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時箐姑娘也顯露醉意,雖然不知為何她現在已經清醒了,二小姐卻這個模樣……”珠兒又哭哭唧唧道:“都是小的思慮不周……”


    珠兒這句充滿引導性的話,立馬讓人猜想葉箐箐是在裝醉,二夫人差點沒氣個仰倒!


    “你們!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算計我女兒!看我不把你扭送官府遊行示街,讓所有人都瞧瞧,一個小姑娘能惡毒到什麽地步!”


    “是啊,一個小姑娘能惡毒到這個地步,簡直可恨!”葉箐箐看著珠兒冷笑起來:“珠兒,除了你的主子,我想不到別人了。”


    長喜這人天性率直,對她認定的朋友總是推心置腹毫無防備,今日這事不是自己做的,那麽還有誰?除了躺在隔壁屋的夏桑菊不做他想。


    二夫人跟著冷笑了起來,“葉箐箐,你這人愛慕虛榮,想借著喜兒攀上我們閏之,被我發現後警告一番,原以為你愛惜臉皮會知難而退,不想卻是把主意打到喜兒身上!就你們兄妹這破落戶,有什麽資格站在我們麵前!”


    二夫人自認是個頗有涵養的人,頭一次說這樣侮辱性的話語,還是對著一個姑娘家,可見是氣到不行了。


    葉箐箐聞言臉色一沉,要不是看在長喜的麵子上,她挨了一巴掌還有心情在這好聲好氣辯駁?


    “我們兄妹怎麽了?既然你裴家自視甚高,以後就別往來了!”葉誌風就不信了,沒有裴家他的東西還賣不出去?!


    “既然你們認為是我圖謀不軌,好,那我問幾個問題。”葉箐箐看向紫薇苑的年輕小姑娘:“這位管事,這間小院是誰給的定金?”


    此時小姑娘頭疼得很,如實答道:“是珠兒姑娘。”


    葉箐箐攤攤手:“地點是你們選的,我從何得知此處有廂房,而後安排一出裝醉的戲碼?又如此巧合,錯開你們兩個丫鬟的視線,及時把哥哥帶進來?”


    珠兒忙道:“雖然小院是我定的,但箐姑娘把我二人支開,顯然有的是時間。”


    “你也是我支開的?”葉箐箐抓住她話語中的漏洞,撇撇嘴道:“方才不是說怕出事擔不住,自己跑去裴家的嘛?”


    這句反問瞬間把珠兒噎住了:“這……”


    “還有,我為什麽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破開窗戶,有這個功夫不如讓哥哥抓緊時間,屆時生米煮成熟飯,說什麽都晚了。”葉箐箐抬眼銳利的瞪向地上的珠兒,笑道:“若不是我及時醒來,隻怕你帶著二夫人過來看到的,就不是這幅場景了,我說的對嗎,珠兒?”


    珠兒睜大了雙眼,張口結舌道:“你、你在狡辯,我不知道這迴事!”


    二夫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們倆,還是不信:“葉箐箐,你敢說自己沒有攀上我們家的想法?!”


    “我不愁吃不愁喝,為什麽要攀上你們家?”葉箐箐受不了的白她一眼,拿起桌案上的香爐扔過去:“雖然我不認識這東西,但也許你們知道。”


    二夫人雙手接著香爐,不明白她葫蘆裏賣什麽藥,隨手塞給身旁的嬤嬤。嬤嬤好歹在深宅大院打滾這麽多年,也算見多識廣,當即驚唿起來:“這……這是不雅的藥啊……”


    二夫人聞言大驚,不放心的彎腰細細查看昏迷中的裴長喜,她的女兒差點就被人毀了!


    “最後一個問題,”葉箐箐冷然的視線依舊盯著珠兒:“方才從進入院子的那一刻起,你一直咋咋唿唿的,但卻沒有過問半句你家小姐的情況,也不曾移步去隔壁看看,這是為何?”


    珠兒雙眼猶帶淚痕,卻滴不出半點淚水,“小的看到二小姐出事,自然是擔心啊!”


    葉箐箐搖搖頭,道:“不對,你是知道你家小姐必然安然無恙,所以直奔主題,把事情推到我們頭上。你說不是你帶我哥哥過來的,從靳門街到這裏,我就不信一路上沒人注意到你們。”


    “不是的,我們小姐現在還未清醒,這件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珠兒焦急的呐喊道。


    這才是她高明之處不是麽?把自己也一同喝暈過去,完全的摘了出來,多無辜啊。


    這時,迴去傳喚轎夫的春梅快步跑了進來,低聲道:“夫人,轎子已經停靠在後門了。”


    二夫人正被兩人的說辭繞得遊移不定,聞言趕緊擺擺手道:“快點把喜兒抬上轎子,都謹慎些,我不希望有任何不相幹的人看到。”


    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二夫人也不打算在這耗費太久,並非久留之地,還是盡快把人帶走為是。想了想她又伸手拉過了紫薇苑的小管事,在手上褪下一個玉鐲子給她。


    半是感歎半是警告道:“我裴家遇人不淑,差點釀成大醜,我隻希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小姐名節何等珍貴,紫薇苑定然不會多說半字。”小姑娘搖搖手並不接受,深深一鞠躬道:“裴夫人還是快些迴去吧。”


    她就怕他們彼此推來推去,說到最後別把這鎖扣一事弄到紫薇苑頭上才好。


    二夫人見她推辭不受,隻把玉鐲子放在桌上。帶著人臨出門前,微微側目道:“葉箐箐,我們裴家不願與你再有往來,別給臉不要臉。今日這事我定會查個清楚明白,你好自為之!”


    葉誌風簡直氣笑了,他向來深受誇讚的妹妹在這人嘴裏被貶得一文不名,還不要臉的粘著他們不成?


    “正巧,咱們就跟裴家斷絕往來,這種家族裏不知多少齷蹉事!今日差點陷我於不義,以後還不知怎樣呢!”


    葉箐箐沉默不語,她自認為與長喜交好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情,與其背後的家庭沒有半分關係,但如今鬧到這個地步……


    隻能說可惜了,她是個討厭麻煩的人,不論愛情抑或友情,到此為止吧。


    兄妹倆一道離開紫薇苑,迴到自家的店裏。葉誌風猶自氣憤不已,不知是誰用心險惡,差點陷他們於水火之中!


    今日若不是箐箐及時趕來,此事真不知要如何收場。他已經是有家世的人,而裴家就這麽一個小姐,要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飯,還不生吞活剝了他們家?


    葉誌風隻想與湯宛容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料禍從天降,幸好妹妹阻止了這次禍事,可是也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


    “以後別跟他們家的人接觸了,”葉誌風看著湯宛容用濕帕子替箐箐擦臉,心疼的不行。“咱們被人陷害不說,還要替惡人背黑鍋,不就是一個裴夫人嗎,她憑什麽打你!”


    “立場不同罷了。”葉箐箐淡淡道,挨打的時候她挺氣憤的,現在倒是能理解一個母親的立場。


    不過理解是一迴事,不代表她就活該受這一巴掌,她對夏桑菊了解不多,雖說嫌疑很重,但也不敢百分百確定是她做的……動機是什麽?


    湯宛容揪心的不得了,皺眉道:“這件事顯然是安排好的,如今我們能以一巴掌收場,已經算輕的了。”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誌風和裴小姐發生了什麽,家裏會怎麽樣,她又會怎麽樣……


    “這種朋友我們交不起,那個夏小姐,看著純良模樣,想必也是個黑心的。”葉誌風雙手環胸,道:“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可見是不錯的!”


    店外忽然傳來一陣馬兒嘶鳴聲,三人轉頭望去,那堪堪停住的馬蹄,馬背上赫然是裴閏之。


    白袍獵獵而動,發絲因疾行飛揚。他翻身下馬,快步進入店裏麵,看樣子是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


    葉誌風上前一步擋在箐箐麵前,道:“少東家有何貴幹?莫不是也想興師問罪?”


    裴閏之頓住腳步,眉頭微蹙,視線越過他對上葉箐箐的:“我是來替二嬸道歉的。”


    “道歉?沒這個必要,別把用心險惡的大帽子扣在我們頭上,就感激不盡了!”葉誌風就杵在他麵前,不願他再向前靠近自家妹妹。


    “誌風,我與你們家相識多年,平日裏如何?”裴閏之輕歎一聲:“我雖虛長你兩歲,但也一直把你當同輩人相待,難道我們僅僅是商戶關係,而非友人?”


    葉誌風表情微微鬆動,少東家待他們家一直很好,沒有半分輕視怠慢,他不過是在氣頭上有些遷怒罷了。


    “我二嬸這人行事衝動,她很容易被自己的雙眼所欺騙,要知道,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裴閏之終於得以越過葉誌風,站在葉箐箐麵前,看著她半邊微紅的臉頰,低聲道:“你說是麽,小箐箐?”


    葉箐箐抬起眼眸,與他四目相對,“你就這麽相信,二夫人看到的不是事實?”


    “我相信。”裴閏之沒有半點猶豫。


    葉箐箐不由搖搖頭,自嘲一笑:“我尚且不知事實如何,少東家的相信……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她猜測此事係夏桑菊所為,但無憑無據,總不能憑她一張嘴空口說白話。


    同時她也在疑惑,夏桑菊與長喜相識多年,怎麽說也有感情在裏頭,就這樣陷害長喜,又有什麽好處?


    難不成就為了讓她與裴家斷絕往來……若果真如此,那麽葉箐箐可以恭喜夏桑菊一聲,她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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