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格日樂又驚喜又驚訝的歪著腦袋看著平坦的小腹:“這裏麵真的有一個小寶寶嗎?”


    格日樂單純的樣子煞是可愛,琉璃撫著點頭:“恩。”


    “真有趣。”格日樂忽地將視線落在有些鬱悶的南宮逍遙臉上,惡趣味兒的笑了笑:“南宮逍遙,我也想要一個小孩。”


    聞言。


    南宮逍遙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伸出手掌賞她一個巴掌:“瞎說話,找死啊,小心我把你送到你爹那去。”


    “你敢嗎?”格日樂不怕他的挑釁,跳著腳激他:“把我送到我爹那去,你可就迴不來了,就在那當本公主的壓寨夫君吧。”


    “去一邊去,誰當你的壓寨夫君。”南宮逍遙撿起兩個石頭子朝她砸去。


    她閃躲,嘿嘿的笑:“砸不到,砸不到。”


    他們你追我趕的讓學士府熱鬧了起來。


    白瑾澤攙扶著琉璃朝正房走去。


    倏然,白瑾澤蹙起清眉,眸底一閃而過一絲痛苦的表情。


    “瑾澤你怎麽了?”琉璃擔憂的問。


    白瑾澤迅速將那股神情克製住,朝她笑笑,寬慰的說:“昨夜吃的著涼了,有些難受。”


    “一會兒給你泡一杯人參茶。”


    “好。”


    他們嬉笑的了一會兒,佇立在遠處的南宮逍遙一瞬不瞬的將方才那一幕全部收入眼底。


    他打發格日樂去陪琉璃,跟著白瑾澤去了禦膳房。


    禦膳房裏,白瑾澤眯著眸子,痛苦的神情頓現,他挽起了袖袍,經脈凸起,湧出的經脈不再是黑色的,而是黑色的經脈,黑色的經脈擴散的愈發的厲害,似乎要將白瑾澤整條手臂的經脈吞噬掉。


    他深深的唿了一口氣,將那黑色的經脈打算運功全部壓下去。


    陽光被人影擋住,南宮逍遙靠在門口幽幽的說:“天下奇毒排第三,名為黑毒,這種毒是別人用內功強行傳給你的,你卻隻能收著,若是中途將他打飛你們會玉石俱焚,但你若收著了,你就會常年飽受這種黑毒的撕心裂肺啃噬之痛,這種黑毒會一點點的吃掉你所有的經脈,直至你萎縮而死。”


    他的步子踏進來,凝著他的清眸:“是那黑衣人幹的。”


    白瑾澤克製住那撕心裂肺的吞噬之痛:“恩,現在毒性愈發的深。”


    “無藥可解!”南宮逍遙一字一句的頓。


    他有些難耐的閉了閉眼,清眸染了一層悲傷:“也許這就是命,當所有的事情全都解決後,我也會煙消雲散。”


    “不打算對琉璃說?”南宮逍遙靠在碗架上問。


    白瑾澤清眸眯起:“不能告訴她,她現在懷有身孕,不能激動。”


    “所以呢?”南宮逍遙哼笑著,把玩著一個才洗過的瓷碗,吹走了水珠,挑眉看向他:“所以你打算一直瞞著她?直到死的那一天?”


    他放蕩不羈的樣子在白瑾澤眼底隻是憂傷的表現。


    南宮逍遙是難過的,白瑾澤若是一年後死了,以後的日子他該多麽的寂寞。


    指腹打滑,‘啪’的一聲,瓷碗碎了。


    南宮逍遙一驚,為掩飾住他的慌張,蹲下來拾起瓷碗的碎片。


    恰時,一雙手掌覆在瓷碗上,他聲音沉沉,似是做了許久的決定,道:“南宮,答應我一件事。”


    *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


    斑駁的樹影跳躍在閣窗上,琉璃眼眸滿滿都是懷有身孕的驚喜,格日樂時不時的小心翼翼探出小手摸一摸。


    她的笑容若出水芙蓉,純淨,像個容易的滿足的孩子似的。


    散步在彎彎的小橋上,白瑾澤凝著學士府,凝著窗閣內的佳人。


    有些時候,絕望比傷心更輕鬆吧。


    三日裏。


    白瑾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盡職盡責的做一個好夫君,每日早晨迎著第一縷晨光將細細的吻落在琉璃的額頭上,鼻尖兒上,唇瓣兒上。


    怕癢癢的琉璃會來迴閃躲著,在嬉笑聲睡醒,會像一個懶洋洋的樹獺掛在白瑾澤的脖頸上膩歪一會兒。


    她喜歡這樣的日子。


    懶洋洋的,有愛著的人陪伴著她,有她眷戀的陽光。


    白瑾澤學習了許許多多的菜肴,每日都換著樣式給她做,她吃的腮幫子鼓鼓的總是埋怨著自己太胖了。


    他會溫柔的掐掐她水嘟嘟的臉蛋兒滿眼*溺的說一點也不胖。


    琉璃的腳經常水腫,像一個窩窩頭似的,白瑾澤每天夜裏都會打好溫熱的會給她泡腳,揉捏著,她會舒服的倒在玉枕上睡著。


    活脫脫像一個小豬,白瑾澤就會用麵巾細心的一點點擦幹她白嫩的小腳丫兒,長指揉著她晶瑩剔透,珠圓玉潤的腳趾。


    秋天的夜太涼,白瑾澤會把自己烤的暖暖的,蓋上錦被,和她鑽到一個薄被裏,緊緊的抱著她,用自己溫熱的胸膛來給她冰涼的後背取暖,還會握住她的腳丫兒塞到自己的雙.腿.間取暖。


    半夜,白瑾澤會經常失眠。


    這段日子,他的經脈總是在夜裏變的幽黑。


    他會克製住疼痛的感覺,有時,會咬著牙,會咬著帕子,會咬著麵巾不讓自己疼出聲兒。


    他怕打擾到琉璃,卻又不忍心離她那麽遠。


    他想著,人生在世,還有幾年?


    閻王爺讓他三更死,他又怎能活到五更。


    他會跪在長塌前,淚珠涔涔的望著她香甜的睡顏。


    捋著她黏在臉頰上細碎的青絲,會握住她的手指不停的親吻著,會靜靜的看著她,一看,就是一整夜。


    清晨,夕陽那般美好。


    白瑾澤用涼水淨麵,紅血絲的眼睛稍稍緩和了一些,時間長了,琉璃也發現了異常,揉著惺忪的睡眼,問:“瑾澤,你最近好像沒有歇息好,是不是我睡覺打擾到你了?”


    “沒有。”白瑾澤*溺的抱著她,吻著她的青絲:“你睡的很乖,很甜,是我最近太興奮了所以睡不著。”


    琉璃咯咯的笑,嘲笑他的小孩子行為:“你興奮什麽?”


    白瑾澤捏著她的鼻子:“我要當阿瑪了。”


    她嬌羞的將頭窩在他的懷裏:“不是早就說過這話了。”


    “還想再說一遍。”白瑾澤的眸底染了一層氤氳,摸著她的腦袋,輕輕的說:“琉璃謝謝你,為我留下了骨血,沒想到我白瑾澤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琉璃嗔怪的敲著他的胸膛:“說這個幹什麽,為你生兒育女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止想為你生一個,還想再生一個,兩個孩子在一起作伴多好,免得留下一個孤單。”


    “恩,好。”白瑾澤應著。


    玉指摸著白瑾澤的衣裳,忽地想到什麽,問道:“瑾澤,近ri你怎的總是穿著中衣睡?我們的屋子被你弄的很暖和了,甚至有些熱了,你平日裏不都喜歡脫衣裳睡的嗎。”


    聞言,白瑾澤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淡然的解釋:“穿著衣裳能抵得住一些情感,要麽,你這麽迷人我若是想要你了怎麽辦?會傷到孩子的。”


    “你……壞。”琉璃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


    秋葵侍候琉璃淨麵,漱口。


    白瑾澤盛燕窩粥,望著琉璃坐在妝奩朝秋葵擺手,道:“不要塗口脂,也不要畫眉,統統不要,我要為孩子著想。”


    他癡癡的看著。


    卷起的袖袍露出了一大片黑色的經脈,白瑾澤急忙將袖袍挽下來。


    若是脫了衣裳,他中了黑毒豈不是露餡了。


    用完早膳,琉璃懶洋洋的坐在搖椅上打盹兒。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映照在琉璃的小臉兒上,她細小的容貌照的格外清楚,她閉著眸子,唇角彎起了一抹弧度。


    那是幸福的弧度。


    古元老先生來了,他輕輕的咳嗽一聲:“有了身孕就是喜歡嗜睡啊,也得溜達溜達啊。”


    窩在搖椅上的琉璃睡眼惺忪的揉著眸子看到古元老先生格外親切:“古元伯伯,快坐。”


    “不了。”古元老先生把她的手腕拿過來,探著脈,喜笑顏開:“不錯,不錯,脈象很穩,頭三個月的危險已經過了,放心吧。”


    琉璃喜悅的笑:“真的?”


    “死丫頭,還信不過我?”古元老先生捋著胡子笑。


    白瑾澤聽到這個消息眉梢上染著一層憂傷的喜悅,他彎下腰,琉璃驚訝的問:“怎麽了?”


    他的眉眼染著淡淡的幸福,聲音輕柔的如一片羽毛:“別動,我聽聽,我可是孩子的阿瑪。”


    琉璃彎著唇望著側過耳朵貼在她小腹上的白瑾澤,他長長的睫毛微抖,嘴唇輕抿,眼眸盡是喜悅的光芒,大掌溫柔的抱著她的腰肢,看著他,她心中的喜悅如蜜糖似的快要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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