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太後逮準時機,正要斥責璃月耍弄瑾兒,哪知沁驚羽一個盛怒起身,緊緊將璃月也拉起,冷聲厲喝道:“怎麽這麽不小心,燙到王後怎麽辦?”

    男子長身玉立,烏黑深邃的眼眸光華瑩潤,透出攝人心魄的光芒。絕美的唇殷紅如朱,一舉一動無不彰顯出傲然的王者之氣,令人見之忘俗。

    東方瑾兒瞪向表哥,心裏委屈的暗忖,明明是王後故意不接她的茶,她才失手把茶打翻的,怎麽是她不小心了?

    表哥這不擺明幫王後,不幫她這個表妹了?

    原本一臉盛怒的太後,看到夫妻兩人竟然一條心,眼底的疑惑慢慢變得謹慎,如果王兒和王後合作,王後是她的死對頭,她將來還有好日子過嗎?

    思及此,太後睨了眼一臉不平的東方瑾兒,忙柔聲開口:“瑾兒,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快給王後道個歉。”

    明的不行,她就來暗的,好多年沒玩過暗的,是因為沒有人敢跟她玩明的。

    現在既然有人跟她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東方瑾兒滿臉的不懣,姨母怎麽突然就變了?

    剛才姨母不還在怪王後,怎麽現在又怪起她來了。

    雖然不滿,她也隻得朝璃月拂身行禮,低聲道:“剛才是瑾兒不小心,還望表嫂大人有大量,別和瑾兒計較。”

    璃月也不計較,迴東方瑾兒一個盈盈的微笑,大方道:“以後注意點就行。對了,你也給母後敬杯茶。”

    璃月聲音雖然落落大方,語氣卻是不容質疑的命令,王後威嚴俱顯。

    這一聲話落下,璃月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瞟了瞟茵夢,發現此刻茵夢的臉早已從剛才的得意轉為慘白,看她驚慌失措的坐在位置上,身子略有些發抖,頭一直低著,恐怕心裏早咚咚咚直響了。

    東方瑾兒朝璃月恭敬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太後走去。

    這時候,看那茵夢的表情更驚慌,身子抖得更厲害。

    璃月美目微斂,暫時不打算將茵夢抖出來,等太後被捉弄再抖也不遲。

    茵夢下毒,她可掌有確切的證據。

    “姨母,瑾兒給您敬茶,祝姨母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這麽年輕漂亮。”東方瑾兒從紫砂壺裏重倒了一杯茶,溫柔的將它端到太後麵前,恭順有禮。

    太後看到如此懂禮的瑾兒,氣也順了大半,麵帶笑容道:“瑾兒真乖。”

    說完,戴著玉斑指的手親切的接過茶,緩緩掃了東方瑾兒一眼,一臉的滿意。

    如果瑾兒能做王後,該有多好,這後宮就是她們娘倆的天下。

    如果沁陽王的位置是兒子驚鴻坐,那就和家歡樂,一家圓滿了。

    可再看對麵那風華絕代的璃月,一對比麵前有些小家子氣的瑾兒,太後的心又有些不平了。

    為什麽南宮璃月總是美得如此刺眼,像一顆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輝,一站在那就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一雙美目清澈淡然,一頭烏黑的墨發潑墨般的傾瀉一下,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風采卓絕,瑰麗無雙。

    那鵝蛋白玉般的臉,上麵嵌著兩瓣潤紅的珠唇,唇上透著瑩瑩的光澤。耳下墜著一條長長的琉璃鑽,鑽石在夜空發出璀璨的銀光。腮凝新荔,目若秋水,肌膚瑩透,引人遐思。

    幾絲調皮的秀發蕩在胸前,顯得秀麗清雅,一眼望去,宛若那月宮裏絕麗的嫦娥。

    和驚羽兩人手牽著手站在主位上,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陡然間,她迴眸看向驚羽,朝他露出一個婉約的微笑,真是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再看那驚羽,雖然不知他真貌如何,但他渾身體現出來的王者之氣,總是將她的驚鴻給蓋住。

    沁鴻生得俊美異常,一張俊顏人人皆知。

    偏這驚羽脾氣古怪,多年來都不肯讓別人看他的真容。

    問他原因,他常說自己長得太難看,不想汙了大家的眼。

    可是看他那舉手投足間,卻又瀟灑無雙,孤傲獨立,不僅不像貌醜之人,那與生俱來的英武氣勢,更把他襯得神秘盎然,引人一探究竟。

    那兩人越是出色,她心裏就越是忌妒,都說女人的忌妒心最強,忌妒可以令她們瘋狂,做出很多不由自主的事。

    就像她,目光一直緊盯璃月,右手握緊茶杯,幽幽朝紅唇處送去,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也微微眯起,眉宇間鬼魅一般的骨形花鈿也微微顫動。

    此刻,茵夢、東方瑾兒,茵夢後邊的宮女荷葉,紛紛瞪大眼睛,看著太後。

    太後將茶遞向嘴邊,在眾人的目光下將茶一飲而盡。

    這茶一飲進去,隻聽“嗆”的一聲,太後趕緊起身,用手在嘴邊煽了煽,“好辣,這茶好辣,裏麵有辣椒,誰想辣死哀家?”

    那杯茶也“砰”的一聲摔到地上,裏麵

    的茶汁濺了一地,再看底下的茶葉渣裏,竟然有一層細密的辣椒粒。

    “啊?”一看到太後的反應,東方瑾兒急忙揮手解釋,“姨母……哦不,太後……不是瑾兒搞的鬼,不是瑾兒……”

    “辣死我了,辣死我了。”太後一張妖豔的臉,此刻已經異常扭曲。

    原本精心畫的美妝,也被噴出的辣椒水給弄髒,綺玉等人忙上去幫太後順氣,端茶倒水樣樣來。

    璃月隻是漠然站在原地,一雙美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茵夢,這一看,竟把茵夢看得嚇了一跳,大概是做賊心虛。

    沁驚羽憋住一肚子爽意,雙眸則冷淡如冰,目光森寒的瞟向東方瑾兒,沉聲道:“大膽瑾兒,竟然敢捉弄母後!”

    “王兒,不關瑾兒的事,不知道是誰別有用心,往茶裏加了辣椒。”太後一麵咳,一邊喝茶漱口。

    這一說,始作俑者茵夢忙吃驚的看向璃月,朝眾人輕聲道:“這茶似乎是王後叫瑾兒敬的……”

    璃月一聽,賊喊捉賊,她明明看到茵夢的宮女荷葉在來的時候就舀了勺辣椒放進東方瑾兒邊上的茶壺裏,怎麽將矛頭對準她了。

    璃月正要開口,一旁一直沉默的綺玉突然冷然看向茵夢,目光犀利如冰,冷冷道:“茵夢,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你都敢陷害王後,膽子不小!”

    茵夢驚訝的指了指綺玉,一臉驚奇的看著她,這綺玉平常雖然和她不親近,可也從來沒針對過她,今天怎麽突然變臉。

    “綺玉,你說什麽,我哪裏陷害王後了?”茵夢嚇得臉色慘白,怎麽一個小動作,綺玉也看見了。

    “明明與王後無關,你黑的也能說成白的,真讓人失望。”綺玉失望的搖了搖頭,又璃月露出個歉意的微笑,溫婉道:“請王後恕罪,綺玉替茵夢陪罪了。”

    “無妨。”璃月淡淡溢出兩個字,要不是好剛才機靈,現在嗆得火辣辣的就變成自己了。

    這個茵夢,絕不能就此放過。

    沁驚羽冷眼睨向眾人,身姿挺拔俊削,陰沉出聲:“昭郡王妃,此事由你著手調查,一定要將搞鬼的幕後主使抓出來,讓母後親自發落。”

    綺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茵夢一眼,躬身道:“是,王。綺玉一定不負所望,定將那個兇手抓出來。”

    說完,又將目光定定瞟向茵夢,看得茵夢更加慘白。

    璃月淡淡看了綺玉一眼,既然沁驚羽將此事交給綺玉

    調查,綺玉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尤其是綺玉看茵夢的眼神,像看穿什麽似的。

    既然剛才綺玉幫自己說話,那就說明她傾向自己靠攏,雖然做得不是很明顯,可她還是聽得出來。

    這個綺玉,不簡單哪。

    想到這裏,璃月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眉目如畫,莊嚴瑰麗的看向綺玉,冷聲道:

    “既然王將此事交由綺玉姐姐辦,那本宮就等著姐姐的好消息。但敢捉弄太後,又栽贓本宮,讓本宮揪出來,一定要她要看。”

    “綺玉領命,一定給王後一個滿意的答案。”

    “三日後是孤王和王後迴門的日子,昭郡王妃順便將一切打點妥當。”男子揮了揮繡袍,一襲精致的玉袍把他襯得風華絕代,俊秀無雙,宛若神明降世。

    綺玉見王如此器重自己,忙低頭恭敬答道:“綺玉一定辦理妥妥貼貼,請王放心!”

    看到綺玉如此受器重,太後一雙丹鳳眼也輕輕糾起,這王兒沒搞錯吧,重用她的人?

    難不成,想借此機會收買綺玉?

    而綺玉,平素都向著她,今日竟然向著王後,一會她得好好盤問一番。

    “家宴完畢,王、王後擺駕星月宮。”

    太監一聲高唱後,一雙儷影一前一後走上轎輿,踏上轎輿的過程中,沁驚羽都穩穩牽著璃月,兩人夫唱婦隨,樣子頗有幾絲夫妻相的味道。

    送走王和王後,綺玉眼角閃過一抹淡淡的冷意,瞬即恢複如常。

    她迅速走至太後身側,不平不淡,波瀾不驚的道:“太後,臣妾此舉,全是為了您。”

    說完,她悄悄湊近太後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又神情淡漠的立在原地。

    太後知道綺玉素來是這種性子,又聽她的解釋之後,這才冷冷勾起嘴角,邪侫冷笑,目光探究似的看向她:“既然如此,哀家等你的好消息。”

    “是,太後。”綺玉穩穩答道,臉上平靜淡漠,並無半絲忌憚之色。

    金色的轎輿慢慢朝星月宮行去,璃月被沁驚羽捏得手指發熱,趕緊將她的手抽了出來,漠然直視前方。

    剛才隻是做戲而已,現在這裏沒外人在,她和他也勿需做戲。

    雪兒隨轎行走,看兩人神色各異,為了緩和氣氛,忙嗬嗬笑道:“小姐,三天後咱們就可以迴家了,你要聽聽銀城近日的趣事麽?”

    璃月清潤的嗯了

    一聲,不平不淡看向雪兒,淡淡道:“都有些什麽事?”

    雪兒故意思忖一下,將小嘴抿成一條線,眨巴著一對可愛的大眼睛,笑眯眯的道:“外麵都在傳,說六小姐已經和宣王成親,在大婚那天,宣王竟然在家裏醉酒酣睡,沒去接新娘,而且……還和柳相千金柳芊芊搞在一起,把柳芊芊娶進門做側妃了。你說這事戲劇不戲劇,可笑不可笑?要是換你嫁給風塵染,這苦日子夠得你受的。”

    璃月一聽,立即瞪了雪兒一眼,在沁驚羽麵前說這個。

    霸道的他,一定會不爽,說不定會給自己眼色看。

    而邊上的宮女們,全都看著璃月嗤嗤笑了起來。

    斜倚在轎輿上的男子一雙美目饒有興味的掠過眾人,玉手緊握玉簫,嘴角揚起一抹璨月的笑,淡定的道:“你們小姐以前所托非人,錯把魚目當珍珠,大家不要瞧不起她。”

    雪兒們一聽,小臉立即微微紅了起來。

    還別說,這個新姑爺就一等一的好。

    對小姐是一等一的好,雖然麵上冰冷,可是一有人欺負小姐,隻要有姑爺在場,他都會站出來保護小姐。

    新姑爺身上帶有一種尊貴的王者之氣,閑時舞劍弄花,聞香品茗,從不亂搞男女關係,不沾花惹草,哪像宣王那般,三心二意,心胸狹窄,一個大男人還欺負女人。

    璃月咬牙,狠狠瞪了沁驚羽一眼,手肘推了一下他,湊向他冷聲道:“你別忘記,我們之間隻有合作與交易的關係,並無其他,我對你沒興趣。”

    他這麽說,搞得她倆很親近似的,不要忘記,她們隻是合作和交易的關係,彼此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男子微愣,眼底一片溢光灩斂,一雙紫眸浸出如水般的冷光,邪魅狂戾、一字一頓冷然出聲:“自作多情,你也沒那個資格讓我對你產生興趣。”

    男子冰冷說完,整個氣氛降至臨界點,因為聲音很小,隻有璃月一人聽見。

    兩人均一片陰沉,璃月正危襟坐,目光冰冷,樣子淡漠如常。

    沁驚羽則閉眼輕寐,寬大的袍子懸到轎輿半空,慵懶的斜倚在右側,微風輕拂,撩起他一頭烏黑的青絲,吹動那繾綣瑰麗的月華錦袍。

    腰上的赤金綢帶隨風輕舞,他安嫻假寐的模樣,竟然帶有一絲儒雅的書生氣質,身上的寒意和肅殺也沒那麽重,翩翩如仙,令人頓生好感。

    大概是想到自己剛才的話過

    於重了,璃月轉了轉眼珠,一雙美眸清如影泓,頓了頓道:“雪兒,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雪兒一聽,臉上立即笑開了花,拍手歡快的道:“好啊好啊,小姐快講,什麽故事,我有沒有聽過?”

    璃月思忖一下,眼神凝視前方,慢慢道:“從前,有一個叫至尊寶的男人被月光寶盒帶迴到五百年前,恰巧遇到找尋真愛的紫霞仙子。紫霞仙子曾有一誓言,隻要誰能拔出她手中的紫青寶劍,就是她的意中人。不想寶劍被至尊寶拔出,紫霞決定以身相許,卻遭至尊寶拒絕。紫霞為情所困,肝腸寸斷,一個人迷失在沙漠,為牛魔王所救。牛魔王見紫霞生得冰肌玉骨,逼紫霞與之成婚。就在成親當晚,至尊寶轉世成為齊天大聖孫悟空,踏著五彩祥雲來救紫霞。在打鬥中,至尊寶為救師父而放棄了紫霞,紫霞為了救至尊寶,替她擋了牛魔的鋼叉,為牛魔王所殺,墜下萬劫不複的深淵。”

    璃月說完,雪兒等人猛地瞪大眼睛,幹巴巴的看著她,“小姐,你講的故事本身很讓人感動,可是你沒有講出感動的氣氛來。”

    小姐講這個故事幹癟癟的,像在作陳述一樣,真的打動不了她們。

    可這明明是個悲慘的愛情故事,從小姐嘴裏講出來,就變了味。

    所有人陷入沉思,沉思什麽叫牛魔王,什麽叫至尊寶,就是沒有人為璃月的故事感動。

    璃月無奈的看了她們一眼,也不惱,她以前看這這電影的時候,看見同學哭得稀裏嘩啦的,尤其是紫霞墜入深淵說的那句話,同學更是哭得肝腸寸斷。

    哭夠了還埋怨的瞪了她一眼,說她是個不懂感情的榆木腦袋,鐵石心腸,根本不懂何為感情。

    還打趣說她的情根被玉帝抽走了,所以感受不到別人的愛。

    想到這裏,璃月輕哼一聲,看了眼仍在假寐的飄逸男子,繼續道:

    “紫霞仙子有句名言:‘我希望我的意中人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然後呢?”雪兒、無心同時開口,突然有了點興致。

    璃月輕歎了口氣,眼神瞬間陷入落寞,幽幽道:

    “在故事的結局處,紫霞仙子替至尊寶擋那一鋼叉,墜入深淵前難過的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這結局’。”

    沒想到這次沁驚羽發話了,他懶懶

    的移了移身子,冷啐了句:“那柄該死的鋼叉!如果我是至尊寶,一定立即要了牛魔王的命,敢傷我的女人,我要讓他碎屍萬段。”

    才說完,璃月心裏陡地一驚,這沁驚羽說的話,怎麽那麽像至尊寶當時說的?

    當時紫霞墜落下去,至尊寶忍住劇痛,揮起棒子悲憤的大喝一聲:我要你的命!

    然後,一陣猛打,牛魔王就成了一堆碎屑。

    “好感動的愛情故事,紫霞仙子的命運好悲慘,至尊寶也好可憐。”

    “哎,他們真是有緣無分,好可憐的愛情,牛魔王真是該死!”

    “尤其是那柄該死的鋼叉。”

    “對,就是那柄該死的鋼叉,將一對有情人分離。”

    沁驚羽輕啐了一句,宮女太監們全都跟著詛咒那柄該死的鋼叉,個個臉上是一片憤怒、疾惡如仇之色,璃月驚訝的看著眾人,這究竟是蝴蝶效應,還是沁驚羽的魅力過大。

    其實就算沒有那柄鋼叉,至尊寶也不能和紫霞仙子在一起,因為至尊寶是孫悟空,得出家取經,不能談情說愛。

    這事,她要怎麽給她們說呢?

    算了,還是別說了,說了一會兒又該罵至尊寶了。

    剛才尷尬的氣氛終於在一片罵聲中結束,轎輿在星月宮麵前停下。

    璃月覺得有些奇怪,沁驚羽為什麽要帶她來星月宮,難不成,他想做些什麽?

    想到這裏,她趕緊退到邊上,目光怔怔然的瞪著他,她隻答應做戲,並沒想假戲真做。

    沁驚羽默然下轎,星眸淡淡掠過鏡湖清澈的湖麵,思忖半晌,一轉身就看到璃月努力使自己鎮定的模樣。

    他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她用得著這麽忌憚麽?

    哦!他想到了,這裏是星月宮,她該不會他要強迫她做些什麽吧?

    想到這裏,男子繞有興味的負手而立,慢慢踱到璃月麵前,一雙漂亮的玉手輕執玉簫。

    陡然間,那根精致的玉簫已經抵到璃月下巴,一股冰涼的感覺頓時溢向璃月全身。

    “今夜花好月圓,娘子,要不我們假戲真做,把生米煮成熟飯!”

    男子聲音戲謔慵懶,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淡笑,朱紅的殷唇散發出瑩潤的光澤,一雙美目深邃的盯著璃月。

    璃月穩穩壓住內心的惱怒,麵上波瀾不驚,淡淡掃了男子一眼。

    要是他敢讓她生米煮成熟飯,她當場先煮了他。

    女子佇立在月光下的模樣,真是讓人見之猶伶,一襲白裙飄然垂順,一頭秀發烏黑如曜,有著別人沒有的芬芳。

    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如花中精靈,幽靜卻別有一番滋味,讓人好不流連,好不忘返。

    看女子十分謹慎的模樣,男子突然璀璨輕笑,笑聲朗朗有如棉花。

    突然,他將眸光看向天空,所有人也跟著看向上空,連璃月也朝天空的一彎明月看去。

    逮準時機,男子迅速覆上女子的唇,貝齒在女子朱唇上輕咬一記,又邪惡的一笑,偷香成功。

    “你!”璃月下意識的捂緊自己的唇,那唇微微發麻,像被蚊子叮過一般,有些癢癢的感覺。

    璃月眼眸微怒,一個抬手上前,手中銀針赫然朝男子刺去。

    男子一個利落後退,手中玉簫在半空翻飛幾圈,又瀟灑的迴到手上,緊急著,玉簫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抵到璃月下顎處,男子眸中映出一汪璀璨的影子,嘴角微翹,邪惡的繼續輕笑。

    “你逗弄我?”璃月意識到他在耍自己,眸光微斂,抬起右腿,“啪”的一腳朝男子下腿處踢去。

    本以為沁驚羽他迅速閃開,或者還她一腿,沒想到,他就淡淡佇立在原地。

    一雙美目仍舊似笑非笑,那嘴角仍舊邪佞的勾起,被璃月踢中,仍舊沒事人一般,穩穩長身佇立。

    璃月則“啊”的一聲驚喚起來,沁驚羽是什麽人,腿上的肌肉那麽結實,跟石頭似的。

    她這麽一踢,不僅沒踢痛她,反而自己的腳尖痛得要命。

    緊緊抱住疼得要命的腳尖,璃月狠狠低咒一聲,正想唾罵沁驚羽。

    男子卻丟下一句“自食惡果”,一個瀟灑飄飄然的躍上房頂,隻看見一襲白影在朱紅色的琉璃瓦上翻飛,轉眼就不見人影。

    這個男人,有病啊!

    璃月惡狠狠的詛咒幾聲,一轉身就看到正捂嘴偷笑的雪兒她們,她冷冷哼了眾人一眼,“別笑!”

    說完,捂著腳重重坐到轎輿上,雪兒才吩咐太監們起轎。

    迴到廣離宮,璃月這才想起今天沒去看過墨曜。

    不知怎麽的,一想起他,心底就有股溫暖的感覺。

    都兩天了,他體內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隻要再服上幾貼她配的好藥,過不了幾天就

    能複原。

    走到雪兒的廂房,璃月看了看四周,發現雪兒早已將其他宮女支走。

    一走進房間,床榻上淡然佇立的男子同樣看向她。

    男子身子微微一傾,劍眉纈秀,深黑色瞳孔宛若白雲下寂靜的海,寧靜而深邃。肌膚如白瓷,唇若含丹,雖然受了傷,卻仍舊不染纖塵,美如謫仙。

    “你醒了?”璃月溫柔的走到墨曜麵前,將藥箱擺好,取出一隻小紅瓷瓶。

    墨曜神情淡漠,淡然點了個頭,眉宇間是淡淡的疏離。

    看著麵前為他忙碌的璃月,心裏慢慢溢起一汪驚鴻。

    “璃月……”他輕輕吐出兩個字,麵色有些蒼白,身上透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

    璃月看向他,她瓶中的藥丸遞到他麵前,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出宮,三日後是我迴門的日子,迴門會經過水墨山莊,到時候可以帶你一起出去。”

    “多謝!”墨曜聲音溫潤如玉,手裏突然多了本精致的黃殼小書,“這個……給你。”

    “給我?”璃月疑惑的看了眼那書,隻見上麵寫著大大的《仙鶴丹書》四字,書名都用鎏金來寫,說明它有多珍貴。

    沁驚羽說刺客進宮是為了偷仙鶴丹書,那刺客又是墨曜,他偷這書幹嘛,為何偷了又要給她?

    “它太珍貴,我不能要。”況且,這還是沁驚羽的東西,她弄不懂墨曜為什麽會給她。

    “我不需要,所以給你,或許有一天你需要它。”墨曜滿眼溫潤,聲音敦厚而清雅,淡淡然仿若三月春風。

    璃月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和微怔,既然他不需要,又為何要來盜取。

    如果她真的需要,直接問沁驚羽要便是。

    見璃月不解,墨曜嘴角忽然揚起一抹淡笑,輕聲道:“你不必疑惑,我來盜書,隻是父皇的指示,這書是他畢生的追求,他想得到上麵的財寶和高強的武功。當一次次貪欲得到滿足後,他又會有下一個指示,我不想他被欲望衝昏頭腦,所以給你。”

    “父皇?”璃月微微轉動眼眸,難道,墨曜是皇子?

    墨曜淡然點頭,輕道:“你以心相交,我便不再隱瞞,我乃北齊墨流笙,叫我流笙即可。”

    墨流笙?不就是北齊名動天下的靜王殿下,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嗎?

    璃月之前熟悉天下局勢時,查過北齊的資料,發現北齊有名年輕俊美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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