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突然,一陣冰冷刺骨的聲音從後邊傳來,令人背脊一片冰涼,眾人一看,站出來的人竟是璃月。

    璃月信步走上前,淡雅的看著前方,聲音卻是十分嗜人:“公主且慢,還有事沒完!”

    “還有什麽事?”氣憤填鷹的葉心鸞沒好氣的轉身,瞪著璃月,難不成她還要羞辱一番才罷休?

    璃月目光微轉,目光平穩的看向葉心鸞腰部那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正色道:“公主,剛才你和沁陽王打賭,說如果你輸了,你腰間的夜明珠就歸勝者,不知公主是否依言而行?”

    “你!”葉心鸞氣得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揍扁璃月,無奈這是她自己和人家打的賭,剛才她還提醒沁陽王別食言,現在被這南宮璃月用在自己身上。

    璃月膽子竟然這麽大,人們此裏除了驚詫,還有深深的期待,期待她能把外國公主的夜明珠奪過來。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葉心鸞一把扯掉腰間的夜明珠。

    “心鸞願賭服輸。”說完,依依不舍的看了夜明珠一眼,將它遞給璃月。

    比蠟燭還有用的光照寶物,豈有不授之理?而且,她隱隱感覺,這不是顆普通會發光的夜明珠,而是有著其他屬性的寶珠,不然沁驚羽不會打這個賭。至於它有什麽特別的用途,她會慢慢研究的。

    璃月不鹹不淡的接過夜明珠,輕輕攢在手中,臉上浮現一抹安嫻的微笑,可那安嫻的微笑中,似乎透著濃濃的狡黠,“心鸞公主果然說話算話,多謝了!”

    “這……這是你該得的。”葉心鸞唿了口氣,再看了眼那價值不菲的夜明珠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涼,頭也不迴的轉身,領著手下迅速離去。

    得到葉心鸞的夜明珠,台下眾人皆欽佩的看著璃月,有的心裏一陣暗爽,有的則羨慕忌妒恨一起來。

    璃月目光沉穩大方,淺淺站立,樣子優雅婉約。她手挽粉色煙紗,逶迤拖地,純白勝雪軟裙的裙裾邊緣用藍色絲線繡著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狀的孔雀翎羽,閃耀紫銅色光澤,裙角下方還附有覆羽,五彩繽紛、光彩奪目,似躍躍欲飛的仙子。

    隻是微微一動,那後裙擺便隨風飄舞,似孔雀開屏般美麗奪目。手工繡的羽毛絢麗鮮豔,猶如金綠色的絲絨。

    現在的她早已退卻一臉的木訥,黑珍珠般的眼晴清澈安然,泰然自若,舉止謙和大方,修長的玉頸白如美瓷,眉心中間的翠鳥花鈿熠熠閃光,像貼了片

    金葉子在額間似的,很是耀眼。

    如此驚豔的七小姐,他們剛才怎麽沒發現?比試前後的眼光,狠狠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要是在比試之前,這身衣裙在他們看來很是普通。等璃月鋒芒顯露的時候,她的裝扮頓時變得高貴優雅。

    當然,忌妒的也比比皆是。璃月最樂意看到的就是對手氣得吐血的模樣,比如雲綠妝、比如柳芊芊,比如風塵染等人。

    好多人都驚訝於她的轉變,一時還不能適應,有的甚至認為這是個夢。但,她給他們造成的衝擊力是非常強大的。

    南宮立早已激動得滿麵淚痕,一眨不眨的盯著璃月,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個傻女兒會如此驚豔,南宮世家有福了。

    雪兒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小姐隻是一個表情,一個低頭,硬是將木訥與愚笨偽裝得爐火純青,連她都差點被騙倒。

    直到最後一刻,小姐才將自己的實力顯露出來,把對手擊得一蹶不振,讓眾人大吃一驚。原來她開始的所有偽裝,都是在為最後的勝利作準備,大智若愚,讓別人忽視她的存在,讓對手輕敵,繼而給對手重重的一擊,獲得真正的勝利。

    這樣的小姐,心思縝密,玲瓏剔透,不僅她佩服,恐怕在座許多人也暗暗佩服起來。直到現在,仍有一大堆人處於迷惑之中,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她這個小姐究竟是晦是明。

    璃月滿意的看了眼台下眾人驚愕迷惑的表情,讓他們捉摸不透,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就讓他們去猜去查!

    老太妃滿意的看了璃月一眼,又將目光移到心情大好的風麟身上,笑道:“皇上,剛才你說的賜婚一事……”

    風麟眼眸深黑,烏黑的瞳孔冷然的睨向沁驚羽,又有些試探的看向璃月,“朕知太妃愛侄女心切,南宮小姐剛才為國爭光。這樣吧!南宮小姐,你在諸位才德兼備的公子中挑一位,由朕賜婚,以作嘉獎,如何?”

    皇帝賜婚,可是天大的榮幸,南宮立緊張得魂都快出來了,南宮幽若則眼睛都瞪了出來。一個被退婚的棄婦,竟然可以大而晃之的找婆家,還能得聖上親自指婚?

    璃月目光微轉,心裏咯噔一下,她的婚姻豈容別有插手,她的人生豈容別人主宰?

    可這聖意難違,她看了看台下的一些公子哥們,他們要不是眼高手低,就是心高氣傲,再則無學無術,一臉紈絝。

    有幾個喜歡舞文弄墨、舉止不俗的,又瞧不起被退過婚的她,讓她挑選

    ,還真難選。

    老太妃見璃月不說話,急忙指了指一直看著璃月的雲冠楚,親切笑道:“璃月,你覺得雲二公子如何,他德才兼備、能詩會畫,是個不錯的人才。”

    雲冠楚?璃月目光看向雲冠楚,一看到他,她就想起與他為伍的風塵染、雲綠妝等人,想起,她就一陣惡寒。光憑能詩會畫,就配得上她?他想娶,她一萬個看不上!

    無論古代還是現代,女子不嫁人都會招親閑言碎語,古代更甚。但,她與別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她不相信男人,不要嫁人。

    想到這裏,璃月恭敬的朝老太妃頷首,溫婉道:“多謝太妃,不過璃月還沒有成親的打算。”

    話一說完,台下一片嘩然,雖然這雲冠楚不及風塵染那麽有權有勢,至少也是第二世家的傑出公子,人生得俊俏高大,頭腦又精明,且沒有正妻,璃月能嫁給他,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她竟輕描淡寫的拒絕?

    見璃月不同意,老太妃以為她指的男了不太優秀,當即將手指到銀城首富四公子身上,“那蕭四公子呢?”

    這蕭四公子可是銀城首富的愛子,也沒有正妻,璃月現在為國爭了臉,她要是提出這個要求,想必蕭家、皇帝都不會拒絕,這樣,璃月以後也好過些。

    璃月連眼都沒抬一下,拱手拒絕:“多謝太妃,璃月如今真沒有嫁人之意,請太妃成全。”

    不嫁人,莫非還想著風塵染?

    台下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到風塵染身上,風塵染心裏早已五味雜陳,當他聽到太妃要將璃月指給別的男人時,心裏攸地痛了起來,當他聽到璃月拒絕時,心裏又開始竊喜起來。

    璃月拒婚,可是為了他?

    風塵染心裏有些激動,也有些壓抑,如果一會璃月指他,他該如何反應。是當即答應,還是說考慮一下,吊吊璃月的胃口?

    沁驚瞳麵帶笑意看向璃月,口蜜腹劍道:“七小姐連雲、蕭兩大公子都看不上,難不成還傾心於宣王。要不,讓皇上把你重新指婚宣王如何?”

    哼!把這女人指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風麟和她那富可敵國的王弟。不然,她也懶得插嘴。

    沁驚瞳話一說完,風塵染心裏更激動了,而邊上的柳芊芊,一張臉早已白成了白牆。

    無視風塵染,璃月淡淡輕笑一聲,雲淡風輕的道:“我與宣王退婚,是不爭的事實。大家都知道,現在宣王的未婚妻是

    柳小姐,皇後這麽說,柳小姐和柳丞相恐會生氣。”

    風塵染不可置信的看著璃月,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無視他,直到現在,竟然現在無視。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拒絕皇後,拒絕皇後,相當於拒絕他。

    他怎麽忍得下這口氣,原以為璃月仍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可他越看越不解,越看越迷離,如果璃月和他擺譜,他可不會任由她擺。

    當卻,風塵染眉頭深蹙,轉頭看向風麟,冷然道:“皇上,臣早說過,臣隻心儀柳小姐,擇日會去柳府提親。至於南宮小姐花落誰家,與臣無關,臣隻希望南宮小姐覓得佳婿,一生幸福。”

    大言不慚!璃月冷冷看了風塵染一眼。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什麽祝她一生幸福,實則想看她的笑話才是。

    這個風塵染,一開始是害死以前七小姐的連帶兇手,把她當球踢,肆意玩弄。在看到她七小姐一頭撞死的時候,竟然不對她伸以援手,兀自揚長離開,視她的生命如草芥。

    他之所以答應她的退婚,不過是想看她做棄婦,被人踐踏、輕視的樣子,他無非想看到她繼續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他以為,當她忍不住的時候,一定會迴頭求他,這樣他可以把她踩得更低。

    可她,豈是任由他欺淩的傻女人?

    等著吧,現在他瞧不起她,總有一天,他會匍匐到她的腳下,求她原諒!

    “宣王祝福璃月心領,我相信我會幸福的。宣王鍾情於柳千金,卻一直不上門提親,何不趁這次宴會,請皇上幫你們賜婚?”璃月冷眼睨了風塵染一眼,倨傲般的抬高下顎,說完將手中心弦琴遞給無心。

    她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般看向風塵染,神情嚴肅冰冷,和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七小姐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眾人有些吃驚,七小姐膽子真大,竟然敢和宣王較勁,她的確變了。

    風塵染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別人催他提親,這人偏偏是璃月,她故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出來,難道想挑撥他和柳相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裏,他眉眼微沉,不屑的輕哼一聲,“本王的婚事自己作主,南宮小姐還是先顧了自己再來。本王想娶誰就娶誰,倒是南宮小姐……”

    說到這裏,他便停止再說,他可是名震天下的王爺,有些話,自然得讓一些腦子傻的人去接。自己的名聲,是萬不能壞的。

    果不其然,一臉冷笑的沁驚瞳將他的話茬接了下去,“宣王說

    得對。宣王想娶誰就娶誰,不愁嫁娶,倒是南宮小姐,以後恐怕不好嫁人。誰都知道,被退婚對女人來說,是天大的恥辱,哪個大戶願意娶一個……不清不白的姑娘為妻。”

    說完,臉上繼續露出笑意,不過,很是冰冷。

    此話一出,台下那些見風使舵,早就忌妒璃月的人們瞬間驚唿一聲,悄聲議論起來。

    “不清不白?難不成南宮璃月被宣王玩弄過了?本以為是個絕代佳人,沒想到是隻破鞋,宣王不要的東西,還有誰會要?”

    “早就知道她是個傻子,喜歡宣王是出了名的。宣王如此高貴,怎會看上她?就算腦子變得正常,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庶出小姐。”

    “她以前那些事哪樣見得光?不是花癡的追求宣王,就是像狗那樣被他賤踏,替他為奴為婢,做豬做狗,連走路都走不穩。現在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不定是妖精附身,咱們還是別惹為好。”

    “現在人家宣王和柳千金成雙成對,她孤身一人,這樣的破鞋,就算是第一美人,送我我都不要。”

    如此犀利徹骨的話,縱然久經世故的璃月,也有些承受不住。她冷冷站在原地,漠視著眾人,可她們不理她的感受,一個勁的繼續說,越說越難聽。

    他們的指點如同針尖那般刺入璃月心裏,一向淡定自若的她,被這麽多人鄙夷議論,心底突然有些不好受。

    仿佛迴到父母去世的那年,親戚們鄙夷她、嘲笑她,那些刺耳的聲音永遠迴蕩在耳邊。這些人,嘴巴這麽爛,到底有沒有心?

    什麽不清不白?她是清白的,他們憑什麽說她是破鞋?一切,都是沁驚瞳挑唆起來的,沁驚瞳!

    璃月冷冷瞪了沁驚瞳一眼,內心的仇恨如同火把那般燃燒。這個仇,她一定會報。

    眼眶有些氤氳,似乎有薄薄的水氣覆在眼瞼上,她努力忍住奪眶欲出的淚水,緊咬牙關,努力不讓別人看穿自己的內心。

    她們的話題除了退婚就是拋棄,難道,嫁人真有那麽重要?她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輪不得她們來議論。

    可是,這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質疑聲像利刃般重重擊在她心底,讓她仿佛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自己那失敗的愛情,想起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想起獨自留在現代的弟弟。

    在天國的父母,獨自一人在現代打拚的弟弟,他們現在可安好?

    不,她不能哭,不

    能軟弱,不能被她們擊倒。心靈的強大,才是真的強大,她一向善於隱忍,今天,也能!

    堅強,南宮璃月,你一定要堅強。她們算什麽!

    陡然間,沁驚羽將身子坐正,看到台上女子努力隱忍的模樣,看到她掐得如蔥白一般的小手,他像是想起自己的小星兒。想起小星兒那空洞無辜、帶著絕望的眼神,她們的眼神,怎麽那般像?

    當時小星兒被那個囂張的小女孩打了一巴掌,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淡淡的看著他,他則心痛如刀絞。

    再看看麵前努力咬唇、一言不發的女子,一絲心疼如利刃般劃在心口上,她很堅強,堅強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冷喝一聲:“閉嘴!誰在吵孤王睡覺?全部拉下去割掉舌頭、挖掉雙眼!”

    “啊!”正說得津津有味的小姐們急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嚇得渾身發抖。一聽要被割掉舌頭,有的差點抖得哭了起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

    沁陽王發怒了、生氣了,人人都知道他陰柔暴戾。就算有皇帝在,如果他真想殺一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這種場麵,就好比有人在給車胎打氣,一直打,一直打,直到車胎慢慢膨脹,最後越打越脹。隻聽“砰”的一聲,車胎爆了!

    風麟也冷若冰霜,怒氣隱忍在心底,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像斧削刀闊,呈一個完美且好看的弧度,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鳳眸微眯,一臉不悅的道:“誰再胡言亂語,給朕拖出去斬了。”

    台上少女眼角的氤氳,他何嚐沒看到。她淡漠清冷的站在台上,小臉蒼白,一直在隱忍,微風吹拂她的秀發,吹動幾絲細發輕輕打卷,看起來很令人心疼痛惜。

    沁驚瞳想毀掉南宮璃月的名聲,不讓她嫁給沁驚羽,那他就偏不如她的意。

    見過南宮璃月兩次,他早已發現她低調的聰明,如此淩厲的女子,自然可以為他所用。把好當作一顆棋子,未必不是好事。

    能用她來牽製沁驚羽,把她安插到沁驚羽身邊做自己的眼線,比那些胸無點墨的女人強許多。

    “誰說被退婚的女子不能嫁人?今天,朕就為南宮璃月選一門好親事。”風麟冷酷的聲音迴響在眾人耳中,所有人都緊張的凝視著他,心裏砰砰直跳,不知道他要將南宮璃月指給誰。

    不待眾人思索,風麟沉穩冰冷,一字一頓的道:“朕

    早說過,沁陽王缺一位知書達禮的王後,而南宮小姐的琴藝大家已經見識,她剛才還為昊雲爭了光。所以朕決定,將南宮璃月賜給沁陽王為後。”

    這話如同驚雷般在人群中炸開,底下的人臉上有不滿的,有忌妒的,有疑惑的,有看戲的。

    而一臉陰冷的沁驚瞳早已忍不住,她當即反駁道:“皇上,南宮璃月乃南宮家庶出女兒,名聲不好,怎麽配得上王弟?再者,她除了會彈琴,還會什麽?眾所周知剛才射箭她是誤打誤撞,這樣一個文墨不通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沁陽國的王後。”

    “庶出朕可以封她為郡主,至於文墨不通,你又怎麽知道她隻會彈琴?”風麟不悅的眯起鳳眸,冷峻的目光厭惡的掃了沁驚瞳一眼,隨即轉向璃月,“南宮小姐,你除了會彈琴,還會些什麽?”

    這句話,是冰冷的試探,做他的棋子,隻會彈琴肯定不夠,至少得文武雙全。

    璃月收拾好剛才抑鬱的心情,沉穩淡然迎上風麟的目光,“迴皇上,臣女隻會彈琴,別的一竅不通。”

    璃月說完,人群又是一片嘩然,如果換成別人,早就興奮的誇耀自己,把自己會的全部數出來。可她卻恰恰相反,老實的將自己的底細露了出來,一個隻會彈琴的女人,怎麽配得上驚世天才沁驚羽?

    “皇上,臣女才疏學淺,配不上沁陽王,賜婚一事,恕臣女不能答應。”璃月陡然加重語氣,目光淡淡瞟過沁驚羽,複望向台下那些驚詫的女子。

    這句話的後半句,怎麽那麽像沁驚羽的口氣。一樣的篤定,一樣的富有氣勢。

    “你說……你不答應朕的賜婚?”風麟有些驚訝的看著璃月,如果換成別的女人,心裏早笑開了花,但她一點開心的表情都沒有,就直截了當的迴絕了這門誘人的親事,她當真太特別。

    “不答應。”璃月自信滿滿的答道。

    台下的柳芊芊等人已經接近瘋狂,氣得兩眼冒火,這個女人,得了琴一幅想要不要的樣子。現在得蒙皇帝賜婚,竟然開口拒絕,別人想要都得不到的東西,她竟然不放在眼裏,這不明擺著欺負人麽?

    風塵染等人眼珠子也快蹦了出來,南宮璃月竟然拒絕皇上賜婚,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大好機會她不要,她究竟是怎麽想的?

    看著柳芊芊等人氣綠了的臉,璃月冷哼一聲,氣死她們最好。

    風麟轉了轉墨色的眼珠,指節骨狠狠捏在一起,目光森寒陰冷,南宮璃月竟然敢拒

    他指的婚!又看向身邊一言不發的沁驚羽,這該死的,總是神秘莫測的模樣,讓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兩人都不答應這門婚事,賜婚失敗,唯今之計,他隻有再調查一下南宮璃月。看她究竟有沒有什麽真的實力,再思考安插人手一事。

    “既然你們雙方都無意,朕也不好勉強,朕宣布,奪琴大會結束。千金小姐們去遊湖賞花,都散了吧。”

    風麟冷冷說完,睨了沁驚羽一眼,又將刺骨的目光投向璃月,遂冷地拂袖轉身,領著一幹人等迅速離去。

    緊張的奪琴大會終於結束,璃月看了眼無心手裏的心弦琴,再看看台上起身的沁驚羽,默然站到邊上。

    殘紅恭敬的跟在男子身後,待走到璃月跟前時,冷冷望著她,警告道:“南宮小姐,琴可得拿好了,別讓別人奪了去。”

    殘紅一副自恃高傲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帶著濃濃的敵意,好像她搶了她主子似的。璃月有些愣然,這位叫殘紅的姑娘,是在給她施下馬威?

    與這種角色爭什麽?浪費她的時間。

    璃月不理會殘紅,領著無心、雪兒朝前走去,將殘紅徹底的無視,無視,再無視。

    “南宮小姐,你沒聽見我的話?”殘紅見璃月毫不留情的走掉,看了右側的沁驚羽一眼,不顧他的指示,氣憤的追上前,朝璃月嚷道。

    心弦琴是主子的寶物,她當然要警告南宮璃月,叫她好好保管,別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璃月默然迴頭,烏黑的瞳孔反射著太陽光的影子,明亮且富有光澤,威儀的看向殘紅,“你是誰,我憑什麽要聽你說話?”

    一句你是誰,完全不麵殘紅半點麵子。

    “我……我是沁陽王的貼身守衛,這琴是他的,我當然得警告你。”殘紅嘴角咧起一抹清冷的孤度,滿眼盡是高傲與疏離。

    “是嗎?”璃月冷冷掠過殘紅古板的臉孔,突然,“啪”的一巴掌打在心弦琴上,然後懶懶攤開手,“抱歉,心弦琴歸奪琴大會勝者所有,現在它是我的,不屬於沁陽王,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不需一個丫鬟來指點!”

    被拍了一掌的心弦琴發出鐺的一聲響聲,震得殘紅驚慌一下,如此珍貴的心弦琴,她竟說打就打。而且,她還罵她是丫鬟。

    “你住嘴,我不是丫鬟,我是王身邊的貼身護衛。”殘紅咬牙切齒,將那句貼身二字說得很重,目光如噴火龍般噴著熊熊烈火,一向沉穩自恃的

    她,今天碰到對手了。

    以前她是沁陽王的人,有誰敢惹她?哪個不是對她恭恭敬敬的,沒想到眼前這丫頭竟然說她是丫鬟,把她說得這麽低賤,她氣得想劈了南宮璃月。

    “嗬嗬!”璃月漠然的輕笑一聲,臉上在笑,眼珠卻無比淡漠,邊上的沁驚羽淡淡佇立在側,就是一言不發。

    “好像是殘紅姑娘先挑起事端吧!”璃月睨向高大挺立的陰柔男子,冷冷道:“王爺,請管好你的丫鬟,本小姐沒時間和她閑扯。”

    一句本小姐,威嚴的滲透出她與殘紅的不同,她再不濟,也是個官家小姐,殘紅再厲害,隻不過是人家身邊的一個奴才罷了,何必那麽囂張。

    說完,不待沁驚羽迴答,她頭也不迴的朝前邊走去,步履瀟灑,高抬下顎,不卑不亢,很是優雅。

    殘紅見璃月真的走遠,有些驚慌的努了努下唇,緊緊低著頭,朝麵前遺世獨立的男子嚅囁道:“王,那個女人好過分,她竟然拍你的琴。”

    男子站在淡紅色的雪櫻樹下,雅致似竹露清風,烏木色的亮發傾瀉飛舞,如同山澗的濃墨煥彩,紅色的絲絨外套透著冰絲瑩瑩的光澤,如羊脂玉的玉手冷然敲了敲玉簫,冷然出聲:“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人家說得也對。”

    說完,頭也不迴的大步邁前,形影煢煢,淡漠如廝。

    人家說得也對?殘紅緊緊咬著下唇,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指南宮璃月說琴是她的對,還是她說她是丫鬟是對的?

    難道在王心中,她真的隻配做個丫鬟,連一個恕不相識的陌生人都不如?

    快出宮門口,璃月繞過一處迂迴曲折的華麗迴廊,頓時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

    遠處長廊小徑上,兩旁種著十幾株高大巍峨的瓊花樹。

    白色瓊花如瑩色的雪般飄飄墜下,打落在她潔白的長裙上,晶瑩落幕,細細碎碎,純白的花瓣中心是嬌嫩的細蕊,一片片燦若雲緞,在枝頭點頭含羞,迎風飄揚。

    一抬眼,璃月瞥見角落趕上來的南宮幽若和南宮立,正準備轉頭想走,南宮立洪亮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璃月,原來你在這。”

    “怎麽了,父親?”璃月朝南宮立行了個禮,淡然看著他。

    南宮立一湊近璃月,就激動的看著無心手裏的心弦琴,身子差點抖了抖,驚歎道:“璃月,好樣的,為父以前真是小瞧你了。等等,有一事令父親疑惑,你從小未曾碰過琴,何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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