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之後,我從陽台迴到客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我不知道白景琪手裏掌握著的到底是怎樣的證據,事情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到現在,我一點眉目都沒有。


    我很猶豫,覺得自己很為難,同時,也覺得自己狠肮髒,竟然會妥協,會猶豫白景琪提出的那些齷蹉想法。


    我覺得現在的我,就跟古時候那種和親的宮女一樣,明知對方是一個才狼虎豹,明知過去了會生不如死,可是,現實卻總是壓榨我,能找出很多的理由打我的臉,告訴我,隻有我犧牲了自己,隻有我委屈求全了還不能求死,才能保全所有人,才能救出大家。


    這一晚我又是一夜難眠,我的心一點一點的被殘食,我的決心一點點的動搖。


    一夜輾轉,天亮的時候,我撥通了徐助理的電話。


    沒有過多的猶豫,我直接了當的問:“你能安排一下嗎?我想現在就見到白景年。”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做出了決定,我隻想去看看他,看看他到底好不好。


    雖然我也不會正麵將這種刺激人的事兒告訴他,但我也想側麵打探了解一下他的想法,若是他不願意,舍不得我,那我犧牲也是值得的,若是他願意,罷了,那算我輸。


    而且,我覺得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一個人真的太孤獨太無助了,我很想見到他,哪怕隻是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哪怕不能被他擁入懷中,哪怕不能依靠著他,隻要能處在同一方空間,能唿吸著同樣的空氣,我也是高興的。


    這樣想著,我就對徐助理提了我的要求,徐助理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要求,他稍稍楞了一下,不多時就給了我明確的答複,他說他會安排,安排好了之後會給我打電話。


    我嗯的一聲同意了。


    掛斷電話之後,我就躺在家裏等消息,等消息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我一個人也是百無聊賴,先是給汪助理打了個電話。


    我好久沒有聽到果果的聲音,果果搶著過來跟我說話,我們嘰嘰喳喳的聊了半個多小時,她是那樣的不舍,問我爸爸啥時候才能病好,問我啥時候才能去接她,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差點消散了下去,想起與果果相依為命的這麽多年,我會不舍,真的很不舍。


    跟果果聊天總是舍不得罷手,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掛了電話,我放下發燙的手機,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躺在床上發呆。


    這樣躺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我連忙接起電話,徐助理那邊語氣穩穩的,他說今天下午能見麵,五點到六點的時間段,我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叫我記得控製好情緒抓緊時間。


    我嗯了一聲,然而掛了電話。


    我洗米下鍋,親自做了白景年喜愛的幾樣小菜,然後欣喜的換衣服化妝準備出門的時候,手才一放到門把手上,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住我隔壁的白景琪,我的頭皮頓時就麻了起來。


    我猶豫了一會兒,硬著頭皮拉開房門,果然如我想的一樣,白景琪正依靠在門口看著我,也不知道他是一直守株待兔的等著,還是聽到我這邊開門聲才會開門。


    我想得沒錯,白景琪果然就是隻甩都甩不掉的臭屁蟲,一聽到我這邊的開門聲,他立刻也緊跟著開門。


    “要去哪?我送你?”他掂了掂手上的車鑰匙,目光從上而下打量著我,嘴角帶著肆意的笑容。


    “不需要。”深知跟這個男人好說歹說都沒什麽好說的,我哼了一聲,腳步也沒停,徑直向前走。


    我進電梯的那一刻,白景琪手一攔,也跟著進來了,追在我身後問:“怎麽著?還是沒想好嗎?都這麽久了還沒考慮好,你要耗到什麽時候?”


    他的嘴角始終掛著輕佻的笑容,仿佛我的這個決定隻是吃不吃飯睡不睡覺的小事一樣,我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迴答,而是選擇了沉默。


    電梯很快就到了,出電梯的時候,他還是跟了上來,我很生氣,終於失去了所有耐性,大吼道:“我敗給你了,我輸給你了行嗎?求你了,別再捉弄我了,給我最後一點私人的時間好不好?”


    白景琪頓了頓,目光清淺而溫柔:“考慮好了?要跟我走?”


    我還是沒理,加快了腳步,走著走著,我竟然小跑了起來。


    但我很快就發現,這個男人已經盯上了我,無論如何我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我走到馬路口的時候,他緊追上來捉住了我。


    “我送你。”他將我拖著就往他的車子走去,我試著掙了掙,他卻根本不管不顧的將我扛起來,我怕了,不敢再掙紮,因為我知道要論糾纏我肯定纏不過他,說不定還會誤了我的時間。


    上了車,係好了安全帶,白景琪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早知道會束手就擒,當初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現在這件事,還是當初他抓到我我卻逃跑了,他又把我帶迴去的這件事,我受夠了他的冷嘲熱諷,一句都不想再搭理。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蜷縮著身體,白景琪的車子開得很快,十來分鍾就到了醫院,我到醫院的時候還不到四點半,離探視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我下車的時候白景琪也要跟著下車,我惱了,我很生氣的吼道:“你手上不是握了一張底牌嗎?既然如此,你怎麽還這麽沒信心,還怕我跑了不成?”


    對於我驟然的發火,白景琪愣了一下,他迅速的垂下了腦袋去,壓低了嗓子說:“蘇曼,不管你信不信,這一次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沒吭聲,表明了不相信他的話,他稍微遲疑了一下,黑著臉似乎又想拿木木出來壓我,但轉瞬,他還是緩和了語氣,並沒有跟我撕破臉皮,而是頹然的表示了妥協,呐呐的說:“好吧,那你去吧!”


    說著,他依著車身背對著我就開始抽起煙來了。


    我也沒有在這裏過多的磨蹭,趕緊小跑著就去了白景年那裏,醫院挺大,從醫院門口走去裏麵的住院部也花了不少時間,等我差不多趕到的時候,又是十多分鍾過去了。


    白景年的門口守著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我也沒敢上前,我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又等了一下下,快到五點鍾的時候,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走進了病房,沒多久他們就出來了,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


    我知道接下來就是我的時間了,我趕緊走了過去,推門進了病房,一抬眼就看到白景年靠在床頭上,似乎知道了我要過來,在等我。


    他如此殷勤的幻想著我們的未來,我卻謀算著要離開他,雖然是現實所迫,可我心裏還是不是滋味。


    看到我過來,他的嘴角很快就溢出了笑容,張開雙臂做出了擁抱的姿勢:“曼曼,你來了!”


    我心裏不舒服,情緒上也沒有完整的掩飾得住,白景年很快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問我怎麽了,我沒敢說實話,我隻說今天起得太早了,有點累。


    白景年微微鬆開了我,他的目光落在我放在小桌子上的保溫桶上,表現得非常的高興:“曼曼,真的很高興,我又能吃上你給我做的飯菜了。”


    我眼裏一酸,嬉笑的轉移了話題:“是哦,上次見到你都瘦了,這是我精心準備做給你吃的。”


    我將飯盒打開,取了小碗將裏麵的飯菜都取了出來,示意他趕快趁熱吃。


    白景年撒嬌的說要我喂他,我也好心情的依了他,他吃的時候一臉滿足。


    見他吃得高興,我猶豫再三,雖然憋在心裏的那些話再怎麽說不出口,但我覺得自己還是必須問個明白。


    我稍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裝作漫不經心的問:“景年啊,你說要是有一天,我和兒子都遇到了危險,而你隻能保一個,你要保哪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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