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今寧國公府已經是不可能再效忠於自己,與其等著容郅娶了樓月卿,倒不如在此之前想個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


    她還有底牌,可以讓樓月卿和容郅招架不住,嗬,她可以讓容郅生不如死這麽多年,也一樣可以讓樓月卿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聽見元太後說要給自己出氣,昭琦公主這才慢慢的停下來,隻是還一臉委屈的低聲抽泣著。


    元太後畢竟心疼女兒,看到她遮掩,更是心疼,撫了撫她的臉,抹去淚痕道,「好了,別哭了,可有尋太醫來看看?」


    昭琦公主脖子上的掐痕極其明顯,看在她眼裏,更是心疼。


    她的女兒,這麽多年都捧在手心長大,今日經受了這般委屈,還是她最厭惡的兩個人所為,元太後每每看到這個掐痕,就懊惱不已。


    一個雜種,一個黃毛丫頭,當真是認為她好欺負?


    昭琦公主沒吭聲。


    那宮人連忙道,「迴太後的話,大長公主已經尋了大夫給公主殿下診治,大夫說並無大礙,隻是這淤青得或兩天才能消除了!」


    然而,元太後聞言,臉色更差了,轉頭看著她,眯了眯眼,「你是說當時容玉玲也在那裏?」


    那個宮女還沒迴話,昭琦公主就連忙拉著元太後的手抱怨,「母後,姑母也訓斥我,她竟然為了樓月卿那個賤人當眾責罵於我!」


    當時若是沒人倒還好,可是元家幾個人都在那裏,特別是元靜兒,她本來一直不曾把元靜兒放在眼裏,可是今日卻被她看到兩次自己如此丟人,簡直是可惡。


    聞言,元太後臉色鐵青,容玉玲……


    她一向對這個姐姐厭惡至極,因為是先帝的長姐,又早年喪夫,所以容玉玲很受先帝敬重,自己剛入宮時,明明是皇後,可是卻不敢對她如何,甚至做錯了什麽,還會被她指手畫腳,可是自己隻能忍,甚至為了維護那些勾先帝的妃嬪,與自己對著幹,元太後一直看她不順眼,後來慶寧長大了,她竟然敢把當初的那些事情告訴慶寧,如何能不惱恨?可是偏偏自己對她毫無辦法,先帝袒護,她對容玉玲無可奈何,先帝駕崩後,容郅袒護,更是沒法對付她。


    這也就罷了,如今在她的地方,竟讓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委屈,她這個姑母也太厚此薄彼了,也不曉得護一下這孩子。


    在一旁的皇後聞言開口道,「母後,若真是如此,這大長公主也太過於刻板了,公主好歹是她的侄女,竟然……」


    點到為止,皇後沒有再說下去。


    說來,昭琦公主是大長公主的親侄女,和慶寧郡主跟她的關係是一樣的,可是,大長公主一直都不喜歡昭琦公主,甚至是厭惡。


    火上澆油,元皇後確實是猜對了元太後的心思,果然元太後一聽皇後這麽說,臉色更加難看,緊緊拽著衣袖咬牙切齒,「這個賤人……」


    以前跟她對著幹,如今還是不肯罷手,不就是仗著容郅在自己不敢對她如何?


    轉頭看著昭琦公主,輕聲道,「沒事兒,母後一定幫你出這口氣,一定殺了她們……」


    半個時辰後,安撫了昭琦公主,太醫來檢查說了無礙,元太後才從漪瀾殿出來。


    迴廊上,元太後看著已經被傍晚的餘暉籠罩住的皇宮,眉頭緊鎖。


    夜晚即將來臨,微風徐徐,竟有些涼意。


    元蘭穀穀連忙道,「太後,夜裏涼,您還未曾大好,先迴去吧!」


    元太後搖搖頭,幽幽道,「哀家好久沒有如此心慌過了!」


    雖然剛才跟昭琦公主說的信心滿滿,可是元太後心裏莫名的慌亂她不是沒感覺到。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容郅出生之前。


    她知道,先帝對元若雲的那份心思,所以出謀劃策來讓先帝得償所願,算計了妹妹,泯滅了良知,以為就能保住後位,可是,她剛生下兒子,元若雲就有孕了,一旦生下皇子,那麽,以先帝對元若雲的寵愛,太子之位屬於誰,毋庸置疑,她當時慌了,因為她知道,想要振興家族,奪迴江山,自己就不能輸,元若雲雖然是元家的女兒,可是隻想著兒女情長,從來跟家族不是一條心,她的死,是無可避免的。


    掙紮過,恐懼過,每當午夜夢迴,死在她手裏那麽多人,她唯獨隻夢見了元若雲,那個一直對她敬重有加的妹妹……


    元蘭穀穀聞言,沉默了。


    仰望天際的一抹殘雲,元太後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意,道,「就是明日了,每一年的這一天,哀家都會夢到她,她總會質問哀家為什麽……就像當年她臨死前的樣子,讓哀家每次想起,都心如刀割……」


    她不是不在乎這個妹妹,一開始,也是打算讓她置身事外的,她那麽單純,沒有必要參與這些事情,可是,要怪隻能怪她讓先帝迷了心智。


    她的丈夫,想娶的,愛著的,是她的妹妹,這對她來說,是恥辱,所以,她沒有退路!


    元蘭聞言,蹙了蹙眉,輕聲道,「太後,此事已經過去了,您不要再想了!」


    想得再多,也沒有迴頭的路。


    元太後笑了笑,轉過頭看著她,輕聲道,「你替哀家去辦件事吧!」


    元蘭連忙上前恭聲道,「太後請吩咐……」


    元太後附在她耳邊低語一番,元蘭聞言,麵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元太後點了點頭。


    元蘭隻好硬著頭皮應聲。


    沒多久,元太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角落裏,元皇後才緩緩走出來。


    看著元太後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元青低聲道,「皇後娘娘,這一次太後怕是想要……」


    看太後的樣子,今日昭琦公主受了委屈,之前又被氣病了,怕是這恨意不小,就是不知道,她又想起什麽麽蛾子。


    元皇後淡淡一笑,「太後一向好強,這一次被打了這麽大一記耳光,怎麽可能容忍的了?」


    她的這個姑母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之前被容郅和樓月卿如此對待,怕是早就難以容忍,昭琦公主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導火線罷了。


    元青嘴角微勾,道,「娘娘果然沒猜錯!」


    元皇後聞言,笑意漸深。


    昭琦公主今日一早正要出宮前,她不過是和昭琦公主聊了幾句,沒想到那沒腦子的還真尋了樓月卿的麻煩,不管是否被容郅親眼所見,事後的麻煩昭琦公主都逃不過,本來元太後心裏就已經對樓月卿和容郅恨之入骨,如今更是恨極。


    既然元太後已經扶持元靜兒和岑雪,對自己這個皇後棄如敝履,那麽,與其做一個待宰的羔羊,等著哪一日她把元靜兒嫁給皇上為妃,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毀掉,倒不如攪弄著一灘水,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


    想了想,她淡淡的問道,「皇上那邊還是沒有消息麽?」


    元青頷首,低聲道,「是,除了薛妃一直在裏麵伺候,誰也進不去,不過,秦貴妃那邊也一直沒有任何赦令,還在禁足!」


    這一點,所有人都為之不解。


    都在揣測秦貴妃做錯了為什麽,竟讓皇上如此生氣,竟然禁足這麽多天都沒有任何赦令,據說秦相和秦夫人也求見皇帝想要一探究竟,可都無功而返,皇上根本不給他們進宣文殿,攝政王殿下也許知道,可不管這些事情,所以,秦相想要查探自己女兒做了什麽都無人相告。


    以前因為秦貴妃的原因,皇上對秦家的人都極為敬重,可如今,秦貴妃失寵,秦相連皇帝都見不到。


    元皇後眉梢一挑,冷哼道,「哼,本宮早就說過,秦玟瑛如此作踐皇上,總有一日會出事的,果不其然,這一次不管她做了什麽,讓皇上如此生氣,肯定都不是小事,說不定……以後皇上都不會再癡迷於她了,嗬……」


    她想要的,秦貴妃棄如敝履,她焉能不恨,這一天,他盼了這麽多年,如今看到了,可謂是心甚慰之!


    元青想了想,道,「娘娘,薛妃是您安排在皇上身邊的,她如今是最能接觸皇上的人,不如奴婢找個機會向她打探消息……」


    「愚蠢!」元皇後打斷她的話,擰眉沉聲道,「如今她在宣文殿裏出不來,本宮若貿然這麽做,若是被發現,別說她,本宮都因此受皇上厭惡,如此愚蠢之事,貫不能做!」


    宣文殿畢竟是皇上的寢宮,守衛森嚴,這麽做,風險太大了。


    元青聞言,連忙低著頭道,「奴婢知錯!」


    她剛才確實是魯莽了些。


    元皇後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淡淡的說,「你怕什麽?皇上總不能一直這樣僵著,日後還怕不能知道這次發生了什麽麽?」


    隻要皇上出來,就一定可以知道怎麽迴事,到時候,皇帝定然會有個態度,畢竟秦貴妃不可能一直關著。


    如今這麽多人看著,皇上對秦貴妃如何處置,既然當時事情鬧得這麽大,總要收場。


    元青聞言,瞭然,道,「奴婢知道了!」


    元皇後看著天色已經慢慢黑了,便道,「迴宮吧!」


    「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漪瀾殿。


    ……


    元靜兒迴府後,別了岑雪。就獨自迴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房裏便一直沉默著。


    墨竹看著她一直沉默不語,也不敢開口。


    岑雪來的時候,她尚且察覺不到。


    岑雪幾乎很少來看她,以前從沒有,現在岑雪出來了,便隔個兩三日就來看看她,雖然一如既往的嚴厲冷漠,可是,比以前的不聞不問,倒是讓元靜兒舒坦許多。


    岑雪緩緩走過來,站在她不遠處看著她發呆,元靜兒毫不察覺,直到身後的墨竹推了推她,她才反應過來。


    順著墨竹的眼神看去,看到站在不遠處穿著一身白色素雅衣裙的岑雪,她麵色一驚,連忙站起來,「母親,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天都快黑了。


    岑雪看著她,麵色不動,緩緩走過來坐下。


    元靜兒看著岑雪,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岑雪來,她是意外的。


    抬眸看著元靜兒拘束的站在一旁,岑雪淡淡的說,「坐下吧!」


    元靜兒聞言坐下。


    迎上元靜兒疑惑不解的眼神,岑雪挑挑眉,淡淡的說,「你不知道我來幹什麽?」


    語氣沒有多溫柔,隻是一貫的冷淡。


    元靜兒搖搖頭,「靜兒不知!」


    冷笑一聲,岑雪看著她緩緩問道,「今天去了邙山別院,看到了那些,心裏很不快活吧?」


    元靜兒一愣,麵色詫異的看著岑雪,「母親……」


    她是心裏不快活,尤其是看到容郅為了樓月卿竟然如此震怒,竟不顧後果想要殺了昭琦公主,她無疑是震驚的,原來他真的那麽喜歡樓月卿,之前聽說他為了樓月卿丟下滿朝文武,她就震驚不已,可如今,那是難以置信的。


    她喜歡容郅,這一點,她一直掩飾得好好的,但是,這份心思,從不曾放下過。


    兩年前迴京的途中,她在城外看到了他,當時他策馬奔騰離京不知道是要去幹什麽,那樣的英姿,那樣的霸氣,深深地埋在她心裏,早就已經無法自拔了。


    岑雪抿唇淡聲道,「你跟他沒有任何可能,所以,不管你以前有什麽想法,就此打住!」


    聞言,元靜兒黛眉一擰,看著岑雪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母親,你在說什麽……」


    看著元靜兒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岑雪抬眸淡淡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重複方才的意思,「我說讓你不要再惦記他,不管傾注了多少情愫,都就此打住!」


    元靜兒咬牙,「不可能!」


    她想要得到的人,怎麽可能就此罷手?


    岑雪見她一臉堅持,驀然冷冷一笑,「隨你,隻要你不怕死!」


    元靜兒咬著唇畔看著自己的母親,一時間,隻覺心涼,一般為人之母,不該是為了達到女兒的心願可以不計一切的麽?可是,她的母親不但什麽也不願幫她,還如此無情的說出這樣的話。


    她一直看不透,自己的這個母親究竟在想什麽……


    元靜兒想什麽,岑雪怎麽會不知道,隻是,她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妥,可並未糾正,而是淡淡的說,「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是為你好,你鬥不過樓月卿,她是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你惦記著容郅你以為她不知道?你的所有裝模作樣,她都看在眼裏,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經過幾次的觀察,岑雪很肯定,樓月卿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哪怕元靜兒的心思深沉,也絕對鬥不過她,相反,會被她玩弄於鼓掌,最後什麽下場,也能想像的出來,岑雪自然不像元靜兒去送死。


    可是,元靜兒卻不以為然,「不過是個病秧子,難道她還能有三頭六臂?母親多慮了!」


    元靜兒自問,論手段和心機,沒有多少女人可以勝過她,樓月卿之所以讓她難堪,不過是身後有寧國公府為倚仗,能夠讓攝政王為她如此傾心,也不過是因為那張皮囊和她身後的倚仗罷了,她以前足不出戶不曾在外麵露臉,可如今不一樣,她就不信,她想要的會得不到。


    聞言,岑雪眯了眯眼,甚是不悅,「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


    元靜兒蹙眉,還未開口,隻見岑雪冷冷的說,「我跟說過多少次,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也不要低估了別人,人外有人,你以為所有人都是白癡麽?」


    元靜兒被岑雪這麽一說,臉色一陣懊惱,「母親,你為何要這樣小瞧我?就算您說的是對的,可那又如何?太後說過,會幫我的……」


    岑雪臉色難得一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她是想利用你!」


    元靜兒頓了頓,沒說話。


    岑雪不想再多說,便語氣微軟,道,「我再跟你說一次,不管你有什麽心思就此打住,樓月卿不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你若是還是執迷不悟想要送死,那我也管不了你了!」


    她雖然不善於與人相處,但是,從不曾看錯,樓月卿給她的印象,便是心思深沉,計謀過人,看著無欲無爭待人和氣,實際上如何,她也看得出大致。


    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她的女兒什麽斤兩,她也清清楚楚,自負,自傲,自以為是,元靜兒不會是樓月卿的對手,相反,根本不足以抗衡,元靜兒再這樣下去,會死在樓月卿手裏。


    聞言,元靜兒看著岑雪,咬了咬唇盤,眸中有些濕潤,咬牙問道,「母親,您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呢?我是您的女兒,您不幫我就算了,為何要幫著一個外人如此打擊於我?」


    有時候,她是羨慕元歆兒的,元歆兒雖然不得父親疼愛,可是,郭氏是疼女兒的,為了自己的女兒也是籌謀不斷,愛女之心讓元靜兒都為之嫉妒,她自小就沒有在母親這裏看到過一個笑臉,甚至,連一次和顏悅色都不曾有過,如今,更是讓她難堪。


    就算是樓月卿真的厲害,可是,她不是應該誇讚幫助自己的麽?為何如此疾言厲色?


    岑雪聽見她的話,麵色依舊冷漠,挑挑眉,淡淡的說,「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還會來跟你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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