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孫南如此說,悅雅公主自嘲的一笑道:“隻怕父皇過慮了,安王如此的在乎他的王妃,眼裏根本就沒有女兒。女兒隻想在父皇跟前盡孝,為南越百姓多做些事情就是了。以後的事,但憑父皇做主。”


    悅雅公主隻覺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滿腦子都是安王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種冰冷的感覺無比厭惡的表情,就仿佛這些天的相處,在自己看來珍貴無比的記憶,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一般。即使自己質疑了他的安王妃,也隻是心疼他罷了,在他眼裏卻成了十惡不赦。


    想到安王最後說的那幾個字,悅雅公主隻覺得自己的雙眼無比的酸楚,卻是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即使再心痛,生為公主的驕傲,也是不允許自己隨意的流淚的。見女兒強忍淚水的模樣,公孫南卻有一絲不忍,卻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拖下去不如現在就斷了女兒的念頭。


    公孫南歎道:“你下去吧,準備一下就啟程去南明鎮,宣布撤兵吧。能讓百姓免於戰亂,你在民間的聲望也能大增,迴來之後我便冊立你儲君之位。”


    悅雅公主有些茫然的說道:“以前我也覺得登上皇位,為南越為百姓做什麽都是值得的,現在才覺得這些都比不上他的一個笑容。即使明明白白知道他心裏沒有我,他心裏隻有他的王妃,我依然還是忍不住想要他多看我一眼。”


    隻覺得眼角無比的酸澀,悅雅公主忍不住抱著公孫南,將頭靠在了公孫南的肩膀上,默默的擦掉已經落在臉上的淚珠。


    公孫南驚訝自己女兒現在的脆弱,悅雅再如何的優秀,也是女兒家呀,心中也是極其的不舍,卻又不得不狠下心腸。若是悅雅公主碌碌無為也就罷了,偏偏如此的優秀,再加上她出生時的紫光,公孫南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心愛的女兒扶到寶座上才可以。


    “你還小一直又待在宮中,見到安王如此優秀的男子自然會心動。朕會給你選一個好丈夫的,作為女子的丈夫隻要真心真意的對待自己就夠了,安王這樣冰冷的男子,若真是與你成親的話,你會很累的。”


    悅雅公主在公孫南的懷裏漸漸的冷靜下來,對自己父皇的話也是反駁不了,向公孫南行禮之後,默然的退了出去。走到殿外的牆角卻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任由淚水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安王冰冷的看向悅雅公主道:“公主太過高估自己了,除了我的王妃沒有人配與我相互照應。”


    自己在安王眼裏原來什麽都不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悅雅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既然對我無意,我悅雅公主又何必強求,總有一天我會讓安王知道,你到底比不比得上你的王妃,悅雅眼中的傷感卻是被堅毅所代替。


    而被悅雅公主視作假想敵的蘇瑛,正滿是興致的聽安王講訴著他這趟南越之行的經曆。安王自然是沒有傻的,將悅雅公主喜歡自己的事也說給蘇瑛聽,言語之間更是故意將悅雅公主省略化,好不容易分開這麽久能與蘇瑛相處了,可不想就這麽破壞掉了。


    等安王說完,清王卻是笑著道:“這麽說起來,慧公主就要娶兒媳婦了呢。想武安侯如此挑剔的人,居然去了南越幾天就有喜歡的人了,要是早知道他喜歡南越的女子,隻怕慧公主巴不得他早先去南越呢。”


    安王難得的笑道:“陳伯凡見慣了大楚嬌滴滴的美人,見到公孫瑩這樣帶刺的美人,居然是喜歡的很咯。以公孫瑩的本事,隻怕陳伯凡就不能繼續像平時那般喝花酒咯,姑姑也算是省心了。”


    蘇瑛隻是微笑著也不多說,緩緩的端起了一杯茶吹開了茶末,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濃鬱的茶香讓蘇瑛的眉目舒張開來,那副悠然自得樣子倒是讓安王與七郎都走了神。安王察覺到了七郎看向蘇瑛的眼神,卻是陰狠的瞪了七郎一眼。


    麵對安王的殺氣騰騰,七郎倒也不在意,壞笑的問道:“隻怕不僅是公孫瑩是帶刺的玫瑰,悅雅公主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吧。能讓南越皇帝主動的退兵,想來也不是個簡單女子,聽聞南越皇上下令悅雅公主有功於社稷,已經被封為皇太女直接處理朝政了。”


    聽七郎如此說,蘇瑛卻是有了興趣,眼睛也閃著光芒道:“這可真是難得呀,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南越皇上還有別的兒子,居然會立女子為皇嗣,想那悅雅公主也是極為優秀的了。”


    安王暗叫不好,七郎這小子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故意來找茬的。雖然自己對悅雅公主是一點心思都沒有,隻是怕蘇瑛心裏不痛快,要是再這樣下去豈不破壞了好不容易的相聚,安王不由向蘇瑛一臉討好的笑道:“反正我是沒瞧出什麽來,悅雅公主有什麽好的,在我看來阿瑛才是最好的。”


    蘇瑛微微一笑道:“可能你是沒瞧出什麽意思來,悅雅公主卻是很喜歡你的吧。真是可惜悅雅公主這樣好的女子,若不是生在皇家,自由自在過一生豈不是更好,隻怕以後的親事自己也是做不了主的。”


    安王不由一愣,難道蘇瑛知道了什麽,安王往房中一瞧,清王與沈管家,林潤即使知道什麽也不可能跟蘇瑛說什麽呀,難道是七郎這小子?安王陰陰的看了一眼七郎,七郎也是挑釁的瞄了一眼安王,安王不由大怒。這小子就不該放在蘇瑛身邊,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蘇瑛見安王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由笑道:“別看了,七郎又不管情報,他怎麽向我告密?是你自己露餡了,即使是公孫瑩你也提到過幾次,偏偏提到悅雅公主時,總是閃爍其詞。想來這些日子的相處,悅雅公主是看上你了吧。”


    蘇瑛此話一出,房中卻是沒人敢再說什麽,安王偷偷看了眼蘇瑛,見她神色正常也不見有怒意,尷尬的一笑道:“我是沒怎麽在意的,也不知道她對我是什麽想法。我看她倒是與陳伯凡那小子挺談得來的,說不定是看上陳伯凡了呢,看他與公孫瑩關係好,才故意用我做擋箭牌引起他注意的呢。”


    蘇瑛有些好笑的望著安王,清王與林潤都有些鄙視安王如此損友的作為。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若是安王一開始就坦坦蕩蕩的提起悅雅公主還好,現在如此說,未免有些掩耳盜鈴了。蘇瑛如此的聰敏有怎麽會察覺不到,之所以沒有多問,想來也是出於對安王的信任吧。


    安王的性子較為淡薄,在武皇死後,榮貴妃又相續失蹤,對感情這種事情也是較為遲鈍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淡的。安王向來對人總是存了幾分排斥的,即使以前蘇瑤那麽美的女子做安王的未婚妻,安王也不見得有多珍視。


    蘇瑛以前可能還有些懷疑,可憐連自己姐姐麵對安王都如此坦蕩時,蘇瑛卻是確實相信安王對姐姐真的沒動過心思。安王坦然倒也罷了,畢竟那時候的情形也是逼不得已。可是像姐姐這樣的女子,若是安王對他有過什麽承諾,二人動過情的話,麵對安王時,隻怕會愧疚死的。


    況且此次去南越主要還是為了榮貴妃,若是在母親中毒,蘇瑛還在大楚替他堅守的情況下,安王還有閑情對別的女子動心,蘇瑛對安王也是沒什麽可留戀的了。比起前世,蘇瑛現在的狀況是好的太多了,又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看著安王擔憂的樣子,蘇瑛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想笑。想著方才安王對自己的算計,蘇瑛雖然不生氣,到底是有些不服氣的,現在看安王如此的坐立不安,倒也是很有趣的。


    安王卻不知道蘇瑛在想什麽,隻見蘇瑛淡笑著,隻覺得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隻覺得情況不妙,安王咳嗽一聲扯開話題道:“不是說,宇文豪帶著宇文靈跑了麽?我在往迴趕的時候就接到消息,西陵在南越退兵之後,也很快的退兵了。現在又是出了什麽事了麽?”


    說到這裏,清王卻是忍不住笑道:“那你就要問你的安王妃了,真是奇了,你王妃看起來如此的嬌弱,心思居然這樣的詭異,你有這樣的心思,真是讓我這等七尺男兒羞愧呀。”


    見清王如此誇蘇瑛,安王那張冰臉不由露出一絲笑意,討好的說道:“我的阿瑛自然是最好的,我早就對阿瑛心服口服。”


    蘇瑛忘了安王一眼,依舊不啃聲,安王笑著繼續說道:“宇文豪還算有情義,居然還記得把宇文靈那個妹妹帶走,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蘇瑛知道安王在引自己說話,也不說破,淡淡的說道:“宇文靈若沒有些本事,又怎麽能哄得明王帶她來大楚呢。她雖然不是宇文定的親生女兒,卻也是名義上的公主。雖然宇文靈在大楚鬧了這麽一出,在西陵也還是吃香的很啊。以後宇文豪想要收攏誰,宇文豪將這個名義上的妹妹送過去,比起送別的女子,都是強上百倍的。想來,宇文豪以後還是用得上這個妹妹的。”


    安王滿是諂媚的說道:“這麽說,蘇瑛早就已經察覺到宇文豪的目的的麽?”


    蘇瑛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可以未卜先知,宇文豪與明王在李太妃壽禮上吃了那麽大一虧,也都小心的很。即使我們早就從公孫餘的嘴裏知道明王暗中聯合西陵南越,卻不一定知道確切的時間。”


    聽蘇瑛如此說,安王極有興致的問道:“那…”r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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