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情就像漫天起舞的流星雨,每一滴都精彩紛呈又迎風而逝,時間短暫的著實令人擔憂。父親常說,“千萬不要委屈自己,要是當你碰到思想和意識發生衝突的事情時,那就讓心去做決定吧,至少這樣日後不會後悔的。而我也養成了經常向父親述說心事的習慣,而每當與父親傾心交談時,我就會發現自己的心相當的平和而又清醒。

    在千禧年的最後日子,我一如往昔的與一位要好的女伴去購買年貨。可能真是緣份支使鬼使神差的我盡不覺得累不想去乘車而是繞道步行去了本市有名的步行街購物。在滿載而歸的迴家路上消閑的遛達著,看著身邊經過的一簇簇提著大包小包年貨喜笑顏開的人們,真的能感覺到春節又快到了的那份喜悅。

    忽然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從背後喊了我的名字一聲,因為沒太注意我仍舊往前走。那個聲音又提高了一倍——繼續喊出了我的名字―――我轉過身側目看去!

    他在我的手心裏寫下了他的最新唿機號碼並且強硬的要走了我的唿機號,他告訴我‘今晚我會唿你的,叫我一定要迴他的電話’。

    累了一天迴到家就一頭紮進浴室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看著手心中被一點點衝淡的號碼我竟無動於衷任其消失。躺在軟軟的床上穿著我最喜歡的粉色睡衣,我盡情享受著滑潤清香的麵膜,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滴——滴——滴——滴——”現實的唿機聲又一次把我從甜香的夢境中叫醒,看時卻是‘斌’的訊息,我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該迴這個電話嗎?我在心裏暗下賭注如果他唿我十次我就迴電話,時間一分分在移過已經第九遍了!我已經決定給他迴電話了——順手抓了件外套幾乎是衝到樓下的。

    電話那頭斌依舊是霸氣十足,不容商量的命令我、告訴我,他會在二十分鍾後到達我家附近的一間賓館門前要求我務必去見他。

    掛了電話,我思慮萬千一年不見了,斌的現狀又將會是怎樣呢?我頭腦昏沉的慢慢朝那間賓館走去,街上很冷我很冷。斌打電話的那頭距離我家非常遠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黑洞洞的冬夜,愛情的力量難道真的可以穿透一切阻隔嗎?難道我是真的喜歡斌嗎?我想其實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恐怕對於愛的定義都是模糊的吧···

    隨著漸進的一簇車燈晃動揚起的沙塵——是斌!他駕著輛不知什麽名頭的轎車疾馳而來。坐進溫暖的車廂細細看來斌比以前更加憔悴了不少,瘦弱的身形越發襯托出他那雙狡潔的大眼睛,斌幾乎是強製性的忽然將我的手抓了過去緊緊握住,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想我沒有?”他這種人就是這樣的,不會加工任何的修辭,尤其是對於我他喜歡的人。

    我以沉默迴應了他,他依然緊逼追問非要問出個一二三不可,我真的無奈對於自己的冷漠我甚至搞不清是什麽原因。

    接下來說了些什麽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隱約記得斌好像是要強行吻我而我同樣以拒絕告終,其實我並不是不願接受斌的吻,隻是緣於因為我很清楚的記得斌曾經對我講過的一句話,他說若自己一天不入正行就不會給我任何承諾的,因為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正視自己的人生,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承受一個他愛的女人跟著他受苦。

    那晚斌極其溫柔隻是嗔怪我一年前的不告而別令他傷心不已,那時的通訊方式遠不如今天這樣發達,因為沒有手機、網絡···一旦斷線將無法再見確實是相當的殘酷,我承認了自己的狠心並致以歉意。他說不允許我再隨意的離他而去、不允許我再犯同樣的錯,我點頭。其實為什麽要點那個頭,我當時也不明白完全是一片懵懂的。

    那段日子,我和斌彼此沒有任何的承諾,隻憑借著一份異動又一次展開了漂移之旅。斌帶著我駕車到處亂跑辦了很多雜事,其實都是在為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幫忙。我從來不會問他每天到底在忙些什麽,他的朋友都是些幹什麽的?我知道那樣他會不高興的,其實我故意裝傻不問的主要原因是,雖然斌每天都在瞎忙但是他已經漸漸的脫離了原來的行當不在顧及旁門了,他在慢慢的調試自己。我義無反顧的享受著這份說不清的緣份所給予我的喜悅與滿足,我覺得斌就是個不知明天在哪裏的殺手而我則是那個殺手的邊緣情人。

    斌是個苦孩子我知道因為他掙錢的不易所以落下了及其吝嗇的壞習慣,最終因為膳食的不科學還導致過痔瘡的發生,躺在醫院了受了不少罪。我見縫插針的教導著這個不開竅的小四川,告訴他什麽才是最珍貴的事務以及該怎樣合理的理財、飲食等等,而每每這個時候斌總是笑而不答,盡情聆聽、像個純淨的孩子享受著我的教誨。我慶幸斌的聰慧他開始步入正行了。因為入世的沾染他被無情的推到了社會的最低層、最肮髒的邊緣,這不是他的錯,社會原本不就是一部殘酷的教科書嗎?

    那段日子我和斌的感情迅速升溫,到了彼此都不可或缺的地步。我們小心翼翼的維係著這段微妙的關係。斌特別樂意走哪兒都帶著我像是帶著麵榮譽勳章盡情的炫耀,斌竟然為了我開始不怕白天了,他招搖過市的牽著我的手到處遊走。我白天做白領忙我的本職工作一到晚上或節假日則理所當然跟著斌到處瞎跑但卻樂得逍遙。因為在我看來雖然我的工作夥伴協作單位等等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我卻非常厭惡他們這些帶著偽裝麵具的小資們,我寧願跟著斌這樣的混混浪跡天涯。

    女人天生就愛做夢,愛把自己化妝成聖母瑪利亞去拯救生靈,我對於斌不可否認的存在著這樣一種居高臨下的變質關愛,我由著自己的性子艱難的走著每一步!

    斌有個哥們肖強,是個破落國營廠礦的小職工因為廠子效益不好所以在外麵胡亂打著工,我也沒問過斌和他是如何認識的。肖強雖說沒什麽好工作但依舊是憑借著還算精幹的一張臉到處混吃混喝,他找了個專供他吃穿的死心女友賈蓉,小蓉是個從東北來的小姐長著張胖乎乎的桃心臉,肖強騙她說會娶她,隻是礙於她是‘小姐’的特殊身份所以得讓他的父母有個接受的過程以此為借口一次次拖延賈蓉要去他家看看的要求。但是即便如此也令這個在異鄉漂泊的傻姑娘深信不已以為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命中歸宿,可憐那個傻女孩一次次在將自己辛苦掙得的血汗錢交給肖強買衣服、下館子的同時卻不知那個肖強正和一個小學老師談著對象,當時好像都快要結婚的樣子。

    我很奇怪自己明明知道他們這幫混混的不道德行為但卻沒有絲毫想揭發、遠離甚至質問的念頭。我和斌每每還充當著蹭飯和說客的雙層角色如魚得水的演繹著雙簧戲,我甚至感到了自己直轉極下的墜落,看來學壞是每個人的天性呀,而那段時間我也真的是很扭曲的與斌在一起痛並快樂著!

    斌有時很變態每次拉我去付這種飯局時總是拿我當靶子在炫耀他自己的同時貶低著在座的每一個做偏行的女孩子,因為他們都是些做小姐的。

    凜冽的早春又刮了迴來,我們在太原塵風大作的季節裏肆意揮灑著燈籠般明媚的愛情。

    隨著我所在公司業務的日漸擴大,升遷的機遇促使我越來越忙,副總裁交給我一個全權負責的大項目——一個省內重大賽事的總設計工作同一批香港工程設計師共同攻克。我沒有了與斌固定約會的時間,斌很可憐常常是在公司大門口的小賣部等我到深夜為此我很內疚。因為香港人有吃夜宵的習慣而我是做東的,因此我也隻能不得已的帶著他們這些工程師在加班很晚後還要去消費。我們做著頂級的皇冠小轎車從斌的身邊擦肩而過時,我不敢看斌的眼睛。漸漸的每當華燈初上時我再也看不到斌等我的身影了,我很悲哀。

    當時由我負責的項目因為責任重大因此常常感覺壓抑難當,一次我身心疲憊的下班後唿斌,再唿了他近五、六次後斌才迴過來電話,我說想去兜風。在太原剛剛開辟的濱河路上我們任意馳騁著好不愜意,那晚斌不讓我走非要我留下來陪他,不想他失望我隻好勉為其難。半夜裏斌翻身壓了過來非要做愛,當時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我硬是沒讓他得逞,斌很委屈說,‘你知不知道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再也沒碰過一個女人,為了你我改了多少!為什麽你就是不答應給我呢?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跟我耍脾氣!···’說完便再不理我翻身睡去。看著斌受傷的背影我反複的在叩擊自己的心門,問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呢?到底這個人帶給了我什麽呢?其實以斌這種做慣雞頭的人來說,那晚要想對我得手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他沒有···因為我知道他對我動了真情,所以他治不了我!

    次日清晨,我沒有驚動斌獨自出門,可就在關門的一霎那斌爬了起來大聲衝我吼到,‘你去哪兒呀,為什麽不叫我?’

    我說,‘你睡吧,我要迴家’說完我不知哪兒來的勁兒將房門重重摔上。

    還沒等我走出樓門口,就被衝下來的斌一把拖住,斌憋著發青的臉向我承認錯誤,說他昨晚不該朝我發火。

    斌堅持要送我,我們一路無話。他把車開的飛快我知道他是在發泄!

    這之後的很長時間,我唿他他再也不肯複機了,後來幹脆唿機也停了,我知道他這是在有意的迴避我,對著曾經熟悉的一切我欲哭無淚。因為斌這種人做偏門太久,仇家太多所以他在太原幾乎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所以在這之後我雖然很努力的刻意找過他幾次但終以失敗告吹。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從此杳無音訊,我知道是我太過強盛的外表灼傷了他的自尊!

    我依舊努力的工作,一天天期待著斌的再一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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