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總管升職手劄》由作者衣青箬首發於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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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小天使說紅樓夢刷吐了,所以還是迴歸女神吧【喂!


    這是女神的作品中我最喜歡,但是據說最少被人提起的一部。這裏為了保護正版,隻會貼前麵幾章試閱,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購買正版紙書閱讀收藏,麽麽噠~


    越過雲層的晴朗


    作者簡介


    遲子建,女,1964年元宵節出生於漠河。1984年畢業於大興安嶺師範學校。1987年入北京師範大學與魯迅文學院聯辦的研究生班學習,1990年畢業以後到黑龍江省作家協會工作至今。中國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一級作家。1983年開始寫作,至今已發表文學作品四百餘萬字。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樹下》、《晨鍾響徹黃昏》、《偽滿洲國》,小說集《北極村童話》、《白雪的墓園》、《向著白夜旅行》、《逝川》、《白銀那》、《朋友們來看雪吧》、《清水洗塵》、《霧月牛欄》,以及散文隨筆集《傷懷之美》、《聽時光飛舞》、《遲子建隨筆自選集》等。出版有《遲子建文集》四卷和三卷本的《遲子建作品精華》。曾獲得魯迅文學獎、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等多種文學獎勵,部分作品被譯成英、法、日文等出版。


    第一章青瓦酒館


    1


    不到下雪的時節,我卻開始貪戀爐火了,趙李紅很不高興。她一邊往爐膛填柴火,一邊朝我軟塌塌的肚子踹了一腳,說:“廢物!”


    外麵在下雨,秋天的雨太冷了。我聞到灶房有香味,又有爐火的氣息,就溜了進來。趙李紅一定是沒睡好,她睡好了,是不和我發脾氣的。


    我年輕的時候,若是主人數落了我,我會夾起尾巴溜走。那時我很自尊,誰往我身上吐口痰,誰故意踩了我的爪子,誰拉完屎後吆喝我去吃,都能讓我氣得豎起毛發,掉頭而去。如今我老了,腿腳發軟,眼神發虛,聽力不濟了,別人如何嗬斥我,也激不起我的憤怒了。我就像落在河水中的一片葉子,水怎麽托著我,我就怎麽走。它用波浪吹打我,我就搖擺身子;它讓我平靜地順流而下,我就躺在水麵一動不動。


    趙李紅是我的第六個主人了。我想我不會有第七個主人了。人們見了我臉上都現出嫌惡的表情,好像我敗壞了所有人的胃口似的。我年輕的時候身姿挺拔,毛發油光滑亮,身手敏捷,貓捉不住的狡猾老鼠,我卻能把它們拿下。我捉了老鼠後,喜歡把它們放在貓食盆前,我並不是炫耀自己的本事,隻不過想讓貓飽餐一頓,可貓並不領情,它氣勢洶洶地把死老鼠叼到豬食槽子,對它不聞不碰。豬也不吃老鼠,它號叫著抗議,主人便罵貓不仁義。貓受到奚落後,對我更加怒目而視,我撒尿的時候,貓就紮煞著胡子怪叫,刺激得我尿得極不痛快,瀝瀝拉拉的。在我的一生中,最不喜歡的就是貓。它們甚至不如鵝對主人忠誠。家裏來了生人,鵝都會叫上一陣,可貓照舊蜷在熱炕頭上睡覺。貓很饞,它們一旦在主人的餐桌旁發現了魚,就媚態百出地討好主人,直到把魚給引誘到自己的肚子裏去。我從不挑食,他們給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當然,我也知道肉骨頭比黴爛了的窩頭好吃。可我從不為了吃的東西而搖尾乞憐。


    青瓦酒館一到了有風的日子就叮叮當當地響。趙李紅在屋簷下吊了九串風鈴。那風鈴的形態像蛇,風一吹彎它的腰,它就叫。它一叫,青瓦酒館就成了個活物,讓我覺得這房子是個巨獸,張著嘴吼。所以剛到這裏的時候,一到了有風的日子我就膽戰心驚的,生怕青瓦酒館吃了我。


    趙李紅罵完我,把一塊風幹了的牛肉撇給我。那肉跟幹柴棒一樣難嚼。但為了討主人歡心,我還是把它草草吃掉。我的牙齒鬆動了,嚼這麽硬的牛肉對我來說跟對付石頭一樣艱難。牛肉被我硬咽進肚子,我覺得喉嚨疼。


    灶房的門開著,它正對著長長的甬道。甬道上鋪著平滑的石頭。客人說這石頭是彩色的,可在我眼裏,它卻是黑白色的。從我出生的時候起,我看到的世界就隻有黑白兩色。人們到了春天會說樹綠了,天藍了,說花開成紅色、黃色或者粉色了,可我卻看不到這些顏色。我隻知道春天時樹又變得肥壯了,因為它長葉子了;知道大地又長出形形□□的植物了。我的鼻子比眼睛好使,我能聞到芍藥和百合的氣味。芍藥花的氣味最衝,百合花的香味就溫和多了。至於那些細碎的黨參花,它是沒什麽香氣的。到了秋天,人們會說山成了五花山,霜把樹葉染成了黃色和紅色,來金頂鎮看山的人就多了,可我在他們的嘖嘖稱讚聲中卻看不到山的顏色有什麽變化,它永遠都是一座一座灰白的山。太陽也是灰白的,不過那是一種明亮的灰白。


    雨一來,太陽就不出來了;太陽一不出來,住在青瓦酒館的客人就起來得晚了。這酒館是金頂鎮最好的,說它好,是因為它的位置和形態與眾不同。它的西北麵靠著山,東麵是鎮子的一片老房子,而南麵是一片白樺林,在白樺林的盡頭,才是金頂鎮的新房子。青瓦酒館是一座木質酒館,一共有三層,一層是灶房、餐廳、儲藏室和我主人及夥計的住處,二三層是客房。酒館的屋簷雕著一些像蛇不像蛇、像鳥又不像鳥的東西,人們說那是龍。屋頂的瓦油光鋥亮的,陽光一照,那屋頂就一閃一閃的。在金頂鎮,隻有這座房子的瓦會發光。


    青瓦酒館有個長方形的大院子。院子裏有三個圓形石桌和十幾個石凳。石桌旁豎著木格架子,上麵爬滿了藤蘿。那些藤蘿的葉子長得就像貓耳朵一樣。院子裏還栽著一些小樹和花草。天氣熱的時候,一些客人喜歡坐在石桌旁喝茶聊天。還有的人在此下棋。我覺得人下棋是件很有趣的事,為了一個方方正正棋盤上的那些棋子,兩個人會常常鬧意見。剛開始下棋時他們是和顏悅色的,一旦分出了輸贏,有一方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了。在我看來那不過是在玩一堆圓木塊,人跟木塊生氣是愚蠢的。


    在青瓦酒館,你隨時隨地可以聽到鳥叫聲。西北麵的山上有鳥叫,白樺林裏也有鳥叫。它們的嗓子就仿佛是太陽給的,太陽一出,它們就嘰嘰喳喳地叫,叫得人睡不了懶覺。酒館的夥計趙李財最煩的就是鳥叫。趙李財是趙李紅的哥哥,可我從來沒聽她叫過”哥哥”。她叫趙李財的時候總是”哎--”一聲,至多不過像周圍的人一樣叫他一聲”大財”。大財在酒館裏幹活,趙李紅對他是親兄弟明算賬,從不多給他錢。他要是幹活出了差錯,會像別的夥計一樣挨罰。大財對趙李紅不滿,我多次聽到他背地裏罵她”臭德行”。酒館有兩個廚子,一個叫紅廚子,一個叫白廚子,各管一攤兒。紅廚子姓紅麽?想必有姓紅的就得有姓綠的和姓紫的。姓藍姓黃的我見過,我的第一個主人就姓黃。


    我說到哪兒了?對,是紅廚子,他管的是菜墩上的活兒,咣咣地大塊大塊地卸肉,再把肉改刀成形形□□的小塊。他用刀輕快,那刀在肉上就像跳舞一樣靈便。他喜歡我,常拿肉給我吃。有時是生肉,有時是熟肉。紅廚子不胖不瘦,個子不高,閑暇時愛抽煙。有一次他也給我點了一棵,塞到我嘴裏讓我抽。我不抽,他就說:“電視上的猴子會鑽火圈,會往籃筐裏投球,還會抽煙和剝香蕉皮。你怎麽比猴子笨那麽多呢?”肥胖的白廚子在一旁撇著嘴插話說:“猴子當然比狗高級了,人是猿猴變的,所以猴子的智商低不了!狗除了□□,還能懂什麽白廚子管的是麵案上的活兒,隻因為他愛嘲笑我,我有好幾次趁他不備時,給他製造麻煩。我曾叼過石子吐在他剛剛做成等待上籠屜的花卷上,還往他拌的餃子餡裏吐過涎水。白廚子牢騷多,唿嚕重,大財說他的唿嚕能把青瓦酒館的風鈴給震響。


    青瓦酒館一年四季客人不斷。如今,這裏住著一夥拍電影的人。拍電影的人喜歡有太陽的日子。一到了雨天,他們就不出工了。金頂鎮來了拍電影的人以後,青瓦酒館比以往更熱鬧了,來看演員的人一批跟著一批。在拍電影的人中,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人最牛氣了,人們都叫他”導演”。他住單間,而別的男人都住兩人間和五人間。有個女演員又年輕又漂亮,有天早晨他們洗臉時,我見導演擰女演員的臉蛋玩,女演員咯咯地笑。導演說:“晚上到我房間來。”導演畢竟是外來的,他和女人調情擰的是臉蛋,而金頂鎮的男人喜歡擰的是女人的屁股。看來女人的臉蛋和屁股都能讓男人起興。我呢,在調情上和導演的胃口一樣,我喜歡的是母狗的臉蛋。臉蛋挨著臉蛋蹭來蹭去的感覺可真美啊!如今我老了,那些漂亮年輕的母狗見了我,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可我並不難過,因為我明白,用不了幾年,它們也會老得沒有再追逐它們的狗了。


    2


    我昏昏沉沉的老是想打盹。生人來了,我無動於衷,誰愛來就來。


    我想念我的老主人文醫生。文醫生死在大煙坡了。大煙坡在青瓦酒館西北麵的山裏。以前,太陽升到天中央的時候我往大煙坡走,到日頭落山前肯定能到。我去那裏時總是和小啞巴一起,我們送的是兩種人:要做變相術的人和跟文醫生睡覺的女人。小唱片陪文繳的次數多。小唱片就是一隻鳥,她一進了山林,就要唱一路。唉,如今文醫生沒了,他種的那些紙球一樣軟的花朵不知道還能不能開?


    想起文醫生,我就想掉眼淚。


    趙李紅嫌我一天到晚老是沒精打采的,她又踹了我一腳,說:“你不出去看門,就知道蜷在這裏烤火,我真是不該收留你,你原來的威風都哪兒去了?!”


    她這麽數落我,我如果還賴在灶房的話,就太不知趣了。我努力站了起來。我的頭很沉,腿打著戰,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我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骨頭”哢嘣哢嘣”地響,我老朽了。也許這場雨過去後,我就會死了。


    我一出灶房,陳獸醫就來了。陳獸醫這一段穿著長袍,使我覺得他是從墳墓中鑽出來的人,因為我見那些挺了屍的人才穿長袍。陳獸醫臉上到處是皺紋,可他腰板很直,能挺起長袍。長袍裹著瘦瘦的他,使他看上去像是一杆蠟燭。我跟梅主人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咬過兩次陳獸醫,一次咬在他的小腿肚子上,一次咬在他的屁股上。陳獸醫為此一直憎恨我,他見了我總是”呸”一口。


    “呸!”陳獸醫衝我說,”我看你活不過這個秋天了!”


    我用尾巴掃了一下他的長袍。我的尾巴很髒,我想悄悄弄汙他的長袍。陳獸醫沒有察覺,他挺著胸通過甬道,直接進酒館了。


    自從來了拍電影的人,陳獸醫不但穿起了長袍,而且他一天三頓飯都要來酒館吃了。大財說陳獸醫穿長袍是想在電影中謀一個角色。從我來到金頂鎮的時候起,他就在這裏當獸醫。他給牛馬豬羊、貓狗雞鴨看病。他救過一匹遭毒蛇咬的老馬的命,這老馬感激他,一旦秋收了,它拉著主人家收獲的菜蔬,總要在陳獸醫的門前停一下。這樣,老馬的主人就得給陳獸醫卸下一點吃的。陳獸醫始終一個人過,我聽人們議論他,說他小摳,不舍得花錢娶媳婦,所以別的男人身邊都有老婆孩子,他沒有。人們當麵叫他陳獸醫,背地都喊他”陳光棍”。梅主人曾對我說過,陳光棍要是死了,如果沒人願意發送他,就得給他的身上綁上一圈饅頭,讓狗給拖到深山裏。我想他果真有這一天的話,我也不會去拖他的。陳獸醫恨我,我也不喜歡他。他一見了我眼裏就閃出兇光,我想我就是病得走不動路了,也不能讓主人把我送到陳獸醫那裏,他要是給我治病,一準得把我給治死。我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可我不想死在陳獸醫手上。


    我的窩在大門口裏。窩裏原來有幹草,後來我裏出外進時身上老是沾著草屑,趙李紅嫌我髒,就讓大財把幹草給收走了。大財本來要給我墊一塊氈子的,可趙李紅反對,她說:“哪有狗還睡褥子的?狗長了一身的毛,它怎麽還會害冷?”她說得也對,早些年,我在狂風吹拂的雪地上都能安安穩穩地睡覺。可現在不同了,我特別地怕冷。我想偎在文主人懷裏,我也想念梅主人。一想起梅主人,我就仿佛看到了她耳朵下吊著的大耳環。我從來沒有見女人戴過那麽大的耳環。青瓦酒館的風鈴,常讓我想起梅主人的大耳環,風鈴和耳環遇見風都響。風鈴是酒館的耳環吧?


    我趴在窩裏睡了一覺。我的覺老是被噩夢給打斷。我夢見自己被吊在電線杆子上,有一群狼衝我嗥叫,它們的眼裏發出兇惡的光,就像陳獸醫的眼睛一樣。後來是一隻烏鴉把我救了。它叼著一塊肉把狼群引到另外一個地方,然後用嘴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我掉到地上的那一刻,就醒來了。我覺得很難受,望望天,雨還在下,空氣中有股腥味,看來大財正在刮魚鱗。這夥拍電影的人頓頓都要吃魚,大財就得天天去魚市。魚市在金頂鎮南麵的新房子區,在一條狹長的巷子的盡頭。離它很遠,就能聞到腥氣。由於這腥氣,魚市上的貓特別多。金頂鎮的人家若是有誰丟了貓,去魚市找,一準能找到。


    陳獸醫沒有離開酒館。我聽見他在跟人說話。他說話時愛抽鼻子,好像他用鼻子說話似的。我對他不滿,還因為他在背地詆毀文主人。我記得有一天他吃飽了喝足了,坐在石桌旁跟大財說,文醫生那點本事算什麽?不過是把人給改頭換麵了,這手術連傻瓜都會做!他聲稱他不但能給人改變麵貌,還能把男人變成女人,女人變成男人。大財當時撇著嘴對陳獸醫說:“你說能把男人變成女人我相信,把男人的□□割了,再開個溝;你說把女人變成男人可就是吹牛了,你把女人的溝縫死了,怎麽給她豎個撒尿撒種的玩意?!”陳獸醫急赤白臉地說:“我給她安個狗的!”大財哈哈笑著說:“你自己的就是狗的吧?要不你怎麽一輩子不結婚?”陳獸醫憤怒了,他邊解褲腰帶邊對大財吼道:“我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玩意,看看它是狗的還是人的?!”大財從石凳上蹦下來,他擺著手說:“我又不是同性戀,不想看你那玩意!”大財溜進灶房了,陳獸醫隻得罵罵咧咧地係上褲腰帶。紅廚子從灶房出來,看陳獸醫在擺弄褲腰帶,就吆喝他:“哎,這院子可不能撒尿!”陳獸醫說:“誰往院子撒尿了?”紅廚子高聲大氣地說:“你不撒尿擺弄褲腰帶幹什麽,有毛病啊?”


    大多的人話我都能聽懂,我聽了很多年的人話了。但也有聽不懂的,比如大財說同性戀”,再比如趙李紅說的”敲竹杠””吃軟飯””騙三張”等等。這次拍電影的人來了,我去過現場兩迴,一迴在山坡上,女演員披頭散發地哭,她的衣服故意被人撕爛了,露著胸。導演喊了聲”開始”,她就嗚嗚哇哇乜蓿薜鎂拖衩n寫核頻摹5佳菀緩停”,她就笑著站了起來。我很少聽金頂鎮的人說”開始”和”停”,那場戲看下來,我以為”開始”的意思就是哭,”停”的意思就是不哭。可是隔幾天我又看了懷∠泛螅葉哉飭礁齟實囊思又糊塗了。那天有一個人被雨淋著在山上挖坑。拍之前,那坑已經有臉盆那樣大了。那是個大晴天,我能感覺到太陽落腳到我身上的那種溫暖。我喜歡陽光的小手小腳,軟軟的,溫溫的,很舒服。那天沒有雨,可他們卻調來了一輛水車,往這個人身上噴水。我聽旁邊的人說,這是拍下雨。我不明白,為什麽天有雨他們不用真的雨,要用水車來造雨?那水車平時是用來救火的。我還記得王連春家著火時,是這水車來給澆滅的。這水車跑起來嗷嗷地叫,非常難聽。我一聽它叫,就想撒尿。那天導演也是喊了一聲”開始”,水車就嘩嘩嘩地往那男人身上澆水了。他用鐵鍬使勁地挖坑,像挖墳似的。後來導演喊了一聲”停”,他就撇下鐵鍬,拍拍手過來朝別人要煙抽。我就琢磨,這”開始”的意思是下雨呢還是挖坑,這”停”的意思又是什麽呢?


    人說的話太多了,比河岸的石頭還多,比山中的樹還多,比夏天空中飄來飄去的雲朵還多,我根本記不住那些話。對於聽不懂的話,我又不能問,隻能自己慢慢地想,這讓我很受折磨,因為我的腦子不如從前好使了。我經常想著想著什麽事情,腦子就”嗡嗡”地像蜜蜂一樣叫,叫得我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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