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樓月卿進宮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去抱了小皇子過來,就在外麵等著,容闌寫好了罪己詔後,樓月卿便讓人將皇子抱了進來,直接交給皇帝,然後,就毫不猶豫的走出了寢殿。


    裏麵很安靜,隻依稀聽到孩子的咿呀聲,她站在寢殿外麵好一會兒之後,皇後和薛賢妃等人都來了,看到她手拿著一卷聖詔站在那裏,皇後和薛賢妃臉色齊齊一變,急忙跑進寢殿。


    裏麵很快傳出來一聲聲低泣聲,樓月卿微微迴頭看著寢殿的門,蹙了蹙眉,握著聖旨的手微緊,然後,她提步離開了宣文殿。


    她沒有出宮,而是去了彰德殿。


    元太後也該死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


    樓月卿從彰德殿出來的時候,一聲聲喪鍾忽然響起,低沉的鍾聲響徹整個皇宮,乃至於楚京的每個角落都聽得一清二楚。


    樓月卿頓足片刻,仰頭看著天邊的一抹夕陽,一陣恍惚……


    皇帝駕崩,太後薨逝,讓本就因為前幾日的內亂而陷入恐慌還未平復的楚京再次陷入一片低迷,人人恐慌不已,喪鍾連續敲了四十五次後,再次響了三十六下,代表著皇帝和太後的死亡……


    代表皇帝和太後駕崩的喪鍾響完之後,楚京內外周邊的所有寺廟皆紛紛敲起了國喪鍾,整整三萬下,響徹整個夜晚。


    這一夜,楚京中沒有人睡得著。


    樓月卿也在容郅旁邊坐了一夜,而容郅,卻始終未曾醒來。


    第二日,國喪第一日,宮裏宮外皆是一片白茫茫的,上至皇親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皆披麻戴孝,整個楚京到處都是一片哀慟之音,街上人跡罕至,因為國喪,自然是沒有人會這個時候出來找死。


    樓月卿沒有進宮,而是待在王府中,兩耳不聞府外事,不過,當日宮中所發生的事情還是傳到了她這裏。


    據說,皇帝和太後同時發喪,所以場麵極其隆重,文武百官皇室宗親皆聚集宮中,慎王宣讀容闌的罪己詔時,人人都十分驚訝,驚訝的自然罪己詔的內容,沒有人想到這些事情竟然是容闌策劃的,不少人都不敢相信,皆質疑遺詔的真實性,特別是那些德高望重的文官和宗親,都懷疑是她栽贓皇帝,一番激烈爭執自然是無可避免,可是經過數番比對筆跡得出結果,這確實是容闌親筆,絕無造假。


    得知這確實是皇帝親筆所寫,所有人都驚訝唏噓不已,特別是沒有人想到,且不說前些年的一些事情,就說近期的,幾個月前鄂州的暴亂,西境那些將領叛國通敵,以及龍吟關差點失守都是皇帝在其中謀劃指使,這次楚京之亂和東境三十萬大軍叛亂也是他一手主使,為的便是除掉攝政王殿下,為此竟差點斷送楚國百年基業……


    如此帝王,實乃荒唐!


    誰都知道,皇帝登基以來,幾乎從未造福過百姓,楚國之所以可以短短幾年就國力飛速發展,都是攝政王殿下的功勞,雖然攝政王手腕狠辣不近人情,可起碼他造福了楚國千萬子民,如今皇帝還被爆出這些所作所為,簡直是匪夷所思。


    還好他死了,還好他的陰謀沒有得逞,否則楚國豈不是離亡國不遠了?


    原本對於他和元太後的接連死亡有所疑慮猜疑的大臣們,頓時什麽猜疑都沒有了,也不敢再有猜疑,畢竟不管皇帝對還是錯,他已經死了,盡管傳位給了小皇子,小皇子也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能不能穩坐皇位那還是以後的事情,而楚國依舊在攝政王殿下的手裏,準確來說,還是攝政王妃在做主,就算皇帝真的是她殺死的,誰敢說什麽?


    所以,不管出於什麽樣的考量,對於皇帝的死因,所有人都默認了病逝,而太後本就病重,因為皇上駕崩也受了刺激薨逝也是正常,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日,楚國上下議論紛紛的皆是罪己詔的內容和新帝,唯獨沒有多少議論皇帝死因的……


    而樓月卿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皇帝駕崩,傳位於皇長子容燁,於國喪期滿舉行登基大典的消息隨著容闌的死訊一同傳遍天下,人盡皆知。


    而轉眼國喪第五日了,容郅身子好轉,隱隱有醒過來的跡象,景恆診脈檢查之後,說他不日便醒,樓月卿放心許多。


    這兩天,樓奕琛也迴來了,不過,受了不小的傷,據說是被暗算了,被射了一箭,差點傷及肺腑,還好他身手好及時躲開,不過,雖然未曾傷及五髒六腑,可是傷口還是不輕,加上一路馬車顛簸迴京,得養好些日子才能好了。


    樓月卿去看了樓奕琛,迴府的時候,正要走迴水閣,正好撞上一個人,樓月卿瞧著景恆的樣子,該是在等她,她挑挑眉,走了過去。


    自從那日和他說了那幾句話後,她就很少見到他,她日日都忙,他也日日都陪著靈兒很少打擾她,雖然不知為何他沒有和靈兒相認,不過,他對靈兒好的沒話說,可以說是溺愛了。


    樓奕琛前日傍晚剛迴京的時候,得知樓奕琛受了傷,他拿了一瓶藥給她,說是花家精心煉製的治傷良藥,對皮肉癒合效果極佳,讓她拿去給樓奕琛用,她知曉他的好意,也沒拒絕,讓人送去給樓奕琛,今日去看,傷勢好了不少,比一般的藥物效果好,樓奕琛都說,那瓶藥比他平時用的金瘡藥效果好多了。


    不愧是花家研製出來的療傷藥。


    她還沒走到他身邊,他就察覺到有人靠近,轉身過來。


    樓月卿挑挑眉:「你……是在等我?」


    「嗯!」景恆坦然承認,她是午後出的門,如今都傍晚了,他料到她大概要迴來了,所,他就來這裏等了。


    聞言,樓月卿也不奇怪,而是問:「有事麽?」


    景恆猶疑片刻,還是溫聲道;「我可能要離開了,來與你說一聲!」


    樓月卿有些驚訝:「離開?」


    景恆頷首:「嗯,島上出了些事情,我要盡快迴去一趟!」


    至於出什麽事,他不說,她也不會多問。


    樓月卿恍然片刻,點了點頭:「你想走就走吧!」


    景恆一愣,眸間掠過一抹暗淡,轉瞬即逝,他很快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容郅已經無什大礙,大概這兩日就能醒來,有那位穆前輩在,也不需要我了,我原本打算多住些日子,陪陪靈兒,也離你近些,可是島上有事,我不得不離開,所以……」


    樓月卿打斷他的話:「你不用和我解釋,我也不想知道!」


    他要留下,她不會趕他走,他要離開,她也不想知道理由。


    景恆頓聲,凝望著她抿唇不語。


    樓月卿微抿著唇想了想,淡淡的說;「你走的時候好好保重自己,若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迴去了……」


    見她真的要走,景恆叫住了她:「等等!」


    樓月卿頓足,目光疑惑的看著他。


    景恆想了想,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這段時間,我一直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可總沒有機會,我今夜就離開,你能為我解惑麽?」


    樓月卿眉梢一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片刻,隨即,她淡淡的問:「你想知道什麽?」


    景恆擰眉沉思片刻,定定的望著她擰眉問道:「我知道你是我妹妹時,曾懷疑過樓家,可我師父告訴我,我們的身世和樓家沒有任何關係,可你卻是樓家的女兒,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們的親生父親是何人?」


    得知她竟然真的是他妹妹的時候,他確實有過疑惑,以為自己也是樓家的孩子,可師父卻很堅定的告訴他,他的出身和樓家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八竿子打不著。


    既然如此,他就更加不明白,既然不是這樣的,那她為何會成為樓家的孩子,他們究竟是何出身?


    為何她好似什麽都知道。


    她身上有太多讓他看不透的地方,他甚至很挫敗,他有了一個妹妹,可他卻對她一無所知。


    樓月卿蹙了蹙眉,猶疑片刻,她迴答道;「我師父與母親是至交,是她把我帶到了樓家!」


    景恆瞭然。


    「我身上發生過什麽。你不需要知道,這跟你沒關係!」


    聞言,景恆下意識的眉梢一擰,想說什麽,可是始終說不出口。


    「至於我們的父親是誰……」她狐疑的看著景恆:「花無心沒有告訴你?」


    景恆搖頭,沉聲道:「不曾!」


    樓月卿聞言,眸色微凝,花無心不把蕭正霖的事情告訴景恆,怕是也不想讓他……


    既然如此……


    下意識的握了握拳,她定定的看著景恆,淡淡的說:「我們……沒有父親,所以,你不用在意了!」


    景恆眯了眯眼,靜靜地凝視著她,片刻,他語氣肯定的道:「你在說謊!」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語氣明顯不對勁。


    樓月卿麵色一怔,隨即撇開目光看向一邊,淡聲道:「信不信由你!」


    反正對於她來說,她早已沒有父親了,也算不得說謊。


    一個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有何資格為人父親?


    ------題外話------


    咳咳,補昨天的萬更,今天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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