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我夢見一個女孩牽著一條狗在懸崖邊佇立。天邊燒出一抹雲霞,印紅了女孩的臉,讓我很想觸碰。但我卻怎麽也碰不到。然後天空驟然暗淡下來,一個閃電劈出一塊殘垣斷壁,上麵鏤刻著銘文,頃刻天又放晴,女孩沒有了,隻有那條狗刁著一襲白衣,在懸崖邊依舊佇立。。。

    我醒來的時候,窗口已瀉進一片陽光。阿伊趴在床沿上睡著了。她今天穿得剛好是一襲白衣,我驚得失聲尖叫,額頭滲出了汗。

    “怎麽了,還疼啊,手?”

    “你昨天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哦,沒有。你半夜時候莫名其妙的說著夢話,還揮著手臂,碰翻了床邊的湯,灑得我滿身都是,後來護士來了,叫我迴家換件衣服。我說,天黑,我不敢迴去。後來我就拿了她的一件衣服穿上了。”

    我點點頭,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我不知道我在莫名的擔心什麽,是怕阿伊離開我嗎?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阿伊的臉,上麵是幹涸的淚痕。

    “我和阿妞真的沒什麽,阿妞是阿男的人,昨天她吻我,我也沒有料到。大概她是覺得對我有種愧疚吧。看我現在多慘。。。”

    “我又沒說你和她有什麽,不過我看得出,她好象是愛上你了。”

    “親一下就是愛啊,睡一覺未必都是。”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看你的眼神。。。總之,女人的直覺。”

    “那當然,人有魅力嘛,哪個女孩見著不心動,不然你幹嘛要死皮賴臉的纏著我?”

    “誰纏著你了,少不要臉!一跟你說認真的就沒個正經。”

    “那是那是。”我嬉皮笑臉的應付著。

    後來,阿丘來看我,帶了一女的,新麵孔。我捉摸著就是傳說中阿丘的新同桌,果然性感不已,極為養眼。

    “怎麽弄進醫院來了?不會是爭女人吧?”阿丘打趣道。然後一看阿伊在我身邊,不好進一步發揮聯想,中規中矩的問到:“好些了沒?”

    “好多了,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剛才進來時,聽隔壁的幾個護士議論,說,病房裏有一小男孩厲害的很,一頭撞碎醫院的有機玻璃。”

    “一頭撞碎?真是越傳越神乎了,是用拳打的。”

    “用拳也厲害。看來你挺有進步的,改練拳擊了?”

    “有點那想法。”

    “有想法那也不能破壞醫院的基礎設施啊。是不是給哪家夥揍了,憋氣啊?你告訴我,有大哥我呢!”

    “的確挺窩火的,從小玩到大的,一起穿開襠褲,一起打架,一起拉小便,居然會為了個女人打我?”

    “阿男?”阿丘張大嘴,“那家夥也會打人?鬧了半天是內訌啊!”

    阿丘拍了拍那性感女郎的大腿,“如今這世界真他媽的亂套了,敵友不分啊?”阿丘頓了頓,“好了,不說了,先走了去幫你找阿男談談。不介意借阿伊用下吧?”

    “隨便。”

    “真不介意?”

    “拳王的女人你也敢碰?”

    “嗬嗬~~走,陪我去買點東西替阿鈔補補。”

    就剩我一人在病房裏了。

    不久,我看到有人遊走在門外,踱著腳步,我以為是阿伊迴來了。

    “進來啊,別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口,現在阿妞可沒來吻我。”

    然後有人推門進來,阿男。

    我們就這麽相視無語,說實話,我並不恨他,一點也不。我隻是失望,失望於我們之間的感情竟然脆弱到了如此不堪一擊。

    “希望你對阿妞好點。”

    丟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我發現這世界真的如同阿丘所說的,全他媽的亂套了。明明是他自個的女朋友居然叫我好好對待?乍一看旁人還真以為我和阿男是因女人而大打出手,然後阿男出於愧疚,很慷慨的將阿妞讓給我。我真的越來越糊塗了。我跟阿妞壓根什麽也沒有,如果說有那麽一點的話,那也隻停留在曖昧階段。唯一的肌膚之親還是前兩天發生的。我覺得我真是無辜,一個被強吻的人居然還要肩負起照顧強吻他的人的責任,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這輩子走投無路的時候,倒可以考慮一下索性就在街上強吻謀生算了。

    出院前的那個晚上,風很大,吹得門窗“支支”作響,弄得我處於半醒半酣之中。隱隱約約的,我總感覺到有人摸我的臉,還有“吧嗒吧嗒”的水滴在我的臉上,大概是半夜下著雨,門窗沒關嚴實。

    第二天醒來,我問阿伊昨晚雨怎麽那麽大?阿伊說,昨晚根本沒下雨啊。後來我俯身找拖鞋的時候,我發現床底下有封信,信沒了,隻剩下信封,是一女孩坐在秋千上淚眼汪汪的看著我。這讓我覺得萬般眼熟像在暗示著我什麽。阿伊催我快點,我來不及細想隨便揉成一團就仍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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