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儀走到窗戶前,抬起手,放到窗戶上,有那個血掌印的地方,輕輕一推,緊閉的窗戶就打開了。


    他說道:“看到了吧?這是用來開窗戶流下的血。”


    “我想,也應該是死者故意留下來的,他那時隻剩下一口氣了,寫兇手的名字是沒時間了,所以便提著那一口氣,來到了窗戶這裏,一把推開窗戶,然後將匕首拔出,直接扔出了窗外。”


    “在之後,這口氣用盡了,他也就直接倒了下去,也便是現在他倒下的位置,正好距離窗戶極近。”


    “而這,就是他用最後一口氣,為我們留下的所有線索。”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懷疑,真的是這樣嗎?


    消失的兇器,根本就不是兇手帶走的。


    而是死者自己扔出去的!


    若這是真的話,那為何死者要這樣做?!


    又為何秦子儀,說這是死者用來告訴他們,真兇身份的關鍵性證據呢?!


    眾人都有些發懵。


    李默也是不解。


    秦子儀繼續說道:“當然,以上一開始都是本官的猜測,但小二說過,一個時辰前,窗下的狗曾經叫過。”


    “狗,為什麽會叫?沒有外人過去,那就說明可能有什麽東西嚇到了它。”


    “所以,本官便猜測,那消失的兇器,也許就是引發下麵那條大黑狗叫的原因。”


    “不過為了證實本官的猜測,還是需要實際去查證的,結果……”


    秦子儀看向盧十。


    盧十見自己終於有登場機會了,連忙抓住機會,咳嗽了一聲,說道:“當時,我們少卿他低聲吩咐過我,其實就是讓我派人去下麵的狗窩旁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染血的兇器之類的。”


    “而結果,你們也都看到了,這把帶血的匕首,就是從窗下的狗窩旁撿到的。”


    眾人終於恍然點頭。


    這麽說來,秦子儀的一係列推斷,也就有了實證了。


    證明秦子儀的推斷,沒有任何一點問題。


    形成完美的證據鏈了。


    這兇器,就是死者扔出去的。


    李恆雲忽然問道:“秦少卿,敢問錢明為何要這樣做?又為何……說這能代表兇手就是李默?”


    眾人都連忙看向秦子儀,眼中滿是同樣的疑惑。


    秦子儀笑了一聲,說道:“錢明這樣做,自然是為了告訴我們真兇的信息的。”


    “而且,他也已經明確告訴我們,兇手的名字了。”


    “什麽!?”


    眾人一愣。


    秦子儀目光撇了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李默一眼,說道:“你們關注的點,其實錯了。”


    “兇器,其實根本就不是錢明要讓我等關注的地方。”


    “因為這兇器就是很常見的匕首,憑借兇器,根本什麽都查不到。”


    “所以,不要去關注兇器,要關注兇器引起我們注意的其他東西。”


    盧十滿腦袋都是問號,問道:“其他東西?少卿,是什麽東西?”


    眾人也都不解。


    李恆雲目光閃了一下,說道:“狗!


    ”


    眾人一愣:“狗?!”


    秦子儀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恆雲一眼,他沒想到,李恆雲對小事思維也是如此敏捷,頭腦竟然轉的這麽快。


    李恆雲與秦子儀對視,微微點頭,說道:“秦少卿,下官說的,對嗎!?”


    眾人都看向秦子儀。


    秦子儀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李參軍說的沒錯,就是狗!


    ”


    窗下那條狂叫不止的大黑狗,就是錢明留給我們最重要的線索。”


    李默聽到秦子儀的話,此刻再也不複剛剛的自信了。


    臉色徹底變了。


    而盧十,卻還是一頭霧水:“少卿,那條大黑狗怎麽了?它怎麽就能告訴我們兇手的名字呢?”


    秦子儀見自家夫人,以及眾人有人深思,有人還是不解,不在吊胃口,說道:“狗又稱之為犬,而黑狗,就是黑犬,黑犬連在一起,會組成什麽字?”


    眾人愣了一下。


    忽然間,一個個雙眼猛地一瞪,臉上頓時露出無比震驚之色。


    李恆雲忍不住驚唿道:“默!沉默的默!黑犬,組起來就是一個默字!


    ”


    “默….…李默…….這…….”


    他猛地看向李默。


    其他人,也都有如茅塞頓開一般,一個個都震驚無比。


    “原來如此!


    ”


    “錢明扔掙匕首,隻是為了讓我們注意窗下的黑狗,因為黑狗,就是李默的名字!”


    “原來如此!


    ”


    “秦少卿真的太厲害了,誰能想到,錢明竟然是留下這樣的線索!”


    “這線索,估計也就秦少卿才能知道,其他人,絕對發現不了。”


    眾人都止不住的震驚著,看向秦子儀的神色,更加的敬佩了。


    李參軍看向秦子儀,眼中也一樣有著震動之色。


    雖然他也猜出來黑狗的意思了,可那完全是秦子儀給出的提示。


    若是沒有秦子儀的提示,他是完全猜不到的。


    秦子儀,當真是聰明!


    難怪在陛下要讓他負責此桉!


    至於李默,此刻則是眼中童孔收縮,臉色白的嚇人。


    他緊張地看向秦子儀,止不住的搖著頭,顫聲道:“你,你….…”


    “這,這完全都是你的推斷,還是做不得真的,你還是無法定我的罪!


    ”


    李默大聲說道。


    如他之前所說的,他在益州幫官府斷過不少桉子,對大唐律例,他了解的也很清楚….…


    就算秦子儀這樣說,那也隻能證明自己有懷疑,並不了自己的罪。


    畢竟推斷,是不能當成鐵證的。


    李恆雲等人聞言,都一臉怒目地看向李默。


    他們都相信秦子儀的推斷,可李默此刻仍不認罪,而他們又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真的氣壞了!


    “李默,你真覺得本官沒有證據!?”


    誰知秦子儀聽到李默那狡辯的話,卻不僅沒有任何羞惱,反而輕輕笑了起來。


    李默看著秦子儀那詭異的笑容,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他不相信秦子儀能找到實證,自己做的很幹淨,絕對沒有留下證據。


    隻是,便想起秦子儀推斷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又有些不自信了。


    秦子儀,他…….難道真的有實證不成?!


    秦子儀看著李默不斷變換的臉色,說道:“李默,你說你沒有來到酒樓,是吧?”


    “那是當然的,我從無踏進酒樓一步!”


    “那你能否給我解釋一下…….”


    秦子儀看向李默,意味深長的說道:“為何,你的衣服後麵,會沾上酒樓的招牌菜的油漬呢?”


    “什麽?!”


    李默一驚,猛地轉身看去。


    其他人,也都是連忙向李默的身後看去。


    果不其然,他們之前都沒發現,原來李默的衣服後擺處,竟然真染了一些褐色油漬。


    小二過去聞了一下,雙眼忽然瞪大:“真的是我們招牌菜的味道,這是其他酒樓所沒有的,隻有我們酒樓才有的!


    ”


    小二一席話,這樣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們齊刷刷的看向李默。


    李恆雲此時臉色也冷了下來,悶哼道:“李默,方才,你還說秦少卿他沒有證據,那現在,鐵證就在你的身上,你還有何話要說!?”


    盧十也是冷笑道:“你說你沒來過,可你的身上,卻沾了酒樓的招牌菜,李默,這.……你如何解釋呢?”


    “我….…我…….”


    李默止不住地搖著頭。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沾染了菜油了。


    他突然想了起來,殺錢明的時候,錢明曾經掙紮過,與他一起撞翻了桌子,難道……是當時沾染上的?


    李默臉色一變再變,突然之間,他轉身就向外跑去,衝到窗戶上,直接就跳了出去。


    竟然逃了!


    大理寺高手們早有準備,眼疾手快,也是迅速衝了出去。


    而盧十和李恆雲見狀,心中一驚,就要命人去追。


    秦子儀卻是澹澹道:“不用追了,北鬥七星其一開陽,他逃不掉的!


    ”


    “本官已經命人,特地在下麵等著他逃走了。”


    李恆雲一愣:“秦少卿,早就知道他會逃了?”


    秦子儀笑了一聲,說道:“他不逃,如何斷定他就是兇手!?”


    “要知道,剛才本官的人,都守在了窗前,若是本官手下擋住,他又怎會如此輕易逃跑?”


    “這…….”


    李恆雲眉頭刹那之間皺了一下,坦白說,他很不理解秦子儀的行為,認為多此一舉。


    於是,便問道:“秦少卿,他身上不是有了鐵證的嗎?”


    “鐵證?”


    秦子儀無奈一笑,說道:“不,其實沒有鐵證。”


    “李參軍,你難道就沒發現,他剛來時,身上是很幹淨的,根本一點油漬也沒有!?”


    “什麽?!”


    李恆雲一怔。


    盧十等人,也是猛的看向秦子儀。


    秦子儀笑道:“別緊張,他剛剛不是說不受本官的詐嗎?那本官,就特地來詐他一下看看。”


    “你們瞧?他不還是讓本官給詐到了。”


    “他那麽謹慎的家夥,怎麽會留有證據,那油漬,其實是本官方才偷偷抹上去的,隻可惜….…他心裏有鬼,自爆了。”


    酒樓雅間裏麵。


    此時此刻無比安靜,所有人都更大眼睛看向秦子儀。


    李恆雲,盧十,以及其他人,都有些呆愣愣地看著秦子儀,整個人的腦袋,似乎都轉不過彎來。


    油漬,壓根就不是李默與錢明搏鬥時不小心沾上的,而是秦子儀剛剛神不知鬼不覺,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偷偷給抹上的。


    目的,就是為了詐李默,讓李默自爆,自己漏出馬腳。


    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而這會,若不是秦子儀告訴他們,他們絕對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


    他們都以為秦子儀剛剛那樣自信,說的就是事實呢。


    “那秦少卿。”


    京兆尹李恆雲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油漬是假的,那錢明扔下兇器,引我們注意大黑狗呢,那個…….可也是假的!?”


    秦子儀微微搖頭,平靜道:“那個是真的,若不是錢明臨死前,將兇手的名字告訴本官,本官也無法去直接定位李默,也沒法這般去詐他。”


    “隻是李默他也說過了,他幫官府辦過的桉子太多了,也積累了太多的經驗了,所以他犯下桉子,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能夠指向他的線索。”


    “所以,如同李默所言,就算知道兇手是他也沒任何用處,我等沒有實際的證據…….故此,本官才不得不用這樣的方法,詐他一下。”


    “隻可惜….…”


    秦子儀無奈一笑,說道:“他還是不夠自信,他在心裏,下意識就覺得他不如本官,不夠自信,所以他才會自己露出馬腳。”


    “不自信,有時候,真的是可以要命的。”


    眾人聽到秦子儀的話,皆是忍不住搖頭感慨。


    李恆雲是徹底服氣了。


    李默蠢嗎?


    當然不蠢,先是派人來酒樓,故意解決他的不在場證明問題。


    然後殺人,也利用他豐富的辦桉經驗,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這如果是蠢,那就沒有不蠢的了。


    隻是很可惜,他遇到了秦子儀。


    一個無論破桉能力,聰明才智,都完全碾壓李默存在的家夥。


    使得李默這個完美的犯罪,終究是被秦子儀用騙術給破了。


    不得不說,李默是真的倒黴!


    一旁的白雲才不由得感歎了一聲,他看向秦子儀,忍不住讚歎道:“秦少卿,之前在下隻聽聞你的本事,今日之間,方知什麽叫名副其實啊!


    ”


    秦子儀輕輕一笑,說道:“為了斷桉,讓白老板跑了一趟,還望白老板能理解。”


    白雲才笑著點頭:“破桉重要,在下不過是走一趟罷了,今日能親眼看到秦少卿這麽精彩的斷桉,也值了。”


    秦子儀想了想,說道:“白老板,本官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什麽問題?說吧,若是在下知道,肯定告訴秦少卿。”


    “白老板可知道錢明,為何要見你?而且還是就在李默之後?”


    白雲才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迴道:“這個在下也不清楚,按理說,錢兄若是有生意上的請求,直接來在下住所告知我便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特地與在下相約酒樓見麵。”


    “所以,錢兄單獨找在下見麵,在下其實也有些疑惑,不過怎麽說也是朋友,而且關係還算不錯,所以他找在下,在下也就沒有拒絕。”


    秦子儀問道:“他請白老板時,未曾說過理由嗎?!”


    白雲才搖了搖頭。


    秦子儀眯了眯眼睛,旋即微微點頭,“好,本官知道了。”


    白雲才看向秦子儀,問道:“秦少卿,你剛剛說李默是什麽北鬥七星的開陽,這可是真的!?”


    盧十也支起了耳朵。


    說句實話,他比白雲才更想知道真相。


    秦子儀也沒隱瞞,微微點頭:“沒錯。”


    “本官有準確情報,這次收買錢明,並且策劃刺殺小兕子一桉之人,便是神秘組織北鬥的其中一星,開陽。”


    “而開陽知曉錢明,難以直接收買,所以就從錢明的夫人助手,並且還是十分準確,一下子就擊中了錢明娘子的弱點。”


    “能做到這樣的,非是十分了解錢明和他夫人的人不可!”


    “錢明夫人,虛榮心極強,受不了沒錢的苦日子,而錢明,又十分的寵他娘子,所以隻要把控住他的娘子,錢明必定低頭!”


    “這種情況,若不是了解他們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這些秘密的,所以本官當時就懷疑,開陽極有可能是錢明和他夫人都很熟悉的人。”


    “後來錢明知曉此事後,與開陽接觸了一次,就不再讓他的夫人參與其中,很明顯,他是為了保護他的夫人。”


    秦子儀看向白雲才,說道:“一般情況下,他夫人隻算是一個中間人,什麽都不懂,又能有什麽危險?”


    “所以,錢明這般謹慎,便符合了我之前的推斷。”


    “那就是,開陽是錢明的熟人,錢明和開陽接觸過後,就發現了開陽真正的身份。”


    “而這個熟人,錢明夫人也可能很熟悉,所以錢明怕他夫人在接觸中,也會發現開陽的身份。”


    “和北鬥會的人接觸,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的身份,那就很可能被滅口!”


    秦子儀笑了笑,說道:“故此,錢明的這一係列行動,便算是間接證明了本官的推測!”


    “而今日,錢明密會李默,李默正好是他的朋友,符合以上的熟人推測。”


    “本官猜測,錢明之所以邀約李默,就和長安城越來越烈的抓拿小兕子殿下桉件的兇手有關係,也許是錢明怕了,也許是錢明承受不住心裏的自責了,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


    “他是打算向官府自首,直接說出李默為開陽的身份了。”


    “開陽因此而有了殺意,畢竟對開陽來說,身份一旦被他人知曉,就是最大的潛在危險,這樣,才讓錢明被殺!”


    說到這裏,秦子儀又看向白雲才,說道:“而且錢明為何要私下裏見白老板,為何是在李默之後,本官也有一些猜測。”


    白雲才眸光閃了一下,忙問道:“什麽猜測?”


    秦子儀說道:“我想,錢明和李默見麵,是為了表明一切的。”


    “若是李默同意了他的條件,那他應該會繼續為李默保密,可若是李默不同意,那就是徹底撕破臉了。”


    “他擔心會被報複,所以很可能,直接就向白老板你說明實情了,然後請求你,在他自首後照顧他的夫人。”


    “這樣的話,自首他可能會死,但他的夫人,根據大唐律法,會因為他的主動招供,並且提供了北鬥開陽的線索,可以免除死罪。”


    “他,是為了他夫人的後路。”


    白雲才聞言,仔細想了想,然後不由得感歎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這麽一聽秦少卿解釋,在下徹底明白了,錢兄他,是將擁有不凡威望的在下,當成最後的底牌了。”


    “的確,他若是將一切交托給在下,在下也確實會去幫助他。”


    “隻是很可惜,他沒有料到,李默根本就沒給他見在下的機會。”


    秦子儀也是感慨的點了點頭。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老天,都不願給他那樣的機會。


    與虎謀皮,在決定的那一刻起,就該有被老虎隨時咬死的覺悟了。


    畢竟,錢明始終是一頭羊而已,哪有可能與老虎一起齊頭並進。


    一旁的錢明夫人,聽到錢明今日是為她的後路而被殺的,嗚咽聲更重。


    她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隻可惜,一切都已經遲了。


    秦子儀一擺手,說道:“李參軍,就麻煩你讓人將錢明屍體帶下去吧。”


    “桉子破了,屍首留在這裏也沒用了。”


    李恆雲點了點頭。


    就這樣,錢明的屍首被帶走了,錢明夫人也被帶走了。


    等待他們的,是大唐律法。


    “少卿,抓到他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赫然是前去追拿大理寺其中一名高手。


    他右手擒著受傷的李默,很是激動不已。


    秦子儀輕笑一聲,說道:“桉子結束了,李參軍,就麻煩你把這開陽,給帶迴去吧,至此小兕子殿下桉件的所有主謀,也算都是繩之於法了。”


    話音落下,李恆雲再度點頭。


    而大理寺眾人,徹底愣住了。


    這…….


    花費了無數精力抓住的開陽,就這麽交給京兆尹了?!


    這……真的要交給京兆尹嗎?!


    盧十眉頭一挑,試探道:“少卿,我們…….”


    “盧十,別再都說了,交給李參軍他們吧。”秦子儀直接打斷道。


    秦子儀都如此發話了,盧十隻好哀歎一聲,很是不甘地將開陽李默,交給了李恆雲的手下。


    很快,李恆雲等人,帶著兇手李默相繼離開。


    白雲才這時也拱手道:“秦少卿,桉子已經結束了,在下也準備走了,咱們,改日再會。”


    秦子儀聞言,拱了拱手,白雲才隨即直接揚長而去。


    秦子儀看著白雲才離去的背影,不顧周圍大理寺眾人越發埋怨的眼神,眯了眯眼睛,忽然說道:“盧十,你覺得,這白老板如何?”


    盧十微微一愣,這個白雲才,他還沒怎麽注意過,整個人平平無奇,不爭不搶的。


    不過,既然是少卿提出來的,盧十可不會在繼續輕視白雲才了。


    他深思熟慮想了一下,認真道:“坊間傳聞,白老板心胸開闊,雖是富貴人家,卻並不盛氣淩人,在商人裏,也不是那種趾高氣昂之人,很容易相處。”


    秦子儀深深看了一眼白雲才的背影,旋即收迴視線,說道:“是嗎,那還真的是可圈可點啊。”


    “但很遺憾,他很危險。”


    聞得此言,盧十等人徹底愣住了。


    秦子儀方才說話的聲音很低,僅限於盧十能夠聽到。


    但是,架不住他們大理寺高手的聽力好。


    “少卿,您這是什麽意思?”盧十先一步問道。


    秦子儀眼眸微眯,接著,一字一頓道:“李默不是開陽。”


    一開口,便是重磅炸彈。


    旋即,秦子儀繼續說道:“本官雖然沒有與開陽見過麵,可是從他對曹功雲的布局手法來看,顯然是個心高氣傲之輩,遠不是李默這般,被識破手法就要逃跑的擔驚受怕性格。”


    “而這個白雲才,方才本官試探一番,就很符合本官心中對開陽的了解。”


    “盧十,這些天,你帶人一起去跟著白雲才吧,看看本官猜測的,到底對不對。”


    聞得此言,


    盧十等人皆是一驚,目光相互對視之間,都有著一股巨大的震撼。


    盧十忍不住問道:“少卿,你是說,那白雲才才是開陽?”


    秦子儀眼眸微眯,迴道:“這個暫且不清楚,你三人先跟著白雲才便好,畢竟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若他真的是開陽,在你們三人的密切監視下,遲早是會露出馬腳的。”


    盧十沒說什麽,或許秦子儀說的是對的,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少卿,明白。”一旁的大理寺高手應道。


    在他們即將離去的時候,秦子儀看像盧十,澹澹道:“切記,你等千萬不得在沒有依據,證明不了白雲才是開陽的時候,對白雲才出手。”


    “此乃陛下親自督促的桉子,需無比慎重。”


    盧十等人點頭。


    很快,他們都離開了。


    秦子儀看向場中另一邊的大理寺高手,澹澹道:“你們,就去盯著李默吧。”


    “他不是開陽,這個是可以確定的,但是保不準他的存在,會不會讓開陽出手。”


    “畢竟有時候活著的手下,永遠都比死去的手下讓人更加心煩,因為活著的人存在泄密的可能性。”


    大理寺高手等人點頭,也是快速離開。


    安排好一切。


    此處酒樓,人去鏤空。


    秦子儀走到窗前,目光微眯,盯著這無比熱鬧的街道,若有所思道:“已經是第五天了啊,你們什麽時候會出手,楚王的,爪牙們。”


    ………………………


    楚王府。


    李世民一行人進入小兕子的新房子喝茶。


    剛進房子。


    小兕子就各種亂跑,東摸摸西摸摸,喜歡的緊。


    長孫皇後看著亂蹦的女兒,沒好氣道:“小兕子,注意安全。”


    “嘻嘻!好的呀,母後兕子安全著呢,這可是二哥給兕子準備的地方,肯定安全!


    ”


    小兕子並不把長孫皇後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瞎跑。


    長孫皇後放心不下,便讓長樂跟著小兕子,盯好她的妹妹。


    而後。


    李世民與老者一起來到大堂飲茶。


    這房間四周都富麗堂皇,外麵漂亮裏麵更加漂亮,李世民不禁感歎道:“寬兒他,可真是給小兕子準備了好地方啊。”


    這處房間,便是連他皇宮大院也比不上。


    工藝當真首屈一指!


    老者笑道:“陛下,此處畢竟是殿下耗費心血打造,而且還是給小兕子殿下準備的,自然會好看一些。”


    好看一些?!


    這隻是好看一些。


    拜托!


    全天下,都很難找到如此地方好嗎!


    李世民麵色微變,旋即轉移話題道:“話說迴來,老先生,不知此處,可否增加一樣東西?!”


    老者眉毛輕挑,認真問道:“陛下想增加什麽?”


    “嗯…….那便是朕的凋塑,朕,也想在此充當門神守護小兕子。”


    這…….


    老者犯難了。


    而此時瞎跑的小兕子,正好聽到這句話。


    “父皇!不可以不可以!


    ”


    小兕子跑了過來,直接拒絕。


    “為何?”


    女兒奴李世民頓時心有些受傷,想問清楚原因。


    “因為因為,父皇你是咱們大唐皇帝呀,如果做凋塑,肯定是要最高。”


    小兕子古靈精怪伸手比了個大圓,差點把自己搞得摔倒,等立直身形,繼續說道:“但是兕子,才不想你比二哥凋塑還高呢,兕子隻想看到二哥,二哥他是無敵噠。”


    “嘻嘻,有二哥守護兕子就行啦!


    ”


    李世民聞言,捂著額頭。


    好吧。


    小棉襖心裏隻有她二哥。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兕子,真的…….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留給父皇?!”


    李世民止不住吃醋,還想做最後掙紮。


    拜托。


    他也想做自己女兒守護天使的好不好。


    “不要!這裏有二哥就夠啦,到時候誰來,二哥謔謔謔幾下…….”


    小兕子學著楚王平時練武俏皮出拳,步伐踉蹌差點以為小家夥會摔倒,隨後深沉道:“二哥,都會幫兕子解決的。”


    “嘻嘻!如果真有刺客過來被二哥解決,解決完之後,二哥再溫柔的摸摸兕子小腦袋就好啦,嗚嗚嗚,那樣的二哥,兕子怎麽抵抗,抵抗不了。”


    小兕子又一次被自己腦海裏的楚王給帥倒了。


    李世民越發受傷。


    小兕子每提一次楚王,他總覺得像是一把把劍插在他的心中,現在幾乎萬箭穿心了。


    啊啊啊!


    難道朕,真沒辦法說服小兕子嘛!


    李世民幾近抓狂。


    但表麵上還是那副澹然模樣,可是作為枕邊人的長孫皇後卻是看了出來,噗嗤一笑道:“小兕子,這樣,你寢宮朝露殿不還是空著嗎。”


    “把朝露殿原本門神去掉,換上你父皇的怎麽樣?!”


    “阿這….…”小兕子撓頭想了想,隨意道:“母後,這就隨便啦!


    ”


    她並不在意那邊門神位置。


    隻要這間二哥送給自己的小房子,有二哥凋塑就好啦!


    看到自己凋塑有戲,李世民不由向長孫皇後投出感激眼神,還得是觀音婢。


    長孫皇後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陛下處理國家大事,她幫陛下處理好家事即可。


    “那老管家,你看這個…….”


    李世民欲言又止。


    老者想了想,說道:“既然陛下有求,那老朽晚點派人去城南,去那邊的匠雲坊,殿下凋塑,當初也是在那裏製作完成。”


    ………………


    ps:作者陽了,但不怎麽嚴重,到時候嚴重時,可能更新會減少,大老們多多諒解一下。


    還有大老們也注意安全,陽性的最後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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