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


    琉璃毫不避開的盯著永禮那雙暴怒的眸子。


    他的眸子裏有一團火,灼灼的燒著,燒的愈發的濃烈。


    要將琉璃燒的融化了。


    指著假山方向許是魔鬼,許是天使。


    愛恨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箍住她的手腕,甚至能聽到骨縫碎裂的聲音。


    琉璃一把推開他:“我會走的,誰也攔不住我!”


    “誰他媽讓你走了!”徹底激怒了永禮心底的那根弦兒,瘋狂的將她拖拽迴來。


    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給我迴來,迴來。”永禮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奮命的嘶吼著:“你想去找誰?恩?誰?白瑾澤麽?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


    他瘋了。


    徹頭徹尾的一個瘋子!


    “永禮,你混蛋!”琉璃被他摁住,肩胛骨要碎掉了:“你鬆開我,你弄疼我了。”


    “疼?”永禮嘲笑的看著她:“你也知道疼的滋味兒麽?”


    永禮握起她的小手拚命的朝自己的胸口上砸:“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


    娶了元霜,他疼。


    娶了淩宛之,他疼,


    最疼的是失去的琉璃,將琉璃推向了別人的懷抱中。


    “我們已經沒關係了!”琉璃吼著,逼著他認清事實:“事實上,我們那不叫什麽關係,隻是年少輕狂時的曖.昧罷了。”


    女子最無情。


    永禮算是明白了。


    “什麽叫有關係?”猩紅的眼眸裏忽地堆滿了情.欲:“哦,我明白了,是指你和白瑾澤發生了那種關係麽?”


    被他羞辱的臉漲紅。


    將自己的自尊掏出來,血淋淋的擺在他跟前兒任他嘲諷。


    “你別再說了。”琉璃吼的沒勁兒了,頹唐的靠在那裏。


    永禮緊緊的貼著她:“好啊。”


    危險的味道一寸寸的蔓延著:“好啊,琉璃,我就是太過憐愛你了。”


    “你想幹什麽?”警覺的琉璃忽地意識到什麽,推搡著他。


    掐住她水嫩的小腰,永禮那如狂風駭浪的吻席卷而來。


    痛。


    嘴唇被他狠狠的撕咬著。


    一股子血腥味兒蔓延開來,侵蝕在兩個人的舌尖兒上。


    強勢,涓狂的永禮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


    琉璃要窒息了,真的要窒息了,抿著唇卻被他撬開。


    手,捏在他的肩膀上。


    尖銳的指甲死死的摳著他的皮肉。


    永禮忍住那疼痛。


    忽地。


    舌尖兒撕心裂肺的疼。


    琉璃死命的咬住了他的舌頭。


    ‘嘶’的一聲,永禮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她驚恐的攏著自己的披風,搖著頭:“別這樣,我已經夠累了,別這樣對我了。”


    說著說著,琉璃緩緩的蹲下。


    “你走吧。”永禮的頭腦清醒了一些:“走,趁我還沒後悔。”


    聽及。


    琉璃如受大了大赦,瘋狂的狂奔。


    卷著風,拂著青絲,琉璃大口大口的唿吸著,雪球兒也像逃命似的跟在她後麵跑。


    跑不動時一口咬住了她的裙裾。


    垂下頭,毛絨絨的小東西可憐巴巴的仰著小腦袋看著她。


    “差點兒把你忘了。”琉璃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彎下腰將它抱起來:“我們迴去。”


    *


    開滿迎春花的禦花園。


    嫩黃嫩黃的花瓣兒如毛毛細雨灑在了空中。


    淡淡的馨香卷在每個人的鼻息裏。


    湖邊沒有那麽清澈。


    那深綠色的濃重的苔蘚張牙舞爪的趴在鵝卵石上。


    形色各異的鵝卵石如穿了一件件春天的衣裳,


    魚兒。


    紅的,橙的,金黃的魚兒在湖裏遊的歡暢,時不時的露出腦袋吐出一個個圓溜溜的泡泡在藏在湖中去。


    凹著的樹根上有著一圈圈的樹結。


    白瑾澤一襲白色的披風,披風下那條筆直的長腿有些顫抖,收緊的拳頭捏著的是滿滿的怒火,一拳砸在了樹上。


    方才那一幕灼灼的刺傷了白瑾澤的眼。


    他們怎麽總是糾纏不清。


    這感情,剪不斷,理還亂。


    他不想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琉璃,琉璃,你沒事兒往永和宮跑什麽?


    生怕唯恐天下不亂麽?


    今日是他的生辰。


    是他過的最糟糕的一日。


    小時,別的小孩子過生辰時,他總是眼巴巴的羨慕極了。


    別人有爹,有娘。


    他隻有和他娘相依為命。


    有時,白瑾澤多問一句爹的事兒,他娘就會偷偷的掉眼淚。


    從那以後,他再也不問了。


    他不想讓娘心疼。


    長大後,他漸漸的懂得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


    他的家不幸福。


    他的心有些結扣。


    不敢去觸碰感情這個東西。


    幾年來,他冷漠異常,淡然若風,一直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有時,他如一隻神秘的獅子,潛伏在森林之中,眯著眼睛打著盹。


    有時,他如一頭暴怒的老虎,能夠卷起驚濤駭浪,操控整個森林。


    攥著食盒的手青筋凸起。


    撇開食盒的蓋子,蓋子的第一層就是紛嫩的桃花餅。


    大掌抓起桃花餅狠狠的攥著,桃花餅很是鬆軟,不過片刻就被他抓成了碎沫兒。


    揚起。


    揚在了空中。


    那些桃花餅細細碎碎的成了桃花花瓣兒落下,落在他雪白的披風上,落在他的青絲上,落在他的長睫上。


    他的嘴唇發紫,全身氣的直哆嗦,他恨不得現在衝到永和宮把永禮殺了!


    但他不能。


    現在,所有的一切還未塵埃落定。


    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湖水嘩啦啦的竄動個不停。


    白瑾澤將食盒‘砰’的扔在了湖裏。


    水花四濺。


    食盒在湖麵上掙紮了幾下,隨即穩穩的沉了下去。


    心中的怒氣總算消了一些。


    浮起的雜草被他踩在了腳下,他大步流星朝藏書閣走去。


    *


    一口跑三跑,一跑看三看。


    生怕喝多了的永禮會頭腦發熱追上來。


    總算,總算看到了掛在漆紅色牆上的匾。


    琉璃殿。


    從未覺得如此的親切。


    秋葵在門口來迴的踱步,當看到神色慌張,臉色慘白的琉璃,那顆心迴到胸膛了:“格格,你怎麽才迴來啊,嚇死奴婢了。”


    “怎麽了?皇後來了?”琉璃問。


    “沒。”秋葵道:“白學士來了。”


    “喔。”琉璃漫不經心的應著,隨即反應過來,驚措:“什麽?瑾澤來了?”


    “是啊。”秋葵小聲地說。


    琉璃拍了拍腦袋:“他是不是走了?”


    “是啊。”


    “呀,我去找他。”琉璃一溜小跑。


    秋葵那話還未來得及吐出來,格格啊,白學士已經知道你去永和宮了。


    嫋嫋輕音似人間天籟,迴聲淌過流水,穿越高山,落在那風情萬種裏,穿越湖水,落在那櫻花漫溪裏。


    憑窗獨倚。


    白瑾澤白潔光晰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那烏黑清澈的眸子深深的塌陷著,瞳仁泛著迷人的光澤,那濃密的眉總是喜歡輕輕的蹙著,似乎填滿了許多的心事,高蜓的鼻梁折射出來迷人的陰影,絕美的唇形輕輕的抿著,無一不顯示出他清若謫仙的尊貴和光芒。


    寒涼如冰的蕭在他唇邊吹的百轉千迴。


    淒涼的眸子望著閣窗外。


    閃來一縷娟秀的玉影。


    蕭聲,間斷了些。


    轉瞬即逝,簫聲再次揚起。


    “瑾澤……”琉璃喘著,唿吸有些粗重,飽滿光潔的額頭上蘊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兒。


    淡淡的瞟了琉璃一眼。


    白瑾澤垂下眸子,沒有理她,兀自將那一曲吹完。


    蕭,握在手心裏。


    晶瑩剔透的蕭上泛著涼意。


    “四格格有事?”白瑾澤不鹹不淡的問,透著一股子疏離感。


    輕輕的掀起眼皮。


    琉璃的唇瓣兒破了,還殘留著永禮蹂.躪的血絲,脖子上還有一些紅色的印記。


    這些東西無疑是一枚炸彈,刻在白瑾澤的胸膛裏隨時引爆。


    眸底閃過溫怒。


    白瑾澤攥了攥拳頭,別過頭去。


    “瑾澤,你……”琉璃察覺到白瑾澤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兒,慢聲細語的,聲音恍若才出鍋的糯米:“秋葵適才說你去琉璃殿找我了?”


    秋葵這個大嘴巴。


    聞言。


    白瑾澤雲淡風輕的掀起眼皮,又雲淡風輕的說:“路過。”


    路過?


    這話琉璃一點也不信。


    藏書閣和琉璃殿的距離和方向可不是可以能路過的。


    ‘哧’的一聲,琉璃幹巴巴的笑了出來。


    白瑾澤蹙眉:“很好笑?”


    “沒,不是。”琉璃收斂了笑容。


    因為今日的白瑾澤太過於嚴肅了。


    “不好笑就不要笑。”白瑾澤骨節分明的長指拿起一個幹淨的帕子,將蕭從頭至尾細細的擦拭了一遍,指腹上染著蕭的涼意,但是蕭很快卻又被白瑾澤指腹釋放出來的溫度熏熱了。


    這足以證明了白瑾澤的火氣有多麽的大。


    “瑾澤你怎麽了?”琉璃就算腦子再不靈光也能看出來是怎麽迴事兒。


    “我能怎麽?”白瑾澤頓了頓,將蕭珍藏在了自己的盒子裏。


    轉過身,眼底一片漠然:“四格格很閑?若是閑就迴去,我還有事。”


    “你有什麽事?”琉璃約莫心中也有些愧疚感。


    畢竟她私下和永禮見麵了。


    捏著自己的臉,那雙杏眸泛著星光的亮。


    咧開嘴,酒窩乍現,唇紅齒白,像一個小尾巴似的纏在白瑾澤的後麵:“是不是要整理書?要不要我幫你啊?”


    “不需要。”白瑾澤神情淡淡,整個人恍若才從冰冷的地窖裏出土,全身上下冷的哪有一丁點兒人氣兒啊。


    琉璃愣了愣,有些尷尬:“瑾澤你為何對我這麽冷淡?”


    “白某從來都是這樣。”白瑾澤不鹹不淡的說。


    推開她,繞開她,邁著長腿來到搖椅前,窩進去舒適的坐好。


    搖椅輕輕的搖著。


    白瑾澤的長指捏著眉心,閉目養神,完全把琉璃當做空氣一般。


    琉璃的清香味兒混雜著白瑾澤獨特的味道讓他們有些窒息。


    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互擁抱。


    “白瑾澤。”琉璃幾乎是跑著來的,可是卻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你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你有脾氣,難道我就沒有脾氣麽?”


    聞言。


    白瑾澤的長指稍稍一頓,沒作聲,繼續聽她的抱怨。


    她跺腳的聲音,她喘息的聲音,細細的,一絲不落的全部都鑽進白瑾澤的耳朵裏。


    “你對我熱和的時候我就要跟著你熱和。”琉璃義憤填膺的掰著手指頭指著他的‘種種罪行’:“你對我冷淡的時候我就要受著,我還要問著你,我還要哄著你。”


    琉璃,你做了錯事居然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吼。


    一口氣噎在那兒。


    心,吱的一疼。


    “你不娶我也就罷了,你還這麽欺負我。”琉璃拐彎抹角的提到了這個問題上。


    女子,在乎的是楨潔名譽。


    跟了一個男子,一輩子,人和心都是他的了。


    沉默如金的白瑾澤終於出聲兒了。


    聲音低沉如鼓,長指擋在眉眼前,露出那雙清澈卻寒意十足的眸子:“娶,娶,我會娶你,滿意了?”


    如此勉強的話讓琉璃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就那樣被撕成了一片片。


    “白瑾澤!”琉璃搖著他的搖椅。


    他頭暈目眩的閉上眼睛。


    “我不要你娶我。”琉璃口是心非,十分憤怒的說。


    唿。


    白瑾澤從來不會哄女子。


    動的情,拋的心他要自己一片片的撿起來,拚湊迴來。


    感情裏最沒用的四樣東西。


    分手時的悔恨,不愛後的關懷,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和低情商的善良。


    白瑾澤的覺得自己占了後兩個。


    分手,沒想過。


    不愛,不可能。


    “行。”白瑾澤點頭。


    現在,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是爆棚的。


    女子的思想是無法理喻的。


    行也不行,不行也不行。


    難道真的要像南宮逍遙所說的,不管什麽事兒,都要搶著先認錯嗎?


    不行。


    他一是一,二是二。


    在他眼裏,有些事他可以無限的縱容琉璃,寵溺琉璃。


    若是可以,將自己的心掏給她都行。


    但是,感情上,他決不允許出現一丁點兒差錯。


    眼睛裏不容沙子。


    沉默了許久。


    沉默到能聽到塵埃落在地上的聲音。


    白瑾澤順著指縫瞧了瞧琉璃。


    她滿含淚水的看著自己。


    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盛滿委屈,盈盈玉墜的淚珠兒要滾落下來了,就連她卷翹的長睫也攔不住。


    吧嗒。


    落下了。


    故意當著白瑾澤流淚來薄情他對自己的憐愛。


    有時,琉璃真是讓他又愛又氣。


    總是被她的小模樣大動,但是他的確十分憤怒。


    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白瑾澤決定給她一次機會,薄唇輕抿,說出的話冷情卻難動:“你今日去哪兒了?”


    “……”琉璃怔了下。


    眼圈的一顆淚珠兒滾在長睫上,眨眨眼睛,吞吞口水。


    她就那樣看著白瑾澤,白瑾澤似乎不知道她今日究竟做什麽去了。


    那,到底要不要說實話呢?


    琉璃的大眼睛咕嚕的轉著。


    咬著嘴唇,玉指來迴的攪弄,這些小動作全被白瑾澤看在眼裏。


    “我……”琉璃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眉眼彎彎,盡量讓自己裝的自然一些:“我去禦花園散步了。”


    白瑾澤的心‘咯噔’一聲。


    “然後呢?”他沉沉的問。


    “然後……”琉璃猶豫了下道:“然後我就迴去了。”


    “迴哪兒去了?”白瑾澤的提到了喉嚨口,那希冀慢慢的消失:“嗯?”


    他加重了濃濃的尾音,示意琉璃不要說謊。


    琉璃不自然的笑了笑,紅口白牙的說胡話:“我迴琉璃殿了啊。”


    那最後的希冀徹底煙消雲散,白瑾澤的清眉一簇,眉宇間盡是失望:“琉璃,你迴去吧。”


    “我迴去?”琉璃的心有些虛了:“為何?我想在這兒陪著你。”


    她的確很思念白瑾澤。


    隨著日子的推移,琉璃對他的愛愈發的深了。


    情緒隨著他的情緒而推移。


    “不用你陪。”白瑾澤淡淡的說,從搖椅中起來,搖椅輕輕的晃,白瑾澤摁住了搖椅,淡漠而又疏離的看著琉璃。


    當著自己的麵居然可以這麽流利的說謊。


    “我……”


    “你走吧。”白瑾澤邁著長腿徑直將門推開,春風卷來,掀起了琉璃細碎的劉海兒:“我有些累了,想歇著了。”


    琉璃抬著碎步猶豫不決:“我……”


    “走!”白瑾澤吼了一聲。


    她嚇的肩膀一哆嗦,來到白瑾澤麵前,紅著眼睛看著他:“白瑾澤我討厭你。”


    “走!”白瑾澤再次吼了一聲,撫著額頭:“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她委屈極了。


    才想離開,白瑾澤忽地拉住她的手腕,箍的她好疼,輕輕的蹙著眉頭。


    白瑾澤歎了口氣,讓她自己‘死’的明白。


    順手抄起一個銅鏡塞到琉璃手裏。


    將門闔上。


    白瑾澤的心就像絞盡了血肉一般。


    無力的靠在門上,白瑾澤難耐的捏著眉心。


    捏著銅鏡,琉璃忘記了照,一路跑迴了琉璃殿。


    路過青石小路時。


    一些宮女看到她驚愕的看著她隨即跪下,神情奇怪。


    琉璃隻覺得萬分疑惑,當那些宮女們離開後,她端起銅鏡照著自己。


    “呀。”琉璃也萬分驚愕:“我這是怎麽弄的啊。”


    拍了拍腦門:“永禮。”


    琉璃那張臉臊的發紅。


    白瑾澤定是看到了,這麽明顯若是看不到才見鬼了呢。


    唇瓣兒都破了,脖子上還有紅色的印記。


    難怪白瑾澤這般生氣。


    她想迴去解釋。


    腳步才邁出去又怯怯的收迴來。


    迴想著他適才怒火中燒的樣子,琉璃一下子頹了。


    等他消消氣再說吧。


    *


    永和宮偏殿。


    雪月為了讓淩宛之住的稍稍舒服一些,緊趕慢趕的收拾了出來。


    整個偏殿雖然沒有主殿那般雍容華貴,那畢竟是屹立在永和宮。


    多多少少還是別致一些的。


    三個時辰了。


    淩宛之整整跪了三個時辰。


    這三個時辰,淩宛之一聲不吭,不說累,不說苦,連一滴眼淚都沒掉。


    空空的食盒被雪月收起來,生怕被別人撈到什麽把柄。


    “主子可真可憐。”雪月拿著抹布自言自語。


    “你主子喝了那麽一大碗雞湯還可憐?”永禮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聲音如來自地獄的撒旦。


    雪月立刻跪下:“奴婢見過慎郡王。”


    “你主子呢?”永禮問。


    “在,還在跪著。”雪月道。


    推開雪月,永禮大步流星的朝內殿走去。


    淩宛之倔強的跪在門口,腰板挺直,那雙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前方的某處,薄唇抿著,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


    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骨氣的女子呢。


    ‘砰’的一聲,永禮將雕花木門踹開。


    原本以為會嚇到淩宛之。


    但是她隻是迴頭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別過頭跪著。


    絲毫不把永禮放在眼裏。


    “是不是偷懶了?”永禮故意找茬兒。


    “慎郡王如果不瞎的話就不會說出這番話。”淩宛之不懼他,反駁道。


    永禮皺眉,滿身的酒氣飄著。


    “膽子真大,居然敢跟本王這麽說話。”永禮大步來到她麵前。


    淩宛之哼了一聲。


    “雞湯喝飽了,有勁兒跟本王對著幹了,是不是?”永禮蹲下與她視線平齊,細細的看了她一眼,還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兒。


    捏著她的下頜:“本王在跟你說話!”


    淩宛之瞪著他。


    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對,怎樣?”淩宛之幹脆落落大方的承認:“慎郡王隻是說讓我跪著,並沒說不讓我吃東西,喝東西。”


    聞言。


    永禮低低的笑,輕輕的擎起巴掌在她的臉蛋兒上拍著:“行,跟本王對著幹,你就不怕你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她冷冷的笑:“慎郡王怕是太自作多情了,自打我知道我要入宮後早就料到了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永禮一時無言以對:“好不好過都是你自己決定的,對我這麽冷冰冰的,本王怎會對你的日子好過。”


    “難道慎郡王還想讓我討好你?”淩宛之微微抬起下頜問:“那我辦不到,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自尊心和麵子全部被她踐踏。


    永禮火冒三丈的捏著她的下頜:“淩宛之,你說什麽?不喜歡本王?”


    “對。”淩宛之道:“你最好休了我,我看你不順眼,你看我也不順眼,休了我,我們皆大歡喜。”


    想要自由?


    永禮唇角勾著,涓狂的笑:“你想要自由?本王偏偏不給你,就在這兒好生呆著吧,你一輩子都不能出宮。”


    “我看著你就覺得惡心。”淩宛之恨透了他。


    “你說什麽?”永禮才想鬆開她,一瞬被她的話激怒了:“你有膽再說一遍。”


    樹影沙沙作響。


    兩個人的唿吸噴灑在彼此的鼻尖兒上。


    淩宛之倔強的紅唇如鮮血:“我說,我看著你就覺得惡心,生平第一次遇到你這樣卑鄙的男子,你以為你是什麽,不就是仗著自己生在皇家,你若是個普通的老百姓,你什麽都不是!”


    “閉嘴!”永禮揪著她的頭發:“我想弄死你!”


    “弄死我更好。”淩宛之瞪著他,毫不示弱。


    她想出宮,想迴將軍府,想捉小鳥兒,想抱著她的雪球兒逛集市。


    冷冷的笑,永禮鄙夷的看著她:“放心,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卑鄙!”淩宛之氣的胸膛起伏。


    打量了她一圈,視線落在她起伏的xiong上:“誰允許你穿這一身的?到了宮中難道不知道穿旗裝?”


    她哪有時間換。


    更何況她不想穿那個蹩腳的旗裝。


    鬆開她的青絲,搓了搓指腹,永禮拍拍手,一臉涓狂不羈的樣子:“來人啊,給側王妃換上旗裝。”


    雪月推門而進:“慎郡王,這……”


    那些守在門口的奴婢們進來:“是。”


    “我不換。”淩宛之倔強的說。


    “非換不可!”永禮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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