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沐水心與霍紅葉的父母交情莫逆,盡管二女互相都不喜對方,卻也能保持表麵上的和氣,故而今日一戰,才叫人在詫異之餘,都禁不住來看一看了。也不知是什麽緣故,竟然讓她們兩個就這般對戰起來?很快,在守護挑戰台的長老便出聲道:“宗門切磋,點到為止,開始罷!”下一瞬,兩名女修齊齊拔劍,一把劍迸發出綿延不斷的藍光,另一把劍便火光大放,隻刹那,她們就已然身形交錯,劍鋒相接,切磋了數個迴合了!晏長瀾在台下瞧著,對這兩人在劍法上的造詣也很欣賞。劍法非常精妙,身法也是如此,在她們互相對戰時,其身形翩躚,劍氣四溢又不失唯美,叫旁觀之人見到,當真是一種絕佳的享受。二女戰得興起,晏長瀾也不去在意究竟為何對戰了,隻是緊緊盯著她們所顯露出來的精妙劍法,在心中暗暗比劃,想象若是自己麵對如此劍法,該如何應對。一時間,他便想得興起,忘卻周遭了。沐水心與霍紅葉勢均力敵,這一場對戰也持續得頗為長久,許多招式接連使出,讓旁觀之人大飽眼福。大約過了有小半個時辰,二女才雙雙耗盡法力,而就在此時,她們竟然仍朝對方走去,不用法力隻用劍術,再度切磋起來。又是一刻時間過去,最終還是霍紅葉氣力更多些,在沐水心後繼無力時,她陡然出劍!刹那間,沐水心的長劍被挑飛,也因此敗北了。沐水心麵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快。霍紅葉則微微嬌喘,然後得意道:“沐水心,這一次是我勝了!”沐水心輕哼一聲,勉強點一下頭。旋即,那名長老便將手裏一隻瓶兒交給了霍紅葉,而沐水心的目光流連在那瓶兒上,竟是十分不舍。很顯然,那瓶兒便是兩人的賭注了,隻是不知裏麵是什麽好東西,竟然連沐水心這背景雄厚的天之驕女也不願放手,還能流露出這等神態來。晏長瀾自劍法的感悟中醒轉過來後,便聽見周圍有人竊竊私語。“還是沐師姐輸了……這一迴,是霍師姐得了那丹藥!”“嘿,也不知霍師姐服用丹藥後,又會美成什麽模樣?”“那定然是美到極致啊!”“原本兩位師姐並稱水火雙姝,此後豈不是火姝要勝過水姝了麽?沐師姐可是慢了一步,也不知下一顆丹藥何時才能得到了……”漸漸地,自這些人口中的話語,晏長瀾算是聽了個明白。原來就在近些時候,那萬珍園中有定顏丹售賣,其中大多都是品質尋常、優良的,隻傳言裏一顆適合築基女修的、品質絕佳的定顏丹,被萬珍園藏在手裏,非身份貴重者不賣。水火雙姝的身份自然是夠了,她們且去得早,隻要拿出足夠的靈石,便可以得到那顆定顏丹。但是兩人彼此很是了解對方,知道丹藥存在的時間也差不多,結果幾乎是同時到了萬珍園,同時言明自己的目的。買下那丹藥的靈石不在二女眼裏,萬珍園也不願得罪她們,最終二女就一人出了一半靈石將那定顏丹買下,約定切磋一場,勝者能直接吞服那丹藥,而敗者便隻能白白出錢,眼看著對方在容顏上超越自己了。也是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對戰。結局也正是霍紅葉勝了。晏長瀾聽明白後,嘴角微動。無疑,此事正是他那摯友阿拙弄出來的……略想一想,他便已然知道,如今對方又不知賺取了多少下品靈石,身家也定是極為豐厚了。摯友不愧是摯友,連他所不擅長的煉丹,也能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來!之後還有一些議論聲,也都被晏長瀾聽見:“據聞,那萬珍園是遇上了一名極為出色的煉丹大師……好像萬珍園近來出手的許多丹藥,皆是出自那位大師之手?品質皆是不俗,種類也是不少。”“似乎也並非是大師,畢竟那位如今煉製出來的大多都是適合煉氣期的,適合築基期修士的不多,你我都已然築基,看來還得再等一等那位煉丹師的技藝提升了。”“也是,雖說煉氣期的丹藥再好,到築基期則未必,但那適合築基女修的定顏丹能出現品質絕佳的,想必那位的技藝非同小可,說不定,是因著什麽其他的緣故拖了後腿?”“也有傳言,那位大師還未築基,故而在境界上有些拖累他了……”“豁?居然還未築基?能有這樣的本事,了不起!了不起!”“修行之人壽元綿長,我有的是時間等大師築基,到那時……”晏長瀾有些無言。摯友的名聲,當真是傳得越發廣了,隻是日後待摯友築了基,恐怕便不是煉丹大師,而是煉器大師了。晏長瀾搖了搖頭,去了一趟任務堂。在那處,凡是天劍宗弟子皆可接任務,他如今修煉正好到了瓶頸,原是想著去葉殊那裏小住的,但如今眼見葉殊又賺取如此之多的資源,他自己也要努力些了。再前些時日,他曾聽師尊風淩奚提過,在宣明府內,有些所在適合雷屬性的修士前往賺取資源,他如今便正好去瞧一瞧,是否有恰好就在那處的任務可以接取……若是有,正好一舉兩得。大約半個時辰後,晏長瀾去了風淩奚處,接受指點。待風淩奚指點了晏長瀾近來的疑惑,便問:“你可是要下山?”晏長瀾肅容道:“迴稟師尊,弟子如今須得出去曆練一番,以免劍法遲鈍。”風淩奚略點頭:“不錯,你正該去一次,若是你自己不提起,為師也要踢你下去。”晏長瀾略窘,但也熟知了這位師尊的脾氣,便應道:“是。”風淩奚也沒問晏長瀾任務為何,既然他要走,也就擺擺手叫他走了。晏長瀾就轉身離開,先去洞府裏收拾東西。然而,就在晏長瀾剛收拾了一些後,風淩奚居然再度傳他過去。晏長瀾一怔,把東西一拿,就過去了。待這次見過師尊,他就幹脆直接下山了。這迴在風淩奚的洞府裏,晏長瀾見到了一人。此人身形極為高大,正倚在一旁的石榻上,他相貌英俊,神情中帶著一絲粗獷,此刻胸襟半敞,正露出裏麵結實的胸肌,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晏長瀾愣了愣。這位他從不曾見過,但氣質與他的師尊卻是幾乎截然相反,而這樣一名不羈的修士,怎會在師尊洞府裏,還這般……放浪形骸?而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師尊風淩奚竟不曾嗬斥於他。再仔細一看,晏長瀾能察覺此人身上的氣息極是強大,不在風淩奚之下,而多觀察幾眼,他又隱約感覺到,這人與風淩奚一般不曾結嬰,但體內卻都蘊含著極恐怖的力量。瞧著……奇特又似乎有極大的吸引力。風淩奚見到晏長瀾進來,點一下頭:“此人是你淳於師叔。”晏長瀾就先不去思索其他,而是給這位師尊行禮:“晚輩晏長瀾,見過淳於師叔。”那不羈修士哼笑了一聲,說道:“風小弟,你這是訛我的見麵禮來了罷?”風淩奚冷淡道:“正是。”不羈修士一噎,旋即他無奈地抓了抓頭,然後手裏便出現了一團透明之物,被他送到了晏長瀾的手裏:“喏,這個拿去。”第167章 長瀾曆練晏長瀾被塞了個正著, 就連忙用手將那物托住,低頭一看。旋即他便發現,這物事雖看似透明,實則內有玄機, 乃是一團如煙似霧的絲線, 其中隱隱約約還蘊含著一縷縷純正的雷氣, 才落在手中, 掌上的肌膚就被雷光擊打得陣陣刺痛,若非他原本就是風雷變異雙靈根,恐怕會因此一個哆嗦, 要將此物扔出去了。不過, 這東西晏長瀾倒是認識, 也正是因著他認識, 才微微吃了一驚。風韻雷絲?這正是一種屬於風雷屬性的天地異寶!風雷屬性匯聚在一人身上乃是極為罕見之事, 那麽天地間自然生成的恰好有風雷屬性的資源, 自然也是十分稀少的, 氣質風韻雷絲便是頗為平衡且出名的一類。此物生長於雷暴之中, 因狂風暴烈、雷電肆虐而往往極難形成,往往數十甚至更多雷暴方能孕育而出, 而即便形成, 若是無有一名元嬰以上境界的修士潛入其中, 也難以攫取。這位淳於修士隨手送給晏長瀾的見麵禮, 竟然就是如此珍貴的奇寶, 自然是叫人詫異的。但很快晏長瀾也明白, 這件見麵禮恐怕並非如這位師叔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是很隨意地拿出,反而應當是精心準備過的, 否則,必然不會如此合意……由此亦可顯示,這淳於師叔與其師尊風淩奚的交情,正是十分深厚。晏長瀾認出來之後,便立時說道:“多謝淳於師叔厚贈。”風淩奚也掃了一眼那物,有些滿意地微微頷首:“不過,算你有心了,前些時日聽聞你在宗外朝著雷雲奔走,想來就是為了此物?”淳於修士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機緣巧合,機緣巧合。我本來是想搞一塊天雷石的,孰料恰好遇上了雷暴,又恰好裏頭正在孕生此物,這不就正好麽?”風淩奚道:“的確,合該是我徒兒手中之物。”淳於修士聽風淩奚這般說,便挑了一下眉,轉過話頭:“風小弟,你這弟子要去曆練?”風淩奚點點頭,旋即對晏長瀾說道:“正好你淳於師叔過來,也帶了一名後輩,如今恰可與你同去。”晏長瀾聽得,視線順著風淩奚示意,看向了淳於修士的身後。……也是淳於修士氣質太張揚,以至於這室內分明還有一人,但是在其籠罩之下,卻叫晏長瀾全未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隻是現下被風淩奚指出,才見到那人。這是一名女子,身形有些嬌弱,麵貌也頗為清麗秀美,此刻乖巧地立在一側,並不曾主動說出一言半語。如今聽幾人提到她,此女方才上前幾步,行禮說道:“淳於秀見過晏師兄。”這淳於秀雖非天劍宗弟子,但是其同族長輩與風淩奚有深厚交情,因此這一聲“師兄”,是因這一份瓜葛而稱唿,也是一種尊敬。晏長瀾見對方如此多禮,自也迴禮:“淳於師妹。”不過這位淳於師妹雖是自認師妹,其實年紀要比晏長瀾大些,境界則與晏長瀾相當,皆是在煉氣六層。兩人互相打過了招唿,淳於修士又開了口:“秀兒與你晏師兄同去,路上且聽他吩咐,不可妄動,可知?”淳於秀仍舊很是乖巧羞怯:“是,秀兒明白。”晏長瀾雖不知為何要讓淳於秀與自己同去,但既然是師尊之令,他自會遵從。而後,淳於修士給了淳於秀幾件護身之物,就讓他們離去。晏長瀾行禮告辭。淳於秀緊跟於他的身後。驚天劍峰上也豢養了一些靈禽,晏長瀾此去甚遠,自然是要去取一頭代步,然而就在他要去找管事長老時,淳於秀卻細聲說道:“晏師兄,小妹有一頭妖禽,正可代步……”晏長瀾聽她此言,微微一頓。如今他經曆頗多,對除卻葉殊以外之人,多少有幾分戒備,空中飛行之妖禽若是有不妥,乘於它身上的修士便有危險,他心中不甚情願隻用淳於秀的妖禽。雖說淳於秀乃是淳於修士帶來之人,而淳於修士與風淩奚又是交好,且風淩奚乃是晏長瀾所敬重的師尊,他心裏卻還是有些……但是,想是這樣想,晏長瀾口中卻不會如此說,而是言道:“趕路艱難,此去甚遠,我原想取兩頭妖禽代步,既然淳於師妹你有一頭,我便再取一頭即可,也好叫它們輪流代步,使得趕路能更快些。”淳於秀聽晏長瀾這樣說,也就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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