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奇譎“魚人”

    白皚皚和狄心越“大步”跌撞著迴到了木屋之中,但見狄酒舞、狄心卓、狄心茹和狄青四人俱都坐在屋裏,狄酒舞和狄心茹正在吸那罌粟殼粉膏,噴噴香的煙霧繚繞著整間屋子,還有千絲萬縷沿著敞開的大門悠揚而去……

    幾人都功力深厚,雖隔著濃煙亦能看清周圍的一切。狄酒舞見白皚皚進來後就不住地嗅吸香煙,便對狄心越道:“你已讓他吸過了?”見狄心越點了點頭,他又向狄心茹道:“既如此,丫頭,你就把家什給他罷……”

    狄心茹垂首輕笑一聲,自嘴裏吐出了一大團煙霧,又從衣襟下擺摸出一個大荷包來,一邊遞給白皚皚,一邊凝視著他道:“吸它上了癮後,你恐怕就再也離不開我們這個島啦——黑黑的白大哥,你不會後悔罷?”

    白皚皚默然地接過荷包,觸手便知裏邊裝的是一根小竹杆和一包罌粟殼粉膏。將物什取出,裝了一大撮粉膏點燃,悠然地吸食著這一股股奇妙的香煙——用嘴將煙吞進肚裏後,兩條長長的“青龍”便自會打倆鼻孔裏衝了出來,那個過程,確實是妙不可言……

    狄心茹卻停住了不再吸,深情地看著白皚皚,低聲道:“有了你在,我也不想去看外麵的花花世界了,我也用不著再折磨自己戒吸這粉膏了……”

    狄心越對狄心卓道:“今兒個怎地這麽早就散會了?”

    狄心卓似有些嘲弄地答道:“咱們島主癮頭提早上來啦——會場上不準吸粉膏,這規矩可是他自個定的……”言際,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看狄酒舞。狄酒舞卻恍若未聞,自顧陶醉在煙山霧海裏。

    狄心越苦笑了一下,忍不住自己的癮頭又上來了——看著濃煙厚霧中靜坐如山的狄心卓和狄青,心裏頭真有些佩服他們的意誌力……

    白皚皚最先一個吸完,隨後是狄心茹、狄心越和狄酒舞——看來人越老癮越大,狄酒舞比別人又多吸了三撮後方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

    下午已無事,幾人又暢飲了個夠。酒醒後,狄氏一家人又帶著白皚皚到島上各處走了一遭,熟悉了一下情況。經過這數次交流,狄家人對白皚皚都已不再見外,把他當成了一名至親好友。

    來到一處平坦寬闊的沙灘時,但見有十多個小娃兒正在水裏嬉戲,沙灘上也有好幾個在玩沙堆——但見他們有男有女,俱都赤條條地一絲不掛,活脫脫地是一個個幼年的狄心越或狄心茹。

    白皚皚望了望幾位赤裸的女娃兒,又有意無意地看了看狄心茹——狄心茹立時紅霞上臉,卻又將豐滿的胸脯挺得更高了,好似在告訴白皚皚說我狄心茹可不是小娃兒了……

    白皚皚笑了笑,突見一名娃兒“躍”了上岸——是真正的“躍”,用一條剪刀般的大尾巴“啪”地躍了上岸來!他用力地揉了揉眼——這些事雖早已聽過,他“不死神俠”也是見慣奇人奇事了,但此刻真的見著人長有一條長長大大的魚尾,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但見又有五、六個娃兒“躍”了上岸,他們嘻嘻哈哈地笑著、鬧著,用那與魚尾一樣的下半身撲打著柔軟的海沙,那黃亮黃亮的鱗片在豔陽下不住地映射著閃閃金光……

    什麽是“娃娃魚”?什麽又是“魚娃娃”?望著這一幕奇景,白皚皚一陣驚嗟。稍頃,卻又見那些鱗片正一塊塊地縮小、縮小、再縮小,而那些“大魚尾”竟正慢慢地分裂、分裂、再分裂!最後鮮亮的鱗片完全不見了,“大魚尾”完全變成了兩條腿,兩條人腿!

    狄心卓斜望著白皚皚道:“如今白兄可知我這‘神龍浪子’並非浪得虛名了罷?”

    白皚皚點頭道:“真是神奇——原來‘人’與‘魚’之間的轉變,就是這般簡單……”又對狄酒舞道:“今夜能讓在下去見識見識前輩的‘下榻之處’麽?”

    狄酒舞瞪著他,微怔道:“你不是外人,自能跟我們一起過夜——但你,你能呆在那麽深的水裏麽……”

    白皚皚見他們對己推心置腹,遂也不再隱瞞,把自己因吞吃了“萬年海參王”而身子發生變化之事和盤托出,聽得幾位“魚人”比他方才更驚奇。

    晚飯時白皚皚沒喝太多的酒,為的是要清醒著去看“魚人們”的“下榻之處”。

    狄酒舞一家也喝得不多,但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時,他們卻似有些醉了,開始胡言亂語,眼珠發紅脖脹氣粗,神態漸顯狂亂……隻有狄心卓還保持著正常,對白皚皚苦笑道:“待會兒白兄可要跟緊我們了……”

    等到夜幕深重了,連狄心卓也開始迷亂起來……最後他們全家人竟都將全身上下的衣物脫得一幹二淨,瘋子般衝出了屋外,與屋外兩千多名同樣赤裸著的“瘋子”紛紛亂叫亂跳著,在夜幕中奔向海邊,竟似完全不認識白皚皚,甚至已不知其存在——這一幕,白皚皚在最荒誕的夢境裏都不曾見過……他又不由暗自苦笑,心想幸虧今晨起床晚,否則看到這麽多人赤條條的,可真有些尷尬。他緊跟著狄酒舞一家人,免得認不出他們來——另兩千號人跟他們沒什麽分別,也都是狄氏一家一家的,也大多是這些個兄弟姐妹,也盡都是這麽個模樣,也全是赤條條的,也個個似瘋了一般,你叫白皚皚怎生區分?!

    今夜與昨晚截然不同,無風無月,夜空似潑墨般濃黑深重,幸虧白皚皚功力深厚、眼神極佳,這才能始終盯著且跟著狄酒舞一家。

    兩千多號人嗬嗬唿叫著奔到了海邊,竟似飛蛾撲火般爭先恐後地跳入了海水之中,隨即沒了蹤影。

    白皚皚毫不遲疑地緊隨著狄酒舞一家人跳進了溫暖的海水裏,跟隨他們沿著島根一路向水底沉下去,沉下去……島根越來越大,周遭的兩千多名同伴在深水中逐漸分散,想必是各自“迴家”去了……

    不知往水底沉下了多深,以白皚皚的目力都已難看清楚周圍的情形,隻能模糊地辨認一些景物……就在此時,突見身下的深水處竟有一絲絲亮光,愈來愈亮,愈來愈亮……於是他又可看到較遠的景物,但見另一些“魚人”分散在四處,他們與狄酒舞一家人一樣,倆腿俱都變成了一條又長又大的魚尾巴,頭下尾上向水底遊動,那大魚尾有節奏地一扭一動著,頗有韻律——這大尾巴可不僅僅是用來劃水的,他們在水裏還得靠它來唿吸,用以吸收水裏的空氣和排放自身的濁氣。

    又下沉了幾十丈,亮光突地強烈無比,照得四處恍若白晝——白皚皚已可見這些亮光俱都發自這島根基最底部的一些小山洞,四處算來,應有不下千個。

    附近的“魚人”都歡騰著撲入了自家的小洞裏。狄酒舞嘴邊突地衝出了一大串水泡,白皚皚聽得他是說了一句“人魚話”,好像是說“到家了”什麽的——像他們這等武功高手,又有自身奇異的條件,在深水處亦不懼海水的巨壓,竟還能相互通話。

    白皚皚抬頭看來時之路,但見一根巨大無朋的黑柱衝天而上,沒有盡頭,真的就似擎天柱一般。但他卻很清楚這不是什麽擎天柱,隻不過是海底的一座大山罷了,山頂高出了水麵就成了島,隻不知它是否也跟那“黃金屋島”一般,在某一天會因熱力凝聚過多而爆炸?

    狄家五口已魚冠而入了眼前這個山洞,白皚皚趕緊奮力劃水跟上——他可沒有一條管用的大尾巴,要跟緊這些“魚人們”並非易事。

    這山洞越進越寬,越寬越亮,敢情裏邊四處堆積著琳琅滿目的珍珠瑪瑙、珊瑚翡翠,五顏六色,光怪陸離,兩壁上還鑲嵌著有無以數計的大顆夜明珠,照得四處亮堂堂——塵世間罕見的珍寶,在這裏看來便如一塊塊凡石般尋常得很。

    往裏遊了十多丈,進了一個寬闊的大洞,看來定是“魚人們”的“客廳”了。四壁上還有數個小洞,想來應當是“臥室”了。

    再看水裏有各式各樣的小魚小蝦正不住遊弋,周遭的海藻、水草裏顯然也潛伏了不少海洋主人,古裏八怪的精靈們。

    有很多魚蝦都是白皚皚從未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的,不由看得他眼花繚亂、心神蕩漾——但見有的形態各異,有的小得可憐,有的自身會發光,有的顏色能不斷變化……而有幾條大肚子的怪魚正在“噴”出一些什麽小東西,這些小東西一經噴出後便會遊動,而且很快——看它們的形狀,與那幾條大肚子怪魚一般無二,敢情竟是那幾條大肚子的怪魚正在產幼仔。

    但見好幾條怪魚噴出了無以數計的小怪魚,水裏的小怪魚們便似漫天飛蝗般四處亂躥。而狄酒舞一家五口都似異常興奮,紛紛張嘴吞食這些小怪魚,吃得津津有味。

    幾條大些的怪魚見勢不妙,紛紛一晃,身子竟眨眼間已到了大洞之外,再一晃便不見了蹤影——看到它們的“絕妙身法”,好似武林中失傳已久的“鬼馬魅步”,白皚皚這才憶起曾聽人說過的一種叫“海馬”的東西,豈不就是眼前的這些怪魚?據說這海馬產育後代甚是奇特,乃由雄海馬以育兒袋來培育,而母海馬們則在將卵注入育兒袋後就不管事了,與人類可大相徑庭。

    但見“魚人們”將小海馬吞吃了大半,而尚還存在的小海馬們卻仍不知危險,自顧用還不到家的“鬼馬魅步”頑皮地躥來蕩去。好在“魚人們”也並未趕盡殺絕,再各自覓食了少許魚蝦後便陸續進了各自的小洞,顯是“迴房就寢”了。他們顯然未曾顧及到白皚皚——白皚皚看得出來,他們一到夜晚便有些神誌失常,或許說是恢複了“人魚的本性”,已接近了“魚”,而幾乎沒有了“人”的特性——隻有在俗世間混了許久的狄心卓還較能控製自己,但夜深後他也跟他的家人沒什麽分別了。

    白皚皚很想去看一看他們睡覺時的模樣,卻終究覺著不妥,隻在“客廳裏”閑遊不停。遊得煩了,正欲到洞外去四處逛逛,突見狄心茹竟自她的“閨房”遊了出來,兩眼仍是緊閉著,雙臂一劃一劃,尾巴一搖一搖,緩緩地在四處轉著圈兒,看來竟是在夢遊。

    白皚皚見了不覺好笑,心想“魚人”的夢遊原來跟人也差不多。正欲離去時,突見狄心茹不再遊動,呆呆地立在水中,忽將雙手按在自己豐滿堅挺的乳峰上,輕輕地揉搓著,抓捏著……隨後,她又騰出左手向小腹撫去,直撫到那大尾巴處——她的私處顯見比常人生得奇特,竟緊挨在肚臍眼附近,而且光溜溜的沒有一根芳草……她撫弄著自己的身子,整個人開始輕輕地扭動起來,嘴、鼻都已發出呻吟之聲,眉頭也皺得很深,眼皮閉得更緊……

    白皚皚毫無疑問地衝動了起來——那點罪惡感竟不再出現,隻有一種奇異的召喚力驅使著他緩緩向狄心茹遊過去……他輕輕摟住狄心茹正扭動著的細腰,狄心茹霍地驚醒,但她隻看了白皚皚一眼便合上了眼簾,任由白皚皚撫弄、親吻、舔咬、抓捏,身子不住戰栗……

    白皚皚尋到那個光滑如鏡的所在,用力挺了進去——他感到了阻擋,還可看見幾縷淡紅飄散開去,還有狄心茹痛苦而快樂的劇烈顫抖……他夾住她的大尾巴,開始了瘋狂的抽動——今兒個是“男海參人腿”夾“女魚人尾”,好生奇詭!

    狄心茹雙臂死死地摟住了白皚皚的後背,緊閉著眼承受著、迎合著,嘴、鼻邊不住地騰冒水泡……

    末了,白皚皚愛憐地輕撫著她白玉般的雙乳,輕撫著她軟甲般的大尾巴,輕蹭著她柔絲般的秀發,讓她在無盡的幸福中沉沉睡去。睡得很甜。他抱著她遊進了她的“閨房”,仍輕輕地愛撫著——這一切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實,然而又有誰能證明它其實不是虛幻的?

    白皚皚輕歎了一下,本擬也睡下了,但那可惡的情欲又驀地衝了上來,使他又再一次攻占了狄心茹的玉體——而狄心茹竟一直未醒,隻好似做夢般稍稍迎合著……

    終於,白皚皚也累了,停住了不再動。看著他們下身那些飄散開去的汙液,他不由有些惡心,隻想好好吸一頓罌粟殼粉膏——但這可是在深水裏,又怎能吸得成?於是他隻得輕輕抱著狄心茹雜亂地思慮著,糊塗地感慨著,終於也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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