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青磚現流火,而此時不出他所料,地上紅光起,而後亦有火苗升起,與之前相比,此時的火苗升起並散開,化為火星裝飾著白霧點點。


    火勢明顯比之前更旺。


    看著地上亮起的青磚,晏無心不禁皺起了眉,隨後隻見周圍的火星發出閃光,光芒一閃,空中的火星便靠攏,伴著火花爆裂的聲音,一隻火鳥便出現在晏無心身前。


    火鳥不大,但卻極其靈動地在白霧間穿梭,當先前的霧氣完全散去,火鳥振翅向晏無心飛來,展翅之間,那火鳥又變大了一些。


    熱浪襲來,火鳥便近在身前。


    【傾城】手中的火劍劃出,本以為能夠擋住火鳥的晏無心,發覺火鳥輕擺右翅,身形便如燕低飛地向下偏去,躲開了這揮出的一劍。


    雙眼微縮,心中閃過一絲驚訝,這瞬間,他的右手指尖又多了一根魂絲,魂絲來到了【傾城】的身體之上,同時,魂絲之上的伴絲也附於【傾城】的手臂之上。這次,【傾城】手中的劍再次揮出,火鳥又擺翅而過,但隨著他指尖的輕動,【傾城】的手臂與手中的劍宛如一體,手腕轉動,劍也隨之而動,彷佛一朵火花在手中綻放,而劍向後劃去。


    空中的火鳥瞬間就被斬成兩半。


    沒有了火鳥在周圍盤旋,晏無心也能低頭看腳下青磚,青磚上的紅光明顯,僅看一眼,他便將青磚給看了大半,而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個大概的魂陣。


    說起來,魂陣並不複雜,在多看幾眼後,魂陣便已經浮現於晏無心腦海之中。先前因為已解六陣,晏無心對於靈劍和藏靈已經熟悉無比,此刻,對比著腦海中的魂陣,晏無心卻沒有絲毫的熟悉之感。


    既不神似,也不形似。


    就在此時,周圍的火星再次爆裂開來,如雙鳥而鳴,隨後兩隻火鳥比翼雙飛,向著晏無心而來。


    “兩隻麽”,看著眼前的火鳥,晏無心感到有些頭痛,看來,如果再用靈劍將鳥斬殺,那麽接下來說不定是三隻,甚至是四隻,在這個時候,如果跟火鳥相爭,那麽這關自己也就別想了。


    看來,得換一換。


    所以,體內魂力流轉,餘下的九重魂力便已經去了兩重,而【傾城】手中的靈劍瞬間消失,隨後藍光起,【傾城】臂上的魂陣亮起,手中再生劍刃,水刃頓時被【傾城】緊握在手,而後向前輕揮而去。


    水刃不長,但卻比火劍寬了不少,所以麵對火鳥低飛,【傾城】的手腕壓下,水刃由豎轉橫,與火鳥輕擦而過。


    火星爆開,似火鳥低鳴,一刃擦過,水火相遇,白氣在火鳥身上升起,隨著白氣消失,火鳥也變小了不少。


    麵對水刃,火鳥的攻勢比之先前明顯弱上不少,而晏無心也借水火的相克得以喘息,於是的他目光再次落到了青磚之上。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低頭望去。


    目光落下,而他的手指也同時輕點,一如先前。一眼的時間說長不長,但是也足夠他看得清楚,而一眼之間,他的手指也輕描出靈劍,唯手熟爾,經過前六陣,他現在已經很熟悉了,但是一眼之後,他還是對這個陣不解。


    不解其陣,因此不解其陣解。


    但時間來不及讓他細想,所以當眼前出現兩抹紅光時,他已經收迴了目光,兩隻火鳥再次襲來,前後相依,如同形影。


    火鳥前行,劃過一道火色的痕跡,帶起火星無數,麵對著這份攻勢,晏無心深吸了一口氣,右手停止輕點而現魂絲,魂絲來到【傾城】手臂之上,此時,火鳥已到身前。


    【傾城】手中的水刃向左刺去,水刃所向,恰是【傾城】左手位置,瞬間,水刃消失,如靈刃入袖。


    袖藏。


    雙鳥齊飛,而【傾城】手中藍光乍現,比起火鳥身後帶起的痕跡,那道水刃也在身後留下刃痕,袖藏之後,靈刃從手中刺出。


    快若驚鴻,靈刃瞬間來到火鳥身前,來不及低飛,靈刃繼續向前而去,隨後晏無心隻見兩隻火鳥化為白氣而後消失,【傾城】手中的靈刃也消失不見。


    ‘嗒’的一聲,白氣凝積化為水滴到地上。


    這便是時機,這是晏無心先前所等的時差,現在本應是他最好的觀看機會,但此刻,晏無心卻沒有低頭,看著眼前的白氣,他眼中感到了熟悉。


    他自然熟悉,他熟悉的不是那白氣,而是那滴落的水,他熟悉是因為他見過這水,見過不隻是水滴,而是水流,是千尺流瀑。


    於是,他抬頭看去,頭上沒有魂陣,有的隻是金塔,而他的目光所向,應是金塔之外,那是空流積水。


    此時,耳邊彷佛傳來了流水潺潺。


    …………


    “我看到了火。”


    “哦,空流積水處拿來的火?”


    “不對,應該是先有的火再有水。”


    “哦,你怎麽不說它們是一起的?”


    “水火一起?”


    …………


    一段對話慢慢浮現於他的腦海,那日清晨,他在府外觀流水,那是他第三次看到空流積水,那個時候,他沒看到空流積水但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陣,因為疲憊的關係,他認為自己看錯了,於是那番對話也被他當成戲言,沒有在意。


    但是,到了現在,他知道他自己沒有看錯,站在偃場之中,他彷佛看到了流水,而那陣便在他心中,既是如此,他心中覺得那話其實不是戲言。


    因為,水火確實是一起。


    以水刃斬火鳥,是因為水火相克,但是火鳥消失後空中又凝積成水,那便是水火相生,既能相克,為何不能相生?相生而流水,水中自然有火,遇火而生氣,火中自然也有水,這便是相生。


    所以,他們相融。


    他突然明白了為何那日之前他心中覺得不對,而那日清晨他卻能看到那個陣,兩者隻差一夜,但在那晚,他卻學會了一個陣。


    陣名融陣。


    融的便是水火之陣。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說那話的人是城主,即便到了現在,他依然沒有見過江一鳴,但是如江一鳴所言,那日的對話就如一顆種子,種子既已種下便埋藏在土,今日所遇便是一汪清泉,所以他心中的種子自然發芽。


    發芽之後便能茁壯成長。


    於是,他腦海中又浮現了一個陣,陣恰好在靈劍與靈刃之間,而靈刃與靈劍兩陣慢慢相靠,來到了融陣之中的空白之處。


    “原來如此”,他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笑容。


    隨後,他聽到了爆鳴之聲,比起先前,聲音更大,而身邊已滿布火星,火星相融,四隻火鳥再次出現,火鳥振翅,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爆鳴之聲再次響起,四隻火鳥相融在一起,一隻差不多半人高的火鳥出現在晏無心身前。


    火鳥展翅,晏無心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幹燥了一些,隨後火鳥向他而來,沒有絲毫猶豫,體內的魂力幾乎一耗而空,於是【傾城】手中同現火劍和水刃。


    火鳥帶著熱浪襲來,而【傾城】也來到了晏無心身前,一刃一劍交錯而出,將前方去路封死,所以火鳥相撞而來。


    交錯而過,‘嘶’的一聲,火鳥被斬開,但斬開的火鳥又分為四隻,向晏無心身後飛來。


    【傾城】在前,晏無心沒有管身後的火鳥,反而指尖向下,【傾城】低身,手中的劍刃也同時刺出。


    那是一塊青磚。


    劍刃沒入其中,而晏無心也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炎熱並沒有傳來,於是他慢慢睜開了眼,看著周圍的火星消失,他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但紅光消失,而藍光再次亮起。


    他沒有魂力了,但百陣解卻還沒有結束。


    此刻,他已經癱坐在地上,解這個陣已經耗了他太多魂力,所以他有些站不起來了,所以這個時候,他隻能看著水流向著自己而來。


    隨後,白霧散去,偃場出現在晏無心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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