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表現出了一種與他所擁有的實力完全不相符的天真,血色獠牙的成員都默默得坐了起來,這個時候雖然蕭已經出現在了那一支獵魔團的視線裏,但是他們還是能夠來得及讓蕭快點迴到原來的位置老老實實得坐好的。


    隻是他們沒有開口勸說,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裏,這將會是蕭必須要經曆的難忘的經曆,他們選擇了冷眼旁觀,讓蕭覺得不明所以。


    “小子,我看你還是老實坐著比較好,魔族那麽多,總有人會殺,關你屁事?”血牙枯忽然罵罵咧咧得說了一句,身為一個獵魔隊的隊長,對於實力得到了他認可的顧客,他應該提供足以讓蕭滿意的誠信服務,但是蕭隻是麵無表情得看了他一眼,就朝著那一支已經在山穀之前停下了腳步的獵魔團走去。


    看著蕭漸漸消失在那一支獵魔團帶來的飛揚塵土中的背影,血牙枯問身邊的那個男人:“你說,他身上會有虹光之令麽?”


    “有沒有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真的出手,我會死。”他說完就閉上了雙眼,安安靜靜得躺著,血牙枯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他在地上刻畫的圖案,那是一個被他塗抹掉的勝,和一個深深鑲嵌在地麵的死,他隨即感到脖子一涼,不過想到蕭不聽勸阻得走向那一支獵魔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虹光之域裏的環境非常嚴酷,凝氣境幾乎無法生存,因此在這裏的最低級的野獸,都有修紋境的實力,而獵魔團,則是擁有大批被馴服的野獸作為坐騎,能夠正麵與深黯陣營的大軍交戰的強大勢力,在任何一支能夠被稱之為獵魔團的隊伍麵前,獵魔隊都弱小得可憐,甚至這一支獵魔團一次衝鋒的號角,就能夠擊潰血色獠牙的所有勇氣,然而,蕭卻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這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麵,那一支獵魔團乘風而來,如一隻猙獰的龐然大物,但是在山穀之前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那如冤魂般不甘得消散的煙塵散去,露出了這一支獵魔團的真實麵目,但是他們的坐騎嘶鳴,在原地有些不安得刨著土,讓蕭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血色獠牙的成員們看清了那一支獵魔團的真實麵目,不禁感到一陣驚愕,他們沒有想到這樣一支恐怖的存在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隻能夠祈禱自己入不了他們的眼,不然等待他們的下場,就將和蕭一樣。


    蕭很平靜得看著他麵前的獵魔團,最前方是三排以十人為一隊的騎士,他們身穿精良的漆黑甲胄,就連身下的戰馬也完全披覆鎧甲,他們的背後插著兩麵暗金色的短旗,旗幟飄揚,如同羽翼。第一隊騎士的戰馬兩側掛著兩杆長槍,寒光閃爍,第二隊騎士的背後則背負寒鐵長弓,戰馬的後側掛滿了箭囊,第三隊騎士身上的鎧甲則要稍顯輕薄一些,他們的腰間懸掛著森寒彎刀。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三十雙眼睛毫無表情得盯著蕭,他們在等待一個命令,實際上也不需要命令,任何敢於阻擋在他們麵前的生命,若是不能讓他們表露崇高的敬意,就隻有被毀滅一途,然而現在他們的任務並非衝鋒與殺戮,而是守護。


    氣氛異常的尷尬和安靜,蕭站在他們的麵前,承受著他們目光中沉重的意誌,他覺得他應該像這一支獵魔團的團長說明自己的來意,雖然看上去僅僅是前鋒的三十位騎士就要比他更加得強大,但是他不覺得這些人可能開口與他說話,他們頭戴的鋼盔的設計便是隻聽從命令,而非開口議論的。


    直到一聲輕微的咳嗽聲響起,騎士的身後傳來一陣騷動,蕭努力得透過他們堅不可摧的鎧甲去觀察身後的情況,但是他隻看到了一頂華麗的車輦,有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快步上前,掀開了車輦的窗簾,露出了一隻幹枯無比甚至呈現了紫黑色,但是卻塗著異樣殷紅的指甲油的手,那隻手朝著身邊招了招,立刻有一位身穿更加複雜的鎧甲的神魄境的騎士附耳過去,仔細聆聽一番對方的話語之後,那位身負華麗重鎧的騎士策馬來到了隊伍的中央,用一種幾乎在打量死人的目光看著蕭,傲然問道:“來者何人?”


    “在下曹肅,奉長輩之命前來虹光之域試煉,隻是前方魔族當道,希望各位大人能帶我一程!”這一位騎士從遠處走來,蕭雖然能夠看清他的鎧甲,但總覺得他籠罩在一層黑暗之中,如今他走到麵前,蕭才看清他的裝束,那看似古樸的鎧甲實際上足以被稱之為奢華,讓他直接無視了對方的傲然語氣,表露出順從恭敬之意。


    “哼!”那位騎士冷冷得哼了一聲,鼻間噴出的氣在地上形成了兩團氣旋,猛的擴散,吹得蕭長發舞動,他是神魄境的強者,是虹光之域中與深黯陣營對抗的中堅力量,他身上的鎧甲密布神紋,那些不是描繪上去的,而是深深鐫刻在厚厚的鎧甲上的,他有足夠的驕傲藐視麵前瘦削的少年,他的血腥殺氣毫不掩飾得釋放出來,如同浪潮一般撲打在蕭的臉上,對於他這樣的浴血戰將來說,最看不起的就是蕭這種世家公子,若是手無縛雞之力,憑什麽來到這虹光之域中撈取軍功?


    但是蕭的麵不改色讓他微微吃驚,心中暗道莫非還小看了蕭?但是感受到蕭可憐的修紋境中期的境界,來到這虹光之域莫非還要殺出一條聖魂之路來不成?他的麵色更加陰沉了一些,將懸掛在身側的一杆破魔槍丟到了蕭的麵前,冷冷道:“我龍陽軍團從來不行此善舉,你若想突圍過去,就拿起這把破魔槍,做我軍先鋒,如果拒絕..”


    蕭已經將這一把深深插入地中的破魔槍撿了起來,拿在手中仔細端量,騎士的雙眼微微一眯,一拉韁繩,戰馬的前蹄幾乎擦到蕭的鼻尖,它都發出一陣不屑的嘶鳴,帶起塵土轉身離去,但是騎士陰冷的充滿殺氣的聲音卻令蕭不得不注視著他的背影,輕輕得揮手將那“殺無赦”三字拍散。


    他已經明白了血色獠牙為何要勸阻他來到龍陽軍團的麵前了,原來並沒有他想象之中龍陽軍團帶領他突破重圍的好事,甚至連跟隨他們一同作戰都是奢望。


    那重甲騎士迴到車輦旁,對其中端坐的那一位貴人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拔出了手中鋒利的長劍,朝著山穀口一指,前方的三十位騎士紛紛讓開,從他們之中走出了一群身負枷鎖的修行者,有專人為他們打開鐐銬,並且給他們分發了武器,他們目光呆滯,卻在看向蕭的時候表現出了一種深深的嘲諷。


    蕭大致知道了這種嘲諷的含義,他掂了掂手中的破魔槍,這其實是一件不錯的武器,是龍陽軍團最基本的配備,能夠輕而易舉得穿透修紋境所有的防禦,隻是不知能否一擊穿透那重甲騎士的盔甲?他微微搖頭,若是選擇射穿那一頂車輦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蕭的嘴角微微翹起,他不是重甲騎士的對手,但是以命相搏,即使對方是一個裝備精良,經驗豐富的神魄境強者,莫非還能承受命運傷痕的鋒利不成?在那一頂車輦旁,有著六位神魄境的強者,那麽能夠讓他們守護的人非富即貴,這一擊無論是否得手,他應該都能夠快意得以弧光穿梭輕而易舉的離開。


    可是就在蕭因為自己的天真而暗暗懊惱想要攻擊車輦中的人來泄憤的時候,一支羽箭突兀地出現在他的頭頂,然後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徑直掉落在他的腳尖前,然後爆發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令蕭不得不退後幾步,他有些駭然地抬起頭,發現射出這一箭的另一位神魄境騎士正冷笑著看著他,對他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衝鋒!”重甲騎士同樣在冷笑著看蕭,像蕭這樣的人他們見得太多了,即便是名門望族的公子又能如何,一旦失去了守護,還不是任他們揉捏?而且他竟然不知道龍陽軍團,那麽身後的家族又怎敢冒著冒犯龍陽君的危險來對付他們呢?他一揮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引動狂風的咆哮,狂風吹動得所有鐵甲嗚嗚作響,一股蒼茫雄偉的氣勢撲麵而來。


    聽到這奇異的聲音響起,那讓蕭覺得莫名的殺意再次升起,他緊緊握著那一把破魔槍,麵對騎士們驅趕他們所射出的箭雨,他依舊無動於衷,那些羽箭巧妙的避開了蕭,落在他的身邊,令那位射出第一箭的騎士微微側目,他皺著眉從箭囊中抽出羽箭,他要將蕭殺死,他很不喜歡他,尤其當蕭衝他露出了一個毫無生機的冰冷笑容,他手中的箭幾乎要離弦。


    但是蕭忽然發出了一聲不甘,屈辱,憤怒又壓抑著嗜血渴望的咆哮,讓他下意識的因為恐懼縮迴了手,然後他就看到蕭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比他最快的箭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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