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馮掌櫃又是茫然又是疑惑的打量目光,陳墨忍不住老臉一紅,輕咳一聲,開口說道:“有關於美食節目的策劃,其實我也想了很多,不過都不能保證吸引民眾的興趣。既然不能保證收視率,我覺得還不如不做。畢竟前有幾位國學大師的珠玉在前,我不會以為自己的文采會比他們更好。”

    馮掌櫃聽到陳墨這麽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到桌上的策劃上。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前路皆不通,小墨你想獨辟蹊徑的計劃是好的。隻是……咱們饕餮樓麵對的消費群體並不是一般的民眾,而饕餮樓的口碑和格調也並不允許我們的品牌流於俗套。如果這次的美食節目換成電視劇,你又怎麽保證饕餮樓的品牌不會因此受人指摘詬病?”

    要知道國朝上層社會對於娛樂產業多有成見。馮掌櫃可不想一招出錯,不但沒能提高饕餮樓在美食界的影響力,反而淪為業界的笑柄。

    陳墨非常理解馮掌櫃的擔心。而針對這一點,陳墨也做了充足的安排。他對馮掌櫃說道:“所以我的這個策劃一共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先是以我自己的名義在網上發布一本以美食為題材的穿越小說。當然在書中,我會盡量對饕餮樓的曆史和招牌菜做出最詳盡的介紹。如果這部小說反響好的話,接下來就可以討論拍電視劇的事兒。如果小說反響不好,寫小說是我個人的行為,相信業界人士也不會借此詆毀饕餮樓的名譽。不知道馮五哥意下如何?”

    陳墨的安排雖不敢說是萬全之策,但這樣的風險對於饕餮樓來說,卻在可嚐試可控製的範圍內。

    凡事皆有利弊,饕餮樓總不能想吃螃蟹,又怕被蟹鉗夾傷。如此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也並非是馮家的脾性。

    馮掌櫃當即一笑,開口說道:“我這個人古板久了,對於這些新事物總會抱有一定的懷疑。還請小墨不要見笑。”

    陳墨也報以一笑,十分理解的說道:“馮掌櫃家大業大,況且饕餮樓又是女帝親封的‘天下第一樓’,至崇禎末年至今已傳承幾百年,儼然是我華夏美食界的泰鬥。常言道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是我處於馮五哥的位置,恐怕更要思慮周全才是。”

    陳墨這一番話說的馮掌櫃心裏十分熨帖。他擺了擺手,笑眯眯說道:“小墨盛譽,老哥我著實愧不敢當。更何況此次策劃,我饕餮樓本是主角兒,此刻卻要躲在後麵,任由小墨你一馬當先。老哥我真是萬分羞愧——”

    陳墨不等馮掌櫃把話說完,已經笑著接口道:“

    這話是怎麽說呢?策劃原本就是我自己做的,並非是他人強迫。況且馮五哥讓我做美食欄目策劃,我卻弄出這樣一份出其不意的計劃書,馮五哥不怪我唐突便是好的了。”

    馮掌櫃連連擺手,口內謙辭不斷。

    兩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了一迴,方才繼續正題。隻聽馮掌櫃關切問道:“如果這部小說反響很好,我們要做電視劇的話,應該怎麽辦?”

    陳墨也早有章程,此刻見問,開口說道:“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參考一下國外拍攝電視劇的流程。”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馮掌櫃又出身世家,潛移默化,向來對娛樂圈裏的事兒不太留心。聽到陳墨這麽說,不免追問道:“此話怎講?”

    陳墨便說道:“國內製作電視劇,一般都是全部拍完了才會播出。這樣能夠確保作品的完整性獨立性不受市場的影響。但是也有美中不足,就是不能及時把握觀眾的口味。而國外拍攝電視劇,則喜歡拍一集,播一集,根據收視率的高低和民眾的口碑來調整拍攝進度,手法上相對靈活。”

    說到這裏,陳墨微微一頓,隻覺得話講多了口幹舌燥。

    馮掌櫃察言觀色,連忙為陳墨倒了一杯清茶,親捧至陳墨麵前。

    陳墨道謝,飲了半盞茶,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在拍攝電視劇的時候也可以參考國外的拍攝流程。拍一集播一集,以周播的方式替代一檔美食節目。當然我們這麽做也並非是完全考慮收視率,最重要的是可以根據外界的評論及時調整拍攝方向。畢竟我們做這一檔節目的初衷是想將本朝的飲食文化發揚光大……”

    馮掌櫃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欣然讚道:“小墨你思慮甚周,把這件事情交給你負責,我是完全放心的。”

    陳墨輕勾唇角,繼續說道:“如果電視劇的反應也不錯,我們還可以將電視劇改編成策略遊戲,加強與網友們的互動,也是進一步加強對美食文化的宣傳……”

    等到陳墨把自己的策劃向馮掌櫃詳細闡明之後,天色已近中午。

    馮掌櫃從沒想過美食節目還可以這麽做,雖然對此事的結果還持以懷疑態度。但不得不說,馮掌櫃對於陳墨的腦洞和執行力還是驚為天人的。

    眼見正事已了,馮掌櫃便提出要安排飯局。

    陳墨婉言拒絕了,好不容易休了一天,他還想跟穆餘膩歪膩歪,根本不想繼續吃這種“工作餐”。

    馮掌櫃見狀,也隻好

    將陳墨送出了饕餮樓。

    從饕餮樓出來後,陳墨第一時間給穆餘打了個電話。

    正在本家書房工作的穆餘接起電話,就聽陳墨問道:“中午去哪兒吃飯?”

    穆餘失笑,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開口說道:“吃點兒你跟伯父沒吃過的?”

    陳墨啞然,笑著打趣道:“好酸呀。”

    穆餘一本正經的說道:“夏天吃酸的爽口。”

    陳墨笑道:“那我們去吃酸菜魚火鍋。”

    陳墨嘿嘿一笑,想了想四九城內比較好吃的酸菜魚火鍋,認真的建議道:“那我們去川菜漁家吧?上次我跟爸在那條街上走,聞著他家的味道很香,但是天太熱了,就沒進去。”

    主要是陳爸不願意在大熱天吃火鍋。

    穆餘溫言笑道:“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陳墨說道:“剛剛從饕餮樓出來。我覺得我真應該找個時間考駕照。現在沒車實在太不方便了。”

    穆餘將桌上的資料收拾了一下,關好電腦,拿好鑰匙和錢包,說道:“我去接你。”

    時至周末,正坐在客廳內閑聊的穆家眾人看到穆餘匆匆下樓,立刻開口問道:“去見小墨呀?”

    穆餘點頭。

    穆老爺子笑道:“你們兩個晚上迴家來吧。順便將兩位親家也接過來。過兩天就是訂婚宴了,雖然各色準備都已齊全了。但還是坐下來商量一下吧。你們兩個也試一下訂婚禮服。”

    穆餘繼續點頭。

    二房的穆家堂哥就問道:“你們兩個中午去哪兒吃啊?”

    穆餘看了堂哥一眼,說了川菜漁家的名字。

    穆家堂哥順口說道:“大熱天的吃鴛鴦火鍋啊?”

    穆餘又看了堂哥一眼,想了想,開口說道:“不是辣鍋,是酸菜魚。夏天吃酸開胃。”

    一句話落,穆家眾人的表情都有些詭異。

    穆老爺子輕咳一聲,擺手說道:“快點去接小墨吧。他中午沒吃飯,肯定餓了。”

    半個小時後,穆餘在距離饕餮樓四百米開外的另一條古玩街上賣風水法器的小店裏找到了陳墨。

    彼時陳墨正被店家拉著介紹一串黑楠木香珠,據說是經過相國寺大師開光的法器,具有安定避邪聚財聚福的功效。

    穆餘站在法器店的門口,看著黑色的香珠戴在陳墨白皙勻稱的手腕

    上,顆顆墨珠將陳墨的手腕襯得越發纖細,色如白玉,泛著健康的潤澤,一眼看過去,隻覺得有股說不出的韻味。

    陳墨迴頭,就看到穆餘一臉深沉的站在門口,他用戴著香珠的手向穆餘打了個招唿,笑容可掬一搖一搖的樣子就好像是擺在店門口的招財貓。

    不過陳墨可比招財貓長得要帥多了。

    穆餘不動聲色地斂下眸中的笑意,開口說道:“怎麽逛到這邊兒來了?”

    “順著街頭就走過來了。”陳墨笑道。

    順手將腕上的香珠摘下來還給店主,陳墨笑眯眯說道:“走吧。確實有點兒餓了。”

    穆餘點了點頭,卻趁著陳墨走出門上車的時候,飛快的示意店主將那串手珠包起來。

    一路開車到川菜漁家,陳墨在路上還不忘跟穆餘“匯報”了一下自己跟馮掌櫃約談的情況。順便沾沾自喜一下自己緊貼潮流的腦洞。

    穆餘一邊點菜,一邊跟陳墨提及穆老太爺和穆老太太請陳家眾人到家裏小聚的事兒。

    話還沒說完,陳墨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楊欽東打過來的。

    沒等陳墨開口,楊欽東開門見山的說道:“華靄江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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