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永遠不會因為我們哪個人而停頓下來,因為,誰也不是誰的良辰美景,誰也不是誰的窮途末路。 握不住的細沙,不如隨手揚了它。日子仍舊在繼續,生命的裏程永遠沒有終點。在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之後,我們會發現,時光老人依舊用那年青的眼神注視著我們,眼神裏麵有著關切也有著欣慰,更有著些許的擔憂。就算是大清國的挽歌吧,時間過了一個月又一個月,京華煙雲,寒暑相易,已經到了光緒三十四年的暮春。


    這一年北洋的日子也很難過,不僅擴建第三期陸軍的計劃擱淺,連現在的十個鎮五個混成協都在勉強維持,袁世凱已經幾次氣的差點撂挑子,被徐菊人楊士奇梁世怡他們勸著才勉強忍住了。武翼新軍中鎮在大換血之後,才算在德州滄州駐防起來,然後挑了一個新建的協進入北京南苑練兵場組建了禁衛軍一鎮,期間也沒少抽調北洋軍的官兵,袁世凱也沒了脾氣,不和鐵良蔭昌他們一般見識。


    吳宸軒更是幾乎被人遺忘,在自己的小院落裏幾乎是過起了宅男生活,期間還和幾位來華訪問的物理學化學藥劑學的專家進行過學術交流,後來幹脆到北洋大學堂去客串了一段時間的物理學教授。在未名湖畔的一座教學樓上開了一個小實驗室,指導幾位親傳弟子開始進行放射物理的研究工作。另一方麵貝爾-西門子-標準企業大清實驗室也在大清郵傳部的一個院子裏奠基,吳宸軒閑暇時也去這裏做些實驗,指導他們進行短波通訊的實驗,期間改進的微型短波電台成了各國間諜的必備神器,除了供應兩處的幾十部電台之外就是通過讓貝爾和西門子貼牌賣給歐美國家的政府和情報機關,讓人吃驚的是,短波電台的最大用戶居然是股票交易所和軍隊。光是這五千多套的電台就讓吳宸軒剛起步的標準電氣公司忙的不亦樂乎。從梅賽德斯奔馳引進的一條生產線,雖然暫時隻能生產四輪載重小卡車和部分柴油版的雙座汽車,但是摩托車的推廣速度顯然要在汽車之上,特別是三輪摩托更成為很多城市富商家庭的新寵,轟鳴的油門,鐵頭盔和皮質茄克,讓山東的青年成了世界上第一批朋克族,很快駕駛三輪魔托和兩輪摩托成為世界上很多有錢人家年輕人的最愛,百年後追逐保時捷911和現在的這些騎著50摩托滿世界騰雲駕霧的青年是一脈相承的。


    山東的另外一項重點工程就是日照港的造船廠,這座造船廠除了日資之外又引進了英國和德國的資本,規模一再擴大,已經成為超越日本吳港的遠東第一大造船廠,當然造的都是萬噸以上的各類商船,雖然讓日本人眼紅,但是還不至於感覺到威脅,這也是日本政府和海軍能保持克製的關鍵所在,肥牛再龐大也沒有威脅,在聯合艦隊眼裏,一艘萬噸郵輪還不如一艘魚*雷快艇來得有威脅,但是他們卻忽略了山東的造船企業積累的經驗卻可以迅速支撐起軍用艦艇的製造。當然等吳宸軒推出集裝箱貨船的話,英國和日本聯合艦隊是否還能如此紳士就不要太奢望了。


    武翼新軍也在悄然的進行著幾項改革,但是暫時還沒有引起任何國內外勢力的特別關注,也許他們總覺得十萬人,或許還不到十萬人的純陸軍隊伍對於整個大清而言還算不上定盤的星。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首先武翼新軍的中鎮並沒有因為遣散而取消反而以左鎮右鎮的名義保存下來並且轉移到蘇北地區駐紮,形成了左鎮在東右鎮在西前鎮在北中鎮在南,都在濟南府四周三百公裏範圍內駐紮,而後鎮則屬於機動兵力經常和其他幾鎮進行輪換,翼鎮鎮守浙東並且向皖南地區發展,成為武翼新軍的一塊飛地。其次,武翼新軍的預備役體係也在建設中,第一批(服役五年沒有晉升到上士)退役士兵幾乎被商會和各地巡防營給瓜分了,好在第二批第三批都是當年大規模擴軍的士兵,軍事素質不錯,也成為一級預備役的骨幹力量,各地的中小學都開始了軍事體育課程,條件好的十五歲到十七歲少年除了自願參軍的之外,大多主動加入“少年軍”,成為一支經過了基本戰術訓練的隊伍,雖然他們大多數都不會進入軍隊,但是經過了隊列戰術射擊行軍訓練的這些青年人已經不再是毫無紀律性的老百姓,他們的軍事素質甚至不弱於很多地方巡防營的士兵。加上“海上俱樂部”“航空俱樂部”“山地俱樂部”“摩托俱樂部”“射擊俱樂部”等一係列準軍事俱樂部的民間組織在武翼新軍的扶持下產生,山東民間尚武風氣已經得到很好的恢複,具備一定軍事素質或者具備軍方需要的一技之長的人才儲備已經增加到四十五萬人的規模,其中就有近七萬多名退役一兩年的退伍士兵,二十七萬人的男女“少年軍”,十萬名通過俱樂部培養的近乎成品的摩托車汽車飛機駕駛員和機械師,還有眾多的神槍手和登山愛好者,雖然還是十萬人的武翼新軍其實已經具備了短期內擴張三倍的底蘊,這也讓今後和武翼新軍放對的對手甚為痛苦,因為他們即使消滅了全部現役部隊,但是增補的後備軍人也都是合格的兵員,讓對手總覺得辛辛苦苦換來的戰果毫無意義的被後續軍人給替換了,。


    曆史的年輪在此有了一點小小的改動,此時的慈禧已經覺得能暫時壓製住漢人的武裝,可以給大清的列祖列宗一個交代了,心下無事也就缺乏了求生的**,身體完全垮了下來。


    但是慈禧還有一個心結未了,那就是瀛台上的皇帝,她的親外甥。為什麽呢,且不論光緒與慈禧在政治上勢不兩立,矛盾尖銳。就從戊戌變法中光緒意圖圈禁或者幹脆刺殺慈禧這一條,就夠自我中心慣了的慈禧恨死光緒了,但按清代法律是不能隨便行廢立之事的,所以戊戌變法失敗後四五天,她就用光緒的名義發布諭旨,找全國的名醫進京來為光緒治病,大張旗鼓製造輿論說光緒身體不好。這分明是假話,即使光緒有點小病,宮裏太醫院,宮外同仁堂和各大名醫館,也用不著通告全國,征請全國名醫來給光緒治病,其實她就是為殺光緒做準備。當時上海商紳1200多人聯名發電,請求保護光緒,全國各地和海外華僑也反應強烈。外國公使關心光緒安全,強硬要求由法國醫生入宮為光緒法國醫生去後說,光緒身體很好,沒啥毛病。她做的第二件事是立了大阿哥,也就是太子,不僅找好了,還都進宮了。其實這兩件事慈禧都做得非常愚蠢,讓大家一白了,不過這位老佛爺一貫是“誰讓我一時不痛快,我叫他一輩子不痛快”的主,所以光緒的性命就成了她的心病。


    雖然慈禧早就想廢了光緒,隻是由於朝野上下的反對,她權衡利弊後沒有馬上動手。但是她心裏邊老惦念一件事,就是:皇帝不會死在我後麵。她惟恐自己先死,光緒複出掌權,盡翻舊案,因此她希望造成光緒體弱多病而先死的假象。不過事與願違,偏偏是她自己先得病入膏肓,所以她就迫不及待的采用了極端的手段。


    或許是崔玉貴或許是小德張,甚至已經隱居神樂屬的李大總管和遠在天津的袁大頭同學,都有動機成為刺殺的主使者,一句話,怕光緒活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些人都能決定光緒的生死,這種情況下,清國皇帝死亡的直接原因據說是神經衰弱症已經算是再正常不過了,好歹沒死於躲貓貓就算光緒祖上積德了。不過當快斷氣時,這位皇帝陛下依然是任性的很,他拒絕讓別人把他搬到長壽宮去,這違背了大清國的先例。因為每當清國統治者死去時都被指定放入這個宮殿中。終於,他在還沒穿上在這種場合應該穿上的壽衣之前就斷氣了。而他的親爸爸慈禧老佛爺也於次日下午2點鍾去世,前後不過二十多個小時,也算是兩人恩怨一生的最佳結局了。當然官方已正式宣布皇太後駕崩,而宮裏才宣布了光緒皇帝的死訊,但這一切已經毫無意義了。人們相信,在官方向外頒布訃告前,皇帝陛下和皇太後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後來名醫屈桂庭說,光緒死前三天“在床上亂滾”“向我大叫肚子痛得了不得”,“此係與前病絕少關係”(《診治光緒帝秘記》)。根據戴逸先生的研究,提供證言的有長期陪侍光緒的起居注官惲毓鼎,有給光緒帝治病的醫生,有內務府大臣增崇的兒子,有光緒帝繼承人宣統,有陪侍慈禧的德齡,還有早就預言光緒之死的高官伍廷芳。眾口一詞,都認為光緒被毒害而死。因此,在距今30年前,曆史學界和社會上大多數人都相信此說。戴逸先生指出:“這許多人所說雖然在細節上有不同和矛盾之處,但都猜測或肯定光緒是被毒害致死的。兇手是誰?多數說是慈禧,也有人說是袁世凱或李蓮英。”其實是誰害死了光緒並不重要,因為以當時的條件環境而論,如果沒有慈禧太後的主使或授意,應該說誰也不敢也不能下手去殺害光緒。不過對於兩位最高統治者的死亡,或許人們更多的是考慮對自己的影響。


    策動奪權的光緒和謀劃弑上的慈禧遺體被一起供奉在一間香煙繚繞的屋子裏,兩張陰森恐怖的臉被厚厚的珍珠粉覆蓋著,遺體兩旁分別站著擎刀而站的清廷侍衛,我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在持刀給自己壯膽,前麵或跪或躬身俯首著幾位如喪考妣的大臣。“流傳了三千年的傳統喪葬儀式宣告了皇帝陛下和皇太後的過世。臨終時,雖然在他們身邊圍繞著一群身份低下的守護者,但他們卻很孤單地未被人注意地死去了,因為這些不能接近他們神聖的君主,與他們的主子保持著一丈以上的距離。”


    這是吳宸軒去瞻仰遺容的時候所靈堂內的光景,他很有惡趣味的用隨身的紐扣攝像機記錄這一切,或許可以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但願獎金夠吳宸軒給飛行隊再添置一個中隊的雨燕,讓這兩位風光大葬的生死冤家能為這個國家再做平生唯一一次有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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