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色如墨,涼風習習。


    鬱曼香坐在樓梯的台階上,看著今晚的天色,真難看——全是黑的,連顆心心都沒有。她手無聊的撿了一隻樹枝,在台階上無聊的畫著畫。


    雙眼盯著石板,樹枝隨著手而動,她畫了一個太陽,然後——


    旁邊的空位上,她的思緒放空,想到什麽就畫什麽。


    等到轉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寫的竟是三個字——陸念城。


    「砰——」她一把用力的將樹枝甩開,丟在了遠遠的。


    但這樣好像還是不能讓她泄氣,不能減輕她心裏的煩躁。


    身後腳步聲逼近。


    她注意到了,但沒有轉身。


    直到旁邊的台階上,一個男人與她並肩坐了下來。


    她聞著那好聞熟悉的味道,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嗓音低低喚了聲,「三哥——」


    於慕臣臉龐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精緻出塵,身上的氣質宛如謫仙般,清貴而優雅。


    他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了鬱曼香的身上,嗓音磁性清冽,「傷口沒好,這麽胡鬧?」


    鬱曼香摟緊身上的外套,挽著於慕臣的手臂,見他隻穿一件襯衫,「三哥,你等會著涼怎麽辦?」


    於慕臣微笑張開雙臂,「那就抱著互相取暖。」


    他的笑容那般純粹而關懷。


    鬱曼香撲進了他的胸膛內,隻有在家人麵前,她也才會有這麽脆弱依賴的一麵。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她關心問,「三哥,你和暖暖的事情怎麽還不確定下來?你老是吊著暖暖,不好…」


    於慕臣嘴角挽起一絲微笑,「你自己的事情還沒操心夠,就來操心我的了?」


    鬱曼香輕哼。


    於慕臣將她冰涼的手掌握在手上,垂眸看著她,低聲好聽說:「跟我說說,和陸少校都發生了些什麽?」


    鬱曼香靠在他的胸膛上,心頭沉悶找個人傾訴的確是個好辦法,而且三哥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她從頭說起,將失憶前的事情都一併說了出來,然後再加上最近發生的。


    所有的,她都毫無保留。


    於慕臣一直很耐心的聽著她講,沒有出聲打斷她,等到她聲音停下了,他也知道她講完了,分析道:「你和陸少校最大的問題還是身份的事。但這也並不是世紀難題沒有辦法可以解不是麽?」


    鬱曼香搖頭,「三哥,這個問題很難解開,他是愛我,可是他也不會為了我,而捨棄他反恐軍人的職位。他可以一邊說愛我,卻一邊傷害你們。我無法原諒他的做法。」


    「我們一向和反恐就是糾纏不斷,反恐的內務也不是陸少校一個人說了算不是麽?他也有他職位的無奈,他的祖輩都是軍人出身,陸家現在又隻有他一個獨子,他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卸下身上軍人的職位的。他是陽光正直的男人,難不成你想他從一個反恐變成一個恐怖分子,那樣,你就會開心幸福嗎?」


    「我沒想讓他變成一個恐怖分子,我理解他,但我無法原諒,三哥,你們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和一個傷害你們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和他不合適。」


    「但你愛他,他也愛你。」


    「愛又如何?這種東西,時間久了就淡了。他沒有我十一年來,不也過的好好的嗎?我也會過的好好的。」


    鬱曼香眼眸流露出堅定,愛情這東西,沒了它,她也不會死。


    於慕臣心疼的摸著她的腦袋,略有感慨的道:「人會用一分鍾時間去認識一個人,用一小時時間去喜歡一個人,再用一天時間去愛上一個人,到最後,卻會用一輩子時間忘記一個人。」


    「三哥…」


    於慕臣低低的嘆息了聲,「我隻是不想你有遺憾,要知道,人這一輩子時間很短,別等到沒機會訴說了,才再後悔。」


    鬱曼香聽著他的話語,感慨中似透著傷感,心頭微微心疼,「三哥,你和暖暖很配,你既然知道怕到時候沒機會訴說,為什麽就是不跟暖暖說明心意呢?」


    誰看都能看出,她三哥愛暖暖。


    暖暖也愛三哥。


    多麽般配的兩個人。


    於慕臣隻是淡淡一笑,站起身,摸著鬱曼香的腦袋,「對比起我們,你和陸少校已經幸福很好了,好好珍惜吧,別讓自己後悔。」


    說完,他又叮囑了句早點迴去休息,便轉身走了。


    鬱曼香腦袋隻循環句陸念城的話,別讓自己後悔…


    後悔麽?


    她蹙起眉頭,算了不去想了,靜幾天再說吧。


    ——


    隔日。


    鬱曼香早早起床,來到唐紹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見房間內兩人還在睡覺,她放輕腳步進去,肆酒趴在唐紹的身上睡著,她挑眉,這小紹紹自己被子蓋的緊緊的,這姑娘身上可是一件衣服都沒披著。


    她走去沙發上,拿起唐紹的外套,走過去輕輕的蓋在肆酒的身上,肆酒感覺身上沉了沉,她眼眸微顫,睜開眼睛看到是鬱曼香,她從唐紹身上起來,禮貌的點頭,「你好。」


    「叫我香香就行,小酒酒~」鬱曼香朝她拋了個媚眼。


    肆酒輕輕一笑,「香香。」


    「好聽。」鬱曼香捏了捏她的臉蛋,「要不要再睡會?你先去我的房間睡會,我等會再給你收拾間房間出來。」


    肆酒打了個哈欠,也不介意什麽,「那我先去了哈。」她還真是困的不行,而且冷死了昨晚。


    走前不忘瞪了一眼睡的還香沉的唐紹,哼!


    鬱曼香含笑,見她走後,她坐在她剛剛的位置上,看著還在睡覺的唐紹,她眼眸閃過一絲安心,低喃道:「兩顆子彈打在心髒你都沒死,命挺大的,以後也要一直這樣幸運下去才行。」


    唐紹睡覺著沒聽見,鬱曼香就坐在他的旁邊,從早上七點坐到早上十點他才悠悠醒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死丫頭,倒杯水來。」


    鬱曼香翹起二郎腿,「叫誰死丫頭呢?」


    唐紹嚇了一跳,人都清醒了,「怎麽是你啊?」


    「驚喜還是驚嚇?」


    「驚喜…驚喜。」


    「我去給你打盆水給你洗臉。」說著,鬱曼香站起身,走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出來,拿著毛巾給唐紹的臉擦拭了幾下。


    唐紹閉著眼睛享受著她的伺候,「那個死丫頭呢?」


    「你自己晚上睡的夠香,人家被子沒有,可把人冷死了。」


    唐紹聞言,臉色有些不自然,嘟噥道:「誰知道她晚上自己不會找被子蓋啊。」


    「你的房間你自己不告訴別人被子在哪裏,還有理了?」


    「你幫著別人說話了?」


    「我站正義那邊。」


    「喲喲,反恐美少女戰士。」


    鬱曼香一個眼神斜眼過去,唐紹馬上閉嘴了。


    「抬手!」鬱曼香沒好氣道。


    唐紹乖乖的立馬抬手。


    鬱曼香拿著毛巾擦拭了他的右手臂,又抬起了他的左手臂擦拭一遍,「腿要不要擦?」


    「不用不用。」唐紹搖搖頭,接著又道:「洗個腳就行。」


    他眼睛藏不住的嘚瑟,有這等好機會讓她服侍他,這可是老大他們都享受不到的福利啊。


    鬱曼香瞪了他眼,但還是乖乖的幫他把兩隻腳洗了,又拿幹毛巾擦幹淨。


    唐紹見她這麽好,突然感覺胸口悶悶的,見她端著盆子要去洗手間,在後頭喊道:「迴來。」


    鬱曼香嘴角「微笑」,「這位爺,你又有什麽要求?」


    唐紹哼了聲道:「小爺的受傷跟你沒關係,我當時隻是太大意了而已。」


    「嗯,我知道。」


    「是不是陸念城欺負你了?小爺現在就去找他算帳!」


    唐紹見她整個人完全沒往日的生動靈活,直接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躺下!」鬱曼香按住他的肩膀往後壓,「再動我就再給你心髒補多一槍!」


    唐紹老實了。


    鬱曼香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換了個話題問,「你和小酒酒怎麽認識的?」


    唐紹:「出任務認識的,那女人在酒吧喝酒,我看她酒量不錯,就跟她拚了起來,沒想到這丫頭酒量如其名啊,我喝到自己差點吐了她都還堅強著。」


    「真的?」鬱曼香稍微驚訝,他們幾個人,酒量最厲害的就是老四了,沒想到差點喝不過一個小姑娘。


    她笑著取笑,「你其實應該換個名字叫唐酒,可能就贏了。」


    「去去去!」唐紹輕哼,「我無聊,你把電腦拿過來給我玩玩。」


    「玩什麽?」


    「玩遊戲。」


    「以前可沒見到你這麽喜歡玩遊戲的啊。」


    「酒量輸了,我就不信遊戲還能輸!」


    「你跟個女人較什麽勁?」


    「那就是個男人婆,哪算女人。」


    這話剛說出口,門突然被推開。


    唐紹望過去,就看到肆酒站在門口,他立馬啞然了,臉上尷尬不自然。


    鬱曼香眼裏含笑,「小酒酒醒了啊,進來吧。」


    肆酒,「我恰好到門口的,沒在外麵偷聽。」


    「嗯知道。」鬱曼香點頭沒懷疑,她剛剛就有聽到腳步聲過來了。


    肆酒進來後,看唐紹臉色的尷尬,她也沒戳破剛剛聽到的,隻是表麵微笑,心裏就差mmp了。


    她男人婆?


    嗬——


    唐紹你等著!


    鬱曼香轉身要出去,唐紹連忙在後麵嚷嚷,「香香你留多一會啊!」


    「我還有事!」鬱曼香才不理他。


    她出去後。


    房間內就隻剩下唐紹和肆酒了。


    肆酒朝唐紹走過去,抓起桌麵上的手機朝唐紹身上一丟,也沒管砸中哪了。「開始吧。」


    「什…什麽?」唐紹很是心虛。


    「不是要比遊戲麽?開局啊。」肆酒笑的陰險,嗬——跟她比遊戲,看她不在遊戲裏將他千刀萬剮!


    唐紹見她氣焰囂張,他也不甘落後,揚起下顎,「比就比,who怕who啊!」


    兩人拿著手機,直接開局。


    …


    鬱曼香離開唐紹的房間後。


    走去了無心的房間。


    無心房間內隻有墨寶在,鬱曼香進去,「寶貝,你媽咪呢?」


    「她有點事出去了會。」


    「在玩什麽呢?」


    鬱曼香見他又在打電腦。


    墨寶聽到她問,朝她勾了勾小手指,笑的一臉奸細道:「曼香姐姐,你把門鎖上,過來我跟你說說我的計劃。」


    「喲?」鬱曼香見他又有歪主意了,也開始興致勃勃了起來,將門鎖上,馬上朝他跑去。


    兩人湊在一起。


    墨寶將電腦上一份資料調了出來。


    鬱曼香瀏覽過去,念出聲,「要招一個身手好,廚藝好,會照顧人的貼身保鏢?」


    墨寶點頭如搗蒜,「對!我準備讓我媽咪去!」


    「什麽?」鬱曼香揚聲,「你讓你媽咪一個殺手去當一個保姆?」


    「保鏢,保鏢!」墨寶糾正她。


    鬱曼香聳聳肩,「我看這份工作跟保姆沒區別。你這小子還給你媽咪找活幹?」


    「我可是最愛我媽咪的!主要是這份招聘,是我爹地發出的。」


    「嗯?」鬱曼香興趣更濃了,「快說快說。」


    「我也不知道這裏麵怎麽迴事?反正赫連家族就發出了這樣一份文件,說要赫連閣下找一個貼心保鏢。赫連閣下那不就是我爹地麽?」


    「小子,你是不是太肯定了?你爹地都不知道有你這個種子在。」


    墨寶輕哼,下顎揚起一道傲嬌的弧線,「血緣這種東西是非常奇妙的!反正我看到他照片的第一眼,我就確信,他就是我爹地了!」


    說著,他頓了頓,摸著下巴一幅小老頭的姿態說:「不過你說的也對,他還不知道有我這個種子在,我得改天找個機會做一份親子鑑定報告才行。」


    越說,他越起勁,漆黑的眼睛放著光芒,「到時候他就別想吃完不認帳了!」


    鬱曼香扶額搖頭,頗為感慨,這小傢夥長大後得精成什麽樣啊——


    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現在,這小傢夥要把無心安在赫連涼墨身邊,想到兩個冰塊待在一起,她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場戲好想看啊!


    戳著墨寶的肩膀,「快給你媽咪報名,給她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


    墨寶翹唇,比了個ok的手勢。就知道跟曼香姐姐說,她肯定是無條件支持他的!


    兩人就這樣在房間內嘰裏咕嚕商量了一番,把無心給出賣了。


    無心迴來後就被鬱曼香拉進房間內,然後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不斷的給無心薰陶理論,她本就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被兩個最為親密的人這麽鼓舞灌輸一番後,毫無條件的直接點頭答應。


    「嗯行吧。」


    「耶!」墨寶和鬱曼香激動的互相擊了個掌!


    隔日。


    無心便啟程去了義大利。


    夜晚的時候,她由著這邊的人帶領,來到一間府邸內。


    門外站在一群女人,個個個子高大,無心的個頭也不小,她的五官很精緻,是一張中西混合的麵孔,此時一身黑衣,冷冷冰冰的,帶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府邸外,角落的暗處蹲著兩個人影,一大一小。


    兩人都打扮的非常低調,此時正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他們麵前的一扇窗內。


    那裏麵正是赫連涼墨的房間。


    裏麵站了不少的人。


    陸陸續續的有女人進去後,沒過多久就被讓出去了。


    隻留下句等消息通知。


    鬱曼香小聲的朝旁邊的人兒道:「寶貝,你爹地這麽受歡迎麽?」


    看無心領到的號數,123名。


    這得有多少人爭前恐後的來麵試這個職位啊。


    墨寶頗為自豪的道:「那當然,這個職位可是貼身!貼身保鏢哦!跟爹地接近的機會太多了!怎麽可能沒有女人不來。」


    鬱曼香嘖嘖兩聲,「現在的女人都真大膽。」頓了頓,她又一幅揶揄的盯著墨寶,「你說萬一,你爹地相中別的女人,沒看中你媽咪怎麽辦?」


    墨寶陰險一笑,「那我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告訴那個女人,我是爹地的兒子,我看她還敢打什麽歪主意。」


    鬱曼香愣了愣,最後朝墨寶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的聲音說的很小聲,畢竟麵前這房間內的人物都不是爾爾之輩,他們動靜稍微大一點,可能就會被他們發現。


    「122號。」裏麵有人喊。


    墨寶和鬱曼香本還無聊蹲著的身子立馬來了精神。


    「122號。」聽到有人又在重複的喊了一遍。


    結果還是沒看到人。


    接著,便看到無心推門進來。


    鬱曼香和墨寶兩人眼睛發亮的盯著她。


    無心邁步進來,那主管問,「你是122號?」


    「不,123。」無心淡淡道。


    「那122呢?還沒輪到123啊?」


    「不知道。」


    「好…好吧。您請進。」主管就是赫連涼墨的手下宸澗。


    她還是這麽一百多號人裏麵,第一個對他如此冷漠的女人。這性格,很酷很冷啊——跟他們閣下倒是有點像。


    宸澗不知為何,看著無心朝赫連涼墨的方向走過去,他就是感覺這女人有戲。


    無心來到赫連涼墨麵前,兩人對視一眼,她禮貌的微點頭,隨後一言不發。


    赫連涼墨看了看麵前的資料,很多都是真實的,除了身份外。


    無心。


    a國和義大利的混血兒。


    25歲。


    單身。


    從小學格鬥。


    …


    這份簡介,實在是簡單的太過簡單了。


    不過赫連涼墨卻注意到了最右下角,那裏明確的寫著,三圍多少——


    他眉毛稍挑,這身材,堪比模特。


    他看完資料,這才抬頭看無心的臉。


    這一看,稍微一愣。


    幽冷的眸光微眯,記憶喚醒,這女人不就是上次在a國榕城時候,和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一起出現在他麵前的那個人嗎?


    他迴想起當時她抵他的那一掌,很有力很猛。


    本從今晚開始一直不耐煩的心,稍微提了些興趣。


    他也沒說話。


    作為他的發言官赫連白,他開始發言,「你叫無心?」


    無心點頭。


    「今年25歲?」


    無心點頭。


    「從小就對學武感興趣?身手很好?」


    無心蹙起眉頭,「我的資料有寫!」


    在她看來,他都是一直在問廢話。


    小白的臉色微僵,每個進來的女人他都是這樣問的啊,每個女人都和他微笑點頭,還不忘誇獎自己,吧啦吧啦的說自己的長處。


    這個女人從進來一臉冷漠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對他不耐煩?


    看著她那眉頭蹙起,不加修飾的不耐煩,他不由眼角小心翼翼的瞥過赫連涼墨的臉,那副模樣和他哥有幾分相似啊——


    這個活動是他舉辦的,這不是他這個弟弟都找到女人了,所以要開始為他哥哥著急了嘛,他這也是好心!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外界都說他哥哥這麽多年,身邊沒個女人是取向不正常—


    甚至還有人說他們兄弟兩人…。


    實在是太損他的名譽了,還讓他的大白也遭受議論,那怎麽行?


    小白輕咳兩下嗓音,「那你說說,為什麽要來應聘這個職位?」


    無心淡淡道:「最近沒事做。」


    本來她是想誠實的說,是她兒子讓她來的。


    但墨寶這個小傢夥,硬是說不能告訴別人她有兒子。


    不能說,那就隻能隨便說了。


    鬱曼香在窗戶趴著,忍不住搖頭,拍了一下墨寶的腦瓜子,「你這嘴巴不是很會說嗎?怎麽不教你媽咪怎麽說話好。」


    墨寶輕哼,「我是專門不教的!我媽咪這樣的才叫特色,獨樹一幟,要是迴答的太圓滑,或者是太官方,就沒什麽意思了,媽咪這樣肯定能引起爹地的興趣。」


    鬱曼香見他說的一套一套的,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再看赫連涼墨剛剛一直不耐煩的神色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著無心,她嘴角微抽,這兩個奇葩的人,這下叫什麽?臭味相投?呸呸呸——


    她不能這樣詆毀她的小心心!


    迴到房間內。


    小白對無心的迴答,挑高眉頭,最近沒事做?所以就來參加這個應聘?


    聽起來這樣的迴答沒錯。


    但又哪裏怪怪的?


    對於麵前這個不按常規出牌的女人,他也放棄那套常規的詢問了,放下資料,「我見你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無心點頭,「是,鬱景琛的訂婚宴上。」


    「當時你和另外一個女人,好像問了我哥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問他有沒有遺漏在外的種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赫連涼墨也望過去。


    無心稍微糾結了下後,麵無表情道:「就是問你,有沒有在外麵談過一個幾億的項目?」


    這話,她看著赫連涼墨問的。


    算是一種試探。


    直直的把赫連涼墨給問懵了,「你跟我談過項目?」


    無心點頭。


    赫連涼墨,「什麽時候談的?」問完,又覺得不對,「這跟種子有什麽關係麽?」


    小白慢慢的琢磨這問題,好像明白了些什麽…看著無心眼睛內透著不可置信的光芒,不可能吧,不會吧。


    應該是他猜錯了。


    不過再看自家老哥那一臉懵逼的臉色,他對他表示鄙夷,也不想告訴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無心抿唇,淡淡的,帶著鄙視的味道。


    連這個都聽不懂,智商連她寶貝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來…嘖。


    赫連涼墨一向冷漠的臉色挑高眉頭,這女人居然在鄙視他?在鄙視他?


    外麵墨寶和鬱曼香兩人快笑岔過去了。


    最後無心依舊按著程序走,說是等通知。


    但外麵墨寶和鬱曼香覺得,這件事肯定百分百能成。


    果不其然。


    隔天無心的手機就收到了簡訊,正式聘用她,讓她現在就過去。


    發來的地址與昨日的不一樣,等她開車到達的時候,看到目的地,那應該是一棟民宅。占地麵積很寬廣,周邊的景色也特別好,是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


    下車後,看守門的手下知道她的身份後,便領著她往裏麵走。


    無心邁步走進去,她從小生活在西方,所以對義大利這裏的西方建築,她熟悉的很,沒有半點的不適應。


    來到屋內後,就看到大廳內坐著幾人。


    她都認識。


    赫連涼墨、宸澗、赫連白、還有白冰。


    她朝裏麵走進去,幾人互相點頭打了個照應。


    宸澗象徵性的介紹,「這位就是我們的閣下,也就是你以後要照顧的人,你稱唿他為閣下即可。」


    「嗯,閣下。」無心冷冷淡淡。


    宸澗接著介紹,「這位是少爺,這是少夫人。」


    白冰靦腆一笑。


    無心依次喊過去,「少爺、少夫人。」


    白冰站起身,朝她走過去,「小白跟我說招聘的人是我認識的,我還不信呢,現在看到你,我總算信了。你好,我叫白冰。」


    她友好的主動伸出手。


    「無心。」無心和她握了下手。


    宸澗接著說道:「以後你就是閣下的助理,負責照顧閣下起居生活,一日三餐,還有有時候要陪他出行任務。」


    無心點點頭,「我住哪裏?」


    白冰微笑道:「我已經把房間給你收拾好了,等會帶你去看。」


    「好。」


    小白笑著道:「我們也沒什麽事了,就把空間留給你們兩人把,多多培養培養感情。」


    說完,小白還睇了一個眼神給赫連涼墨,像是在暗示什麽。


    無心注意到了,有些莫名。


    赫連涼墨沒理睬他的暗示,三人走後,留下無心一個人站著,赫連涼墨坐著。


    兩人都是冷漠的人,空氣中烏鴉嘎嘎嘎的叫響,一陣沉默靜謐。


    不同的是,無心欣賞的是這房子的風景。


    而赫連涼墨看的是,麵前這個把他無視得徹底的女人!


    他淡淡吐出個字,「坐!」


    無心沒拒絕,直接挑了離她近的沙發坐下。


    再然後——


    又是沉默。


    無心有些犯困的打了個哈欠,隻要有墨寶和香香這兩個人在的地方,她就沒有一次能睡好覺過。


    三更半夜昨晚兩人還一直在嘀咕,又是奸笑又是偷偷的在耳邊說話,弄的在中間睡覺的她都有些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這兩人預謀的對象是她…


    赫連涼墨見她頭天就打哈欠,「困了?」


    無心沒迴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沒事幹?」


    赫連家族可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係統,不單隻赫連家族一家,還有另外三大家族,旁係更是錯綜複雜。


    他們的存在,更是悠久古老。


    是從上個世紀的黑暗勢力,一步步演變到今天的,在國際上,甚至在國家政治上,他們都占據著極大的分量。


    每個人提起他們,普通人是恐懼,而高層人物則是敬畏。


    而身為這樣一個大家族的首席閣下,不應該如此空閑啊…


    這話問出,顯然赫連涼墨的臉色不太好看,那眼眸內是違莫如深的光芒,無心沒看懂,神神秘秘。


    赫連涼墨此時心中想的是這次招聘一個女助理的目的,因為他身為首席閣下,可這麽多年來,身邊都沒一個女人,外界傳言頗多,甚至連家族內的其他人都在暗中猜測他是否不行或者是性取向有問題。


    要知道這關係到下一代的繼承人,反派更是拿這個當藉口,想要拉他下位。


    家族內的女人,他一個都不想娶,但是又不得不應對這個問題,小白就幫他想了這個辦法,讓他試著處處看。


    他其實也不厭惡女人,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加上每天忙的不可開交,想著晚點再談這些事情。


    如今聽到無心這麽問,他自然臉色不好看,專門抽出時間來跟她試著處處,她居然驅趕他?


    嗬,不知好歹。


    赫連涼墨喝了一口冰水,朝她冷冷道:「我餓了。」


    無心沒什麽反應。


    赫連涼墨又再重複一句,「我餓了!」


    這次語氣加重多了。


    無心這迴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剛吃完早飯的時間麽?」


    沒到中午啊。


    赫連涼墨不耐煩了,「我說我餓了,你去煮就是。」


    無心這會起身,冷冷的掃了他眼,隨後轉身走去廚房,留下個酷酷的背影給他。


    沒等過久,便聽到裏麵女人冷冷的招唿,「煮好了!」


    赫連涼墨起身,走去廚房。


    來到餐桌前,就看到很簡單的兩盤義大利麵。


    無心已經自己坐下來了,見他站著,她淡淡道:「味道應該還行。」


    這算是她的拿手菜了。


    墨寶很喜歡吃。


    赫連涼墨聽著那語氣,這算是在自誇?


    他坐在她的對麵,倒也沒計較她的沒禮節。


    赫連涼墨拿著夾子嚐試的吃了一口,剛剛的確是刻意要刁難她的,現在吃了一口,竟感覺還挺不錯。


    兩人吃飯都很講究,起碼聲音是聽不見的。


    兩盤麵吃完,無心飽了,赫連涼墨撐了…


    吃完後,無心自覺的將兩個空盤子收了起來。


    赫連涼墨走去陽台接了個電話迴來。


    見無心站著,這屋子多了一個女人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有些不習慣,但倒也沒不耐煩覺得礙眼。


    他出聲道:「我去處理點事情,這裏你可以隨便活動,困了你找白冰讓她帶你去房間。」


    無心點頭。


    赫連涼墨走後,無心也沒多待,問了白冰房間在哪,她直接就走去睡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赫連涼墨辦完事情迴來,沒看到屋子有人,他也沒去找人,邁步上樓想著迴自己的房間,越過隔壁房間。


    他見門板上平日寫著空的牌子變成兩個字——無心。


    他手握住門柄,門沒鎖,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很空曠簡潔,入門就能看到潔白的大床上睡著一個女人,她的睡姿平躺,身上蓋著被子。


    想起有句話說睡覺的姿勢如果是蜷曲的,就證明這個人是沒有安全感的,反而如果一個睡覺時平躺著的,那麽證明她是一個坦坦蕩蕩,無所畏懼的人。


    他邁步走進去,還沒來到床邊,床上的人已經靈敏的睜開眼睛,雙眼警惕的盯著他,也不說話。


    赫連涼墨停住腳步。


    兩人四目相對。


    又是一陣靜謐。


    最後還是赫連涼墨先開了口,「現在下午了。」


    「嗯,我起床。」無心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走去浴室洗了一把臉後,走出來就看到赫連涼墨還站在房間內。


    這個角度,他是背對著她的,他很高,目測一米九的高大身形,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她走過去,抿了抿唇,「你,有事?」


    赫連涼墨轉過身,視線定定的看著她,隨後嗓音冷冷問,「昨日你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這個女人,說的話很奇怪。


    好像認識他一樣。


    明明他對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無心微斂眼眸,其實她對這個赫連涼墨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她的寶貝一直說這個男人肯定是他的爹地。


    讓她也有些懷疑了。


    她在想,要不趁機偷赫連涼墨的一根毛髮,然後去跟墨寶做一個親子鑑定,看看到底是不是父子?


    赫連涼墨見她一個人想東西出了神,心情微微不悅,這個女人太無視他的存在了!他問話她都敢想別的去!


    藍色的眼眸微眯,一抹銳利的光芒掠過,他邁步朝她走過去,身形高大,步伐穩健,一步步走來,如同一隻危險的獵豹,極具危險!


    無心放在腿邊的手微微握緊,全身進入了戒備的狀態,漆黑的眼眸對上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淡定從容,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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