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飄零。


    琉璃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她的耳朵卻十分好使。


    前來的,後來的。


    輕微的,粗暴的。


    這些聲音這般清晰,她怎會聽不清楚。


    她滿眼盡是焦灼,搖頭:“罷了,罷了,不信我也就罷了。”


    白瑾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大步流星邁了出去,來到院落,掃視著一圈:“早上誰來夫人的房間了?”


    那些丫鬟們麵麵相覷連連搖頭。


    早上大家各忙各的誰會來琉璃的房間。


    白瑾澤捕捉著他們的眼神,表情和細微的動作。


    忽地將視線落在瑟縮的碧璽上。


    “你早上為何在院子裏來迴亂晃?”白瑾澤口吻逼退著碧璽。


    碧璽可憐兮兮的解釋,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白大哥……哦不,白學士,早上我隻是出來想著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結果聽到夫人的門開了,我就跑過去想看看情況,結果那個黑衣人突然間出現衝進去要殺了夫人。”


    “殺夫人?”白瑾澤隻覺得這些話有些可以。


    琉璃坐在門口靜靜的聽:“碧璽,你跑過來看看?黑衣人沒來之前我就聽到你鬼鬼祟祟的進來,那黑衣人明明是在你之後進來的。”


    碧璽跪在琉璃跟前:“夫人,你定是聽錯了,黑衣人真的要殺夫人啊。”


    她唇紅齒白說的認真。


    琉璃清淡的笑。


    白瑾澤雪白的袖袍一塵不染,扶起坐在門口的琉璃牽著她的手,冷冷的看著碧璽:“碧璽,謊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白學士,我沒有說謊。”碧璽道。


    炙熱的陽光慢慢從雲卷上爬上來,映照在白瑾澤那張清俊的臉上:“碧璽,我問你,那黑衣人可是那日在客棧所遇的黑衣人?”


    “……”碧璽有些懵:“好像……是吧。”


    “我再問你,黑衣人刺殺琉璃無非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藏寶圖,是否?”白瑾澤眉宇清清。


    碧璽思緒扭轉也轉不過她,但想想好像隻有這麽個理由:“是。”


    “琉璃是真主人,而你是主人的事情昨夜才知道的。”白瑾澤淡淡道。


    碧璽點點頭。


    白瑾澤寡淡的口吻讓碧璽的心一涼:“所以那黑衣人刺殺的理應是你,也不該是琉璃,所以,你的謊言可以收迴去了。”


    他的頭腦轉的很快打了個碧璽措手不及,她跪下:“白學士。”


    “說,你適才來夫人的房間幹什麽?”白瑾澤不怒自威。


    碧璽連連擺手,拒不承認:“白學士請明察我隻是來看看夫人有何需要幫助的嗎?並無其他意思啊。”


    “將碧璽清出去。”白瑾澤絕不容她。


    她的舉動十分可疑,琉璃想留下她看看她究竟耍什麽花招。


    而且,她覺得那個黑衣人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把白瑾澤拉進來在他耳畔覆上了一些話。


    白瑾澤蹙眉:“當真?”


    “當真。”琉璃道。


    如此一來,白瑾澤隻好尋人看守著碧璽。


    南宮逍遙白日會迴到問仙宮小憩,格日樂總是纏著他,像一個小尾巴。


    碧璽被關在了柴房讓一個丫鬟看著。


    那個丫鬟困的趴在地上睡著了。


    她悄悄的從袖袍裏掏出來一根無色無味的迷.香點燃,這樣,那丫鬟睡的更香了。


    晌午,大家都在歇息。


    正房的房門緊閉。


    碧璽悄悄的從後院溜了出去。


    她來到一個廢棄的屋子裏。


    黑衣人在那裏等著她。


    “誰讓你胡亂闖入學士府的,就算是琉璃迴來了你也不必這般著急。”碧璽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罵:“是你自己沒用,沒有趕在白瑾澤之前找到琉璃你能怪到誰頭上?”


    那黑衣人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兇狠的眼神狠狠的瞪著她。


    “嗬……”碧璽諷刺的笑,看著他有苦說不出的德行覺得十分暢快:“當初我就告訴過你,那種藥不能多吃,吃多了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你的武功的確是越來越強了,可是你不會說話了。”


    黑衣人的喉嚨裏泛著沙啞的暴怒聲。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鬆開又攥緊,攥緊又鬆開。


    他拿起宣紙握著筆墨在上麵草草的寫了幾個字遞給杜千落。


    她哼笑,現在隻能用這種方式與人溝通了嗎。


    不耐煩的打開宣紙,看過之後碧璽撕碎:“你問我為何要進琉璃的房間?”


    黑衣人點頭。


    自從琉璃迴來,黑衣人一直在學士府守護著琉璃。


    生怕碧璽會傷害她。


    今日,就見碧璽鬼鬼祟祟的潛入琉璃的房間,他按耐不住隻好出手。


    碧璽嗬嗬一笑:“因為這個。”


    說著,她從袖袍裏把沒有換成功的胭脂盒拿出來:“我想把它換一換,我又沒想怎樣,瞧瞧把你緊張的。”


    那是什麽?


    黑衣人緊張的看著她。


    碧璽很快領會了他的意思:“你想問我我是不是想害琉璃?”


    黑衣人點頭。


    “不會的。”碧璽冷冷的笑:“這個裏麵摻了一些麝香,你也知道麝香的作用吧,不能有孩子的。”


    聞言,黑衣人猛地衝上來。


    碧璽不躲不閃:“你緊張什麽,這個又不會要人命,而且你那已經不好使了,就算你把琉璃擄走,難不成還想和她生個一兒半女的?”


    “別想著殺我了,若是還想得到琉璃你得好生配合我才是啊。”碧璽得意的笑,轉身離開。


    她偷偷的迴到了學士府。


    拐角處,白瑾澤眯著眸子看著碧璽的動靜。


    她去見誰了?


    她為何神神秘秘的?


    他並未直接離開,呆了片刻,黑衣人神秘兮兮的走了出來。


    白瑾澤大驚,碧璽居然和黑衣人在一起。


    晚膳時。


    琉璃苦大仇深的臉上擰著一抹憂愁。


    瓷盤的飯菜沒有動。


    “不合口味?”白瑾澤執起筷子夾了一些魚,細心的把魚裏的魚刺挑了出來,一口飯上放著一片魚肉:“來,張嘴,我喂給你吃。”


    琉璃搖搖頭:“你去哪兒了?”


    迴來後,他們每日睡在一起,琉璃總是心不在焉的,白瑾澤的野心昭然若揭,這是一條兇險的不歸路。


    她的墨瞳內有複雜的內容,白瑾澤放下碗筷,執起桃花酒斟了兩杯:“出去了一趟,琉璃,現下你我的事已真相大白,我們改日不如成親來完成你我娘親的遺願?”


    “我們都已經成親了。”琉璃迅速的躍過這個話題:“你不要逃避,瑾澤,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白瑾澤矢口否認。


    他一心一意的挑揀著魚肉,剝著大蝦。


    琉璃雙手擎在空中摸著他的臉:“瑾澤,收手吧,至尊之位不是你想得就得的,皇阿瑪現在這幅樣子,難道你真的想放任不管去和他們鬥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知道了。”白瑾澤沒有頓住手中的動作,將剝好的蝦湊到她唇邊:“先吃飯再訓我。”


    琉璃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吃吃停停,琉璃懸著的心始終放不下:“瑾澤,我們離皇宮遠一些,我們離江湖遠一些,我們去世外桃源吧,藏寶圖現在在你我手中,我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們忘記那些,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不。”白瑾澤激動的起身。


    “為何?”琉璃捕捉他的聲音。


    白瑾澤的眼神蘊著濃烈的仇恨:“為何?琉璃你可知我的仇人是誰!你可知我娘親死的有多慘。”


    “我知道。”琉璃的聲音沉寂下來:“我知道,我們的仇人是一個,當年我的家族也是死在她的手裏。”


    “古元老先生告訴你了?”白瑾澤問。


    琉璃點點頭:“恩,我萬萬沒想到你是皇阿瑪的兒子,沒想到你才是大阿哥,這些年在宮中著實委屈你了。”


    門外。


    藏匿在窗閣下的慎親王聽到這番話驚愕措亂。


    他慌忙的離開了。


    他聽到消息說琉璃迴來了於是想著前來看一看,他沒有帶著宮人,隻身前來也沒讓學士府的管家通報。


    就在他想叩門而進時就聽到了這驚天的秘密。


    吃不消的他一路跌跌撞撞迴到了皇宮直奔坤寧宮。


    一襲鳳服的皇後娘娘優雅的靠在香塌上歇息,吃著新鮮的水果,見永禮麵色蒼白,瞳孔消散的樣子嚇壞了,急忙過去擔憂的問:“永禮,出什麽事兒了?”


    他漫不經心的搖頭,滿臉的驚愕,他無法從適才聽到的真相中緩過神兒來,他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你想急死本宮啊,是不是玉璽找到了?”皇後娘娘焦灼又興奮的問:“在哪兒?玉璽在哪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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