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旋轉,再旋轉……藍柯一遍又一遍地玩著手中的小玩意,有點無趣,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紫魔之淚,我還可以做些什麽。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那又會是怎樣一種結局呢?也許,隻有離開了,才會去想念。

    中午的陽光總是那麽地毒,強烈到連射過一層厚玻璃,一片窗簾後的餘威仍能讓整個屋子象火中的烤爐一樣,藍柯本想咒罵幾句,猛地才發現,自己連最基本的空調都忘了開了。到底自己是怎麽啦?他下意識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已經不疼了,隻是曾經發生的一切至今依然讓他感到後怕。身為諾大一個藍氏家族的掌門人,他應該夠威風,夠能唿風喚雨了吧,隻是,他卻再也見不到她。突然,他控製不住自己,突然冷笑了起來,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眼眶濕潤了。如果當初他不離開,他就會死;因為他及時離開了,所以才撿迴了一條命,但是,她呢?她又為什麽會死呢?

    ……

    “仲叔,幫我查個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做上官惜緣。”這是十九歲的藍柯第一天剛坐上藍氏企業的董事長頒布的第一道命令。憑他手下飛龍幫的實力,說起找人,隻要那個人不是外星人,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出來。

    “啊?”仲其天嚴重懷疑自己耳背了,盡管站在他麵前的少年聲音絕對稱得上是洪亮,但是他還是有點不相信地再小聲問了句:“上官惜緣?”這小子八成是腦子進水了,沒事問仇人家的女兒做什麽。

    仲其天,藍氏企業的第二把手,三十年前投身藍敬手下,與藍柯的父親藍哲親如兄弟,而十四年前的“榕鄉事件”擠掉最大的競爭對手於風以後,便順其自然地成為了江湖上的一大人物,藍氏企業和飛龍幫最德高望重的元老。自藍哲病故後,受藍敬所托,著手全麵培養藍氏家族的兩大公子:藍柯和藍楓。而他也是江湖上神秘傳說的人物,有一養女仲湘瑩,卻沒人知道那女孩的母親是誰。

    “仲叔,難道~~你知道她?”藍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隻是個小女孩,假如我不去找她,應該不會這麽引人注意吧,尤其不會出名到連叱詫風雲的仲其天都認識她吧?如果真是那樣,那可不會是件好事。

    “沒事你幹嗎問她?她死的時候,你應該正在美國念書啊。”少爺可不要和仇人的女兒扯上任何關係啊,不然就憑過去和現在兩家的恩恩怨怨,他可要怎麽做才好。

    “死?”藍柯幾乎是飛到仲其天麵前,迅速抓住他的肩膀搖晃個不停,“仲叔,你可別搞錯,我說的那個女孩子,名字叫做上官惜緣,以前是住在榕鄉附近的。你仔細想想,可不要亂說話。”

    “哎喲了啦,你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再搖下去你可得負責給我重裝一下骨架,”這小子幾年不見,力氣咋變這麽大了,還有,他為什麽對仇人家的女兒了解那麽清楚啊,不管這樣,一切的一切,一定、必須要馬上弄清楚才行,“你對她怎麽那麽了解啊?她是上官耀的獨女,我怎麽可能不認識。十四年前死於榕鄉的一個小縣城醫院,聽說當時是小孩患了急性高燒,一時搶救不及時,於是就死了,當時,江湖上還有人懷疑那是上官耀放的煙霧蛋呢,想要秘密轉移孩子去別處,不過後來多方證實了那的確是事實,有人還看過了那小孩的屍體呢。出檳那天,江湖上的一大老大上官耀哭得最後還是被人抬出靈堂的。”仲其天一口氣全說完了,他趕緊揉了揉被藍柯抓腫了的手臂,抬起頭,卻看到藍柯臉上死一般的表情。“你,沒事吧?”

    “仲叔,惜緣真的是上官家的女兒嗎,她~~真的死了嗎?”全x國姓上官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要那麽巧。如果她真這麽死了,那這十四年來,他的思念,到底算什麽?

    “恩。”仲其天輕輕應了一聲,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藍柯,突然,心裏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還好,心中的石頭又很快落了地。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有過什麽樣的瓜葛,反正,那女孩子已經死了,想要有什麽後續故事已經不可能了。

    藍柯所有的信念頃刻瓦解了,他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過了半響才吐出一道命令:“仲叔,她的資料,什麽時候能給我?”

    “明天早上。”

    “仲叔,我今天不想做事,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恩。”仲其天識趣地正要推門出去,卻又被叫住了。

    “仲叔,還有,最好,附加上她小時候的照片。”

    “厄~~哦~~知道了。”說完,仲其天輕輕地掩上門,隻留下呆坐在裏邊的藍柯。

    她,對他看起來似乎非常重要,這其中的貓膩是什麽,照理說,他不應該認識她的。仲其天拿出滄桑的十隻手指頭,掐指一算,十一年前,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應該剛好是藍柯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秘密躲在榕鄉,卻遭到突擊,難道,那一次……仲其天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老腦袋,真是越老越沒用了,怎麽可能是那個小女孩,那時她應該隻有四五歲啊,怎麽可能去告密。他不禁替自己的無知嘲笑起自己了,這麽烏龍的情節發展,估計也隻有他才會聯想到。

    第二天,一份還不到五毫米厚的文件放在了藍柯的辦公桌上。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唿吸聲,有些急促,是緊張,還是害怕?

    突然,他冷哼一聲,對這一切表示不屑。就這麽幾張紙,就可以輕易定一個人的一生嗎,就可以定緣兒的一生嗎?他粗魯地剛要開始翻,隻是,老天真的很殘忍,就在第一頁,那個熟悉到做夢都會經常夢見的臉龐,和那雙清澈到仿佛可以見底的大眼睛,映入了他的眼簾。是她,真的是她……

    ……

    視野模糊了,晶瑩地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紫魔之淚上,那本來就是一顆不完整的眼淚,不過現在,它應該算是完整的了。藍柯由著自己的性子,隻是沒哭出聲來,手裏的水晶把他的眼淚也變成紫色了,他嘲笑著牛郎和織女,其實,他們的愛情已經算是很圓滿的了,至少他們一年可以見一次,而他呢,他卻再也見不到當年那個小女孩了……

    “不管怎樣,我還是會記得我們的約定的,十四年後的七夕,惜緣,如果你活著,你會不會也還記得呢?”他在心底一遍遍地默念著曾經的約定,畢竟,那是拉過勾勾的,說好了,一百年不許變,而現在,才過了十四年而已。

    ……

    “木可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那~~你~~你還會迴來嗎?”小女孩無助地一遍一遍地扯著自己的小裙子,眼淚晶瑩了整張臉。唯一不怕她這個克星的木可哥哥要走了,這讓她手足無措。

    “我會迴來的。”男孩第一次迴答得如此堅定,“因為惜緣在這裏,所以我一定會迴來的。”

    他的眼神,讓她樂觀地選擇了相信。她頓時破涕而笑,“那,那我們時候能再見麵呢?”

    “十四年後的七夕吧,我們一起看夕陽。那個時候,我會長成一個很高大的男子漢,緣兒也會長成一個很漂亮的大美女,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男孩天真地笑了,他咬了咬嘴唇了,突然問道:“你知道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嗎?”

    女孩驚奇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牛郎住在離織女很遠的地方哦,他們一年隻能見一次麵,書裏說,因為愛情,牛郎還是一年走很遠的路去看望織女,然後見她一麵再迴去的。”男孩津津有味地描述著那個偉大的愛情故事,隻是,多年以後,他才知道,牛郎和織女的故事情節其實比那坎坷得多。

    “愛情,木可哥哥,什麽是愛情呀?”女孩撲閃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撓著後腦勺。

    “小笨蛋,”男孩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愛情,就是很要好很要好的好朋友啊!連這個都不懂,真是被你打敗了。”

    “哦。”女孩雖然覺得不是那樣,不過她還是相信了她的木可哥哥。

    ……

    藍柯不由地撲哧笑出聲來。那個小笨蛋,真是笨得可愛。愛情是什麽呢?是非常地思念,還是,容不得失去?他攥緊了拳頭,童年的一句戲話原來可以讓一個人當真這麽久,如果明明注定不可能,那為何還要相遇呢?他死死地注視著手裏的紫魔之淚,仿佛能從裏麵看出女孩的麵孔一樣,轉念一想,其實也好,如果她還活著的話,那兩家的恩怨隻會讓兩個人更痛苦而已,還好,還好……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即使連自己都知道,那隻是個安慰自己的借口,他還是寬心了許多。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他內心的沉寂。

    “誰?進來。”

    “是我!”仲其天利索地推門進來,“大少爺,你找我?”

    “恩,仲叔,今天我想自己單獨出行,去拜訪一個故人,所以~~我希望~~”

    “故人?什麽故人?”仲其天剛想追問下去,就意識到自己問得難免太多了,於是,他迅速轉移了話題,“大少爺,雖然最近威虎幫那邊沒什麽動靜,但是,還是要小心一點好。畢竟你現在是一幫之主,要不,派幾個人保護你,我擔保,他們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私事的。”

    “仲叔,就一次,好嗎?我真的想一個人出去,你放心吧,我會一切小心的。”

    “還是……”

    “仲叔,就這麽說定了,有什麽事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你的。再說了,這是我剛作出的決定,對方不可能那麽快就知道的。”

    “哦,那好吧。”仲其天輕輕地關上門,退出房外。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問號,雖然他嘴裏這麽答應著,心裏還是覺得很不塌實,看得出來,少爺的決定不可能改變了,那~~那就讓他一個人出去吧,不過,一定要密切注意威虎幫的動靜,他小心地提醒著自己。

    ……

    “海叔,我走了哦。”

    “恩,放學後見。”

    “對了,海叔,今天我和語雯約好了一起去逛街,逛完我會自己迴去的。”

    “哦~~這樣呀,那~~不可以太晚哦,八點以前一定要迴來,如果不迴來的話,也要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一下哦。”

    “知道了啦,海叔真羅嗦。海叔,再見。”

    少女迫不及待地竄車門而出,海叔慈愛地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老是覺得今天這個丫頭特詭異,穿得都比平時講究,更奇怪的是,今天下午居然沒賴床。他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就是能那麽惹人疼,真讓人沒辦法。

    躲在校門口的一根石柱後麵的少女,看著黑色的小轎車慢慢駛出了視野,於是,她高興地蹦上了一輛公交車,那車的終點站是:榕鄉。

    美女總是特別引人注意的,公交車上的所有眼球都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她有一頭飄逸的長發,精致的五官,小巧玲瓏的身材,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她有一雙很漂亮的洋娃娃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緣兒挑了最後麵的一個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了下去,今天早上沒課,今天下午注定了要逃課,誰叫你不起眼的課程剛好排到了她約定的重大日子呢。她調皮了笑了下,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劈裏啪啦地按起短信來。

    “語雯,今天下午我不去上課了。”

    “女人,沒事,知道你要去見你的木可哥哥,不過,你長這麽有型,一定要小心色狼呀。”

    “你什麽時候變得比你們家蘭姨還羅嗦了。好了啦,那你去不去上?”

    “廢話,當然不去啦。我的課是陪你上的,你要是逃的話,就憑我這身義氣,我肯定逃。好了,不說了,我要去當我的神槍手了。”

    語雯平時沒啥愛好,就愛射擊,從小就對槍支有特別的興趣。她的日子裏,除了陪緣兒,再扣除吃飯睡覺,就隻剩那項事務了,就連顧媽媽都懷疑自己在醫院裏抱錯孩子了,沒辦法,那個顧語雯還真是沒有一絲大小姐的風範。

    緣兒無奈地笑了笑,這死語雯……

    她輕輕地撥開車裏的窗簾,四點多的太陽依然不依不饒地曬著,還好車裏開了空調,要不然早就熱死了一大片人。榕鄉快到了,因為,她已經看到車子駛過了一行行的榕樹,榕鄉的土壤就是這麽特別,在這裏,隻能生長榕樹。

    榕鄉給她的感覺特別的親切,她六歲前的童年就是在這裏度過的,而且在這裏,她遇到了那個讓她心甘情願等待了十幾年的木可哥哥……

    ……

    “木可哥哥,這棵是什麽樹呀?”女孩用小手指了指麵前的一顆大榕樹,那顆樹足足有三層樓高,高大的樹冠,濃密的胡須,還有一層層相互交疊的樹葉……

    “這棵是榕樹。”男孩看了看樹,又看了看女孩,繼續用他的所學解釋著:“榕樹有很大很大的根係,可以從土裏麵喝到很多很多的水,所以呀,它一般可以長得很高大很高大。”

    “哦,這樣呀!那~~那這顆沒有須須的是什麽樹呀?”女孩又指了指路邊剛摘上去不久的小榕樹稚氣地問道。

    “這棵呀,也是榕樹。”男孩走過去,摸了摸那棵小樹,又迴頭看了看身後那棵大榕樹,說道,“這棵是小榕樹,因為是剛種上去的,所以沒有須須。”

    女孩壞壞地笑了,於是她又指了遠處一棵不大不小的榕樹問道:“那那棵呢?”

    “還是榕樹呀。”依然是男孩斬釘截鐵的迴答。

    女孩終於笑歪了,她捂著肚子,笑到全身亂顫:“哈哈哈,好你個木可哥哥,你隻認識榕樹吧,所以呀,在你眼裏,所有的樹都是榕樹。哈哈哈,笑死人了。”

    “不是啦,是真的都是榕樹嘛。”男孩急了,急忙解釋著,“誰叫你每次都指著榕樹問人家那是什麽樹,你為什麽都不指其他的樹問人家呢?我懂很多東西的。家裏的人都誇我是小天才,我才不是隻認識榕樹呢。”男孩的迴答近乎耍賴。

    “哈哈哈~~”女孩才不管他呢,依然笑個不停。

    男孩嘟著嘴不滿著。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榕樹下,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魁梧的樹冠,再看了看路邊的那幾棵小樹,心底在默默嘀咕著:“難道,真不是榕樹?”而他麵前的那個小女孩,已經笑到快要嚴重抽筋了。

    ……

    想著想著,緣兒不由地失控笑出聲來,她依然清晰地記得當時他滑稽的表情,很是可愛。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應該是個大帥哥了吧……

    下了車,走在兒時的山間小路上,那份愜意自然就不用說了。緣兒撥了撥輕飄的一頭秀發,陶醉在這大自然的美麗熏陶中。路的兩邊都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榕樹,如同閱兵的隊伍一般,高大得有點威嚴。這不就是小時候的那些小榕樹嗎,緣兒拚命搜索著記憶,這裏的一切,一點都沒變,除了那些曾經的小樹已經長成大樹以外。

    終於看到了那棵久違的大榕樹了,它有高大的樹冠,密密麻麻的葉子交叉重疊著,雄壯的樹幹,濃密的樹須……緣兒抬起頭,它,還是和以前一樣高,一樣壯。她順勢靠著大樹幹坐著,風輕悠悠的,這裏沒有大城市的嘈雜,倒是多了幾分清新的寧靜,突然,她好象記起了什麽,急忙用手摸了摸左邊的土地,這裏,應該就是了……

    ……

    “喏,給你!”男孩高興地拿出兩個紫色的瓶子,“漂亮嗎?我找了好久呢。”

    “恩。”女孩接過瓶子後便360度全方位地欣賞著,“可是,這要做什麽用呢?”

    “我們把自己最大的一個秘密寫在紙條,然後放在瓶子裏埋起來啊。等我們再見的時候,再一起把它們挖出來看看。”男孩滿意地一邊玩著手裏的瓶子,一邊說著自己的創意。

    “哦!”女孩依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飛機。

    “這是我在書上學到的哦,聽說,這樣可以幫助我們把一些不能說的話說出來哦,棒吧?”“哦,”女孩遲疑了一下,“可是,可是木可哥哥,我好象沒有秘密也。”

    “啊?”男孩驚奇地看著她,“沒事,那你就寫見麵以後想對木可哥哥說的話吧。”

    “啊,那樣啊,那好吧。”

    兩個小孩背靠背,在各自的小紙條上刷刷地寫著,“不許偷看哦。”他們異口同聲提醒著對方,相視一笑後,又轉過頭繼續寫著。

    “木可哥哥,如果你不迴來了怎麽辦?”

    “我會迴來的,惜緣,你一定要等我迴來再一起看秘密哦。”承諾往往都是不確定的,盡管男孩說得很堅決。

    “恩。”除了相信他,女孩沒有其他的選擇,“放心吧,我會一直等你,你不迴來,我不會自己偷偷去拆的。”

    “惜緣真乖,以後木可哥哥娶你當老婆,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男孩幻想著將來美好的一切。憑他的家世背景,小小的他就知道,他絕對能給得了。

    “恩,永遠不分開。”女孩伸出了稚嫩的小手指,“喏,拉勾。”

    “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空氣中兩跟小指頭緊緊地環繞在一起,那代表——一個約定。

    ……

    裝飾豪華的屋子裏,棱角分明的臉孔,曾經也顛倒了多少女性的眼球,命運拚命想在他的臉上劃下滄桑的記號,卻隻能使他的表情更為成熟和穩重。男人意興闌珊地寫著他最愛的藝術——楷字,每寫一字,他都會停下來滿意地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

    “楷字寫得好,同樣也能象人的命令一樣攝人心魄。”上官耀一臉悠閑的表情。

    “耀哥,聽說藍柯今天會單獨出行。”陸子印一邊小心地研著磨,一邊漫不經心地匯報著。

    “哦,”男人突然停了一下筆,隨後又繼續著自己的龍飛鳳舞了。“他還敢單獨出行啊?這臭小子,倒是有幾分魄力,我都有點喜歡他了。十四年前一槍沒打死他,怎麽現在又往槍口上撞呀!”

    “耀哥,他可不單純隻是個臭小子啊。這幾年,飛龍幫在他的帶領下也是搞得有模有樣的。”陸子印小心地提醒著。

    “哼,”男人有點不屑,“我說他是臭小子,他就是臭小子!”

    “恩!”陸子印對他的孩子氣已經很習慣了,其實,他哪會不知道藍柯還是有點本事的,隻是,在他的心裏,畢竟那隻是個剛入江湖不久的小屁孩,想要真正和他開鬥,還沒那個格。

    “找幾個人,試試看他到底是不是個臭小子啊。”男人眯起眼,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嘖嘖讚賞。如果真的這麽容易就能掛掉的話,那他也不配再陪自己玩下去了。

    “耀哥,真的要……”畢竟那也是個一幫之主啊,隨意就搞掉他,到時候對方要拚死反抗的話,那也會,敗到威虎幫的元氣……“

    “好了,現在去安排吧,手腳幹淨點就行了。”男人滿意地停下筆,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抬頭問道:“怎麽樣?”

    “耀哥的字向來都是夠勁道的。那~~耀哥,我去辦事了。”

    “恩,去吧。”男人的眼神始終凝視著紙上那剛寫的四個字:舍我其誰!

    ……

    藍柯一手駕著車,一手握著手裏精致的紫色首飾盒,裏麵裝著一個美麗的傳說。他熟練地轉著方向盤,閑情逸致地,心裏很是舒坦。就算她不在了又怎樣呢,就當今天是個解脫吧。

    突然,他冷眼瞥了瞥一直映在後視鏡裏的那兩三輛黑色小轎車,心裏不屑地冷哼一聲,“哼,該是甩掉你們的時候了。”

    他放著傑克遜那些百聽不厭的rup,隨著心情的升溫,他突然踩緊了油門,任憑黑色寶馬車在馬路上亂竄。

    後麵的車輛一時來不及反應,一度在後視鏡裏隱沒了身影。藍柯賊賊地笑了笑,對自己高超的技術表示滿意。隻是,他未免也太小瞧對方了。因為,他剛降速不久,對方又開始緊隨其後了。

    “恩,好玩。”他又瞥了瞥後視鏡,輕輕撥了撥自己的劉海。突然,他的腳死死踩緊油門,迅速調動著方向盤,車子一下子如同飛出去一般,高速馳騁著。這次,他沒打算降低速度了。這畢竟是全新的寶馬x5,在寶馬車係中可謂是動力配置最強勁,速度最快的,而那些小嘍嘍,當然很快就被徹底甩掉了。

    盡管如此,藍柯的腳勁還是一點都沒鬆,他的身體隨著車裏的音樂節奏不停地晃悠著。車子剛要駛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一輛車直直地從旁邊的那個路口直竄出來,一路要撞向他。

    “不好,”藍柯的神經一下子高度緊張起來,因為,對方似乎想要同歸於盡。他迅速轉動方向盤,拚命踩下刹車,車子一個趔趄,哧得一聲前麵的兩個輪子隨即轉了九十度角,隻是對方的車已經完全撞了過來,他的車子最終不能與之平行,隻是兩輛高速度的車相互猛烈地摩擦著,迸發出一係列零碎的火花。

    最後,對方的車一路撞毀了公路柵欄,直直衝進了懸崖,而藍柯的車也跟著摩擦地飛了出去,由於劇烈撞擊,他的頭猛烈撞到了車內的方向盤,前麵的擋風玻璃瞬間化成碎片朝麵飛來,他的意識逐漸模糊,隻是,他在完全低下頭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他車子的前麵,擋著一棵大榕樹……

    ……“啊,”緣兒猛地被一場噩夢驚醒,原來坐久了,她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而當她重新恢複神智後,卻再也記不清夢的內容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表,六點四十了,夕陽已經緩緩地要把最後一丁點的身軀也隱沒到水平線下了,而他,還沒出現……

    天空的雲彩已經紅過了一遍,天色逐漸變黑了,頭頂上的樹葉沙沙沙地隨風起舞著,他,不會是不會來了吧?不,不會的。她拚命地安慰著自己,抬頭看著來時的唯一小路,期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卻沒有滴滴答答的提示,天色近乎全黑了,眼淚也趁她不注意,不爭氣地一直往下掉,七點半了,她絕望地看著那條曾經他牽著她一起走過的小路,那裏,除了空氣,除了風,依然什麽都還沒出現。他,真的不會出現了。她咬咬牙,眼淚哽咽在喉嚨裏,她憤恨地握緊了拳頭,對著空氣嘶吼著:“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臭木可,你是壞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不知道喊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打的的士,此時的她靜靜地坐在車子後座上,傷心欲絕地,不想說任何話,司機也不想打擾後麵那個漂亮的女生,車裏的氣氛冷得一點生氣都沒有,為了打破沉寂,司機調了調車裏的收音機。

    音箱裏逐漸傳來女支持人清脆好聽的聲音,“許多人分離的時候,說好了,一定要再見;而許多年以後,當他們再見的時候,卻隻能擦身而過。如果這是注定的結果,那又為何還要相遇呢?如果一定非得相遇,為何還要留給彼此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呢?也許,命運不能告訴我們,但是,林心如可以告訴我們,現在要送給大家的是一首經典的好歌——《擦身而過》!”

    我一直以為能夠這樣

    看你到一百歲

    所謂的完美

    都比不上在你懷裏安睡

    我好累,好累

    隻要用眼淚撐住了不睡

    好怕連夢裏和你擁抱再沒機會

    就這樣擦身而過

    如果是注定的結果

    何苦非要遇到你

    遇到又為何愛我

    就這樣擦身而過

    難道我愛你不夠多

    喉嚨都快要喊破

    有些話來不及對你說

    就這樣擦身而過

    如果是注定的結果

    何苦非要遇到你

    遇到又為何愛我

    就這樣擦身而過

    難道我愛你不夠多

    喉嚨都快要喊破

    有些話來不及對你說

    眼淚總是會磚任何心痛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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