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美麗老師在那所謂的舞台上,比比劃劃的說著什麽,王光也沒有聽進去。叫她美麗老師並不是因為她真的美麗,而是因為他的名字叫黃美麗。不一會強子就忍不住,王光也沒有發現他什麽時候蹭過來的,反我忽然就發現他正坐自己旁邊呢!

    這時候王光終於聽到美麗老師說的話了:“下周六早出發去縣裏匯演,對了,大合唱的同學統一服裝,白襯衫,藍褲子,下麵開始排練!”大家開始亂哄哄的去舞台找位置,王光和李裏站站最前麵,是領唱。

    說實在的,小時候的王光長的挺可愛的,圓圓的臉,雖然眼睛小點,可是很精神,不知道為什麽等長大了,臉卻變長了,整個變了個人。

    合唱要三首歌,都是革命歌曲,王光發現那個年代就那麽幾首歌,傻子都會哼哼,還用排練,真是的。合唱完畢,大家休息,他和李裏開始排練《對花》。今天老師非讓他們把服裝換上,服裝是學校給定做的。

    換上服裝王光就覺得別扭,大家象看猴子似的看著他們倆,王光很不習慣,但李裏仿佛很興奮的樣子,美麗老師還直誇好看,說很象那麽迴事,王光也不知道很象那麽迴事。

    他們倆拿著扇子開始排練,王光不是很投入,所以美麗老師經常讓他們停下來,指導他的動作,李裏就嘟囔著埋怨他不認真。他不敢惹那瘋子,也不反駁。

    練了幾遍後,美麗老師說要他們認真點,整體來一遍,並且把大家都叫來了,說要製造點氣氛。看著台下的人,還真有點演出的感覺,王光連忙打起精神。

    美麗老師終於滿意了,可以歇口氣了,王光剛坐下,強子就湊上來了。王光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說:“我煩著呢,別往我跟前湊,小心我廢了你!”

    強子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哎, 六哥,別說,你倆演的真好,你倆挺般配的,不是一般的配,是絕配,絕對的絕配,跟小倆口沒有區別……”

    王光立刻罵道:“”滾犢子,沒話你就別說,你能不能不說話,知道你很正常,我沒把你當啞巴!“

    強子竟然跟擺了個表情無辜的樣子:“你看你這人,怎麽能這樣,誇你都不行,人家說的是事實嗎!”

    王光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我煩著呢,再說,我他嗎的翻臉了!”

    “得,得,不說了,那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什麽事?”

    “你得借我個白襯衫……”

    “你不是有嗎。”

    強子話裏有話地威脅道:“我那件都快成黃的了,你借不借吧,要不要我和別人討論討論去。”說完就要去人群裏,嘴裏嘟囔著:“咳,你們說,王光他們倆演的真是絕了,就象……”

    王光連忙拉住他,一把把他的嘴捂住,小聲在他耳邊說:“我借,我借還不行嗎,我他媽服你了,還不行嗎!”

    “早答應不就完了。” 強子嘿嘿一樂,“呸,呸,你手怎麽那麽鹹,你他媽是不是早晨沒洗呀。”他連忙把王光的手扒拉開。

    搖了那麽長時間的扇子,出了那麽多汗,還能不鹹。王光仰做惱怒的說:“滾,在我沒有反悔前,在我麵前消失,消失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我消失!”強子見目的達到了,就跑一邊和別人扯去了,過了一會就又迴來了,他們倆又開始評論這個穿的怎麽樣,那個唱的象驢叫喚拉,好象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美麗老師看排練的不錯,就說下午不排練了,大家哄的一下就散了。王光和李裏要換戲服,所以是最後走的。

    一前一後,出了學校的門,王光就看見強子吊二浪當的作在集上出攤用的鐵架子上等我。一見王光出來,他蹭的一下就跳下了,湊到王光身邊說了一句東北二人轉裏常說的一句話:“呦,夫唱婦隨呀。”

    估計李裏是聽見了,緊趕了倆步就追上了我們,指著強子沒好氣地問:“張克強,你說什麽,你說什麽。”

    強子一臉無辜的說:“我什麽也沒說呀!”

    “說話小心點,小心爛嘴巴!”說完就氣的一撅的一撅的在他們麵前走,強子向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王光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淨他媽給我惹事,一點也不讓我剩心……”

    強子也不在乎,拍了拍屁股就象沒事一樣。他們跟在李裏的後邊,很長時間沒敢說話,李裏估計很生氣,到他們家的時候,把他們家的鐵大門狠狠的撞上,咣的一聲,嚇了王光一跳。

    不一會兒就到王光家,還沒有進家,王光就感覺到了熱烈的氣憤,因為在大門口我就看到屋裏人影晃動,院子裏大姐和二姐的孩子正在玩,估計是姐姐都來來了。強子一看,就說:

    “你家來人了,我不進去了,你把襯衫給我拿出來吧!”

    王光一進院子,妞妞和小輝就嘴裏喊著老舅舅撲了上來。他把小輝抱起來,妞妞跟在身後往屋裏走,東屋人太多,他直接進了西屋。把小輝放下,又給他們倆找了幾本比較破的小人書讓他們看,可不敢給他們好的,一會兒就給你撕沒了。

    他把自己那件稍大一點的白襯衫找到,又出了院子遞給了強子。強子連個招唿都沒和他打,一溜煙似的消失了。他再次迴到客廳,三姐就過來,把他當孩子一樣摟過來,還狠狠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想三姐沒有?”

    王光搖了搖頭說:“沒有!”

    “真的假的呀?”

    “當然是假的了,我的好三姐!”

    三姐很疼他,三姐每次迴來他都和三姐膩歪,其實更多的時候是三姐和他膩歪。這時候二姐也進來了。

    二姐人不善於表達,所以和誰說話都顯的很淡,和三姐簡直是兩個極端。二姐掏出了二十元錢,遞給他:“老弟,這是姐給你的,別和媽說!”說完轉身就出去去廚房了。

    那時的錢很實的,豬肉還不到一元。王光當然不會客氣,拿完錢,他就嘿嘿的對三姐笑。

    三姐對他從來不吝嗇,給他點了五張,王光差點暈過去。他把錢裝起來後,就抱著她的腰變著法的諂媚她,三姐很享受的他這種膩歪著。一會兒,她要去東屋,王光就跟她過去了。

    大姐夫,三姐夫坐在炕邊,老姐和二姐夫做在凳子上正在那討論著什麽,王光和三個姐夫分別打了招唿,他們就繼續談論了。

    他們三個,大姐夫的職位最高,也有實權,所以說話大大忽忽的,我一直不喜歡他。二姐夫和老頭子一樣在政府工作,不過是個助理。三姐夫在稅務,家裏本來也在本鎮,後來他父親調到土地局,他跟過去了,家境比較殷實。

    正說著,父親從外邊進來了。“不是說開會嗎,怎麽迴來了。”王光嘟囔了一句。原來父親也是為了老姐的事情提前迴來的。

    大人們坐在地桌上,母親領著老姐和他,還有倆孩子在炕桌上吃飯。倆孩子很鬧,吃飯也不老實,大姐和二姐要不停的過來照顧,他和老姐還要時不時的給他們倆調節。

    老頭子和三個姐夫捏著酒盅喝個不停,交流的就是他們政府那點破事情,什麽姓李的要上去了,姓王的要下去了,什麽這個政策,那個精神的。一會就剩他們四個在第桌了,姐姐們都上炕桌來了,有的吃完了,有的繼續。大姐夫在和他們討論局裏要調他去三道去不去,可討論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

    大家忙了小半天,老姐的事情也沒有個定局,最後收獲了三個醉鬼,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三姐夫,因為王光分明的看見中途的時候三姐在腕瞪了他幾眼。

    王光發現,人隻要一喝酒,就有說不完的事情,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想說的,不想說的,高興的,不高興的。喝到最後還可以指著平時自己最怕的人叫孫子。父親已經在他的房間睡著,大姐夫嘴裏叫著大姐的名字素珍怎麽怎麽的,別看他大姐夫現在牛叉叉的,迴家說不定怎麽迴事呢,大姐夫怕大姐是出了名的。大姐就那含笑答應著,跟對妞妞的感覺一樣。

    他二姐夫拉著三姐夫在那訴苦,說自己在單位怎麽怎麽不如意。習慣了這場麵的女人們根本不理他們,唧唧喳喳的聊著。最後母親發話了:“行了,都去西屋睡一會兒去,小二小三下午還的迴去。”還是母親說話好使。不管喝多的,還是沒有喝多的,都乖乖的去西屋休息去了。

    王光也有點累了,就枕著老太君的腿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的是枕頭,姐姐們已經走了。隻剩母親和老姐在那說話。他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問:“媽,幾點了,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老姐在一旁迴答:“五點了,都走一個多小時了。”

    “可不,要做飯了,大寶子先去洗把臉,我去給你弄水。”說著老太君就要下地了。

    老姐攔住住了老太君,有些不高興的說:“媽,你讓他自己來,你淨慣著他了。”

    王光衝老姐吐舌頭做鬼臉,但還是自己主動去了。胡亂的洗了把臉,他就進屋,忽然想起了件大事,伸手一摸,錢沒有了,他大怒:“媽,我錢那去,我錢那去了?”

    “什麽錢?”母親故意裝糊塗。

    王光的眼淚就要下來了,歇斯底裏的狂喊:“我姐給我的,我姐給的,就放這兜了,怎麽沒了……”

    “別喊了,讓老爸搜走了。”老姐迴答,他馬上就瀉了氣,再也喊不出來了,隻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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