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借一步說話麽?”裴閏之望向葉誌風與湯宛容,直言提出要求。


    葉箐箐看了看自家哥嫂,站起身朝後頭小院走去:“隨我來。”


    見妹妹把人帶進去,葉誌風抿抿嘴沒有出聲阻止,他相信箐箐是個極有分寸之人,對他們有什麽悄悄話要避開來說,也不多做好奇。


    湯宛容卻低聲道:“我總覺得……這位少東家對箐箐很不一般呢……”


    “不二般也沒用,別瞎猜了。”葉誌風抓過她的小手,道:“快點關心一下相公我吧,中午差點著了人的道,現在想想還後怕呢……”


    這邊小情人說著私密話,後院裏裴閏之掏出一個小藥瓶,伸手要替葉箐箐擦藥,卻被她擋住了。


    “少東家,我們在商言商,你這個動作過了。”


    “在商言商?”裴閏之凝視著她紅彤彤的半邊臉頰,“小箐箐是在與我慪氣麽?”


    葉箐箐主動拿過他的傷藥,自己弄在臉上塗抹開來,涼絲絲的還挺舒服。一邊抬眼看他:“少東家覺得我是在賭氣麽?”


    裴閏之無奈的苦笑一聲:“我倒希望你是在賭氣。”


    而不是這樣認真的、不苟言笑的要與他劃分界線。


    “我不知少東家為何至今不娶,也不想做任何猜測。”葉箐箐把傷藥的塞子摁迴去,然後交迴到他手裏:“這些都跟我沒關係,你與我們家的生意還是一如往常,是這樣麽?”


    裴閏之不答,半垂著眼簾,把玩手上的小藥瓶。


    “替我跟長喜說聲謝謝,難為她記著我的生辰,也替我說聲抱歉,她的婚禮我怕是去不了了……”葉箐箐這樣做不是因為忌憚二夫人,而是不想長喜為難,一邊是親娘一邊是朋友,互掐起來可不好看。


    “真是絕情呢……”裴閏之倏地伸手攬過了她的腰身,一把挑起她的小下巴,“一個二嬸就能讓你拋棄我們?你可以不要喜兒,但卻不能不要我。”


    葉箐箐一愣,這說的什麽鬼?雙手推拒著他掙紮起來:“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裴閏之笑了笑,低頭湊近了她,在那挨打的半邊臉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可憐葉箐箐梗著脖子渾身僵硬,就好像被掐住後脖子的貓,瞬間沒轍。


    “小箐箐的欠條還在我這裏呢,休想擺脫我~”


    艸!差點忘了自己負債人的身份,葉箐箐臉色一黑:“銀子我會還給你的,現在給我放開!”


    裴閏之如她所願鬆開手,一轉身又是那謙謙君子的死樣子。


    “喜兒會很傷心呢。”他道。


    葉箐箐別過臉,“相信我,若是我去了她會更傷心。”


    到時候二夫人言語傷人,她這暴脾氣,當然是選擇懟迴去,結局多半是不歡而散。


    “我感覺夏桑菊很有問題,今日這事多半跟她脫不開幹係。”葉箐箐癟癟嘴:“我不會是在因你受過吧?”


    小時候就有個柯盈盈,煽風點火的想要陷害她偷竊,好不容易這妹紙嫁人了,又來個夏桑菊……她明明很無辜好不?


    裴閏之這家夥要是性別轉換,就是紅顏禍水狐狸精,要被浸豬籠的!


    “穎兒麽……”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你放心吧,她在這裏玩得夠久了,差不多也該迴去了。”


    葉箐箐看他一副自有打算的樣子,不知又要使什麽壞心眼,聳聳肩站起身送客:“該說的都說完了,少東家請迴吧。”


    裴閏之卻半點沒有動身的跡象,他覷著眼打量她,笑眯眯道:“我怎麽聽說……小箐箐有定親的意思?”


    啥=_=?葉箐箐莫名脊背一涼,後退半步道:“你從哪聽來的,這事與你沒關係。”


    “那麽跟誰有關係呢?高峰麽?”裴閏之撐著下頜,雙目幽長而漆黑。


    “跟他也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葉箐箐一觸碰到他的視線就慫了,丟下這句話轉身跑開,反正店裏哥嫂都在,就不信他還敢做什麽。


    裴閏之放任她逃走,笑了笑才慢悠悠的出來店外,跟葉誌風再三致歉,這才告辭離去。


    這事不清不楚的拉下帷幕,傍晚時分兄妹二人迴家,對著蘇氏半字不提,怕她多想。


    裴家那邊是何反應無從得知,興許有人要來找葉箐箐算賬被裴閏之攔住了,畢竟長喜的兄長和父親可都是很疼寵她的,這事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隻是並沒有人來田心村或者靳門街,亦或者他們選擇懷疑夏桑菊?


    葉箐箐靜候兩日,不見動靜,倒是聽說裴長喜的婚期提前了。大概她的辯解多少還是有用的吧?索性便拋開不管了。


    如今壓在她心頭的有兩件事,一是自己大意簽下的欠條,二是蘇氏蠢蠢欲動想替她定親。


    為此她細細琢磨了好幾日,終於想出一個兩全之策。


    “你要在城裏開店?”


    正在煤油燈底下做賬本的蘇氏抽空瞥她一眼,“咱們也差不多可以多開一家分店了,隻是你不能去。”


    楊柳和鄧阿羅那個店每月盈利可觀,最主要的是省心,蘇氏全權交與他們打理,不必費半點心思。若是新開分店,自然要派人去看著,除了楊柳再沒人讓她這般信任,隻是也不能讓箐箐去啊。


    “怎麽說都是大姑娘了,現在咱們家的生意無須你拋頭露麵,你就好好待著吧。”蘇氏拿著毛筆一筆一劃的記著:“未出閣的人跟你嫂子不能比,若是你成家了,娘親便不管你。”


    葉箐箐搖搖頭,湊過去笑嘻嘻道:“娘親有所不知,我要做的這個,必須女子出麵才能成事。”


    “啥?”蘇氏雙眼終於離開賬本,看向她笑道:“葫蘆裏賣什麽藥呢?”


    葉箐箐輕咳一聲:“娘親穿著自製的小內衣也有幾年了,感覺如何?”


    蘇氏一點即透,立馬知道了她的打算,低聲問道:“你不會是想賣內衣吧?”


    不等她作答,立即擺擺手皺眉道:“這個不行,此等私密事情哪能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展示呢!簡直有傷風化!”


    成衣鋪子到處有,就沒聽過有人賣肚兜的,哪個不是自己一針一線自己縫製,即便動手能力差做不了,也有親人丫鬟等旁人幫忙。


    怎麽就扯上有傷風化了……葉箐箐眉頭微抽,眨眨眼道:“這事我早有打算,娘親隻需支持一下就好~”


    雖然她手頭還有金子沒有給出去,但是開店這種事在家裏肯定是瞞不住的,貿貿然自己拿出啟動基金,蘇氏還不得奇怪,所以才需要她支持支持。


    蘇氏卻不同意,這些東西怎麽說都有羞恥感,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折騰這個幹嘛呢!


    葉箐箐也不急於說服她,現在不過是提個聲,畢竟她自己手工不厲害,在沒有找到擅長女紅的人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八月下旬,裴家與易家的婚事如期舉行,唯一一個掌上明珠出嫁,幾乎小半個石安城的人全來了。嗩呐聲響,十裏紅妝,人頭攢動。


    裴長喜出嫁是一件非常熱鬧的事情,衝淡了大家對山匪和夏桑菊的流言,人們總是這樣,把一件事說爛了隨手就丟開,反正總有新鮮事給他們下飯。


    聽說幾十桌的流水席,擺了一天一夜,還在城外設立粥棚,給那些乞兒或者孤寡老人加餐。裴家此舉可謂是大手筆,畢竟就這麽一個姑娘,可見是疼寵著呢!


    人都說易家好福氣,小公子能娶上這樣的媳婦,兩人還是青梅竹馬,以後必定和諧恩愛,舉案齊眉。


    葉箐箐遠在田心村,隻能心裏為他們送上祝福,易文群和裴長喜都是很好的人,待人真誠,必然收獲真誠,這就是因果。


    本以為自己遠離裴家,這些事情跟她就再無瓜葛,誰知下午時候,葉家老太太和桃芸居然不嫌遠的跑過來了。


    太陽還猛烈著呢,院子裏的長工尚未下地,正躲在涼棚底下喝茶,見她們兩個麵生的婦人來勢洶洶,便起身擋住了去路。


    “哪裏來的狗,給我滾開!”桃芸雙手叉腰,朝著屋裏頭叫道:“葉箐箐!你這個賤蹄子!給我滾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說話最好就注意點!”其中兩個長工不認得她們,畢竟跟葉家老死不相往來,更兼她們搬進城基本不見麵。


    正在午睡的蘇氏被吆喝的起來,她搖著扇子出來看了看,其中一個丫鬟道:“看著好像是葉家人。”


    聽到這句話立馬清醒了,蘇氏向前幾步,院子裏杵著的兩個,不就是老太太和桃芸嘛!


    “給我圍住她們,”蘇氏連忙叫三個長工攔住人,“又想來我這裏鬧事呢?這次若是敢動手砸壇子肉,我定然要教訓你們!”


    好端端的午睡呢,蘇氏也是有脾氣的人,跟他們葉家早就毫無幹係,哪有這樣一次次來鬧事的,真當她是菩薩?


    “你們葉箐箐呢!”桃芸瞪著兩個攔路的,“好狗不擋道,給我滾開!”


    一想到蘇喬家請了這麽多個下人伺候著,她就心口鬱結,憑什麽啊!他們一家都搬進城裏住了,偌大的宅子,卻要她和芙蓉來打掃,她們娘倆又不是粗使丫鬟!


    隻是那宅子因著葉誌和才到手的,杜氏身為葉誌和生母,當然自覺高她一等,二房沒出錢沒出力的,這些活不給她們做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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