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送了鍾越迴家,進門又給鍾越做了飯,眼看著鍾越埋頭吃起來。

    “口吃的事情是不可能瞞住臧援朝的,你也不用怕,這個反而是優勢,殺人魔一般都有先天缺陷,你這個口吃搞不好反而能讓臧援朝對你另眼相看。”

    鍾越從碗裏抬起頭,“白楊……怎麽辦。”

    他很清楚,自己比白楊的優勢強得多。

    李念微笑起來,“我有我的辦法,讓你們倆都選上。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

    鍾越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半信半疑地看他。

    李念就有些不耐煩,“本來是不想讓你去,但是現在安龍被針對得厲害,我必須上個雙保險。”他伸手擦了擦鍾越的唇角,“說到底,我隻能靠你。”

    鍾越為白楊擔憂起來。李念說他隻能靠他,鍾越又覺得心裏微微地甜。

    李念看他吃得差不多,“碗自己洗了吧,我迴去了。”

    走到門口,鍾越把他攔住了,李念開了門,鍾越又把門關上。

    李念迴過頭來看他。

    鍾越想吻他。

    他要的不多,隻要嘴唇碰到嘴唇,很輕一下就可以。

    李念避開了他的臉。

    “小鍾,我現在沒有心情做那些事。”

    鍾越不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李念把煙投進旁邊的魚缸:“你是不是很急?”

    鍾越才發現自己下’身已經頂起來了。他感到難堪,向後退了一步。

    李念了然地笑笑,突然跪下’身,拉開了鍾越的褲子,順帶把他的內褲也扯下來了。

    鍾越隆起的下’體急不可耐地彈跳出來,暴露的感覺讓他渾身哆嗦了一下。

    李念擁住他,就保持著那樣跪伏的姿態,毫不猶豫地含住了眼前這條粗大的肉根,熟練地服務起來。

    兩個人站在淩亂的玄關,燈光昏暗,姿勢恥不堪言。

    李念的舌頭很靈巧,是真正的巧舌如簧,粗糙的舌苔帶著長年被尼古丁熏陶的毒,令人麻痹地掃過去,他舔得很細,連後麵的陰囊也都舔到。

    鍾越清楚地感受到李念的喉頭在他馬眼上收縮又放鬆。

    實在太過於刺激,鍾越已經情不自禁想叫出來。羞恥和快感同時控製了他的官能,他低頭去看李念,李念卻並不看他,李念專注地盯著他勃’起的性器,用手指撫

    摸,用嘴唇親吻,用舌頭舔舐,又整個包裹進口腔。

    “不要這樣。”鍾越艱難地說。

    李念對他的抵抗不屑一顧。他越是說,李念就舔得越是色情而放蕩,好像嘴裏含著的不是男人的兇器,而是他最喜歡的煙。

    李念跪在他麵前,姿態十分虔誠,鍾越想看清他的臉,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隻看到自己的東西在李念嘴裏吞吞吐吐。

    鍾越的意識又陷入空白。

    對李念來說,他也許和一根煙沒有什麽區別,在李念嘴裏翻滾著,燃燒著,噴薄著,慢慢變成灰燼。

    總有一天會被丟進魚缸,或者垃圾桶。

    鍾越感到絕望,無法言說的恥辱,以及強烈的痛楚,在他心裏無所顧忌地來迴穿刺。

    而他的身體顯然不聽從他的意誌,他的身體在膨脹,在亢奮,在李念嘴裏爽到顫抖。

    他真的不願意從自己嘴裏聽到類似高潮的聲音,鍾越想要壓製這種聲音,越是克製,李念就越是在挑逗他,忽緊忽慢,李念的手在他腰臀上撫摸著,拍打著。

    形同玩物。是建立在無上快感之上的痛苦。

    鍾越被他刺激得弓起腰來。

    李念停住口,“很舒服?舒服就叫出來,反正沒人。”

    這些話應該帶著愛意去說,而不是帶著嘲諷似的寬容。

    李念重新含住他,微微勾起唇角:“想射就射吧。”

    鍾越又覺得非常憤怒。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麽。他急躁地抓起李念的頭發,向他嘴裏用力抽送起來。

    頂得很深,李念被他插得向後倒仰,發出短暫的悶哼。

    鍾越覺得難過,同時又感到快意。是的,他是很舒服,爽到想要融化。李念跪在他麵前,像個膜拜的信徒,而他站在這裏,抓著李念的頭發,把自己膨脹的分身捅進李念喉嚨裏。

    自暴自棄真的讓人很開心。

    眼淚從鍾越臉上無法控製地向下淌。他強迫李念抬起頭來,李念居然在對他笑,仿佛是鼓勵,又像是讚賞。

    鍾越不明白李念為什麽喜歡他這樣粗暴,他愛他,願意溫柔地對他,哪怕被他進入也能夠忍耐。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去對李念,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真的太舒服了。好像原來人放棄了感情、理智、良知,是這樣野蠻的舒適。李念幹燥的喉嚨被他

    插得痙攣起來,舌頭還在他的根處賣力地揉搓,口水順著他的大腿緩慢地、粘稠地流動。

    他在一片混亂的情緒裏射了,射在李念喉頭深處。他感到自己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李念平靜地咽下他的精液,又仔細地舔過他性器和大腿上的每一處,然後站起身來,重新點上煙。

    “爽了就去睡吧,時間不多,抓緊看劇本。”

    鍾越死寂地看著他,看他慢慢走出房間,而他的煙霧還留在這個房間裏。

    殺人魔的絕望的孤寂,隻有殺戮才能排遣的憤怒,他想他已經懂了。

    若是照往常,世安是一定去送白楊,送到北京。

    但是現在不行。狗仔還在盯著他們,一個是金融巨子,一個是當紅新人。多少攝像頭等著拍他們。

    他們不敢迴紫金花苑,偷情似地搬去棲霞別墅住著。臨走前到底還是纏綿了一整夜,兩個人都做到精疲力盡。

    白楊在世安懷裏怔怔地問:“我是不是給你惹了很多麻煩。”

    世安不便跟他解釋許多,更怕他臨陣分心,隻不停地吻他:“從來沒有。”

    “我不會給你丟臉。”白楊小聲說。

    世安的東西還在他裏麵,聞言又硬起來,世安低聲笑,“剛才說我不要臉的也是你。”

    抵死纏綿,第二天還是要出發上路。

    由南向北,兩方帝都,都存著他們明明滅滅的希望。

    臧援朝的工作室很大,說是工作室,規模並不比安龍小。臧援朝專門安排了一整層樓接待試鏡的演員,其中不乏當紅小生。白楊看到了薑睿昀,薑睿昀還是那副死魚眼,白楊跟他招手,薑睿昀不肯理他,閉眼裝睡。

    拽什麽啊,不傲嬌能死嗎?

    他們提前一天到達了北京。之前這一夜,白楊和鍾越不敢不睡,又睡不著,兩個人睡一會起來討論一會兒。

    李念在隔壁也睡不好,兩小時過來查房一次,每次查房都現場抓獲兩個不睡覺的作死黨,李念被他們煩死了:“你們倆明天頂著熊貓眼去試鏡吧!臨時抱佛腳,一晚上不睡能研究出個屁?”

    李念不想管他們了,黑眼圈就黑眼圈吧,黑眼圈更像殺人犯。

    白楊和鍾越的試鏡被安排在下午,鍾越先進去,李念交代白楊好好等著,自己跑去廁所抽煙了。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也感到緊張,但是他

    不能讓這種情緒影響到藝人。

    洗手間裏看上去裏沒有人,李念剛點上煙,就聽見隔間裏有人在低聲笑。

    是李今。

    李念知道李今也會來,李今的試鏡安排在上午,按理說早該迴去了。他不想看見這個人,丟下煙就朝外走。

    李今一把揪住他,把他按進廁所的隔間裏。

    又是廁所,又是隔間,又是他們兩個人。

    不得不說李今保養得真是好,身材精悍,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李念被他抓在手裏,像抓一隻草雞。

    李念知道自己在抖。他不想示弱,也懶得喊人,更不想說話。他單手掏出煙想點,火機從他手裏掉下去。

    李念直勾勾看著自己落地的火機,他不想看李今的眼睛,這雙眼睛讓他感到發自肺腑的惡心。

    他的態度冷漠,李今的態度卻很親熱,李今把他按在馬桶上坐下:“怎麽,好久不見招唿都不打一個,說不過去吧。”

    李念任由他揪著自己的領口,嘴裏叼著沒點燃的煙。

    李今長久地盯著他,終於陰測測地笑起來:“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我聽說你簽了兩個廢物,有一個還被我睡過。”

    李念依然不說話。

    李今並不在意,“去給你媽上墳了嗎?你這麽多年不迴去,你媽的墳頭草都能放羊了。”

    李念本能地想掙開他,奈何李今高大,掙紮隻是無濟於事。

    “橫店你也躲著我,你是不是很怕我?可是我很想你——哥,我幹了那麽多人,哪個都沒有你夾得舒服夾得爽。”

    李念的臉色青白起來。

    李今對他神色的變化顯然誌得意滿。

    “幹你的時候真比什麽都爽,見你就想操死你,要不要在這兒再搞一次?哥?”

    他話沒說完,有人從他背後一腳踹進來。

    鍾越一把將李念拖出來,李念被他摔在地上。鍾越不去看他,揮拳又向隔間裏的李今打過去。

    李今臉上吃了一拳,在隔間裏癲狂地笑:“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啊?小白臉嗎?你們天天搞?”

    鍾越還想再打,李念爬起來,按住了他的手:“走。”

    鍾越不肯動,怒視著李今。李今並不把他放在眼裏,大笑著抹掉嘴角的血,“哥,你這輩子,隻配被男人草來草去,自己連伸手打我的本事也沒有——海龍總裁

    是不是也上過你?”

    李念並不迴顧,也不生氣,隻拉起鍾越:“走。”

    好像他現在隻會說一個字,走。

    走。

    走。

    走得越遠越好。離開這個讓他感到惡心和恐怖的男人。

    鍾越被他拖著走了一路。李念沒有迴頭,也沒有說話。直走到走廊盡頭,李念才迴頭來問他:“試鏡怎麽樣?”

    鍾越茫然地看他,李念為什麽能這樣平靜。剛才那些話連他聽了都受不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人為什麽不能打。

    火機丟在廁所裏,李念想點煙又沒有火,更加煩躁:“到底怎麽樣,你的心思到底在什麽上麵,我在問你話!”

    鍾越看他良久,低下頭去。

    “我盡力了。白楊,在裏麵。我也……不知道臧導,到底,滿意不滿意。”

    李念緩和了臉色:“盡力就行,能不能成也不是我們說了算。”

    兩人沉默相對,都在等白楊出來。他們站立的這個走廊的盡頭,全是玻璃,外麵是六月天裏刺眼的陽光,和一望無際的闊大的北京城,映著少見的湛藍天空。

    城市的龐大,陽光的迫人,都顯得陰影中的他們格外渺小。

    “如果……現在讓我進去,”鍾越說,“我一定會很像。”

    “像什麽?”李念看他,“殺人魔嗎?”

    鍾越無所謂地點點頭。

    李念冷笑一聲,“這點事你就想殺人,殺得過來嗎?婊子和畜生千千萬,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鍾越對李念這樣冷酷的平靜難以接受,連他都感到心痛,李念卻毫不在乎。

    大概自輕自賤就是這麽一迴事。

    “鍾越,畜生就讓他自生自滅,你知道李今最怕什麽?他最怕在我麵前銷聲匿跡。”

    李念含著煙,陰測測地笑起來,“你把他想要的角色奪走,讓他在這個圈子裏沒有容身之地,讓他眼看著你大紅大紫,他會比死還難受。”

    鍾越突然覺得李念臉上的笑和李今如此相似。

    他們真的是兄弟,在許多細枝末節上。也許他們彼此都對這樣的相似感到深惡痛絕。

    李念會不會討厭照鏡子,鍾越忽然想。

    青天垂地,籠蓋四野,看上去觸手可及,然而離他們始終遙遠。

    試鏡結束了,他們

    在北京留了一周,希望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臧導的消息。留下來,也是對臧援朝的尊重,就算沒有入選,萬一臧援朝臨時改變主意,還可以去爭一爭。

    白楊一直處於打蔫兒狀態。鍾越問他要不要去故宮玩,白楊居然破天荒地拒絕了。

    “我想看書。”

    鍾越有一瞬間的恍惚,白楊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白楊還沒死心,他還在拿著盧士剛的資料琢磨。

    隻能說白楊運氣不太好,他試鏡前後兩個人都讓他壓力巨大,在他之前是另外一個一線小生杜雨,在他之後是薑睿昀。

    白楊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覺得沮喪。杜雨和薑睿昀表現實在太好,白楊雖沒有全程看到他們的表現,但杜雨出來的一瞬間,和薑睿昀進去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兩個人都帶著一股殺氣。杜雨是陰狠的桀驁,薑睿昀是變態的神經質。

    哪一個看上去,都比盧士剛本人更令人毛骨悚然。

    相比較而言,薑睿昀看上去更勝一籌。雖然沒有杜雨外形搶眼,但是更有電影咖的凝練感覺。

    他隱隱約約已經知道,這個角色,最後會屬於薑睿昀。

    白楊並不嫉妒薑睿昀。他真的是個天才,演大俠的時候正氣凜然,幫自己演石曉生又儒雅風流,薑睿昀在他心裏是萬能的代名詞。

    有時候他真覺得難過,他也知道不足的天分要靠努力去補,可是要補多久?老天爺並不對每一個人都公平。他已經有了金世安,沒道理再去嫉妒別人,可是他對不對得起金世安為他付出這麽多?

    白楊想抓緊每一點時間,去看,去學。

    後悔自己以前浪費了那麽多光陰,過去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他在那裏看資料,鍾越倒比他安逸,鍾越在旁邊玩lovelive,白楊巋然不動,完全不受誘惑。

    鍾越擔心白楊,求著李念去開解。李念叼著煙,“就你會做經紀人,我是吃屎長大的?”

    鍾越被他噎得不說話了。

    李念撇開他,繼續抽煙。

    擔心,隻有鍾越一個人擔心?鍾越也太把自己當迴事了,論擔心,他作為經紀人,比誰都擔心。試鏡當晚李念就給臧援朝的助理打了電話。助理吞吞吐吐。

    李念好言好語:“幫幫忙,就說說他倆情況,我不問選沒選上。”

    助理為難道:“兩個其實都挺不錯的,短頭發那個尤其好,我看臧導眼睛都亮了。長頭發那個……怎麽說話結巴的。”

    李念頗感意外,“鍾越不行嗎?”

    助理沉默了一會兒,“盧剛這角色台詞很多,他那樣真不行。外形挺好,但是也太豔了,跟電影基調不合適。”

    意外之失,卻也有意外之喜。李念是真沒想到白楊能讓臧援朝眼睛亮了,他原本以為鍾越會比白楊更保險。

    他沒有親眼看到白楊是怎樣去表演,但是這個角色,白楊有希望。

    安龍有救了。

    李念心中大定,雖然不敢直說選上了,但是看白楊那副蔫巴樣子他就來氣,白楊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李念耐著性子勸他:“臧導助理說你好得很,比鍾越還好,你別老他媽在這兒裝乖寶寶了,跟鍾越玩去吧。放鬆一下。”

    白楊冷漠地看他,自己比鍾越還好,李念把他當智障嗎?

    白楊不想理他,白楊繼續看書。白楊沉迷於看書,看書使他快樂。

    現在隻有一件事情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就是世安的短信。

    金世安怕打擾他,不敢多發,一天隻發一張照片給他。

    有時是通水院的蓮葉,有時是雞鳴寺的香爐,有時是閱江樓的牌匾。

    都是他們去過的地方。

    世安什麽也沒說,白楊都懂得。

    他偷偷去搜海龍的股票,看不懂,隻看到許多人在罵海龍總裁包養男人,騙他們錢。

    沒有什麽,他不成功,就要忍著。白楊在手機裏看著張國榮的霸王別姬,心想總有一天,他也能像哥哥一樣,坦然牽著最愛的手,告訴別人,不是為錢。

    而世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候,一遍一遍獨自寫著,富貴福澤,厚吾之生,貧賤憂戚,玉汝於成。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

    作者有話說:我不知道是我寫得太含蓄還是大家對小白有成見。

    鍾越是南藝畢業的,秦濃是南廣,薑睿昀是上戲。這些人都是科班出身。但是小白不是。

    不禁笨,他的起點比別人晚很多。

    希望大家能看到一點小白的努力吧,我說了不算,讓專業的人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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