰時, 將此物帶在身上, 周遭十丈之內便盡數能留影於其中,待大比之後將其帶迴,我便可以用此物觀影。”晏長瀾好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異之物?”葉殊道:“煉器小技耳, 若是接連留影, 約莫數日便會毀損。一旦發燙, 便莫要再留影了。”留影石也是一種法器, 煉材也不難尋, 隻是煉製起來卻有些複雜, 若非是技藝不俗的煉器師, 也難以煉製成功, 而煉製成功之後,所能持續的時間長短, 也盡皆要看所選材質的品質、煉器師本身的境界等等。以葉殊如今的本事, 能煉製出來的留影石連續用上個七八日也就不能再用。晏長瀾聽葉殊說明了忌諱, 自然是立即答應下來:“阿拙放心。”他心裏則覺得, 能用個幾日已然不錯, 左右他也不是每一場都要留影, 除卻自己對戰時的以外,也隻有那些較為精彩的對戰,才值得一留而已。隨即, 晏長瀾就將這留影石收起,與葉殊告辭。接下來他便要迴去宗門裏,去參加這一次的大比了他入宗門不久,宗門大比於他而言,也算是一件盛事了。也不知其他的親傳弟子,究竟本領如何?等晏長瀾走後,葉殊則闔目修煉,不再煉器。他也要盡快積蓄法力,待再積累一些後,也該去山林裏曆練一番了。盡管他長於雜學,但前世今生,到底真正與人對戰時不多,故而還要多多與妖獸對戰,練一練自身的反應才是。晏長瀾迴到宗門之後,第二日便是宗門大比。風淩奚已然在洞府裏等著晏長瀾,見他來了,朝他微微招手:“長瀾,你隨我同去。”晏長瀾立時說道:“是,師尊。”而後,風淩奚拋出一塊長巾。刹那間,這長巾化為一團祥雲,蓬鬆地堆積在前方。晏長瀾隨著風淩奚縱身躍上,隨即這祥雲便極快地流動,托著兩人直朝宗門的深處而去。一路上,左右各地皆有相似的祥雲在流動。原來這天劍宗裏,修士多喜禦劍,可一旦遇上什麽宗門盛事,禦劍時難免彼此之間會有衝撞,故而不知哪一代的宗門長輩出了個法子,弄出這祥雲法寶來,待到每逢宗門大比等事時,各峰都要飄出祥雲,顯得極有趣致。於是,路上不少劍修足踏祥雲,若是哪個飛得快些,與另一團祥雲碰撞上了,祥雲與祥雲之間卻是陡然交錯,好似突然融為一體,又突然分散,半點也不曾產生什麽衝撞之感。著實是有趣。晏長瀾見狀,心中也暗暗好笑。他素來覺著劍修多剛直,天劍宗這頂級宗門也自有一派威嚴風度,沒料想今日卻見著了另外一麵,著實是讓人捧腹。風淩奚倒是早已習慣,他禦使祥雲極快,中間不知與多少團祥雲碰撞後,然後一一掠過,迅速地出現在了內門裏的一座巨大的劍台附近。這劍台周圍,漂浮著若幹把長劍,而仔細看去,又會發覺這些長劍並非是真正的長劍,而是無數岩石鑿成,實為一座座劍形的石台,但是遠遠看去,卻仍是有劍氣淩雲、劍光逼人之感。風淩奚帶著晏長瀾接近劍台後,極快地出落在了一把石劍上。他盤膝端坐,說道:“就在此處看罷。”晏長瀾自無異議,也隨著他,老實地坐在了他的身側稍微靠後之處。不多時,更多祥雲飄了過來,而更多石劍上也都慢慢占滿了人。有些立於其上,有些與風淩奚一般盤膝而坐,還有幹脆在那石劍上比劃起來的……不一而足。漸漸所有石劍都滿了,一把真正的利劍破空而來,瞬時懸浮在劍台的上空。這把利劍上也有數人,俱是威壓深重,顯然是元嬰老祖他們也是這一次大筆主持之人,而宗主同樣也在其中。隻是這些人都高高在上,周身更有靈光縈繞,下方的修士若是仰頭去望,必然會因劍光凜冽而覺得雙目刺痛,且也並不能瞧清楚他們的模樣。晏長瀾早已見過宗主、長老等人,此刻並不同其他剛入內門的築基修士般有那好奇之心,此刻他視線隻在劍台上,因著上空一聲“大比開始”後,在那處已然出現了兩名劍修。他們的手裏都持著一把長劍,粗細不同,輕重不同,屬性不同。在他們四目相對的刹那,便已然迅速朝著對方出手,與其交戰起來。劍氣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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