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順戰場上的戲劇性變化居然也出現在了這場戰爭的三個涉事國之間。先是俄軍已成驚弓之鳥,怕了日軍了。一開始是為了在沙皇麵前為自己開脫,謊報日軍兵力,到後來連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謊言。所以俄國人拚命為自己找理由,滿洲義勇軍的旗號如此顯眼,而他們在攻擊203高地中逆天的表現更是給了俄國人一個具有無比誘惑力的靶子。


    俄國人一如既往的蠻橫,向事先宣布中立的大清國遞交了交涉函,也就是我們至今依然能經常聽到的強烈抗議。我們或許是說說罷了,但是對於清廷麵對的列強來說,這種情況通常意味著要麽戰爭、要麽簽約、續約、改約等等之類的事情,反正是割與賠的節奏,誰先誰後也無所謂。雖然腐朽的清朝政府對於割地賠款已經習以為常,但是自己的子民,哦,或許是亂民跑去招惹洋大人,然後給朝廷帶來損失就是嬸可忍叔不可忍的情況了。


    日本人也繼續著他們不地道的國際形象,或許在他們的觀念裏本來就習慣了猥瑣和背叛,很沒協約精神的日本外交機構羞羞答答的承認由於某位外務省臨時雇傭的實習生在某次酒後被異國的酒吧女郎給套走了一些重要信息,導致某些國際軍事合作協議泄密,雖然他們及時采取補救措施,但是還是遺憾的宣布此事對於盟友產生了極為不利的影響。不過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日本願意承擔起為某些在這次戰爭中支持日本的友好人士提供庇護的責任和義務,並且很期待這些有識之士的投入帝國的懷抱。


    清政府的首腦們很乖巧的從中讀出了日本人傳達的如下信息,“這次老毛子追究的是老子照著的馬仔,你們招子放亮點,如果敢動老子的小弟,老子不僅要帶弟兄們給他家重新裝修一遍,還順便把小弟收入門下,從此跟你們脫離關係。”於是夾在日俄中間的老佛爺和一班軍機們左右為難之際,把這個惹事精恨不得拎迴來拿香頭燙成烤乳豬。但是迫於英國老大的示意,軍機處不得不起草了一份對於勤政愛民的封建主義道德模範官員山東布政使吳宸軒吳大人的內部嘉獎令和一個輕車都尉的據說是可以傳給後代的榮譽稱號,反正就是加點虛頭八腦的應付一下可惡的小日本。


    這件事情說起來複雜,但是可以簡單的理解為:老毛子為了找個背黑鍋的於是挑了個挨打不還手的軟柿子大清國,小鬼子為了陷害隊友自編自導的推出個臨時工酒後失言,本來打算受了惡鄰的氣打自家娃解氣的大清國發現好像這娃快被另一個惡鄰居給收小弟了,而且這位鄰居不詛聲不言語的快把那位惡鄰居給辦挺了,於是口頭獎勵了一下這惹禍的娃。反正大體如是吧。


    這個惹事精吳宸軒童鞋正在和希望當他大佬的惡鄰居交手,雖然兒玉源太郎到了後,阻止了日軍山炮開火,也間接的挽救了日軍的一些麵子和性命,但是點檢了雙方的損失,兒玉才發現一比三的比例算的太保守了。實際上從火力輸出上來說一比五更合適一些,若是考慮到拚刺前,這幫猥瑣的雙槍黨們先打後炸再上手炮的惡劣行徑,一比八的比例用來衡量他們更加保險。兒玉命令第二十二聯隊後撤五百米,讓出了一半的別墅區,不過日軍嘴裏翻臉無情、得寸進尺的小人們,那些辮子軍卻沒有趁機進攻的意思,反而放棄了那三座別墅,後撤到華人區的圍牆內。


    雙方脫離了接觸,杜子成和兒玉源太郎在戰場中央的一棟別墅見了麵,至於這棟別墅的主人是死是活就沒有人關心了。本來兒玉源太郎對於和一名總兵級別的清軍武官談判有些顧慮,雖然品級上相當,但是麵對或者傲慢固執或者謹小慎微的清國官員,換了任何對手都不會感覺到舒服。不過等接觸到這位比自己年輕一半還多的總兵大人,兒玉源太郎不禁長歎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總參謀長閣下,在談判之前我首先要向貴軍提出嚴正抗議,抗議貴軍違反協議,肆意虐殺和平居民,並在我軍維護協議條款的時候對我軍進行攻擊,造成我軍人員裝備的重大損失,對此我方深表遺憾和強烈憤慨,在對方給予我方合理解釋和賠償前,保留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權利。”雙方握手還沒鬆開的時候,杜子成如同背書一般的發言,讓粗通漢語的兒玉源太郎深深感到自己的漢語水平太水了,雖然意思大體明白,但是無論如何讓他把這種挑釁的事情說的如此大義凜然還是超過了他的認知水平的。


    “我想貴方有些誤會吧。”剛剛開口的兒玉源太郎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過分軟弱了,有失皇軍的氣勢。“你們是在倒打一耙,這是非常惡劣的行徑。你們剛剛還向我軍開槍…”


    “你確定這些被擊斃的歹徒是日本陸軍的現役軍人?”杜子成一抬手就打斷了兒玉的話“我提請雙方無關人員退席,下麵我要出具一些證明,看完後或許貴方會對此事件有一個更加清醒的認識。”


    “這樣的話,好吧,我不反對。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們隻有一次機會說服我們。”兒玉覺得看看清國人的證據也無妨,揮手讓手下的參謀們退出了大廳,隻留下一名機要參謀在身邊,不過很快他就後悔這樣的決定了。


    “比比露露”的聲音,一部看起來清晰度頗高的無聲影片在按照每秒二十四幀的速度勻速的轉動著,畫麵上的情景讓所有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剛剛對發生在龍塘池塘邊那血腥屠殺的記錄,鏡頭從很遠的地方拉伸過來,但是清晰度卻沒有下降多少。日軍黑色的軍裝和刺*刀上的寒光都清晰可辨,明顯是清國老百姓的人群被驅趕進池塘,被射殺、被刀劈、被綁在樹上練習拚刺的情景都曆曆在目,直到那名幼兒被肢解的時候,才有一名日軍軍官像是突遭雷擊一般被爆頭,然後才有了日軍開始紛紛往華人區的方向開槍,大概過來半分鍾才有日軍士兵被擊中,能看出對方反擊了。影片嘎然而止,兒玉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就在看到士兵們用老百姓練拚刺的時候,兒玉就忍不住要大罵這些士兵都是豬玀,就算刺殺也好歹避開對方的攝影機,那麽大的盒子你們難道是睜眼瞎嗎?其實兒玉錯怪這些士兵了,他們若能發現度娘的全息攝影才有鬼了呢。


    杜子成看的也是滿頭大汗,不過是氣出來的,心裏話這個攝影師簡直不是人,如此慘絕人寰的情景居然古井無波的拍攝下來,期間連點抖動都沒有,可見冷血到什麽程度了。那名士官也是個軟蛋,居然槍開的如此之晚,若不是那個女童命大,這些老百姓就都死絕了。


    “貴軍出示的這種影片完全可以是從攝影棚裏拍攝好的,不能作為證據。”機要參謀趕緊開口辯解,不過連兒玉都搖搖頭。這種細節都纖毫畢現的東西分明是現場拍攝的,如果要請個西洋的記者團到現場一番對照,恐怕日本帝國的臉麵就更被踩在腳下了。兒玉也不想斥責這名貿然開口的參謀,他一揮手製止了參謀的發言。然後說道:“我已經看過了,我想知道你們解決此事的誠意。”


    “誠意嗎,不如我們一起看看我們的飛機如何看的。”杜子成說完看看兒玉源太郎,兒玉略微一沉吟便笑了。放映員接到了指令,接下來是對武翼新軍所使用的戰鬥轟炸機的介紹影片,實際上就是航空隊自己內部的教學片,不過新穎的內容,詳實的記錄和對飛機在戰爭中的作用等設想,讓兒玉源太郎非常的驚訝,他雖然麵子上還保持著一貫的沉靜,但是心裏已經在計較日軍和武翼新軍的實力對比。


    “有誠意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但是解釋還需要一個。”影片隻有短短的五分鍾,結束後窗簾被拉開的時候,兒玉已經有了決斷。


    “條款中存在一個錯誤,就是中對於“華人區”的詞匯理解上有歧義。”杜子成指出了協議書中的問題,“華人區”在漢語和日語裏既可以理解為華人聚居的區域,也可以理解為居住有華人的區域,顯然後者包含的範圍就大多了,就算是前者也並沒有限定是俄國人劃定的華人區,也可以包括其他華人聚居的村落和街道。


    “唔,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希望你們能交出第一名開槍的兇手。”兒玉還是希望能給自家的小弟們一個交代,至於賠償問題,似乎已經有了雙方談下去的契機。


    “我們發現這是一個陰謀,實際上我們發現這是俄國人殘餘抵抗人員開的第一槍,他襲擊了我們一個哨兵,奪取了槍支,冒充我軍向你方正在實施屠殺的軍官射擊了第一槍,導致本來就劍拔弩張的雙方交火了。雖然作為協議締約方,我們本來就有權使用一切手段製止你方違反協議對華人區內的華人的屠殺行為。”杜子成一邊一本正經的陳述,一邊肚子裏笑的要抽筋。


    “那個,那個俄國人呢?”機要參謀追問道,兒玉捂著額頭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心裏話這個寶貨給個梯子就下啊,你這一問不明顯相信了對方的瞎掰嗎?雖然這樣也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如此的智商居然混到陸大畢業,讓兒玉對於自己國家的軍校教育水平不得不抱著懷疑態度了。


    果不其然,杜子成一攤手“很遺憾,他馬上就被我軍發現,當場擊斃了,屍體就在外麵,你需要的話,可以打包帶走。”然後轉向兒玉“閣下,這是我們的交代,希望能幫助你說服其他你方將領。”言下之意,像這種腦殘軍官就算了,隻要你們的將領能有點頭腦就行了。


    兒玉點點頭,勉強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然後就是雙方共進晚宴,一派達成協議的和諧場麵。最後兒玉讓衛兵抬著一具被打成篩子的穿著武翼新軍軍裝的老毛子屍體,旁邊還有一杆據說是兇器的秦弩步槍。至於如何和乃木他們以及軍部交代,兒玉並不擔心他們也和那個機要參謀一樣腦殘。


    哦,對了,先找參謀處去退貨,換個智商是正數的機要參謀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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