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香乃絕頂聰明之人,聽了王爾烈的表白,她心裏明白王爾烈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持有不滿之觀點,她猜想王爾烈在她之前可能曾有情人,因某種原因而離散了,致使他無奈地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此,他才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來相親的。她想到這裏,對王爾烈更加理解和同情了,於是,她道:“常言道:言為心聲,即語言乃表示心意的聲音,你原本沒有心意,自然就沒有聲音,正如唐代詩人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曾有句“此刻無聲勝有聲。”雖然你沒說話,卻更發人深省,令人同情。”

    兩人會心地笑了起來。

    劉淑香道:“依我之見今日相親到此結束,改日再會你看如何?”王爾烈道:“悉聽尊便。”

    劉淑香剛一退出門來,迎麵走來三位老夫人。雲霄道:“劉小姐及其母親請隨我到西間說話。”於是,劉淑香又退迴原處,王爾烈來到西屋裏。

    崔雲霄分別問過了王爾烈和劉淑香,兩人皆道:“母親看好,就行。”崔雲鶴聽罷,心裏覺得蹊蹺,兩個孩子為何說一樣的話,為何不說是自己願意呢?無論她如何變換語氣,語調,兩人都沒有說第二句。於是她自忖道,孩子這麽說也對頭,此乃奉從母命也。她隻好迴過頭來問兩位夫人,兩位夫人也即道:“我沒有意見。”於是雲霄問雲鶴道:“那麽,何時訂親呢?”雲鶴道:“那麽,就訂在六月二日,乃雙日子,又是大吉之日,那時,王縉可能也迴遼探親了。”

    相親距訂親僅有一個月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對與王爾烈來說實在太寶貴了。就在相親迴來的三天裏,每天他都到納蘭性政那裏,可是,不是納蘭不在,就是月琴不在,一直到五月初七日他才見到陳月琴,這次見麵是由納蘭為他們約會的,地點就在“草藥鋪”的後堂。陳月琴借端陽節之機贈予王爾烈一個她親手繡製的小荷包,荷包上繡有兩朵並蒂蓮;背麵繡有四個漂亮的篆字:心心相印。陳月琴道:“你把它戴在身上,若想我時,便看上一眼,就等於見到了我,這樣以後你就不要再找我了。”說著就轉身欲走,王爾烈一把抓住了她道:“我還有話對你說,這樣吧,五月十五日晚七時,我們在廣佑寺的白塔下荷塘邊相會,你看如何?”月琴道:“好吧,不見不散。”

    五月十五日晚上,王爾烈在七點前就來到荷塘旁,他四處張望著,等候陳月琴到來。不一會,見一小姐裝束的姑娘款款走來,爾烈見是月琴便喊了一聲:“月琴,我在這裏。”陳月琴急步跑上前,一頭紮進了爾烈的懷裏。爾烈道:“你道我為何邀你今晚來此”?陳月琴道:“誰知你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王爾烈道:“我這葫蘆裏賣的可是好藥。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就從我這裏所出。上次你贈我一個荷包,且說要我不在找你了,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是什麽樣子?”月琴道:“什麽樣子?”爾烈道:“就象一個無辜人被判作斬首一樣的心情。”月琴聽罷,掙脫出來道:“確是我的失言請恕罪!”爾烈見狀馬上道:“我也要送你一個禮品,這禮品是我親手製作,雖是輕如鴻毛,卻是禮輕情意重也。”說罷,爾烈從腰裏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月琴,月琴一看乃是一幅水墨畫,那畫上是池邊一棵柳樹,柳樹上懸著一輪明月,明月映在池水中,遊遊蕩蕩的樣子,畫得很好,畫右上題了一首詩:明月幾時有,偏向別時圓。掛於柳稍上,惟恐落水間。摘下入包囊,餓時看幾眼。陳月琴看罷道:“上次我贈予你的荷包,本意是恐將來難以會麵。所以是由衷製得的,但我卻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那就是要你不要再找我了。其實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沒想到衝了大才子的肺管子,現在拿一張畫餅充饑之畫來抱負我,是嗎。”王爾烈道:“此言差矣,我王爾烈所作隻是月柳池水,並無它物,怎的出來餅者?你道是根據詩的末尾一句《餓時看幾眼》而做此製斷罷,但是,我想問你,你好好讀一遍,這首詩從頭到尾也沒有一個餅字,不是嗎?”陳月琴又讀了一遍,果然沒有餅字,但卻有個 餓字,於是她道:“那餓字是何意?難道人餓時能吃月亮嗎?”王爾烈:“所謂詩情畫意就在於此,詩的旨在於以景物來喻人情;畫的意也是如此。所以詩情畫意總是讓人根據字和畫去理解和想象字和畫以外的一些情意。這詩中的餓字,當然是指,當人們在情感上發生饑餓時,因為你在酒店裏做事,不可能發生肚子餓的情況,所以就不能把月亮想成餅。”陳月琴見王爾烈真能辯白,便說:“好,我把這幅名畫珍藏起來,待以後慢慢領教。”

    爾烈道:“今日我倆在此相會,你看天上一輪明月,地上花紅草綠又有這清澄見底的池水,倒映著我倆及這圓月,何不以詩相對?”陳月琴道:“就以花月為題,每句都要有花月兩字。”王爾烈略一思索便道:“花在池中月在天,錦繡花開月相連。月下觀花花富貴;手持月琴花下彈。”月琴一聽,每句都有花月二字,且又把她的名字嵌入詩中,用得其所,於是心裏也很折服,但嘴上卻道:“此作平淡無奇。”爾烈聽了便道:“鄙人正欲賞陳小姐大手筆之陽春白雪。”陳月琴略一思索便吟道:“花好月圓幾時有?花開月落人未歸。花前月下舉頭望,月照花下麗人淚。”爾烈聽罷,暗暗點頭,心裏折服月琴的詩才,心裏暗想,真乃巾幗之秀也!但嘴上卻說:“此詩倒是切合命題,每句皆有花月二字,有些韻味,意境尚好,隻是調子太低沉,本是月圓花好的夜晚,卻吟成個冷冷清清、淒淒慘慘的情景,豈不掃興?”陳月琴道:“大才子所言差矣,所謂詩言誌,就是要表達場景以外的情感的,象你之所作卻是平淡之記錄,未有什麽哲理可探,而我的詩你卻可以看出調子低沉,為什麽會產生從月圓花好演成花開月落人未歸呢?這就是發人深省之處,本來它是月圓花好人團圓,但並非所有的月圓花好的時刻人都在團圓,難道不是嗎?譬如說你與我,此時此刻,確是團圓美滿,下一個月的月圓日或明年的今日恐怕就不會團圓美滿了,這是命中注定的,不容遮掩的事實,我誠然不願把月園花好吟成淒淒慘慘,但我是當著你的麵吟出來,這叫情有獨鍾,你卻不分曲直,不辯皂白地指責我是在掃興,豈有此理!”王爾烈見月琴有些惱羞成怒,便急忙道:“月琴,稍安勿燥。待我把這些日子裏所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我必須把我的無奈訴給你聽,才是情有所寄,我總覺得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知己。”陳月琴見爾烈那憔悴的麵孔,心裏很難過,她本不願聽爾烈所要講的事情,但出於同情和憐憫,她道:“月琴聽你慢慢道來。”於是王爾烈就把劉姑娘相親和訂親之事的前前後後講了個詳細,陳月琴似聽非聽地,不甘情願地聽完了他的講述。她忍著內心的痛楚,不斷地向王爾烈投懷送抱,她已經找不出合適的語言來安慰他的心上人,她為爾烈的誠摯所感動。這次她給了爾烈一個終生難忘的思念——一個熱烈地、長久的吻。之後,過了許久,陳月琴問他道:“你結婚後還能想起我嗎?”王爾烈道:“我結婚後,你若不嫌棄我,我還要娶你。”

    崔雲鶴在這一個月裏卻是度日如年,她自從為爾烈主辦與劉府結親以來,隻給王縉寄了一封家書,王縉也是簡單做迴,隻寫了:爾烈婚事就交予你做主,酌情辦理。幾個字,她覺得這件事,她做得很果斷,把爾烈從婚姻的歧途上引向了一條光明之路,她仿佛看見了王爾烈未來的生活很美滿,很幸福,想到就要訂親了,總算為爾烈找了一門好親,她總算完成了她做母親的使命,對王縉來說,她也夠得上是賢內助,她一個人辦了兩個人辦的事,自覺是個能事之人,想到這便是很高興地哼起了小調;但她在這些日子裏高興時候太少了,許多時候都是悶悶不樂,吃得很少,睡得不牢,不知為啥她心裏總覺不安靜,尤其是這孩子所作所為使之大傷腦筋,她每想到王爾烈臥病不起以及相親時的表現,總覺得她的親生兒子並不是從心所欲地而是無計奈何地聽命,這情景使她很傷心,並且憂心忡忡,她生怕爾烈萬一想不通,做出傻事來,豈不是要她的命一樣?若是真有個一差二錯,她便不能活了。她越想越怕,無時無刻地不守在爾烈的身邊,看著他吃飯,看著他睡覺,不肯離開半步。這時她將滿足爾烈的一切需求,隻要他能平平安安,他要天上的月亮,她能答應他。有一次爾烈對母親道:“我想與陳姑娘見一次麵,把我現在的情況向她做一下交待,讓她心中有數,是我負了人家,我要向人家賠禮道歉才是,把話說明白,讓她死了這份心,另尋歸宿,不知母親意下如何?”崔雲鶴道:“吾兒所言極是。理應找陳姑娘說個清楚,以免誤人青春。但你必須記住,無論如何,要保持冷靜,切勿頭腦發熱,感情用事,做出不該做的事情來。”爾烈道:“母親隻管放心好了,第一,爾烈已經成人,不再是孩子了,事情當做與否,自有斷定;第二,人家陳姑娘乃大家閨秀,守身如玉,孩兒不敢冒犯的。”就這樣,王爾烈與陳姑娘的交通得到了母親的準許,王爾烈才得以見到月琴姑娘兩次。

    王縉於五月三十日還鄉休假,聽了夫人關於爾烈婚事的敘述後,甚為高興,他與劉舉是世交,又是同窗好友,這下子又為親家,親上加親。於是與雲鶴商議籌備禮品,六月初二一大早便帶上家人和備好的禮品與雲鶴、雲霄及爾烈,一路水陸兼程,傍晌來到了劉府。

    劉舉見了闊別多年的老友,而今又軋成了親家,更是喜出望外,命家人張燈結彩,紅氈鋪地,早已設下酒宴來款待四麵八方的親朋好友,這一日,劉府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訂婚宴上,劉舉高舉金杯對王縉道:“賢弟,你我相違數年,甚是想念,今因兒女婚事又軋成了親家,實乃可喜可慶,今日開懷暢飲,一醉方休。我等仍按老規矩辦,即以聯敘話,以詩會友,如何?”王縉笑道:“善哉!請兄長出聯。”於是劉舉高聲念道:“六月盛夏觀穀秀;”王縉聽罷,心中暗想,劉賢兄是按老規矩辦事,此句乃是說今日訂婚的日子,顯然是要我說出結婚的日子,王縉看了一眼雲鶴道:“八月中秋賞月圓。”眾人拍掌叫好並齊聲道:“劉教授喝酒。”劉教授舉杯一飲而盡,然後道:“賢弟,請出聯。”須臾,王縉道:“得意客來情不厭;”劉舉聽罷,略一考慮便道:“知心人到話相投。”眾人齊聲道好並喊道:“王學政飲酒。”王學政笑著舉起金杯一飲而盡,然後又道:“這迴又輪你先出題了。”劉舉道:“好鳥名花自成眷屬;”王縉一聽,稍一思索道:“故友新親別有情懷。”眾人又是一陣拍手叫好,喊聲四起:“劉教授飲酒!”劉舉又站起身來,將滿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他道:“今日為我家小女劉淑香與王家六公子王爾烈訂親的大喜之日,我們劉家與王家乃世代之交,王爾烈乃我昔日同窗之子,其才超群,譽滿關東,遼陽之大才子,擅長吟詠,工書二王,聞名遐邇,今得一乘龍快婿實乃劉家之幸事,爾烈賢侄,請你一展詩才!”王爾烈急忙站起來:“前輩過獎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蒙前輩熱情相待,小的不勝感激,請前輩出題。”劉舉道:“一陽初動,二姓克諧,慶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鳳卜;”王爾烈一聽,此聯出手不凡,它是一個賀婚聯,上聯已用了五個數字,從一到五,而且是長短不同的五個句子,每個句子都是一個曆史典故;下聯就要從六 開始對到十,也須五句,每句亦都得為曆史典故,才能使對聯平衡。須臾之間他在心裏吟成,於是他道:“六禮既成,七賢畢集,奏八音,歌九如,十全無缺羨鸞和。”眾人齊喊:“好!劉教授飲酒!”王爾烈走到劉舉麵前,深施一禮。“爾烈與前輩同飲一杯。”劉舉滿心歡喜,舉起大拇指道:“好樣的!”爾烈道:“小的先飲啦。”說著一口吞了下去。劉舉道:“下麵大家可以聯對,也可以吟詩,大家各盡所能。筆者不能一一而足,隻能選其精華,宴上雖有幾位詩友,而成章之速卻令人應接不暇,因此,劉舉出一題以難住他們,他要求第一句用春夏秋冬,第二句用喜怒哀樂;三句用琴棋書畫;四句用風花雪月為韻索絕句四首,出題限韻剛一布下,靈感如潮,頃刻立就,可謂異事也,今錄紙上,以饗看官:

    海棠簾外露嬌容(春),含笑桃花半麵紅(喜),一奏虞弦消永晝(琴),不知庭院欲熏風(風);

    鬥柄迴南乳燕斜(夏),稷將蒲劍斬青蛇(怒),槐陰深處楸枰午(棋),敲落薔薇一樹花(花);

    淡煙衰柳殘蟬咽(秋),瘦馬斜陽獨悲切(哀),一行雁字寫長空(書),不堪鬢上江湖雪(雪);

    陳陳朔風沙草白(冬),淺斟畫閣紅爐熱(樂),卷簾間看小江山(畫),梅稍掛個多情月(月)。

    常言道:“花看半開,酒飲微醺。”在座親朋好友個個都是酒至半酣,漸漸退下桌來,有的又敘別情,有的早已打道迴府。正應了那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的話兒。

    時間是說書的嘴,唱戲的腿,那說書人的嘴一張一合便過去了三年五載的,唱戲人腿一動便是百八十裏的,咱關東有句俗語叫“端午過後看穀秀,過了鵲橋是中秋。”一眨眼,中秋節快到了,娶親的日子就更近了。

    八月十二日這天正是中秋氣象:天空高遠,白雲飄拂,這大塊的雲,有的象大團的棉花,有的象一座座城堡,有的象裝滿水的大白布袋,重得往下沉,卻被颯颯的金風吹向天邊,太陽時隱時現,這些大塊的雲朵並不能長久地擋住太陽的光,所以,要算是個晴天。

    西門裏巷子,今天可不同往常,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王府內外,喜氣洋洋。王府門外懸燈結彩,大門旁貼出一幅非常醒目的大紅金字新婚對聯,上聯:共結絲羅山河固;下聯:永諧琴瑟天地長。橫額:百年好合。兩扇大門的正中央各貼上一個雙喜字,大門兩旁新增兩盞大紅燈籠,上寫著:新婚之喜四個大字,門額上方是由紅綢係結兩朵大紅花,綴下兩條紅彩帶直垂地上。新房的門對是,上聯:連理枝頭騰鳳羽;下聯:合歡宴下對鸞杯。橫額:花好月圓。

    從大門外停轎子的地方,經過院子當間的天地桌,一直到新房的炕沿邊的地麵上,都鋪著紅氈。劉淑香下了轎,在紅氈上才邁了幾步,冷不丁聽到有人叫喊:

    “王爾烈來了。”

    劉淑香聽了,眼睛閃亮著,一種熱乎乎的感覺,湧上她的心。她偷眼瞅他。這個她幼時就熟悉的名字,不久前又相過親的王爾烈,現在完全變成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了。他穿了一件學士袍,戴一頂八瓦青色直貢呢帽,腳踏一雙高底布靴,簡直象一個公子哥,那袍子上交叉披著紅綠兩條綢帶。臉紅到耳根,娃子們喊道:

    “新郎官兒比新娘子害臊,看他臉紅的。”

    接親娘子把新娘和新郎引到天地桌前,鼓樂師們即刻奏起了蘇南吹打樂之名曲《滿庭芳》,據說是唐太宗行婚禮時用的曲子。天地桌上,點著兩枝紅蠟燭。五個紅花磁碗,盛著五樣菜:豬肝、豬心、白菜、粉條,還有鮮魚,擺成梅花形,每碗菜上都扡一朵大紅花。一個盛滿高粱的鬥上扡著一枝香,還扡著一杆摘下秤砣的秤。新郎和新娘,衝著大門外站在天地桌前,新婚夫婦兩廂親屬自天地桌前至大門口分坐兩排,媒妁在頭,緊接著是雙方的主婚人,然後是兄弟姐妹,叔伯姑姨等諸親屬。同事、朋友、鄰裏、鄉親眾人已站滿了整個院庭。婦女們裏三層外三層站在桌子的四周。她們眼睛總瞅著新娘,有時也看看新郎,她們肩挨肩,手拉手,評頭論足,嘰嘰喳喳吵嚷不休:

    “瞅她鞋上的花。”

    “瞅那紅夾襖,樣子多好看,多合身呀。”

    接下來便是結婚典禮開始,王爾烈和劉淑香這一對兒伉儷,在司儀的高叫聲中也不知鞠了多少次躬,那司儀是個老者,原來是個秀才,出口成章且擅長臨場發揮,於是,王爾烈兩人每一鞠躬,他便要扡上幾句如詩似賦的祝福或詼諧的話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但王爾烈卻笑不出來,他覺得太俗氣,他認為這種婚禮也是“父母之命”派生出來的陳規舊律,他認為這是他母親在看戲,在看她親自導演的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戲。

    夜深了,鬧洞房的人也都散去了。這時,劉淑香道:“夫君,該歇息了。”她邊說邊脫去外衣,一下子鑽進了被窩裏,隻聽她一聲大叫道:“被中何物?”王爾烈欲笑又止,慢慢說道:“這都是鬧洞房的人幹的事!”劉淑香退下被子一看,裏麵盡是大棗和栗子,她又驚又喜地道:“我覺得裏麵又涼又滑的,還以為被窩裏鑽進了長蟲呢,還是這些玩意兒。”王爾烈心裏明白,這是關東的習俗,新婚夫妻的合歡被裏放些棗和栗子,是圖吉利,其意是“早立子”。不過王爾烈不願說明白,他未吱聲,隻說了一句話:“今天,我倆都累了,收拾好了,就都歇息吧。”這時劉淑香已經清除了被裏的障礙物,躺下了身子,並未睡,在等待著王爾烈為之脫下最後一層衣物。王爾烈一頭紮進被窩裏,唿嚕唿嚕地睡著了。

    這就是王爾烈的洞房花燭夜,看官,你想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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