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寧,呃,1820年已經發明了。”


    “阿司匹林,靠,在幾年前,就在德國問世的。”


    吳宸軒早上起床就開始盤算起來,現在的山東商會和自己的買賣已經進入了瓶頸期,短期內再次大爆發的可能性為零,但是僅憑十萬精兵推翻清廷或許辦得到,加點手段,搞掉袁大頭也能試試,但是麵對即將開始的一戰和虎視眈眈的日本人,吳宸軒也覺得自己的力量捉襟見肘。飛機坦克航空母艦當然是人人都愛,無奈荷包不給力。沒有多少積累的山東現在看上去欣欣向榮,但是經不起透支,尋找財路的吳宸軒想起了一句名言“除了劫道的,就是賣藥的。”,賣藥的利潤吳宸軒當然知道,合作夥伴也好辦,不管是輝瑞還是阿斯利康都能通過英美的關係搭上線,可是一戰的同盟國方麵就差多了,而且到時候山東肯定不會陪著德意誌下地獄,那麽作為協約國的一員,吳宸軒僅有的臉麵覺得實在不好再直接輸出物資給德國人(其實是害怕英法知道了雞飛蛋打)。


    在德國賣藥掙錢倒也好辦,地頭蛇是現成的,這不昨天的酒會後,吳宸軒除了收獲眼球無數,和王大美人的青睞之外,還得到了一些德國企業的邀請,其中就有一家未來的德國藥品老大---拜耳公司,雖然現在還是一個二流的地方藥品企業。


    拜耳公司於1863年由弗裏德裏希-拜耳在德國創建,公司的總部位於德國的勒沃庫森。1899年3月6日拜耳獲得了阿司匹林的注冊商標,該商標後來成為全世界使用最廣泛、知名度最高的藥品品牌,並為拜耳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巨額利潤。1925年公司同其他幾家化學公司合並建立法本化學工業公司,戰後被拆散。1951年成為獨立的法本繼承公司,稱拜耳顏料公司,1972年取名“拜耳公司”。


    拜耳公司目前的主要產品就是拜阿司匹林和海洛英(沒錯,就是這種毒品,但是當時是合法使用的藥品,甚至稱得上是全能藥品甭管你是咳嗽還是發燒,一般醫生都會給您開上一劑。海洛英可以像是康泰克一樣在藥店裏買賣,不知道後世千難萬險的毒販子們會不會羞愧而死)等。他們還不知道今後他們將開創的企業規模到底有多大。


    現在的拜耳老板叫阿爾伯.拜耳,一個身高體壯的紅臉德國中年人,不過他今天穿上了一身禮服,硬紮紮的領子高高的聳立,頭上的禮帽讓他顯得足足有兩米多高,像是馬戲團裏踩在木球上的狗熊。拜耳的員工們都學會了貼著牆根進廠,誰都能看出來這位老板是在等一位重要的客人,或許還是不要到他的視線內添亂的比較安全。


    阿爾伯等待的正是吳宸軒吳大官人,不過作為德國商人的阿爾伯對吳宸軒的紅頂子可不感興趣。他之所以鄭重其事的提前在大門口迎候,還是因為吳宸軒法蘭西科學院外籍院士和紅黴素之父的頭銜,同樣是一位化學家和藥劑學者的阿爾伯對於這位東方同行還是非常敬仰的,至少自己的廠子從苛刻的英國人手裏買來的授權,生產的紅黴素總是供不應求,如果不是自己手裏的阿司匹林和海洛英,恐怕他現在的主打產品就是紅黴素了。


    “尊敬的肖恩先生,歡迎您來到鄙廠。”終於一輛英式馬車緩緩的在阿爾伯麵前停下,車身上的鷹徽正是武翼新軍的標誌,不用說這位騷包的吳大官人又把他的馬車從船上卸下來顯擺了,比起現在還比較幼稚的汽車,吳宸軒的選擇也附和他的身份,畢竟他還是一位大清的伯爵。


    一陣寒暄後,吳宸軒和阿爾伯到了廠裏的會客廳,一位穿著複雜的中世紀服飾的女秘書給吳宸軒端來了咖啡,跟著的女衛士端過咖啡放在桌麵上。吳宸軒苦笑了一下,度娘同學是個百分百的好衛兵,但是卻不是一名優秀的秘書,本來那位德國女秘書是要遞給吳宸軒本人,卻被她截住而且也沒有遞到手裏,幸好德國人還以為這是大清國的規矩,並沒有在意。


    之所以如此囉嗦,可不是吳大官人擺譜。他在即將離開美國的時候曾經遭到了一次秘密的刺殺,卻沒有引起任何震動,那是因為有人在他的食物裏下毒,卻沒有逃過度娘的分子結構掃描,在為吳大人上菜的同時就將這道菜給撤換了。看來世界上聰明人並不缺乏,顯然有人猜到是因為排華事件中的積極表現才導致一係列的針對白人至上組織的重要人物被定點清除的,這正是對吳宸軒的報複,可惜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如何不公平的戰鬥,就像是唐吉可德拿著長矛衝向一輛火力全開的艾布拉姆斯坦克。吳宸軒並沒有急著報複,反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美國,讓對方懷疑自己是否是判斷有誤,等他們忽視了這些留著大辮子的清國人的時候,他們才會明白蓄勢待發的暗箭才是最致命的危險。


    閑言少敘,在阿爾伯的盛情邀請下,吳宸軒參觀了拜耳的廠房和實驗室,雖然是比起自己在山東的標準製藥那上千人的規模,這座四百多名員工的拜耳藥廠還是顯得有些局促,但是德意誌人的嚴謹和規則性還是在各種細節上體現出來。看著裝著廢料的收集筐裏那些近乎完整的藥品,僅僅因為倒模的時候一點氣泡就被判定為廢品。看著生產車間裏點塵不染的地麵、絲毫沒有汙漬的白色台布還有帶著手套飛快的將藥片分裝的工人,吳宸軒還是很有感觸的。倒不是說這裏的效率有多高或者是衛生條件如何符合後世藥品生產的要求,實際上這些台布和手套明顯都是棉布製品,並不是一次性用品,大概也沒經過消毒,菌群超標幾乎是必然的,相比之下自己的製藥廠裏那些紫外線消毒燈和艾草熏蒸消毒的工作服和手套雖然看上去不太幹淨,但是在菌群標準方麵絕對比德國人做的好。消毒的到位是在吳宸軒的強製下落實的,雖然有鐵麵無私的製藥廠製藥巡檢不時的抽查,但是清國農人的散漫和農民式的狡猾讓人很是無奈。好在漢民族對於知識的崇拜是無與倫比的,進廠的工人都是經過了一個月的集中知識學習和技能訓練,而且在夜校的內容裏,穿插了很多對於遵守規則的正麵和反麵教材,當然真實性是得到了保障的,畢竟從待遇優厚的工廠裏被趕出去,重新迴到清貧的鄉下的雇農並不是一個兩個,每天在廠門口佇立等候招工的人群讓這些曾經的自耕農或者雇農的危機感總是那麽強,雖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什麽,但是那些壞習慣總算是收斂了起來。


    現在看著這個十九世紀風格的管理上卻近乎現代化的工廠,吳宸軒覺得自己的山東工業帝國與德國人的差距就在於這種從古而今的工匠精神和小農習氣的區別,或許自己在基礎教育階段和社會風尚方麵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了。


    “肖恩先生,您覺得我們工廠的產品如何?我想在東方我們需要一個可靠的貿易夥伴來代為銷售這些藥品。”


    “呃,什麽?”吳宸軒不得不承認自己走神了,但是看著阿爾伯手裏包裝精美的產品,吳宸軒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然,我們山東商會裏麵有很多的藥品經營企業,我本人的企業裏也有這方麵的銷售渠道,實際上,我在美國期間就已經和輝瑞達成了一些協議,除了互相代為銷售產品之外,還進行了更加深入的探討,比如購買專利和生產授權等等。”


    “非常好,實際上這也是我們企業希望和您的標準企業合作的地方。”阿爾伯正在不知道如何開口,既然吳大人自己提出來,當然是最好了。“我們對於您的紅黴素和其他大環內酯類產品都很感興趣,比如羅紅黴素、螺旋黴素、麥迪黴素等。”


    “恐怕我要讓您失望了,大環內酯類藥品的歐美區授權都已經給了英國的伯明翰羅賓製藥廠了。”看著滿臉掩飾不住的失望神色的阿爾伯,吳宸軒覺得讓這位德國商人著急一下似乎也沒什麽不好。“但是或許我們可以在別的方麵進行合作,你知道我是一個藥劑學的專業人士,而我們的國家也有很多像我一樣的研究人員,實際上我們對於抗生素有了新的發現,這種藥品可以有效的治療鏈球菌感染,或許您會感興趣的。”


    “鏈球菌感染,您確定是說的鏈球菌感染嗎。上帝啊,您說您的藥品對於敗血症有治療效果。”不容阿爾伯不失態,因為敗血症幾乎是很多老弱婦孺的致命敵人,特別是產婦死於敗血症的比例高的驚人,如果能治療敗血症,那麽這簡直是上帝的恩賜。


    “不,當然不是所有的敗血症都能治療,但是對於其中一部分還是很有效的。”吳宸軒絕不會給他包治百病的印象,實際上他提供的這種藥品也不過是一種後世很常見的抗菌藥,誰見過複方新諾明能醫治百病的?


    本來二十多年後德國化學家將會合成了一種名為“百浪多息”的紅色染料,因其中包含一些具有消毒作用的成分,所以曾被零星用於治療丹毒等疾患。然而在實驗中,它在試管內卻無明顯的殺菌作用,因此沒有引起醫學界的重視。


    但是一位德國生物化學家格哈特??杜馬克在試驗過程中發現,“百浪多息”對於感染溶血性鏈球菌的小白鼠具有很高的療效。後來,他又用兔、狗進行試驗,都獲得成功。這時,他的女兒得了鏈球菌敗血病,奄奄一息,他在焦急不安中,決定使用“百浪多息”,結果女兒得救。


    令人奇怪的是“百浪多息”隻有在體內才能殺死鏈球菌,而在試管內則不能。巴黎巴斯德研究所的特雷富埃爾和他的同事斷定,“百浪多息”一定是在體內變成了對細菌有效的另一種東西。於是他們著手對“百浪多息”的有效成分進行分析,分解出“氨苯磺胺”。其實,早在1908年就有人合成過這種化合物,可惜它的醫療價值當時沒有被人們發現。磺胺的名字很快在醫療界廣泛傳播開來。


    但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當然那個小女孩的生命也會被挽救,並且不是作為她父親的臨床試驗品,而是服用了拜耳醫藥的一種成熟的抗菌藥磺胺定片。吳宸軒又一次無恥的剽竊了別人的成果,雖然他們本人並不知情,而且這次變本加厲的把本該屬於德國人的發明賣給了德國的公司來生產,大筆的馬克則被換成吳宸軒需要的物資和設備裝上輪船一路向東運往青島。


    在阿爾伯同學翻開了藥品實驗數據就再也顧不上窗前喝咖啡的吳宸軒的時候,吳宸軒對著德國的陽光微笑起來,輕輕的舉起咖啡杯,來慶祝自己無恥的程度再次獲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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