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沙芸如此,公孫南卻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馬上過來二個內侍想要將沙芸拖下去,沙芸卻是怒道:“拿開你們的髒手,我自己會走。”


    沙芸整了整衣服,抬著下巴便往殿外轉身走去,走了幾步,卻又扭過頭來道:“你們公孫家的男人,俱是無情無義之人,女子卻是狠毒至極。就算我死,公孫瑩,公孫紫你們二個也休想如願,我一定日日詛咒你們,讓你們生不如死。”


    沙芸幽幽的望了眼悅雅公主與公孫瑩,卻是張狂的大笑著走了出去。


    公孫瑩一臉不滿的說道:“看她那張狂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大的喜事呢。滿兒死了也不見她傷心,居然還這麽開心。”


    悅雅公主卻搖了搖了頭,有些擔憂的說道:“我看沙芸的眼神,總覺得她不是隨便說說,難道她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麽?”


    公孫南見悅雅麵露擔憂,想著悅雅畢竟是女子,即使再如何優秀,年紀畢竟尚幼,不由柔聲安慰道:“不用擔心了,這幾天我都會看著她的,這樣的女人不能再留了。等沙填的七七過了,再處置她吧。”


    悅雅公主也隻得乖巧的點了點頭,在南越斷子絕孫是極為不吉利的事情。若是在一人死後的七七忌日內,他的後代都死光了,那是極其不吉利的事情。畢竟沙芸已經嫁入公孫皇室,以免對南越皇族產生影響,公孫南如此說,也算是萬全之策了。


    公孫南淡淡的看向安王道:“可惜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在大楚並不得誌,悅雅又有心與你。隻要你願意,我會視你如子,悅雅即位之後,你可與悅雅共同治理南越,又何必迴大楚做那病王任人欺淩呢?”


    安王微微一笑道:“我來南越,並不是為了來給人做兒子的,隻是為了母妃,還請陛下允許母妃在南越醫治。我的妻子在大楚,今生不會另娶的。等事情一了,我便會帶著母妃與妻子雲遊天下,決不過問政事。隻要大楚與南越友好相處,我也絕不與南越為敵,還請陛下見諒。”


    公孫南幽幽看著安王,見安王的那墨色的眸子中不見一絲的波瀾,最終歎了口氣道:“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你母妃自可以留在南越交由聖女醫治,隻要你不與南越為敵,我們南越永遠對你大開方便之門。你本是大楚親王,我也絕不會透露你的行蹤。至於南明鎮,你自可放心,我現在就下旨撤兵,讓悅雅親自去宣旨。”


    “多謝陛下。”安王隻覺得鬆了一口氣,看向陳伯凡道“隻怕大楚即將大亂了,我現在就要趕迴去了,這裏的事情交給你了。等我迴去之後,這裏若是有任何情況,盡快通知我。”


    安王向公孫南行禮之後,就往門外走去,卻不想一直盯著他的悅雅公主,突然開口道:“安王不等師父看過榮貴妃之後,再做打算麽?我們可以一起去南明鎮的,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安王隻怕是太過擔憂安王妃了。”


    悅雅公主此話一出,卻是讓在場之人都吃了一驚。眾人都未想到,一向沉穩的悅雅公主,竟會向安王如此的質問。悅雅公主也是感到了不妥,隻是她心中卻有一萬個不甘心。為什麽對自己如此冰冷的安王,卻是如此的在意安王妃的安危?


    在悅雅公主認識安王這麽久以來,除了對榮貴妃,他不曾對任務人有些好臉色。而現在的安王卻把榮貴妃交給陳伯凡,就這麽著急的趕迴大楚去,除了擔心大楚的局勢對安王妃不利之後,悅雅公主想不出還有什麽沒有別的原因,可以讓漠不關心朝政的安王如此的著急。


    雖然現在已經定了下來,可是安王不是應該見過聖女,聽過她的意見再說麽?悅雅公主無數次的想象過自己若是早一些遇到安王,安王的心裏是不是會有自己的位置。若是自己成為安王的妻子,一定會為他分憂解難的,成為他的助力,絕不會讓安王如此的為難的。


    自己的父皇開出如此的條件,安王居然會毫不心動,為的隻是那個女人麽?在大楚的那個王妃真的有如此好麽,可以讓安王如此的牽腸掛肚?如此嬌弱的安王妃,需要安王如此著急的趕過去的安王妃,真的適合安王麽?難道自己加上一個南越都比不上安王妃重要麽?


    悅雅公主不滿的緊緊的盯著安王,她早已忘了自己與安王,隻是利益相同而已,也早已忘了安王提起蘇瑛時,眼角閃出的光芒是看向自己時從來沒有過的。麵對悅雅公主的柔情,安王卻是皺著眉極其的不滿,自己是對悅雅公主太客氣了,讓她腦子昏掉了麽?


    悅雅公主一向不是挺識大體的麽,現在卻也像極了那些女人看向自己的那種哀怨的眼神,安王不由搖了搖頭,到底還是自己的蘇瑛好呀!想到蘇瑛,安王看向悅雅公主更是多了一份不耐,冷冷的向她走了過去。陳伯凡眼見安王眼神不善,卻是一把拉住了安王。


    陳伯凡滿臉堆笑的說道:“你放心的走吧,我會看好這裏的。安王妃幫你守著安王府也是不易,你早先迴去吧。聖女畢竟是悅雅公主的師父,看在你們的交情上,一定也會照看一二的。”


    陳伯凡這話也算是緩和了一下氣氛,也不至於讓大家太過難堪。一是讓悅雅公主明白,安王妃一直守在大楚對安王情深意重,安王能安心的出來,也全靠了蘇瑛在大楚苦苦的支撐著。二也是讓安王冷靜一下,畢竟這是在南越,即使有南越皇開口讓聖女救治,若是悅雅公主從中周旋,也是方便很多的。


    安王卻是冷冷的走近悅雅公主,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之後便走了出去。陳伯凡滿臉的無奈,悅雅公主卻是徹底的呆住了。


    公孫南坐迴了龍椅上,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悅雅留一下。”


    隨著眾人退下,皇後卻是握了握悅雅公主已經冰涼的雙手,有些擔憂的退了下去。沙烈卻是麵帶喜色,事情能這樣快的處理掉,也算是意料之外了,以安王的能耐要是真的留在南越,也算是好事一件呀。沙烈不由暗想,以悅雅公主如此出色的女子,安王居然沒看上,安王妃也不知是如何出色的女子了。


    殿中隻剩下公孫南與悅雅公主二人,公孫南見悅雅公主出神,不由帶了些怒氣道:“你可知道,朕有這麽多的兒子,為什麽最喜歡你?寧可把皇位交給你這個女兒,也不願意留給朕的那些兒子們?”


    悅雅公主見自己父皇提到皇位,不由正色跪下道:“女兒愚鈍亂了心智,一直以來隻想著如何為父皇分憂,為百姓解難,卻不想現在為感情所困,實在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麵。女兒辜負了父皇的希望,願意接受父皇任何的責罰。”


    公孫南幽幽的說道:“別說安王對你無意,就算安王與你二情相悅,朕都不會答應你與安王的婚事的。安王的確是有些本事,隻是他是武皇帝親自帶在身邊養大的孩子,又豈是泛泛之輩。若是你們成親,我隻怕南越的天下就不安了。”


    悅雅公主聽公孫南如此說,不由替安王辯解道:“父皇誤會了,安王他不是這樣的人,安王他無心朝政又極重情義,皇權富貴對他來說根本就可有可無。”


    “光看他對榮貴妃也知他是重情之人,隻可惜安王對你是毫無感情。安王對你如此冰冷,你都已經被安王迷成這樣了,以後隻怕要事事都聽從於他了。安王原本是武皇幼子,若是安王早生幾年,隻怕他便是大楚的皇帝了。而安王失去皇位之後,不是老謀深算又怎麽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呢?”


    悅雅公主有些失落的說道:“父皇,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我對安王死心麽?隻可惜在他眼裏,隻怕我連安王妃的一根頭發也比不上,他又怎麽會與我成親呢?女兒一定不會再為他所迷,專心國事。”


    “安王也是識時務之人,若是剛才他願意的話,我就會察覺到他的野心,根本就不會容得下他的。”公孫南雙眼一轉,歎了口氣道“我們南越國小民寡,想要皇室得以存在,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就必須謹小慎微,以大局為重。”


    公孫南走下龍椅,扶起悅雅公主道:“你是我與皇後的女兒,我自然疼愛你,若不是對你報以厚望,有怎麽會下定決心將皇位傳給你呢。女子總歸不如男子,你的幾個哥哥別的本事沒有,可都眼睜睜的等著抓你的錯處呢,今天的事情讓他們得知,你可知你關注道會有什麽後果?”


    悅雅公主傷感的說道:“是女兒辜負了父皇的信任,隻想著自己對安王的依戀,卻忘了作為公主的驕傲,對國家的責任。我明明知道不該這樣,可是看到安王的時候卻有忍不住的心動。”


    公孫南搖了搖頭道:“這些年你的哥哥們對你總是不服氣的,他們若有些本事還好,可惜都是碌碌無為之輩,若是國家交到他們的手中,就會是百姓的災難了。為了南越我不能冒這個險,你以後若是敢再犯,我一定殺了榮貴妃,寧可讓安王恨你,也不願意讓他再左右你。”


    悅雅公主震驚的猛的抬頭道:“安王對榮貴妃看的如此重,若是父皇殺了他的母親,隻怕安王會不惜一切代價與我們為敵的。”


    公孫南卻是坦然的笑道:“若是南越能再你手中繁榮興盛起來,我即使被安王所殺,也是死得其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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