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休書,掩飾的真心


    夏侯雲歌看到軒轅長傾眼中的不確定,她笑了。


    那笑容風華絕代,連屋內奢華擺設映著燈火寶光燦亮都黯然失色。


    軒轅長傾看的有些癡了,最後卻又有些失望地別開看,看向桌上一本還未批閱完的奏本。


    “你要死了嗎?連後事都打理好了。”夏侯雲歌明知故問,好整以暇地望著軒轅長傾棱角分明的側臉。


    “人終有一死。”他迴的倒是坦定。


    夏侯雲歌卻也從他不堪紅潤的臉色看出了些許端倪。“你又毒發了幾次?”


    軒轅長傾顯然不喜歡提及這個問題,臉色沉了下來。


    夏侯雲歌依舊笑容淺淺,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好心情。


    “你就這般希望我死。”軒轅長傾再度抬眸看向夏侯雲歌,眼底竟然浮現一種受傷的痛色。


    “如你希望我死一般。”夏侯雲歌迴的斬釘截鐵,絲毫不給軒轅長傾任何可以幻想的餘地。


    他忽然悶笑一聲,“可你現在還活著。”


    夏侯雲歌沒有聽出他話裏另外一層的含義,冷聲道,“天不亡我。”


    軒轅長傾忽然心煩意亂,一把推翻桌上堆疊的奏本,怒聲道,“是你的本事大,總有男人跳出來為你求情搭救!”


    “你的身邊不是也有很多女人圍繞周圍!”夏侯雲歌是鐵了心跟他過意不去,他也是鐵了心跟她糾纏到底。


    “我是男人!”


    “男人女人都是人!你可以招蜂引蝶,花叢流連,我為何不可左擁右抱,到處留情!”


    夏侯雲歌的話絕對是軒轅長傾聽過最為驚世駭俗的說法,本想狠狠抽她一耳光,明白清楚的叫她清醒過來,這種話豈是女人可以說出口。但最後,他沒有這麽做,而是怒吼道。


    “我何曾招蜂引蝶,花叢流連!”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累的精神錯亂了,竟然被這女人的一聲指責,勾起了全部的怒火,還要她坦白說出來,要為自己證明一下清白似的。


    “自己清楚,何必問我!”夏侯雲歌瞪他一眼,終於抽迴自己的手,揉著手腕上的疼痛,竟然被他握的青紫了一圈。


    “我不清楚!”軒轅長傾怒道。


    “那麽我也不清楚,我何時招惹了很多男人,為我肝腦塗地地想要解救我。”夏侯雲歌怒駁迴去。


    終於噎住了軒轅長傾的話,隻瞪著夏侯雲歌說不出話來。


    “還有,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與你合葬!”夏侯雲歌字字清晰地明白告訴軒轅長傾。


    “本王留你性命到我命盡之時,你有何不願意!”他狂妄的口氣,就好像給了夏侯雲歌莫大的恩典一般。


    “在我被拉去砍頭時,你可有想過與我陪葬!”夏侯雲歌完全搞不懂軒轅長傾的腦仁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何偏偏糾纏她不放手。


    “嗯,確實想過,收斂你的屍體,之後與你合葬。”軒轅長傾竟然很認真地點了下頭。


    夏侯雲歌頓覺哭笑不得,那一絲笑意,完全是怒極反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怒目瞪著他,宣泄心中的不滿與怨懟。遂,當夏侯雲歌深吸一口氣,終於緩和下來了聲音,說,“軒轅長傾,我們之間真的已經什麽都不是了。或許,你覺得還沒寫一紙休書,我還是你的王妃,那麽現在就請你一紙休書休了我吧。我甘願你休了我,也不願意再與你有任何關係了。我們已經成為了兩條平行線,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夏侯雲歌覺得自己說的夠明白了,他卻深眉緊鎖,好像根本聽不懂一般。


    “休書?”


    “對!”


    “休了你?”


    “是的!休了我,我們就徹底沒有任何關係,再不用相互折磨,各自老死不相往來。”


    夏侯雲歌見軒轅長傾很認真地想著,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兜兜轉轉經曆了這麽多,自己對軒轅長傾也是恨得牙根發癢,甚至想到過他為何不早點死。


    可到了最後,總是在她決意恨他的時候,他又忽然讓她無力去恨他了。


    既然無法做到徹頭徹尾的痛恨,那麽就徹徹底底的遠離。


    否則,再這樣折磨下去,她怕自己會精神失常。


    “不可能。”


    沒想到,軒轅長傾仔細想了一通之後,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你別逼我!軒轅長傾!”夏侯雲歌怒了一聲。


    “休了你,你便可以與上官麟越成雙成對是嗎?”他亦惱了,憤怒的吼聲,額上青筋暴起。


    “對!我現在巴不得就飛入他的懷抱!徹徹底底的遠離你!”


    夏侯雲歌氣急敗壞地大喊一聲。


    然而話音末尾還沒徹徹底底的喊出來,軒轅長傾忽然衝上來,一把將她抱住,薄涼的唇瓣霸道帶著懲罰地熨貼上來。


    夏侯雲歌用力掙紮,想要將他推開,他卻好像完全失控了,根本沒有理智,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一陣拉扯,他便將她拖拽到床上,厚重的身體完全壓在她的身上,撕扯開的領口露出他胸前沾染血紅的白色紗布。


    緊貼的身體,夏侯雲歌可以清楚感覺到他哐哐狂跳的心跳,還有他身上厚重的血腥味,還有那滾熱燙人的唿吸。


    夏侯雲歌慌亂地喊著,想要將他推開,兩隻手腕卻被他一隻打手緊緊握住,固定在頭頂難以掙紮。


    “軒轅長傾!你給我滾開!”


    軒轅長傾被她的罵聲激怒,張嘴咬住她的白皙的耳朵,殷紅的血液流淌出來,懲罰的吸允一口,似乎解了燥熱的幹渴,舒服的渾身舒暢。


    夏侯雲歌疼痛的渾身顫抖,幹啞的嗓子,隻能喊出破裂的聲音,帶著他肆意淩虐的屈辱。


    “你不覺得可笑嗎?在你眼中我這副肮髒透頂的身體,你不覺得很髒嗎?別髒了你的貴體!”


    她的喊聲並未能阻止他的瘋狂,烙印一般的唇瓣,淩亂的落滿她性感美麗的蝴蝶骨,一路蜿蜒,如那柔軟的春風拂麵而過,卻又帶著春寒透骨。


    她的身體即便強力壓製,還是起了最本能的,輕易就能被他撩起的簇簇火焰。她咬牙隱忍,不讓自己的意識淪喪,更不讓他瘋狂的舉止傷到自己腹中孩子分毫。


    可是他就不肯罷手,就好像想要證明什麽一般,非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才會心滿意足。


    夏侯雲歌努力繃直身體,阻止他的舉止,終於在他觸及到她眼底寒霜一般的恨意時,愣住了。


    他薄削的唇角,還帶著一絲她耳際血跡的紅痕,透著一種誘人的邪魅,說不出的撩人。


    夏侯雲歌忍住躁亂的唿吸,趕緊別開臉,不再看他一眼。


    軒轅長傾的目光緩緩落在夏侯雲歌隆起的腹部時,眼底浮現的受傷與疼痛,夏侯雲歌沒有看到。他翻身做在床內,脊背靠著床頭,透著些許的無力。一把扯過被子,蓋住夏侯雲歌的身體,若再多看一眼,他一定還會再按耐不住。


    這個女人,總會讓他的熱火輕易被挑起,然後又很不解風情地熄滅個徹徹底底。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打算輕易就讓她好受,長臂一收,將她裹著被子摟入懷中,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顯然是想摟著她入眠。


    他曾說過,摟著她才能睡個好覺。


    可夏侯雲歌哪裏有那個好心情,窩在他的懷中睡覺。用力推開他,他的手臂還是勾著她的脖頸不放手,垂眸瞪著她,怒聲道。


    “你再亂動,現在就要了你!”


    夏侯雲歌聽出了他話裏不是玩笑,微微一怔,當真就不敢亂動了。


    對於乖順下來的她,軒轅長傾很受用,也很不是滋味。她就這般不想跟他,到底為誰守身如玉?在她看不見的位置,他略帶悲色的雙眸,完全不加以任何掩飾。


    最後,他歎息了一聲,聲音有些沉甸甸地道。


    “在斷崖上,我們還是很有默契的。”這樣與他有著默契的女子,沒想到會是當年給了自己最深傷害的那個夏侯雲歌。


    他一邊歡喜,又一邊疼痛。


    夏侯雲歌沒有迴答他,那時候為了保命,沒有默契也得有默契,完全不值得有任何感歎。


    可他偏偏覺得很珍貴,好像遇到了尋找很久,終於找到那個可以與他一起並肩作戰的另一半。


    “或許……我們還有餘地。”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帶著猶豫的掙紮,低弱如夢囈,沒有什麽讓人值得去觸動心靈的份量。


    夏侯雲歌聽的不太清晰,但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話,迴答的極為幹淨利索,不拖泥帶水。


    “根本不可能了。”


    她清楚感覺到他的身體猛然一僵,胸腔內傳出悶悶的笑聲,震得胸口一顫一顫。


    “我在說,我和依依。”


    他戲虐又不屑的話語,如無數根棉細的長針,刺入夏侯雲歌的耳膜,之後追著血液,刺入心口,一點一點地深入,疼痛微弱卻又清晰。


    “哦,那祝福你們。”她迴的那麽平靜,沒有泄漏絲毫多餘的痕跡出來。


    軒轅長傾默了片刻,終於放開了抱著夏侯雲歌的雙臂,翻身平躺,閉上幹澀的眼眸。


    “多謝。”


    夏侯雲歌本想起身,離開他的床的,繃緊的神經,稍一鬆懈,隻覺得渾身沉重的好像能嵌入床板中去,再也沒有任何力氣起身。


    疲憊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也清晰地發現,她的肚子,根本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安靜,正有絲絲加劇的疼痛,摧殘她清晰的意識,一點一點沉入深淵中去。


    黑暗漸漸將她包裹,卻聽到耳邊清晰傳來軒轅長傾的一聲喊聲。


    “夏侯雲歌!你說什麽?”


    他在問什麽?


    夏侯雲歌本想搖搖頭,卻動也動不了,她明明什麽也沒說的,他到底在問什麽?


    “你把話說清楚!不許睡!夏侯雲歌!”


    他大力抓得她的肩膀很疼很疼,她卻實在睜不開眼睛,隻想著睡一會,就休息一會,再度醒來,一切就都會好了……


    可耳邊還是不斷傳來軒轅長傾的喊聲,一遍遍厭人地唿喚著她的名字,好像魔音一般,在耳邊揮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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