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阿丘出院的頭等大事當然是報仇,正所謂美女如衣服,那個男人不僅碾傷了他的手足,還穿了他的衣服。這讓阿丘自覺無顏立於天地之間。

    阿丘那天找了兩個弟兄,陪他去會見那個男人。阿丘先是好好對他進行語言教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告誡他要“遠離美女,保持健康”,結果那家夥居然裝牛逼的不屑一顧。後來阿丘就很無奈的對那家夥進行了肢體教育。

    原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大仇也得報,阿丘就準備投入到新一輪的工作當中。結果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家夥原來是個有背景的人,是“彩幫”幫主的公子。據幫中長老介紹,這“彩幫”曆史頗為傳奇。

    “彩幫”前身不叫“彩幫”,剛建立之時,窮得很,幫眾隻能以行乞為生,與丐幫無異。但卻致力於中國體彩事業,默默做著貢獻。“皇天不負有心人”,幫主終於中了500萬,頓時資金雄厚,在江湖上名聲鵲起。幫主為了紀念這轉折性的事件故將幫派名稱改為“彩幫”。這“彩幫”原本勢力小,屈服於我們“彪幫”,但自從“彪幫”老幫主(即阿丘他爸)死後,彩幫也換界了。新上來的一個家夥甚是囂張,好象聽說和老幫主有什麽過節。

    阿丘聽了不以為然。

    “呸,算什麽東西,就一暴發戶,哪能和我們彪幫相提並論,我們幫可是創立百年,曆史悠久,底蘊深厚,乃玄門正宗,還怕他不成。”

    第二天放學,學校門口聚集了20多個青年。我和阿丘在離校門口20米處就發現情況不妙。

    “媽的,還來真的。”阿丘嘀咕了一句,“真以為爺好欺負。”

    於是阿丘一個電話,也召集了好幾十個兄弟,大搖大擺的出了校門。

    兩個幫派的幫眾分別站在街道兩旁,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但兩派誰也沒有動手。就那麽虎視眈眈的站了一個多小時,眈得我眼睛都痛了,兩派終於協商妥當,出於保護無辜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於次日午後3時城外東郭稻田一決雌雄。

    阿丘帶領幫眾聚眾鬥毆倒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緊張。但幫中經驗豐富的長老陪同讓他信心大增。阿丘說,這是我有始以來第一次出馬,理當旗開得勝,贏得漂亮。戰前準備非常重要,任何細節都不得馬虎。

    他清點了88個兄弟,說這個數字吉利,然後為了便於識別自家弟兄,以免敵我不分,阿丘說要統一著裝。於是他叫人做了88件白色短袖,胸前用筆大書一個“彪”字。但怎奈彪幫幫眾普遍文化素質不高,識字本領有待加強,半數幫眾都在這個“彪”字麵前麵露難色。

    “抄你媽的,這麽大個‘彪’字都不認識?”

    “少爺,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字寫得再大也不認識。”一家夥委屈地說。

    無奈,阿丘急中生智說:“甭管什麽字,秀才讀字認半邊,右邊有3撇的都是自家兄弟。”

    幫眾們對3撇還是認識的,高唿了幾聲:“少爺英明。”就整裝待發了。臨行前,阿丘拜了拜觀音,嘴裏念念有詞,“音姐,我平時也不常麻煩你,這次還是第一次,你就多少的庇佑一點,看著辦吧,好讓我們開開心心活動去,平平安安迴家來。事成之後,我一定給你燒幾個處男。”

    阿丘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開到東郭之後,發現那兒空無一人,隻留下一塊牌子,上書:“為保護農田不受踐踏,保護農民的耕作成果,另擇他地。於次日午後3時,西郊山野了結此事,望如期赴約。”

    彪幫幫眾一陣歡唿雀躍,紛紛稱讚阿丘,實力非凡,初次露麵,就把敵方威懾得不敢現身。正當阿丘飄飄然飛上天時,突然那警車清脆的鈴聲隨之而來。

    “媽的居然玩陰的。”阿丘一陣惱怒。

    “你們到底來幹什麽,這麽多人?”人民警察威嚴的問道。

    “哎喲,老大老大,我們嘛。。。這是。。。哦對,今天天氣好,我們一幫同學來野炊。”

    “野炊?你有見過不帶柴火不帶鍋,光帶刀棍來野炊的嗎?”

    “哦不是,不是,我們是。。。”

    “快說實話,是不是來接頭的?粉都藏哪了?”

    “粉?我們野炊不帶麵粉的。”

    “是白粉。跟我裝傻是吧。”

    這時坐在車內一看似頭頭的人發話了,“廢話什麽,都給我帶到局裏去。”

    阿丘一聽聲音,耳熟,一看人原來就是在上次二媽那嫖了不付錢的彪形大漢。看到阿丘,如同遇見故人一般兩眼汪汪。

    “原來是小子你啊,哎呀哎呀,你怎麽會。。。”

    “我和一幫同學為響應黨的號召,到田裏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勞動勞動嘛。”

    “哦,這樣啊。誤會誤會,都是社會主義好青年嘛。”

    於是他喊了一聲收隊。

    阿丘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最近啊,我那邊新裝修了一下,又引進了不少高素質人才,技藝高超,質量一流,什麽時候來指示指示,反正都算在我帳上就是了。”

    “客氣客氣,有空一定去。”

    一切擺平。

    自此那幫兄弟對阿丘更是另眼相看。

    第二天,他們還是如期赴約了。到時彩幫的那群家夥居然已經擺好架勢。他們也是白色短袖,用黑筆上書一個“彩”字。

    兩幫兄弟剛到就鬧將起來。阿丘和兩個長老在後麵指揮作戰。

    這戰真是天昏地暗。剛沒打幾分鍾就亂了,敵我不分。彪幫的兄弟一看都是三撇,媽的,豈不都成了自家兄弟?當然彩幫也好不到哪裏去,也經常誤砍自家的人,估計其文化水平和彪幫還是有一拚的,大抵也貫徹了阿丘的識字方法。

    砍自家兄弟此乃江湖中之大忌,被視為無情無義之徒,很難在江湖中立足。彪幫也有明文規定,若有亂砍自家兄弟者,人人得而誅之。於是大家都怕砍錯了人,也遭到人人得而誅之的下場,變得愈發謹慎,用暗語來確定是否是自家兄弟。

    彪幫的暗語極有特點,受《花樣年華》裏經典對白的啟發。

    甲:如果我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乙:會。

    後來有人提出這暗語弊端重重,一來不符合生活實際,他們都極少坐船。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暗語下半句的迴答過於簡單,容易被人歪打正著。基於以上兩點考慮,彪幫前輩把這暗號改為

    甲:如果我多一張火車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乙:硬坐不去臥鋪去。

    這暗語普遍受到廣大幫眾的歡迎,讚揚其通俗易懂,貼近生活且符合邏輯。

    在這關鍵時候,這暗語就派上了用場。

    隻見一身著“彪”字短袖的走到一身著“彩”字短袖的家夥麵前,深情款款的握住他的手說:“如果我多一張火車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那家夥一聽就蒙了:“你帶我去哪啊?”結果還沒知道去哪,他就先見了閻王了。

    這彪幫兄弟信心大增,這時的他被另一個人含情脈脈的握著手問道:“足彩,今天你買了沒?”他也一蒙,嚷嚷到:“快砍人,買什麽彩。”結果這次輪到他光榮就義了。

    後來才知道彩幫用的暗語原版乃是:“娃哈哈ad鈣奶,今天你喝了沒?”

    就這麽亂七八糟的胡砍了半個小時,彪幫形勢不妙,略處下風。正所謂:“群架出英雄。”這時就湧現出一個英勇的家夥,替阿丘擋了一棍。阿丘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嗨,好家夥,挺能打的。”

    “這算什麽。那年冬天我挨了你幾十拳,一拳沒還手,最後還是你進了醫院呢!”

    阿丘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那個見了阿丘不問好而遭打的家夥。

    憑借一人之力,彪幫士氣大振,迅速扭轉頹勢。那家夥生擒了彩幫幫主的兒子,將沾滿血的木棍往地上一仍,對阿丘努了努嘴:“幹完了。”

    “好。”阿丘大喊一聲,“叫什麽名字?”

    “阿勇。”他平靜的吐出兩個字,連嘴唇都沒動。

    傷口滲出的血浸染著白色短袖,模糊了那個“彪”字,不過那三撇倒是異常清晰。

    “在哪個長老手下的?”

    “哦,你弄錯了,我不是彪幫的。”

    “不是?那你怎麽會來幫我打架?”

    “我一個朋友是彪幫的。他說,他這幾天肚子不舒服,叫我替他來,弄根棍站在最後湊數就行。”

    “媽的,都是些孬種。”阿丘吐了口痰,“那你怎麽不聽他的拿根棍躲最後呢?”

    “我看你眼熟,突然想起那年冬天的時候,因為我你進了醫院,我一直挺愧疚的所以想幫幫你。”

    “挺仗義的嘛。”阿丘說,“好,彪幫就需要你這種人。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得了。”

    “不行不行,我還是在校生呢?”

    “學生?就你這傻頭傻腦的還讀書?”

    他聽了臉紅的低下了頭,憨厚的一笑。

    阿丘大吃一驚,不料這世上還有這麽單純的,換句話說,有點傻。

    他的確長得有點傻,一副大而無神的死魚眼向下垂著,嘟噥著嘴,歪著頭傻傻的笑,一副欠打的樣子。

    “我可不傻,傻的怎麽能進的了m中。”

    “你也是m中的?”阿丘一笑,“那就好辦了,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保鏢吧。不會讓你殺人放火的。我怕這些人會再來欺負我,把我弄醫院去,你心裏也不好過吧。所以以後我還得靠你護著呢!”

    阿勇一拍胸膛:“別怕,有我呢。雖然我不喜歡打架,但我更討厭看人被打。”

    “那就這麽定了。”

    阿丘整頓隊伍,清點了人數,虜了彩幫幫主的兒子,打道迴府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一年,流氓在成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夢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夢鈔並收藏那一年,流氓在成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