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墨玉,大家看看不就得了?”一直未發話的沁驚羽突然冷冷抬眸,一雙狹長的鳳眸緊睨眾人,眉宇間透著濃濃的王者之氣,整個人顯得淡泊而高雅。

    眾人一聽,沁陽王這是什麽意思。究竟那大殿上滿腹文采的公主是真的墨玉,還是假的?

    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急切的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如果真是的話,那北齊真的出了一個奇跡。

    素聞北齊帝十分愛才,要是這墨玉真有本事,一定會奪得北齊帝的歡心,從一個不受寵的草包公主變成人人羨慕的寵兒。

    “好,就聽沁陽王的,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要是你是假的,本公主一定稟明父皇,請求他重重處置你,還本公主一個公道。”

    墨箏憤怒的說完,一伸手便朝璃月的麵具摘去,手伸手張牙舞爪,嘩的一聲將璃月臉上的麵具摘掉。

    這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當她們看到被摘掉麵具的墨玉時,全都哇的一聲瞪大眼睛。

    見那麵具下的女子,果然滿目青紫,臉上的紫紋一條一條的,臉上似乎是青一塊白一塊的粉,如此醜陋的容顏,不是那個人人皆知的墨玉,還是誰?

    “天哪,好醜,想不到如此心思通透的女子,竟然是個醜八怪。”

    “看得我都快吐了,怎麽天底下有這以醜的人?”

    “一群膚淺之輩,剛才都還說外表沒才學重要,現在就一副這種嘴臉,真令人瞧不起。”

    一有人站出來為墨玉說好話,其他人也轉念一想,頓時皆有些佩服的看向墨玉。

    “墨玉公主真了不起,長相有些欠缺竟然能活得如此自信,我們都該向她學習。”

    “而且她文才斐然,聰明伶俐,可能是有人忌妒她的文采,將她害成這樣,或者有人亂傳謠言,把有真才實料的墨玉公主傳成個草包公主。”

    璃月見墨箏當眾將她的麵具揭開,突然一把捂住臉,難受的吸了吸鼻子,淒楚的看向眾人,複又哀怨的看向墨箏:“皇姐,你太過分了,明知道我有缺陷,你還當眾揭我的傷疤,你配做姐姐麽?”

    墨箏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陰了她的嫁妝,損了她的麵子,現在還想將她變成人人唾棄的母老虎?

    看著殿上那個花花綠綠的醜八怪,皇後穩穩咬了咬唇,這的確是那個醜八怪,聲音也像,分辨不出是真是假,那就拿她沒辦法。

    沁驚羽冷然睨視眾人一眼,狹眸裏嵌著陣陣寒意,嘴角邪侫的勾起,陰沉的道:“人的相貌乃父母賜予,哪怕帶有缺陷,也要活得堅強,活得漂亮。墨玉,孤王挺你!”

    沁驚羽一說完,對麵的墨曜淡淡站起身,烏黑的雙眸深邃安靜,怔然的看向璃月,“皇妹,皇兄一生一世都支持你。墨箏,把麵具還給紅玉。”

    墨箏一聽,這兩個男人同時支持墨玉,似乎剛才的嘲笑隻是恍然,突然,她似乎悟出什麽來。

    會不會靜王和沁陽王早就支持墨玉,然後幫著她哄騙自己的嫁妝?他們竟然是一夥的。

    她不敢想象真的是這樣,要是這樣的話,她不就被這麽多厲害的人物給陰了,她現在是有苦都沒處說。

    見墨曜發話,璃月眼角帶笑,唰的一聲將麵具扯過來,然後穩穩戴到臉上。

    剛才她是故意讓墨箏摘去的,就是為了令眾人信服,用一些胭脂輾成的顏料塗到臉上,十分簡單,想偽裝美人難,但是偽裝醜八怪,簡直易如反掌。

    至於聲音嘛,墨玉的聲音有些張狂,她隻要將嗓子開亮一些,又學墨玉平時的口氣,便已有七、八分像了。

    早就知道來見皇後沒好事,她既然扮成墨玉前來,怎麽可能不提前做好準備。

    戴好麵具,璃月不緊不慢的看了眼墨箏,冷聲道:“皇姐,願賭服輸,你的嫁妝全歸我了,你不會食言吧?”

    早就知道墨玉覬覦自己的嫁妝,墨箏有些難受的捂著心口,墨玉竟然要搶她守護多年的嫁妝,要知道她有多珍惜這些東西。

    “隻是兒戲的賭約,你不會當真吧?想借機訛我的嫁妝,不可能。”墨箏此時哪有半點一國公主的風範,滿臉的小肚雞腸,令人生厭。

    眾人一聽,全都有些厭惡的盯著墨箏,堂堂一國公主,至於這麽輸不起嗎?

    皇後也氣得沒辦法,一直沉著臉在想法子。要是非把這批嫁妝拱手讓人,她一定夜不能寐,可如果不給,墨箏和自己都會下不了台。

    沁陽王和靜王都在,要是這事傳到皇上那裏去,他一定怪墨箏小氣,沒什麽本事,而且,皇上會不經意的發現墨玉的才能,這樣的話,她的墨箏還能受寵?

    恐怕不僅不受寵,還會被打入墨玉的位置。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該死,墨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本事了?

    聽了墨箏的話,璃月突然驚詫的看向眾人,無奈

    的攤開手道:“原來輸不起的人就是這個模樣,我又長見識了。”

    “你說什麽?死墨魚!”墨箏一說完,猛地揮手,準備一掌給璃月打去。

    璃月眼尖,一個伶俐閃開,與此同時,右腳一個旋風掃腿,狠狠踢到墨箏腿上,將墨箏啪的一聲踢摔到地上。

    頓時,墨箏被踢趴在地上,樣子狼狽得像狗似的。

    “想打我,你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璃月冰冷出聲,聲音裏帶著陣陣涼意,與剛才那個雲淡風輕的她完全不同。

    此時的她,如同罌粟那般嗜血,眼神冰涼,裏麵透著濃濃的肅殺和淩厲。

    “墨玉,你……”墨箏啪的一聲摔倒在地,那右膝處傳來陣陣嗜人的疼,疼得鑽心,好像右膝蓋骨已經折碎了一樣。

    她也有武功,可是因為膝蓋骨折了,根本沒辦法使力,隻得悻悻的趴在地上。

    “都住手,這成何體統?”屆時,一陣威嚴不阿的聲音至殿門口傳來。

    眾人一聽,全都驚慌失措的迴頭,再看是一襲黃色龍袍的皇帝時,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大聲唿道:“皇上吉祥。”

    皇後行完禮後,忙起身跑到墨箏麵前,一邊扶她一邊哀憐的朝璃月道:“紅玉,本宮代墨箏向你賠不是了。墨箏願賭,就應該服輸,一切都是她的錯,還望你記得姐妹情誼,饒她一命。”

    皇後這麽一說,北齊帝便眉梢一挑,雙眸緊睨,陰沉的睨向璃月。

    璃月心裏暗忖,這皇後也算個角色,竟然將賴帳沒人品的墨箏說成弱者,如果換成她,隻要是自己提出來的賭注,哪怕輸掉所有也會履行。

    她才不會像這些人一樣,輸了不敢認。

    想到這裏,璃月立即沉穩不迫的看向北齊帝,拱手一字一頓的道:“參見父皇。父皇,今日兒臣應沁陽王之邀來參加賞花宴,當時母後說要即興作詩,皇姐她們都作了一首之後,便叫兒臣也作。當時兒臣不同意,因為覺得兒臣文才不好,不好意思獻醜。無奈皇姐以嫁妝為賭注相逼,說如果兒臣在一柱香時間內作得出十首好詩,她就將她所有嫁妝輸給兒臣。當時好多公主和千金小姐都作了賭注,那疊賭約還擺在那裏。本來我無意與皇姐賭,可皇姐苦苦相逼,說如果我作不出詩,就要我學狗叫,要我給她們舔腳趾,還要我繞殿爬十圈。兒臣有個英武的父皇,怎麽可能做如此丟父皇臉的事,所以兒臣就同意和皇姐立賭。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兒臣已經作了十

    首詩詞,皇姐不相信兒臣是真的墨玉,想揮手打兒臣,兒臣不經意的閃開,皇姐因為用力太大沒打中我,就摔倒在地,然後就是父皇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璃月一字一頓慢慢的說完,此時的北齊帝已經滿目驚異,她又繼續道:“皇姐還願賭不服輸,不同意將嫁妝輸給兒臣,又企圖傷害兒臣,如此小肚雞腸,心胸狹窄,根本不配做英明偉大的父皇的女兒。”

    猛聽璃月說完,北齊帝眼睛裏突然閃出一縷淺淺的光芒,他這個草包女兒何時變得這麽機靈了?

    如果是以前,她是從來不敢在自已麵前告狀的,而且她也沒口才,性子又急,說出來的話隻會把自己氣得個半死。

    如今她說話有理的據,條理分明,既譴責了輸不起的墨箏,又替自己說了話,還明裏暗裏誇了他這個皇帝。

    這樣的城府,這樣的心機,是他這個草包女兒做得到的麽?

    而且,她還脫口成詩,半柱香時間就作了十首,這究竟是神,還是人。

    難道,他這個女兒以前的草包樣,都是裝出來的?

    璃月這麽一說,把原本就生氣的墨箏激得更怒,墨箏一邊倚著皇後,一邊恨恨的盯著璃月,“墨玉,你少信口雌黃,分明是你想陰我的嫁妝。父皇,你千萬不要放過墨玉,她不僅打了……”

    話還未說完,北齊帝便冷地抬手,“啪”的一掌狠狠打在墨箏臉上,盛怒的道:“閉嘴。自己想侮辱墨玉,沒想到反而輸了嫁妝,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來人,按賭約把墨箏的嫁妝全部移交給墨玉。”

    “是,皇上。”太監們已經將賭約收好,準備按上麵的核對數目。

    皇帝親自發話,那些剛才賭過的公主們,全都乖乖的將身上的寶物交出來,一一遞給端著玉盤的太監,心裏則疼得發慌。

    她們手裏的寶物,哪件不是價值連城,今天真讓墨玉賺大了,而且還給墨箏公主重重的一擊。

    “父皇……”墨箏還想說什麽,卻被皇後一把攔住。

    皇後見皇上生氣,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拂袖道:“皇上,墨箏隻是個孩子,不太懂事,臣妾求你饒她一次,臣妾保證她的嫁妝會一分不少的交給墨玉。墨玉和墨箏都是本宮的心頭肉,嫁妝給誰都是一樣的。”

    璃月淡淡挑眉,現在來裝好人,是不是晚了點。

    北齊帝見皇後如此識大體,便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以後大家要對墨玉好一

    些,她也是朕的女兒,流著北齊的骨血。墨箏作為朕的女兒,竟然輸不起,皇後將她帶下去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反省夠了,才能見人。”

    “是,皇上。”吳皇後一聽隻是禁足思過的懲罰,立即微微鬆了口氣,忙扯著墨箏上前謝恩。

    墨箏隻得順吳皇後的意,朝皇上磕了個頭。

    她這麽多嫁妝,竟然這樣就給了墨玉,這比剜了她的心,割了她的眼還難受,真是便宜這個草包了。

    北齊帝說完,突然饒有興味的睨向身側的墨玉,一雙冷眸沉穩冷靜,沉聲道:“朕聽說你們剛才在選北齊第一才女,不知才女人選是誰?”

    “迴皇上,剛才有人提議選墨玉公主為北齊第一才女。”一名太監忙躬身道。

    “墨玉?”北齊帝仍舊不敢置信的看向墨玉,墨玉隻是個草包公主,雖然作了十首詩,不代表她襯得起這個名號。

    “皇上,墨玉公主剛才的確在半柱香時間內作了十首詩,不過,她琴、棋、書畫等一竅不通,這樣就稱第一才女,未免太兒戲了。如此草率,北齊所有臣民都不會信服。”皇後讓小宮女將墨箏扶了下去,自己則義正言辭的走到北齊帝麵前,沉聲道。

    聽了皇後的話,北齊帝也覺得有理,便抬眸看向這裏的才子佳人,朗聲道:“你們誰願意和墨玉比比,如果墨玉比贏了,自然可以稱才女。”

    “我後周如玉公主願意與紅玉一比,不知紅玉公主可否賞臉。”這時,一聲得意的聲音至人群裏響起,所有人轉頭一看,見一心靈通透、才華馥鬱的女子鶴立雞群般站在人群中,她身邊便是剛才喊話的小丫鬟。

    如玉公主生得玲瓏剔透,模樣雖不是傾國傾城,那眉宇間卻有一種風華絕代的感覺,她與別的女人不同的是,她身上少了那種世俗之氣,不過那小丫鬟就差遠了。

    小丫鬟喊過後,如玉公主不悅的睨了她一眼,她立即眼神閃爍,迅速低下頭。

    “北齊帝請莫見怪,小丫沒見過什麽世麵,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玉娉婷拂袖,樣子嫋嫋娜娜,令在場的公子們看了都移不開眼,因為她的氣質實在是高雅出眾,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北齊帝則爽朗一笑,擄了擄下巴淺淺的胡茬,笑道:“素聞如玉公主琴藝超群,朕就聽聽兩位公主撫琴,再作定論。”

    如玉公主一聽,忙朝北齊帝行禮,自然大方的走到琴架前,朝眾人溫柔笑道:“既然如此,我就

    獻醜了。”

    說完,女子雙眸微微睨向邊上的墨曜和沁驚羽,又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拉迴來,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輕揚。

    那潔白如雪的玉指撫上琴麵,一時間,委婉幽靜的琴聲至殿上響起,琴聲漸響,涓涓而來,似高山流水般,富有汩汩的韻味。

    所有人屏神凝息,均安靜的豎耳傾聽,女子的琴音的確好聽,聽得在場人不禁側身注目。不過,如玉公主的琴聲有些死氣沉沉,像一汪死水,平淡無奇,沒什麽激情似的。

    而如玉公主,那餘光總是不經意的瞟過沁驚羽,又裝作不小心的樣子,害羞的將雙眸移開,繼續彈琴。

    璃月一看,這女人真會裝,剛才那名叫小丫的丫鬟,肯定是聽了她的話才敢在大殿之上亂放撅詞,然後給她贏來表演的機會。

    等她再抬眸的時候,如玉公主忽然大膽的睨向淡漠冷然的沁驚羽,柔柔的道:“素聞沁陽王簫藝卓絕,可否賞臉與小女子一簫一琴,合奏一曲?”

    這不是公然朝沁陽王拋媚眼?

    在場少女一聽,全都有些不屑的睨向如玉,這個如玉,想趁沁陽王後不在的時機勾引沁陽王,她的目的早就寫在臉上了。

    要是簡單的弄琴交友這沒什麽,可這如玉那眼神太媚了,看得眾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男子烏紫的雙眸裏嵌著淡淡的涼薄,嘴角揚起一抹邪侫的弧度,暫時不言,惹得少女們一直在猜測,他究竟心裏是怎麽想的。

    見男子未答話,淡唇隻是邪侫的勾起,一雙美目妖冶逼人,仿佛沁著濃濃的肅殺之氣,如玉立即垂眸,繼續彈自己的琴。

    竟然不給她麵子,公然讓她出盡洋相,沁陽王真過分。

    正微微思忖間,突然,那大殿角落處,一陣行雲流水的琴音破空而起,這琴音如緩流的溪水,清清靜靜;又如聞到鳥語花香,看到綠草野花相競開放;又似風起雲湧、波濤拍岸。

    一時間,這大氣磅礴的琴音響起,所有人都將目光移了過去,不再看如玉。

    當她們看到在角落位置上彈琴的女子正是臉罩麵具的墨玉時,眼睛攸地瞪大,瞳孔迅速收縮。

    墨玉如削蔥的十指迅速撥動著琴上的銀弦,銀弦發現璀璨奪目、瑰麗清絕的樂聲,比起如玉公主死氣沉沉、一汪死水的樂聲,墨玉的樂聲更顯大氣和巋然。

    接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墨玉玉手陡地交叉成斜十字狀

    ,右手搭在左手上方,繼續舞動指尖,彈出一串串有力霸氣的樂聲。

    兩手交叉都能彈得這麽熟練,墨玉這技藝非同凡響,接著,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墨玉一個轉身,背對著七弦琴,然後將兩手從肩處繞到身後。

    立即,那十根如藕般的玉手如人一般在琴弦上輕靈跳躍,琴音磅礴,早就將如玉公主慢悠悠、死氣沉沉的琴音蓋住。

    天哪,墨玉公主竟然能夠背對著琴反手彈,這是何種技藝,哪裏傳來的?

    所有人都在看墨玉,而如玉公主,怎麽彈那琴音都掩蓋不住墨玉的聲音,她急得緊睨雙眸,試圖將手指加快。

    可一加快,她那十根指頭便疼得刀剜,彈出來的琴音也十分難聽,沒有半點墨玉的氣勢。

    越是急切,如玉原本淡漠的臉越是扭曲,她微微咬了咬牙,眸光中帶點不易察覺的氣憤,想努力扳迴一局,可人家的琴音又美妙又動聽,她的早被掩埋進泥裏。

    墨玉的琴音仿佛皎月正要升空,掃射下一道道明麗的光芒照耀大地;又如美麗的夜鶯展翅而去,踏碎滿園的月色,極富穿透力和感染力,聽得在場的人心潮澎湃,振奮人心,卻又不失婉轉與悠揚。

    突然,女子玉手一放,那優美的琴音便嘎然而止,但大殿四周似乎還有此曲子環繞,真是繞梁不絕。

    聲音才停止,所有人登時拍掌歡唿,那矯揉造作的如玉公主,早被人忘得一幹二淨。

    “北齊帝,墨玉公主才藝超群,深藏不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人選。”

    “能夠反手和背著彈琴的人,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北齊琴藝第一人,非墨玉公主莫屬。”

    “很顯然,如玉公主輸了。”

    “光是琴藝已經可以看出,墨玉公主當可奪冠,有空在下還要找墨玉公主討教討教。”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欽佩的看向璃月,大殿裏皆是一片讚賞之色。

    當然,除了平素就討厭墨玉的北齊公主們,北齊十幾名公主臉上全都帶著虛偽的笑,心底則對墨玉恨之入骨。

    誰曾想到,一個狗屁不通的草包公主,竟然蛻變得如此厲害,真沒人敢相信。

    那一襲黃色龍袍的北齊帝,早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過,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心裏早有猜測,隻是麵上沒任何表情。

    他自己的女兒他清楚,麵前這個墨玉,根本不是真的墨玉,而是另

    有其人。

    不過,無論她是什麽人,她現在的身份是墨玉,她的確為北齊揚了威,將後周的麵子給掃了下去,這對他來說,不是壞事。

    “既然大家都推舉墨玉為北齊第一才女,朕自然不會反對。墨玉琴藝超群,能詩會畫,配得起第一才女這個名稱,令朕很是欣慰。”

    北齊帝說完,四國的那些才子佳人們全都點頭稱是,璃月則滿頭黑線,她竟然不知不覺弄了個才女名頭。

    她剛才隻是聽如玉公主的曲子平淡無波,聽著實在乏味,便把自己訓練多遍的《大江東去》彈了一遍,沒想到會取得這麽好的效果。

    才訝然間,別人已經朝她投來羨慕的光芒,她隻是朝眾人淡然點頭,有著榮寵不驚,沉穩不迫的氣蘊。

    北齊帝也讚賞的朝璃月點頭,眼裏盡是驚歎之色,不過那眼底,蘊著深層的懷疑和犀利。

    “明日便是武學大會,大家都下去準備準備,爭取一舉奪魁,獲得具有強勁內力的東海琉璃玉珠,成為一代武學大師。”

    “多謝北齊帝,在下等先行告辭。”既然第一才女已經選定,大家也沒什麽可留戀的。

    說完後,眾人慢慢退出大殿。

    在退出大殿之時,璃月已經捕捉到北齊帝那懷疑的眼神,不過她仍舊鎮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後麵的侍衛宮女們抱著一大堆金銀珠寶走出大殿,看得路過的宮女們嘖嘖稱歎。

    領著眾人將這些珠寶帶到西偏殿裏,璃月打量了一下墨玉的房間,墨玉的房間很整潔幹淨,還沁著一縷縷臘梅的香氣,比她預想中的好太多。

    都說墨玉是個草包公主,但是她的房間卻這麽幹淨,從這點就看出,她不像表麵那麽刁蠻,怎麽宮裏的人都沒發現?

    現在她要解決的事,如何將這批金銀珠寶運出去,放在皇宮裏,仍舊不是她的,要運出去,才是自己的。

    這是她靠實力贏迴來的,人家願賭服輸,她豈有不收的道理?

    正躊躇之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輕唿聲:“靜王殿下吉祥。”

    是墨曜?

    璃月一聽,迅速走出廂房,見墨曜正在兩名宮女的帶領下漠然而來。

    墨曜真是個心思通透的好男人,她在心底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好了,都退下。”男子微微挑眉,淡然的看向璃月,小宮女們則迅速退下。

    璃月微微轉了轉眼珠,朝墨曜俏皮的道:“公子是不是來為小女子解急了?”

    墨曜嘴角溢起一縷爽朗的笑,輕淡的頷首,“我會派人幫你把東西運出去,有了墨箏的嫁妝,水墨山莊和扶風城,你的勢力會更加鞏固。等你真正強大的那天,再也沒有人敢輕視你,欺負你。”

    墨曜的話如同一汪清泉般溫暖人心,聽得璃月頓覺有愧,他對她這麽好,她能用什麽報答他呢。

    “謝謝你,墨曜。”璃月眼裏浸著淡淡的霧氣,真誠的看向墨曜。

    墨曜神色有些蒼白,烏黑清潤的眼睫微抬,溫潤的道:“明日便是武學大會,我把玄心訣第七層交給你,到時候你靈活運用,希望能奪得那顆琉璃玉珠。有了玉珠,你練到十成沒問題。”

    璃月朝墨曜微笑著點頭,兩人並排走進廂房,璃月特意將房門大開,就怕有宮女突然闖進來,誤會些什麽。

    把門開著,她們就是想誤會,也沒理由。

    接著,兩人並排站著,男子溫潤如玉,女子朗如皎月,兩襲翩躚的身影,真像一對令人羨慕的金童玉女。

    璃月隨著墨曜的動作開始出招,仔細聽他說的每一句心法要訣,她要學武,要變得十分強大,隻有那樣才能保護自己,和保護最愛的人。

    兩人互相凝視一眼,微微淺笑,沒發現門外那一襲落寞孤寂的身影。

    和墨曜練完功後,璃月摘了一枝漂亮的雪梅,慢慢走迴寢殿。

    等迴到使者閣,璃月看見大殿裏有一桌冷了的飯菜,雪兒一看到她,便迅速迎了上來。

    “小姐,你怎麽現在才迴來?”雪兒慢慢扶起璃月,穿過迴廊,朝廂房走去。

    “怎麽了?”迴到廂房,璃月將臉上的麵具摘下來,將臉上花花綠綠的妝容給清洗幹淨。

    雪兒頓了頓,小聲的道:“剛才王在等你用膳,左等右等不見你來,他一口沒吃就去找你,後麵一直沒迴來。”

    “他去哪了?”

    “好像去墨玉的偏殿找你去了。”雪兒將錦帕擰幹,輕輕替璃月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小姐,以後不要塗那花花綠綠的胭脂了,這樣真傷皮膚。”

    “嗯。”璃月淡淡應了一聲,心裏則有些窒息和空洞。

    沁驚羽去找她了,那她怎麽沒發現他?她從花園一路趕迴來時,沒碰到任何人,不知道沁驚羽有去過。

    他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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