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班,我碰見科裏的小李,他一看見我,沒有說什麽,就嘻嘻笑,我感覺奇怪。

    後來,碰見王大夫和另一個人說話,看見我進去,她不說了,嘻嘻一笑,就盯著我看,我說你看什麽?我臉上又沒長花,她說,臉上沒長花不要緊,心裏有花就行了。

    你說的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點,我說。

    她先是笑,後兀自跟那人說話去了。

    我感覺納悶,這些人都怎麽了,一個個神叨叨的,人真是奇怪的動物,這時,護士長進來,她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說完,她繃著臉出去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我趕快在記憶裏搜尋了一遍,這些天我有沒有幹錯什麽事,想不起來,我隻好跟著進去了。

    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人,是我們的科主任,同樣,他也繃著臉。

    我看見他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等他發話,心裏還在想,反正我什麽也沒有幹錯。

    “胡玥,你來這個科室多久了?”主任問我。

    “快兩年了”我抬起頭說。

    “你說,你這個工作的性質是什麽,跟街上小商店裏的營業員一樣不?”他盯著我說。

    難道我的工作態度不好,還是得罪了那個病人?我心裏想。

    “救死扶傷,急病人所急”我小聲說,底氣不足。

    “你做的怎麽樣?”他說。

    “我在努力幹好每一件事”我說。

    “不會可以學,但是態度不端正是誰的問題?”他終於說出倪端。

    該不是和林洋的那件事吧?

    我突然心慌起來,如果真是那事,那麻煩就大了。

    我低下頭,看我的腳尖。我的心開始狂跳,我想十有八九就是那事,怎麽會讓領導知道了,怎麽辦?

    我的臉紅到了耳根,真丟人。恨不得我的腳立馬變成挖掘機,在現場挖個坑將我埋了算了。

    “胡玥,你可一定要把工作和私事分清楚才對,工作是要不得一點馬虎的,我們是和生命打交道,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主任的神情極度嚴肅,我看見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然後定定的盯著那個信封看了半天,然後將它隨手丟到桌一邊,我的心跳的更厲害了,難道真的是有人舉報了我?

    我看了一眼主任,他欲言又止,空氣有些快要窒息的凝固感,我有些透不過氣來。

    “你自己看看”主任終於說話了,並將信封給我。

    我接過那封信,頭也沒有抬。

    “主任、護士長,你們科醫生和護士胡玥上班期間,值班室親密接觸,病人多次敲門卻無人搭理。請問職業道德何在?”信中簡單明了揭發了我的罪行。

    看完後,我沒有抬頭,應該說是我無臉見人。沒想到,我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在我擔心了一個月後的今天。

    “你自己說怎麽辦?這種事怎麽能發生在上班時間?現在這份信已經人手一份,怎麽辦?”護士長鐵著臉說。

    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糟,人手一份是什麽概念,我連收場都很難,怪不得科室的人一個個都怪怪的,發生了這麽奇怪的醜聞,讓我怎麽麵對?

    是我當時太衝動,是衝動害了我,衝動是殺人的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你怎麽就這麽糊塗呢,玥兒,讓我怎麽說你好呢?現在壓都壓不住了,全科的人都知道了,你說你們兩個人怎麽迴事嗎?如果這是病人家屬的話,很有可能,還有幾封信在院領導那裏,如果真是那樣,麻煩就大了”護士長說著瞪了我一眼,她是恨鐵不成鋼,她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種事來。

    “要麽,你先迴去避一避吧,請個長假”主任說。

    我沒有吱聲,我真的感覺已經沒臉見人了。

    也許,我隻能按主任說的去做了。

    我寫了假條,正準備往護理部走,經過收費處時,一陣開心的笑聲從裏麵傳出來,還有人不斷的說著笑話。

    突然,我聽見有人噓了一聲,神秘兮兮的說,你知道消化科裏的桃色新聞嗎?

    知道呀,那麽搞笑的新聞誰不知道。

    從哪裏知道的?是那份神秘的信吧?

    你怎麽知道信的呀?

    嗨,你見了信,你猜我見了什麽?我見識了他們的親密。

    真的?你可真夠運氣好。

    可不是嗎,那熱乎勁甭提了。

    難道,那信是你寫的?

    哈哈,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傳出來,我聽的清清楚楚,那妖媚的聲音是白茹,又是她。

    我這才恍然大悟,那天晚上,有一個女人領著她的姑媽看病來著,好像還是裝的,原來是她。

    這個白茹說來跟我陰冤不淺,上次醫院舉行演講比賽,我得了冠軍,而這是她在賽前自以為是的獎項,她對我拿了冠軍一百個不服氣。

    因為她的稿子不錯,而我演講的口才、台風好,後來醫院領導把她的稿子要來給了我,參加了市上的總決賽,起初,她怎麽都不幹。經過領導再三動員,說是要顧全大局,還講了一些條件,她才同意把稿子給我,後來我又得了冠軍,她又是哭又是鬧,說我的冠軍得的不明不白。

    醫院舉行職工歌手大賽,不巧的是我們倆竟然選了同一首歌,起初是我選了那英的《征服》,後來她也選這首歌,我們又開始嚷嚷,我在想我並沒有得罪過她,為什麽我們之間有這麽多偶然的不愉快,白茹處處跟我過不去。

    後來,林洋告訴我,白茹找過他,因為以前喜歡過林洋的那個人白潔,白潔竟是白茹的表姐。

    白潔以前不屈不撓的纏了林洋大半年,科室的人都知道她的能耐,借著她爸爸複查的機會再次進攻,後來,她出入科室的時候漸漸少了,我們也都認為可能已經死心了。

    沒想到白茹還真有纏勁,眼線在白茹這裏,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我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在主任簽字後,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有種的白茹,看你一次次害我,等著瞧,看誰能玩過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打電話給林洋,他說主任也說讓他避一避,他拒絕了。他依舊上班。

    爸爸媽媽不理解我請假,我說我工作壓力大,心煩的很,想休息休息,媽媽聽後,天天給我做好吃的,說是補好身體了,心情也會好,我不知道這是什麽理論。

    我知道媽媽愛我勝過了我愛她,騙她,我有些於心不忍,但我能說幹了一件丟人的事嗎?我一直感覺愧對於媽媽。

    我想我一定要找個機會讓媽媽見一下林洋。

    我的假期是兩個月,在這期間,我做了一件我認為心情舒暢並且出了一口悶氣的事,就是我費勁了所有的力氣,動用了我所有的除了爸爸媽媽以外的關係,將白潔的工作做了一個全新的大跳動,把她從醫院收費處調到我們某街道門診部,由一位清閑的收費員變成忙忙碌碌的護士,這就是我這兩個月所幹的唯一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雖然我殫精竭慮,但我心情極度爽。

    有一天,林洋打電話告訴我,白潔調走了,我裝作很驚奇也很興奮的樣子,真的嗎?那太好了,再也沒有人天天跟我作對了。

    林洋感到很奇怪,有誰好像故意幫我一樣,把我的對手從我眼前調走不說,還從收費員變成護士,替我出了口氣,真是天助我也。

    我也笑說,就是,就是,天助我也。

    天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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